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血镇





  姜大林不悦起来:“小马,你应该知道卟啉症是遗传病,即使不是遗传的迟发性皮肤卟啉症也不会传染。”
  马家呈重重点了点头:“主任,我知道。但卟啉症是很罕见的疾病。安峰的病因本就极奇怪,被他咬过的本来健康的谢莉莉却也得了卟啉症,这就更不寻常了。请还是检查一下这个病人的血、尿吧。”
  “嗯,好。”姜大林终于同意了马家呈的提议。
  当陈尚赶到医院找到马家呈时,马家呈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医院今天又送来一个卟啉症患者。”
  陈尚一惊,但马家呈的第二句话更让他吃惊:“这个叫王永健的患者右颈上也有三个小伤口,而且还带有血迹。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病因跟安峰一样,只是他没有失去大量的血,得的却跟谢莉莉一样,是急性间歇性卟啉症,而不是迟发性皮肤卟啉症。”
  “他的儿子和妻子也发病了!”接下来陈尚的话也让马家呈大吃一惊。
  “难道这种卟啉症竟然会传染?”这个结论让两个深知其中严重性的医生都震惊了。
  陈尚掏出手机打回疾控中心,询问王永健妻子检查的结果。妇幼儿童医院的结果已出来,王斌得的病跟父亲一样,是急性间歇性卟啉症,但市立第二医院由于胡静的病看起来并不太严重,所以急诊室在紧急抢救三名车祸伤者,胡静的血、尿还没检查。
  “真是胡闹!你马上告诉他们,立刻抽调人手检查胡静血、尿的卟啉情况。这极有可能是传染病,十万火急,马上!”陈尚挂上电话,立刻向门口走去。
  马家呈叫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妇幼儿童医院急诊科,我要去确定王永健的儿子颈部是否有那种伤口。”
  王斌的颈部完好无损,但却让陈尚更加紧张。紧接着他接到了马家呈的电话:“陈医生,我刚询问过王永健,脖子上的伤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昨晚喝醉酒在街上露宿,醒来后伤口也不疼痛,回家后才发现这个伤口。除此之外,晚上他曾切伤过手指,并给家人做饭。我怀疑是通过血液传播。”
  陈尚挂上了电话又马上拨通了市立第二医院急诊科的电话询问胡静的情况,胡静的主治医生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有些紧张:“胡静的尿中查不出异常,但红细胞中的原卟啉很高,我们正在查这到底是哪种卟啉症。”
  “红细胞生成性原卟啉症。”陈尚脱口而出,手中的拳头也紧紧握住。
  “陈医生!”急诊科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王斌的主治医生惊慌地冲了进来:“被王斌咬伤的护士也出现了类似王斌的症状,而且怕光,精神也有些异常……”
  陈尚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原本帅气温文的脸现在甚至有些狰狞:“为什么没告诉我还有被王斌咬伤的护士?还不快去检查她的卟啉情况,在这发什么呆!”
  主治医生被陈尚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陈尚重重喘了一口气,再次拨回疾控中心:“林主任,我是陈尚,港口、妇幼和二院相继出现了卟啉症患者,种类症状各不相同,但都有过直接的血液接触,我怀疑是一种未知的传染性卟啉症,建议中心马上启动防治传染病紧急预案。我这就赶回中心,将各患者的病历送回去。”
  三个小时后,下午4点54分,市疾控中心经过紧急会议讨论,终于启动了防治传染病紧急预案,同时上报卫生局:市内可能出现新型传染病。
  港口、妇幼及二院三个医院里凡与安峰、谢莉莉、王永健一家三口及被王斌咬伤的护士接触过的人员全部被隔离,接受血、尿、粪等各项可判断卟啉症的检查,同时开始大面积消毒。
  在卫生局的协调下,疾控中心终于得到了市公安局的支持,公安局在疾控中心的技术支持下负责找到所有与王家一家三口人接触过的人群,包括胡静的同事、王斌的同学和老师。最后共有8名亲密接触者(6名是接触过王斌血液的学生和老师)和82名一般接触者,全部被送进上述三家医院进行隔离检查。
  陈尚也在疾控中心被隔离,并迅速接受各项检查。
  当陈尚拿到健康的检查结果离开隔离室时,同事报告给他一个不好的消息:谢莉莉等发病人员都在黄昏时段攻击了医护人员,他们似乎都产生了暴力倾向,精神亢奋。由于各家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没有高度的警惕意识,再加上发病人员力大无比、凶狠异常,共有7人被抓伤、咬伤,再度增加了隔离人群。
  陈尚悚然一惊,同事急忙安慰他:“好在这三家医院已经加大了隔离力度,进出病房的医护人员都穿上了防护服,有专人负责安全,这一个小时里再没有接到院外类似的发病消息,应该是控制住了。”
  “控制个屁!”陈尚脸色铁青,把手里的健康报告狠狠地摔向地面,“最早发病的安峰仍然不知所踪,他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相当于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弹在市里乱跑,你能想象到他已经在外面游逛了20小时,接触过多少人,又传染了多少人吗?”
