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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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中精灵
砚台山上亦是白雪茫茫一片,大堆的雪花挤压在一颗颗树木之上倒是好看,偶尔有狐狸或者其他动物走过留下的痕迹,在厚厚的雪堆上形成一串串小小的爪印。
匪庄的人都早早的起了,按照规矩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在场院里练武过后才开始吃饭,藏枭跟鬼疯子在屋里商量着过几天与眉山老大会面的事情,藏枭总是不喜欢这人阴森森的样子,嘱咐鬼疯子要多叫上几个人到时候一起过去,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来访,有准备总是好的。
一直到了快中午,藏枭打理好山上的一切,又叫着几个人去了山下看看各家店的情况,正想着吃饭的时候,鬼疯子一瘸一瘸的慌忙跑了过来,一头的汗指着门外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难得见沉着稳重的鬼疯子有这般慌张的时候,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昨晚还对自己说着那样雄心抱负却大逆不道可诛九族的话,现在竟然一头大汗的不知为何这样慌张。
“难得见你这般,不知道还以为你叫鬼追着。”
藏枭开了好酒,刚准备喝一杯,就见着鬼疯子也不敲门就一把将那大门推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藏枭还以为是什么人来山上闹事。
鬼疯子顺了顺气,一面又指着那门外说道:
“庄主……那个……步姑娘来了。”
愣了足足有一会儿藏枭才回过神来,两步就踏出门去,只见那女子着一件红色的长袄外披着那白狐的披风正站在庄门口抬头看着门口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
砚台山一片白雪皑皑,那美人儿如山中绝美的仙人,落在这山头,倒不知道要如何呵护才能不惊扰这一朵美得过分的莲。
见了藏枭出来,步非烟才将目光从那牌匾上的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上移开落到那男人脸上,她轻轻一笑道:
“我这样冒然来,可有打扰了你?”
在她说话的那瞬间,藏枭才觉得是她来了,真的是她来了。大步向前走去,也不由分说的拉了她的手走进了庄里。
庄内一众兄弟正迷糊着这样标志的美人儿是谁呢,只见藏枭已经把那人带了进屋,大门一关不再出来。
屋外一众起哄的声音,挡不住的轰叫声引得藏枭在屋内大喊一声:
“都滚!”
四下这才安静了一些,窗户外面的兄弟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面偷笑一面散去。
屋内藏枭将温度正好的手炉递了两个给步非烟放进怀里,又将她拉到了有毛垫的位置坐了下来一面说道:
“你穿这些不冷吗?”
她摇了摇头,却还是将那手炉抱紧在怀里,已经冻得通红的小手一个劲的来回翻腾着手炉嘴上还强说着不冷。
藏枭见了又心疼的不行,忙将炉子里的火又生的旺了一些,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作势就要握她的手帮她取暖,那人却一下子将手挣开,一脸玩笑的调皮笑着:
“你的手比这炉子还热?”
藏枭蹲在地上,抬头看她一脸淘气的表情笑的可爱,又无奈道:
“你手握着炉子,我帮你暖手背。”
平静的语气全然带着宠溺,他只是这时候心疼她一路自己上山来,他应该要想到她这样倔强的性子,昨日鬼疯子那样一闹,她还不知道以为是什么理由这鬼疯子都闹到家门口来了,必然是要来的。
砚台山地势平平风景秀丽说的是山脚和山腰下面的部分,匪庄在一片密林的左右,地势要挺拔的很多,山上又有野兽生擒,想着她一个人走上来必然是辛苦的很。
大手附上她的小手,那指骨分明的手冰凉冰凉的,藏枭不看她的神情,只专心将手中的温度一点点传给她。
“你倒大胆,敢一个人上山来。”
他平静的道,除却了刚才第一眼见到她时候的喜悦,现在又带着嗔怪,想起来就觉得可怕,若她在山上出现意外可叫他怎么办。
昨天鬼疯子在府上闹事,步府的人倒是谁也不知道,侍卫只觉得是不知道哪里撒野去的野皮滋事而已,直到步非烟偶然听见侍卫在议论才问了情况,大体形容了一下直到是那日遇见的那个跛脚的人。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本想着叫着个人一起跟自己去了山上,虽然不知道那跛脚的人来有什么事,但她要还了那一千两银票才是,刚想着找人,却见江年鹤带着江暮平又一次来赔罪,自那日之后已经不知道他们前前后后来了几次,就连一向脾气好的步文锡都有些烦躁,直说着无关无关,不要再放在心上。
江年鹤那日见了儿子如此狼狈不堪的躺在街上,又知道他吸了大烟还做了对步非烟无礼之事,心下羞愧的不行,连连登门道歉,光是让江暮平下跪就每一次来都要跪的。
步非烟刚去了后院找个功夫好的人跟自己一起去了山上,就听着江年鹤的声音已经从大堂传来,她心下烦躁的不行,更不想见到江暮平,如果现在再去找人是一定要经过正厅的,她索性一转身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真是一个人就上了这山来,腿脚有些酸胀,鞋子也有地方湿了一些,这坐了一会,身上因为走路出的那汗早就干了,才觉得浑身冷的不行。
“昨日你叫人去了府上?”
