凤月无边 作者:林家成(起点vip2013.09.16完结)
一年来把卢文骂得狗血淋头的人。在看到这曲目后,似是明白了她的一些作为,也对卢文产生了微妙的好感。
这种好感,很快便抵消了世人对她的恶意辱骂,令得民间对于卢文的风评,一天比一天好转起来。
而随着这五个曲目传到洛阳,众权贵才知道,那卢文心计竟是如此之深,她用这么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法子,居然在天下间,替太子刘疆树立了英明果敢,将来必是一代明君的形像。这形像如此光明伟大,甚至抵消了刘疆不管不顾地娶声名狼藉的卢文为太子妃,给世人造成的坏印象!
一时之间,阴耿邓府中,被砸烂的器物都多了几个倍。
太子派出迎接卢文回到洛阳的青衣卫队,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发的。
他们去的时候只有一千人,回来的时候却是浩浩荡荡足有三四万。这三四万人中,有青楼女子,有游侠儿,有成都平府的人,有无数卢文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人流如潮水一般涌入洛阳城时,洛阳城中也是满城空巷,所有人都对卢文更感兴趣了。
所以,当那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缓缓而来的马车上时,一时之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城门上的士卒,也安静下来了。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终于,洛阳人再次见到了卢文。
她还是他们记忆中的模样。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地站在取掉了四面屏障的马车上,负手而立,含着笑看着众人。
依然是面目俊美冷峭,举手投足间见风流。
依然看不出半点女子模样。
这时,也不知是谁带头,在那里叫道:“这卢文真是有意思,都要当太子妃了,还一身男子打扮。”直到这声音点醒,众人才醒悟过来,是啊,卢文不是女子吗?她是来嫁人的,怎么还是白衣卢文地打扮?
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中,一千个身着青衣,面无表情的青衣卫,把卢文簇拥在中间,缓进入了洛阳城。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让人瞪目结舌的人流。
在浩浩荡荡的,似是看不到边的人流中,洛阳城中,传来一阵鼓乐声。
鼓乐声中,有人在叫道:“太子过来了。”
确实,太子是过来了。
他一袭玄金袍服,带着数十个骑士策马而来,太阳在他的身后,铺开了金色的光晕。
他正在向卢文迎来。
众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对上他们的眼神时,突然的,竟有一种“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在一起”的感觉。
看着太子的坐骑开始加速,一个少年低声问道:“都不见别的权贵呢。不是说阴府的郎君和耿府的将军,也都与卢文是知已吗?怎么一个都不见?”
他的旁边,一个青年回道:“你瞎操什么心?今天不过是卢文回归洛阳罢了。他们的大婚在七天后,那时,那些权贵肯定会前去捧场的。”
议论着的两人却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些人,正坐在一个阁楼上俯视着这支浩浩荡荡,足把洛阳城给挤了个水泄不通的队伍。
盯了一会后。耿国咧嘴笑道:“怪不得那卢文行事无忌,这刘疆也太宠她了吧?他弄出这么一大场面,不就是告诉咱们,卢文当初是灰溜溜地当着众人给抓走的,所以他要让她风风光光,如往昔一样大摇大摆地进这个城门吗?这心思,可真够重的。”
站在他身侧的一青年,压了压斗笠,声音微哑地说道:“刘疆对卢文。确是不错。”这声音,正是耿秉。
耿秉从来不轻赞他人,他说不错,那就是真不错了。
当下,耿国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人走到他们身后。
站在耿国身侧,那人定定地朝着街道上水泄不通的人流痴望一阵后,突然苦笑道:“如此,我也算是释怀了。”这声音低而清,十分的动听。
耿国朝他看了一眼,咧嘴高兴地说道:“你早就该释怀了……陛下不喜欢刘疆,便说他生性狠戾无情。这个陛下可真是看左眼了,这刘疆啊,不但不无情,还重情得很呢。”
转眼他又说道:“阴澈。你既然释怀了,那我妹子,你也娶了吧?”