  同事惊呆了,陈尚恶狠狠地说:“别忘了还有最大的问题,就是这种病毒的传染源。是谁让安峰和王永健传染上这种病毒的?他们都是最早的发病者,脖子都有伤口。如果是被野兽所伤,那么那种野兽还会在市区范围内制造更多的传染者。如果是人类所为,那么拥有着这种新型病毒的人就更可怕,你明白吗?”
  同事嗫嚅地说:“陈主任和刘主任正在实验室分析患者的血液样本,正在寻找这种病毒……”
  陈尚冷哼一声,喃喃低语:“分析出来又有什么用。”
  医院里乱成一团,刑警队里也人仰马翻。
  王南怒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你们在搞什么鬼,明知我们人手严重不足,还抽沈业去市局帮忙。”
  办公室的小罗苦笑:“老大,这是市局的命令啊,市里出现传染病,需要隔离一部分人,光靠卫生局那点人哪儿够,当然要我们出马,市局现在人手也不足,跟我们要人也不奇怪。”
  正巧此时李凝走了进来,失踪案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线索,唯一的目击证人黄云又找不到其下落,这么大的城市只凭一个名字根本无法找到她的下落,所以现在李凝心情并不太好。但没想到王南一见到他,心情却突然好转了起来。
  “啊,老李!”王南一声大叫,如发现了新大陆般扑向李凝,把李凝吓了一跳。
  “老李,帮帮忙,我们队现在人手严重不够,市局还要调小沈去卫生局帮忙,反正你手头案子目前也没进展,换一下小沈如何?”王南讨好地拱手作揖,“事成后请你吃饭。”
  李凝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行。”
  协助卫生局和疾控中心把一个女人和她儿子的接触人群筛选分离出来后,根据疾控中心的指示,身着防护服的警察们将需要隔离的80多名人员送去了几家医院,李凝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李凝并没有回队里去,市公安局和疾控中心紧接着成立了紧急事件处理联合小组,负责追捕逃离医院的安峰,李凝也被调进了联合小组中。安峰的主治医生马家呈在被隔离后确定没有被传染,也加入了联合小组。
  马家呈向小组成员仔细描述了安峰的情况,当他说到安峰在公园里受到不明袭击,体内大量失血达80%时,李凝一怔,急忙问道:“伤口是什么样的?”
  “三个呈三角形的小伤口,伤口周围微微发红。”
  李凝悚然一惊,他记起王南正在办的案子中,被害人正是体内大量失血,而且伤口也是三角形。他急忙追问:“还有没有别的伤者也有这种伤口?”