藏枭抬头看她一眼,不见她那眸中有任何疲累的感觉,可她这手明明到现在还没有暖过来,心下更是心疼,他点了点头道:
“我本是想见你一面,才叫鬼疯子去你府上,没想到先跟侍卫干了一架。”
“鬼……疯子?”
她饶有兴趣的问,仔细读着这个名字不知原因的觉得有趣。
藏枭也一笑,问着她还冷不冷。
步非烟摇了摇头,又还是诚实的说道:
“有一点点。”
藏枭起了身将身上的银狐大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银狐毛宽敞厚实的盖在她身上,像是大袍子要将她完全环在里面,那大氅还带着藏枭身上特有的味道一下子就觉得暖和不少。
“我来找你,是为了还你银票,本应该早些给你的,可最近家里一直忙着事情,就拖到了现在。”
藏枭皱了眉头按住她要去取银票的手,依旧将她的手裹在手中,然后严肃的表情看着她道:
“以后没有人陪着你不要自己上山来。”
他严峻又威严的表情带着不容反抗,直直的看着她等她回答。
轻轻点头,她倒有些怕他这样的神情,不看他的脸,将目光低了下去。
叹气将她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哈气,又道:
“山上险峻,林子外总有野兽出没,你若出了事可叫我怎么办。”
他平和温情的语气甚至带着恳求,步非烟倒是有些怔住了。
你若出了事,可叫我怎么办?
我于你,竟然这般重要。
她随即温顺的点头说着一定。
总有这样那样的瞬间,虽然他们相识才不久,步非烟还不够了解他,可有时候她总觉得他不是一个匪,而是温文尔雅的像是个书生一般和气,但更多时候又因为他威严的表情将这些想法都打消。
抬头看了看摆在桌子上还没有动过的饭菜,步非烟又低了头来看他道: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你还没吃饭?”
藏枭索性拉她一起坐了桌边,盛了一碗汤递给她道:
“一起吃吧,尝尝这汤,是庄里的厨子最拿手的。”
老鸡汤,浓香无比,还添了些枸杞在里面倒真不像这粗犷的匪兵们要喝的细致玩意儿。
一碗下去只觉得什么冷意都没有了,浑身舒服的很,她满足的点了点头说着好暖和,藏枭才终于放心一点。
随意的吃了一点就搁了碗筷,甚至连酒都没有喝。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着话就换了件厚实的皮袄,又拿了一件大氅裹在身上,将她身上的衣物裹好连帽子都带了上去拉着她出了屋。
一路骏马奔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密林深处,周遭安静的气息倒是觉得像是来了世外一般。
没有喧嚣与烦躁,周围全是安静的树木,偶尔的鸟啼声划过,只觉得是这世界里最好听的声音,连空气都清新的让人浑身舒服。
两个人并肩在雪地里走着,藏枭牵着马,时时小心她会不会摔倒,林子里的雪足足要有半尺厚,还没走几步藏枭就拉着她不再动。
“怎么了?”