这次,阴澈就没有回答了。
耿国叽叽呱呱一阵时。旁边,耿秉的声音传来。“不经过这一次,我们只怕还不知道,刘疆在民间已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了……四殿下这样的人,这样的防范,他都想捉就捉,想放就放,几乎是如玩耍一样,这人还藏了多少势力,只怕陛下也没有弄清楚。”
听到这里,一直痴痴地出着神的阴澈开口了,他低声说道:“正如耿国说的,刘疆对卢文这么放不下舍不了,还如此不惜代价地圆她的梦,哪是真正狠戾无情的人的做法?刘疆既然重情重义,陛下也就不那么着紧了。”
几人说了一阵后,耿国听到旁边的阁楼里传来耿六等人的说话声,不由朝着渐渐远去的白衣卢文一瞪眼,压低声音骂道:“这厮真不是个省事的,扮成男子,诱得那么多人有了断袖之襞,他倒好,一转身又成女子了。”
听到他这莫名其妙地指控,阴澈一时哭笑不得,便连耿秉也忍不住笑道:“你是担心小六?那家伙从来就只喜欢男颜,不过经卢文这事后,他遇到人家姑子,有时也能发半天怔。姑母都到道观中感谢好几次了。”
这时,一直有点恍惚的阴澈突然说道:“我实不如刘疆。”
在几人向他看去时,他苦笑道:“你们不知道,前日,刘疆向陛下和皇后请旨,说是要在青和街,阳街,凤来街三个街道中,每五十步便设肉林酒池,以供众位痛饮。还说,要在城中广阔处,置三十舞台,各地的青楼乐伎,将日夜演出,直到大婚结束。他这要求实在太过,陛下当场怒形于色。”
说到这里,阴澈哑声道:“刘疆以前最是严谨,这次,为了让卢文风光嫁与他,也算是不管不顾了……他这样胡闹的后果很严重,不知他有没有想到过?”
耿国咧着大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刘疆是什么人?从不胡闹之人突然胡闹起来了,不是另有隐密计划,便是豁出去了。你这是替那头心狠手辣的恶狼操哪门子心?”
听到这话,阴澈一哑,半晌,他自失地一笑。一侧的耿秉瞟了他一眼,仰头饮下一大盅酒。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一少年急急地走过来叫道:“两位耿大哥,耿六下去了。”他喘了一口气,紧张地说道:“他和几位邓大哥下去拦卢文的道了。”
也就是说,他去找卢文的麻烦了!
耿秉脸一沉的同时,阴澈清彻的低语声传来,“我们去看看。”说罢,三人联袂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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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和刘疆在天下人面前成就婚约,如此大好喜事,岂能没有粉红票为贺?各位看官,快掏掏家底,最好都掏空了,嘻嘻。
第三百三十四章 这热闹
卢萦站在车板上,
她含笑而立,目光明亮而平静。
看到她这白袍飘然,迎风而立的模样,策马走在刘疆身侧的郭允嘀咕道:“明明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女的了,她还在招摇,主公你看,那边一个小姑眼泪都出来了。”
他朝一侧一指,刘疆淡淡一瞟,见到那女子的面容时,却是一怔。那女子虽然一直有意地掩藏自己,可他一眼还是认出,她是邓芦……
看到邓芦,刘疆便想到卢萦的顽劣,不由眉头一蹙。
郭允还在他身边嘀咕,“想来想去,自打结识卢文以来,她就只有怀孕苦侯着主公出现在那几个月,和生产前后这几月里老实乖觉。主公,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你从来不向她解释你与邓氏定下婚约一事,你就是想让她犯犯堵吧?”
这一次,他的声音一落,一侧的执五瞟了他一眼。
郭允与执五共事多年,早已对他了如指掌,一对上执五的眼神,郭允大震,转眼他不敢置信地低叫道:“还,还真是这样?”
