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髓香引
室濉!?br /> 狼烟目光灼灼看她:“永翼侯与我有大仇,你要我放下我的仇,去投靠他,来成就你的复仇,你可想过我的心情?或许你觉得狼烟还是当年那个无心少年。”他说罢,瞥了绡金一眼,目光又投向远处水面。
那湖水深邃,看不见底,桥上一阵晚风拂过,撩开了湖面的平静。
只听桥上狼烟道:“绡金,你从来只当我是你的刀。”
“不。我。。。。。。不是的。”绡金惊呼出声,又诧然失语。
狼烟道:“你扪心自问,可有对我动过心。我离开已经三年,你早该挽回,早该不甘心。我是你用得最顺手的刀,只在你需要时,我便成了兵器。”
绡金一把扯掉面纱,指着他愤然道:“你胡说。你,你是在为你的薄情寡义开脱。”
狼烟只是平静:“没有绡金,狼烟便活不到今日。只要不是为了鹿野的仇,夜刀门有事,我一定会回去。”
狼烟说完便要带关关离去,绡金见他似乎铁了心,急急挽紧他的胳膊道:“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字还未出口,只听关关咳了两声,似要醒来,绡金连忙松了手,有些尴尬站在一旁。
关关想偷咽一口唾沫,却没咽下,结果被唾沫呛到了,觉察此时已谈到狼烟去留的关键处,她忙动了动眼皮,“嗯嗯”了两声,表示自己醒了。
绡金自然不方便再多说,蛾眉一蹙,似厌烦又似不甘,转身带着那个玄衣侍女去了。
走出一段路,绡金身边那个玄衣侍女忽道:“门主,霞姨说,邯郸是虎狼之城,还是早早离了回南阳。”
绡金一愣,反驳道:“她从前不也在邯郸住吗?不是也安然无恙吗?我的事还没办完怎么走?”
“还有事?还是。。。。。。狼烟?”玄衣女子探问。
绡金道:“我还要去一趟莫沂,会会公子烨。梅娘,你为我打点一下。”
绡金叫她“梅娘”。
梅娘迟疑道:“可眼下在这侯府里住着。。。。。。”
绡金果断摆手,止了梅娘后头的话:“祁侯留我在府中多唱些时日,不好得罪。金姑娘的身份行事也还算方便。我眼下还不想回南阳,门里的事就霞姨说了算吧。”
梅娘点头,却又不解道:“为何狼烟非要留在祁府不可?”
绡金道:“当年百变门被灭后,我与狼烟遇上了祁风,原来他祁侯的大公子,我以为他会有意于我,没想到他却想带走狼烟。我那时受伤昏迷,狼烟无奈只好与祁风有了约定。谁知如今却被那个毛丫头弄得不肯回去,人总是想逃避,爱轻松的,这也无可厚非。”
梅娘忆道:“可是狼烟入门时就说要找永翼侯报仇。”
绡金倒觉得这不在话下:“大战屠城,也是常有的事,他从前是魏人才这么说,如今他在赵多年,自然与当年不同了。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他不回去,那个云中剑真是让人讨厌,缠着要娶我。”
梅娘年长几岁,听了只是笑笑,说道:“门主,年纪也不小了。”
绡金却不屑了一句:“哼,江湖草莽。”
梅娘讪笑了一下,绡金又道:“我布好了局,两侯相争,早已注定。这二人不和,夜辰君可是会头痛的,公子烨一直想联络从前支持公子鹿野的人。夜辰君不知自己已经危机四伏了吗?”绡金正得意,却忽然变了脸色。
梅娘诧然问道:“门主!?”