她正走的高兴,却见男人上下打量着自己不再走。
伸手过去,欲将她抱起,又叫那人急急的躲开,还差点摔在地上,藏枭急着上前扶她又笑道:
“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她叫他说的红了脸,只低了头不回答。
藏枭指了指她的鞋子说道:
“这雪太深了,你这鞋子再走几步就要湿透了,会冻坏的。我背着你走,或者抱你。”
他说话那样温柔,就像是和煦的光洒在身上,步非烟看他真诚的目光,却指了指那马儿说:
“我骑马。”
这倒是好主意,不湿了鞋子还能不用他累着那功夫。
可他哪里会许!
横的抱起她,不顾她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
不知是冷还是羞,步非烟一下子红了脸,只得环上他的脖子由着他这样抱着自己,可那人的顽劣之心又起,非要作势要把她扔了出去或者仍进雪里,有几次步非烟都感觉到已经触到那地上的雪了,连忙急急的求饶。
闹了一会儿藏枭才大笑着看着她手忙脚乱的一通乱踢说什么也要从他怀里下来,男人又冷峻的低吼一声:
“你敢!”
几乎是同时,步非烟一下子就老实的呆在他怀里再也不动,只叫他抱着向前走着,直到有了一座小小的木屋才将她放了下来。
“木屋?”
她兴高采烈的指给他看,然后朝着那木屋跑了过去,屋子很小,几张椅子还有些刀具以及几个喝空了的酒瓶。
藏枭将那酒瓶丢出门去,又将那刀具收好,拉她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屋里没有取暖的东西,跟屋外一样冻人,他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自身后环了她的身子在怀里。
一下子这样亲昵的动作让那怀里的人僵直了身子,藏枭也不管就继续拉着她的手又把他足够大的大氅环在她身上,将她全部身子都裹在怀中。
今日她上山而来,除了兴奋,藏枭只隐隐的觉得后怕,这一山除了狼豺虎豹,还有些看不见的眼睛盯着自己和砚台山的一众人,所有关于自己的人都将映在那些眼睛中,如果她出事,他到底要怎么办。
距离她那样近,能闻得见她发间好闻的花香,感受得到她因为惊诧而低叫一声那唇齿间吐露出的热气,他绝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不允许这样美好的人在他手中受到一丝伤害。
步非烟挣了挣身子,只觉得满脸红的不行,却一丝一毫都挣不动,她微微偏了头去轻道:
“那个……我……”
藏枭鬼魅的一笑,带着邪气和期待的语气黯哑道:
“我那日分明清楚的告诉了你我的名字,怎么这时候我倒姓了那,名个?”
他将头过分亲昵的靠在她脖颈间,将那呼气都洒在那人的肌肤上,步非烟只觉得全身都像是有热气在燃烧一般,她将头转了过去,低低的喊他的名字:
“藏枭……”
只觉得全身的每一寸都在战栗,那名字自她口中喊出是这世间里最美的声音。
他不再逗她,将头离了她的脖颈却还是环着她,轻柔的安抚着怀里放佛是受了惊吓一样的人:
“这里太冷,我这样环着你不会冷。”
步非烟还是觉得这样亲密的举动终是不合适,她低了头下去,挣着手却总也挣不开。
身后的男人终于凶狠的低了嗓音道:
“老实点!”
她一时惊得不再动弹,又听得身后的人又一笑说道:
“怕我?”
步非烟下意识的点了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轻笑,将她全身都靠在自己怀中,低低的一叹气道:
“这林子最近总有鹿群在这林子里出没,有几只刚出生的小鹿可爱的不行。”
听说这里能看见小鹿,步非烟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睛直直的朝那窗外看去直直问着真的吗?
环着她的腰,男人在等那鹿出现的时候喊她:
“烟儿……”
那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带着轻微的自信感淡淡的一句,藏枭也没有指望她能有什么反应,只是很想喊她的名字,或者说享受着这样安静的时刻,环抱着她然后只有两个人。
“莫名其妙的叫我做什么?”
她假意嗔怪,却默许的答应着他这样叫了她的名字,藏枭高兴地又抱紧了她一些,连连叫了几遍烟儿,逗得步非烟一阵乱笑。
不过一会儿,那林中竟有几头小鹿和公鹿走了出来,它们就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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