执五看了刘疆一眼,见他不置可否,便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主公与邓氏定婚,本就多此一举,纯为堵她而为……卢氏平素太过猖獗,那阵子难得见她失神,要不是担心早产,主公还不会这么快现身。”说到这里,执五颇为赞赏,“不过主公这招险棋着实走对了,我看卢氏,现在温柔多了。”
郭允嘴巴张了张,半晌才苦笑道:“主公,你这,这也太坏了点。”他砸巴道:“这也太黑了。”
刘疆没有理会。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从左侧传来。
喧哗声突然而来,十分的响亮。众人刚刚转头,便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卢文。”
带着数十个护卫,扶着一个明显有了点醉意的青年冲过来的,正是几个邓氏旁支子弟。他们大摇大摆地拦在卢萦前进的路上,在逼得卢萦等人不得不停下时,一人对着耿六说了一句什么,令得明显有点醉意的耿六腾地抬起头来。
他抬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白袍俊美的卢文。
看着她。突然的,耿六红了眼,他哽咽着,朝着卢文扯着嗓子嘶叫道:“卢文,你到底是男还是女?”
哑着声音。他厉声质问道:“阿文,我对你一腔热忱,你怎能如此欺瞒于我?”
耿六这一句质问,其实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一时之间,四下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喧哗。一瞬不瞬地朝着卢萦看去。
卢萦低头。
她静静地看着耿六。
这时的她,站在车板上,负手而立,白袍飘然。翩翩郎君的风范溢于言表,简直是该死的俊得勾人魂魄!
她定定地看着耿六,薄唇一启,俊美冷峭的脸上闪过一抹愧色。“抱歉。”卢文开口了,声音一如往常那般清冷如冰玉相击。“耿轩,我很抱歉。”
虽是一脸愧色,可她的风度依然无可挑剔,依然俊得让人想要落泪。
事实上,耿轩也落泪了。
他泪流满面,慢慢伸手捂着脸,他哑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在他一声一声质问时,一个邓氏少年走了出来,他盯着卢萦,突然转向刘疆,扯着嗓子厉声质问道:“太子殿下,便是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妖物令得你迷恋了么?你身为储君,竟置家国体面于不顾,你对得起陛下么?”
这少年的质问,严厉而直接,那一句句话,直像刀子一样重重地砍中人的心口!
就在这时,面无表情的刘疆突然喝道:“堵住他的嘴,给孤扔出去!”
一声令下,使得两个护卫闪电般地扑到那少年面前,把他反剪双手堵住嘴巴,再提起跃出人群时,刘疆沉了脸。而随着他脸这一沉,四下陡然安静起来,于无比的安静中,隐隐还有人牙齿相叩的声音。
不远处,隐隐有老者低声说道:“天子之怒,流血千里……”
在无比的安静,让人窒息的沉闷中,刘疆冷而沉的声音缓缓滑过众人的耳际,“卢氏,是我刘疆的妻室,马上便是堂堂太子妃!下次再有人敢对她胡言乱语,休怪孤辣手无情!”
声音一落,众人齐齐俯首,便连耿六,也被几个耿府的仆人趁机捂着嘴拉了下去。
耿六等少年一被拉下,车队便再次起动,于无比的安静中,众人只听得卢文的声音清冷地传来,“耿轩。”她朝着那个被拖得远远的青年说道:“卢文欺瞒于君,甚是愧疚,然而,卢文永无悔恨!”
四下一静,而被捂着嘴的耿轩,已嘎嘎着无声地大笑起来。
也不知车队走了多久,突然的,从一个阁楼下传来一个少年尖利的质问声,“卢文,你明明是个妇人,怎地还扮成男子。难道,你就这么喜欢让世人以为,太子殿下有男风之好么?”
那少年的声音特别响亮,分辩度极高,四下这么吵,他一开口,居然能令是人人听见。
在少年的质问声中,众人都转头看向卢文。
卢文依然负手而立,其风姿神态,比天下任何一个男子还要俊雅。
听到那少年的质问,卢文抬起头来。她看着那少年良久,突然一晒。
这一笑,直如月破云开,湖中霞光,直是艳丽得让众人瞬那间失了魂。
于众人闪神之际,卢文露出一口白牙,她振了振身上的白袍,一派严肃地说道:“我卢文是贫是富,是权贵还是风月中人,是人人称颂的少年英杰,还是人人唾骂的不男不女之人,对于太子殿下来说,有甚么好在意的?我就是我而已,从我还是一个破落户时,我便与太子相识,一路走到如今,难道因为我穿了一身男袍,便令得太子蒙羞了?”
听到她的话,那少年一怔间,四周嗡嗡声更是大作,卢文的话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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