绡金正提了裙角,低头搜索,发现脚腕上空空如也,恍惚道:“我的金铃不见了。”
梅娘也骤然脸色惨白,忙道:“门主别急,我这就回头找去。”话音未落,已见绡金急忙回头,连面纱也不及戴好,直往桥边那方向去了。
大夫来到燕燕居,看了一下,说关关不过是皮外伤,无大碍。阿雉被甩飞出去,却足足昏迷了一天,醒过来冲关关笑了一下,关关这才放下心来。
关关问她怎么撞上了金姑娘,阿雉怕关关生气,忙将一个脏帕子拧了出来,说娘亲的东西被金姑娘踩了。关关点头表示理解,觉得什么时候也让阿雉也学点功夫。
显然关关将自己最近扛揍归功于练了武,还肖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弄个女侠当当,找她的太后姨妈狗腿一下,管它什么门什么楼的弄上三五个,宅子修在依山伴水的地方,从初一到十五轮着住,闲来无事,划船游湖带烤鸡,连地方她都想好了,看中的就是浣音阁前头的那个大湖。
这就大概就是关关眼里的江湖了。
江湖有了,这么大的江湖真寂寞啊,谁陪她呢。关关抱着她暖呼呼地白狐皮,一脸认真地想着,酝酿了一个人生中最大胆的打算。(其实,甚是无聊。俺无聊了~~~ 欧也。)
章节56
江湖是要呼唤少侠的。
江湖在呼唤少侠时,需要坦诚。
于是,对这种说他年少又太沧桑,说他宽容却又很刻薄的少侠,关关红着脸表达了十分坦诚。
这夜,狼烟受邀而来,在关关房里的榻席上坐定,正喝茶,抬眼见关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良久,狼烟镇定,赞道:“这身狐皮不错。”
一张白狐皮,看起来蓬松柔软,裹在她身上,露出光溜溜的手脚胳膊来,狼烟心说这身打扮是要到山里住去?狐皮裹着玲珑身段,下面怕是什么也没有了,想着他不由呼吸一滞。
关关被他看得尴尬,红透了脸,嘴角抽吧抽吧,挤出了一句:“我是,狐仙。”
狼烟哑然失笑,他心中清明,关关见他进来时做贼一般“劈里啪啦”关紧了房门窗户,原来是在算计这事,却不知道她怎么会起了这般心思,着实太大胆了些。见关关局促在这儿,不妨戏弄她一下:“狐仙不嫌夜太凉?”说话间,拉上关关的手一拽,关关一声惊呼已跌坐于在他怀中。她慌慌张张忙要站起来,却被狼烟圈住了腰身,眨眼间已被狼烟摁到在地上。
一瞬间,仿佛天地失控,她心下害怕,不由自主微微颤抖,见狼烟伸手就要扯掉她身上的狐皮,关关忙紧闭了眼,将头偏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不见动静,关关睁眼,只见狼烟伸手过来,拍拍她的小脸道:“小狐仙,这副逞强的样子好吓人。不愿意就起来,小心冻死了。”
关关坐起来嚷道:“哼!你小看人。绡金能做的,我也能做。”
果然是因为绡金的事。
“好,狐仙你来吧。”狼烟说着又坐回原位喝茶去了。
“来就来,谁怕谁。”关关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用手圈住了狼烟的脖子,一脸正经缠了上去,新浴过的兰汤香味从她身上逸出,狼烟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见她勉强在自己身上挂定,狼烟喝了口凉茶,连忙道:“好了,终于做到了。请狐仙回山吧。”
关关小臂在他脖子上一紧,不满道:“怎么?你不高兴吗?”
狼烟何止是高兴,又喝了口凉茶。
关关见他一脸肃穆,看也不看自己,不由疑道:“真就没有点开心的感觉?”
哪里!除了开心,他还很有感觉。她肌肤上滑腻从他颈间蔓延开,狼烟的眼角余光在她微露的胸线上滑过,忙点了下头。
“那你怎么不笑?”关关委屈道。
这是该笑的时候吗?狼烟无奈,“哈”了一声。
关关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心中不免腹诽绡金说男人都是靠身体来取悦的吗?想着,顿觉肩上一凉,不由打了个喷嚏。
狼烟连忙放下茶:“我真是开心极了。”“哈哈哈”假笑三声,又哄她道,“我这就要走,你快些穿衣服去吧。”他再不走,估计她还有的折腾。
果然,关关见他要起身,忙死死拖住他的胳膊,一脸阴霾道:“你就这么不喜欢?”
大眼睛盈盈望着他,似有诸多委屈,狼烟不舍,便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不。我喜欢得紧。”
关关等得就是这句话,赶忙顺杆儿爬:“那就不要跟她走。”
知道她是跟绡金卯上了。狼烟忙点头:“嗯。不走。”
“以后也不要走。”关关又道。
“不走。”狼烟小叹息了一下。
关关心满意足嘻嘻笑,将她的头靠上狼烟胸口蹭了两下,十分乖巧。狼烟只觉心似狂潮,挣扎许久,还是伸手揽了她的肩。
关关惊道:“狼烟,你是不是生病了,手怎么这么热?”
“是你太凉。”狼烟心一虚,要抽回手,却被关关拖住,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颈子,权当是围脖。
“我冷。”关关可怜兮兮,狼烟一阵心动,搂紧了她。
关关仰头冲他笑,他忽然想吻她。
关关这一番不过是要他一个承诺,言语的承诺,太虚无,用生命来承诺,又太沉重,他怕轻慢了她,又怕吓坏了她,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承诺,于是就这么抱着她,开始期盼一个长久。
关关觉得温暖,便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记起一件事来:“过几日,我要到宫中陪太后住些时候。”
狼烟搂着她的手不由紧了一下,关关会意忙道:“你别听人瞎说,王上表哥要娶我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关关深信只要她多住几日,浣音阁中那副德行一摆,王上就算不晕死也被吓跑了。若是她将梁言也叫上,不知天下该何其乱啊。
说着,她又攀上去,在狼烟唇上吻了一下道:“要听话。”
狼烟已忍了她许久,一个吻引来狼烟的痴缠的深吻
“那你现在也要听话。”狼烟撩开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在她嫣红的唇上舔了一下。
见看他目光深邃盯着自己,关关连脖子都红了,她扭身手脚并用要爬走,不想但觉背上一凉,原来被狼烟揪着她身上狐皮毯子给拖了回去,他将她锁在身前,低头细吻她背上前日撞出的瘀青,问道:“还疼吗?”
关关忙紧抓狐皮一角掩胸,绷紧了背,连连摇头,只听狼烟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沙哑,“我顺着你的意开心了,你可开心?”
这是开心?心都要蹦出来了。关关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正忙害羞,却听到门“啪”地一声被撞开,狼烟忙将关关护在怀里,却是一个小人儿摔了进来,正是阿雉。
关关尴尬至极,这种场面怎好让个孩子撞见,狼烟怎么说也比她穿得齐整。
铜灯照得阿雉的脸半明,只见她目瞪口呆地瞅着,愣神了半晌,连个尖叫都没有,只是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噗”的一声,关关听见门又关上,恼怒地敲打狼烟,嚷嚷道:“都是你,都是你”。
狼烟握了她的拳头,冲她眨了眨眼,颇有深意地斜眼瞟了一下房门。
关关忽然会意,恍然道:“阿雉她没傻!”
阿雉自己出去也就罢了,还从外头把门带上。
疯傻之人怎会如此周道?
也不知是紧张地要逃,还是急于堵住人家的嘴,关关急急忙忙,要去看看阿雉如何了。
这后半夜,不去,怕是关关也睡不着,狼烟也便让关关去了。
收拾好出门时,关关还叫狼烟在房里等她,到了门口,她不由脸上一热,直想打自己的嘴,狼烟还笑说“放心,我跑不了”,想到这才更让她心下砰砰跳。
不过这夜,狼烟真是老实呆到天快亮,关关却没回屋,推门进来的是阿雉,说是关关在她那儿睡下了要她来说一声。狼烟心生疑窦,关关似乎突然变了心情,不知道她与阿雉说了什么。
阿雉的话传得清楚,自然是没傻,狼烟就问她。阿雉原是支吾着不肯说,狼烟便道:“我与百里便是这么回事,你也见着了,你说了什么话让她生了气,我不能不管。”阿雉忙道:“不是我惹小姐生气的。”狼烟步步紧逼之下,阿雉道出了一件事让他吃惊不已。
吴氏不是吃了阿雉送去的饭菜死的,而是被侯爷亲手所杀。
阿雉说道她返身回头去找篮子,地牢中的守卫已不知被遣到哪里去了。阿雉见侯爷正手拿匕首,吴氏嘴角流血,捂着肚子声声咒骂祁家,说当年她的女儿锦儿不是偷了东西,而是在燕燕居外大石下捡了侯爷的东西,看见侯爷与燕夫人厮混的另有其人,她女儿却无辜为此赔了一条命,她也被打瘸了腿。祁侯大怒,一剑结果了她的性命。
如此指摘诽谤,祁侯的确有杀人的理由,难怪阿雉只好装作被钱茂逼疯了。狼烟突然想到上回在侯爷院中见到的重新上漆的木雕,似有人说那木雕有些像燕夫人,却没人提到那底座上还有些阴刻小字。狼烟依稀记得,“城东桃李香,西陌烟霞色。 未若我家花解语,半点胭脂半点霜。”
据说从前邯郸有三大美人,城东的姚家桃李俩姐妹,陌上西边酒肆里的烟霞姑娘。人尝言,车行城东渠,擢桃李之芳根,御马西山麓,蔚烟霞之绝色。祁家的花解语看来是个胭脂染霜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