  “这个……”马家呈不敢肯定,他打电话找陈尚询问,然后告诉李凝,“还有一个王永健,也有这种伤口,他和安峰是这次传染病的最早发病者。”
  李凝没有说话,迅速打电话联系王南:“老王,公园命案我这儿有线索了。”
  直至此时,刑警支队挠破头也找不到线索的命案第一次与疾控中心发现的新型传染病关联了起来。

  第十二章 约会

  黄云打开了衣柜,当她看到那简单得只有寥寥几件夏装的衣柜时,不禁叹了一口气。对于一个成天待在家里坐在电脑前工作的人来说,外出的衣装当然是没必要购置太多,但现在可是约会啊。尽管不是情人间的约会,但约会的对象是一位帅气时尚的同龄异性,任何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都会与黄云无异。
  挑了一件白色的苹果领连衣裙,虽然有点像学生,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黄云翻出了床头柜里的首饰盒,挑来挑去没有一件可以与连衣裙相配的首饰,反倒看见了在血镇里得到的双尖紫晶。
  紫晶静静地躺在宝蓝色的天鹅绒中,高贵典雅如女王,周身隐约流动着仿佛生命力般神秘的光泽,似乎在诱惑着黄云:“来吧,我是你的……”
  黄云从首饰盒里面拿出一根红线,穿过紫晶,两头打一个结,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项链,挂在颈间被白色衣裙衬托得更加高雅大方。
  小毛毛们在下午最热的时候呼呼大睡,现在醒来了,又开始吵吵闹闹拱在毛毛的怀里吃奶。正在顾影自怜的黄云被它们相互推搡吵闹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中。
  昨晚黄云没有做噩梦,醒来时唇边也没有血迹,或许那真的不是病,这让她安下了心。但毛毛却一直没有吃东西。从血镇回来后,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黄云给毛毛的食物有肉、蔬菜、狗粮、猫粮,还有点心、鲜奶,但毛毛什么也不肯吃,只是偶尔喝一些水。它还在哺乳期,要喂给三个孩子奶水,不吃东西也不见消瘦,奇怪透了。
  黄云蹲在毛毛身边观察了好一会儿,母子四个看起来其乐融融,毛毛斜躺着,尾巴时而悠闲地摇晃,三个小毛毛争先恐后地吮吸着奶汁,还不忘了推搡兄弟姐妹们一把。它们看起来都差不多,黄云既分辨不出它们的性别,也分辨不出它们的外貌,但无疑它们都很健康,这让黄云很欣慰。
  时间磨蹭磨蹭也就到了六点,黄云拨通了陈尚的电话:“陈医生,我是黄云,现在有空吗?”陈尚顿了一下回答道:“有空。”“那六点半在丽晶见吧。”“好的。”
  女钢琴师优雅地弹奏着不知名的钢琴曲,餐厅里流泻着淡淡的忧郁和宁静,装饰上墨绿色的基调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黄云坐在餐桌前,神思恍惚起来。血镇外群山也是这样的绿,甚至连血镇的建筑、石板路上都因为片片苔藓也呈现出深沉的绿,但那个到处都有着代表生命的绿的世界却隐藏了怎样的杀机与诡异?戴安娜、相泽、柯南、V和冰红茶,五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被这些绿色吞噬,无声无息的,仿佛从没有来过这个世间。
  黄云打了个寒战,才发现陈尚已经来了,正在自己面前。白T恤,牛仔裤,右耳上还别了一个银制的耳钉。
  陈尚见黄云露出吃惊的样子,淡淡一笑,将初见黄云颈间项链的惊讶表情收敛了起来:“怎么?很吃惊吗?做医生也有自己的私人时间,穿平民化的衣着会自由一些。顺便说一句,你的项链真漂亮。”
  黄云耸了耸肩:“谢谢。”
  晚餐的约会就这样揭开了序幕。陈尚是个很善于控制气氛的人,将自己在英国留学和在假期中周游列国的趣闻挑了些女孩子感兴趣的讲给黄云听,果然引得她兴致勃勃,一扫先前脸上的阴霾。而黄云也并没有看出陈尚由于突然出现的新型传染病已经有近48小时没有休息好,并且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颈间的紫晶。
  陈尚一直在等待着机会,当最后一道菜也上来后,他结束了自己的话题,转向了黄云:“对了,你的宠物怎么样了?”
  “很好,我来之前还看过它们,精神得很呢。就是有一点,毛毛一直不肯吃东西,我很担心它总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黄云脸色黯淡了下来。
  “嗯……”陈尚看了看黄云的脸色,犹豫了一下,但事情的严重性还是令他问了出来,“黄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毛毛到底是哪里来的。事关重大,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黄云吐了口气,去派出所报案说出在血镇发生的事情那次经历她仍记忆犹新,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说出来恐怕正常人没有会相信的。难道还要再说出来惹陈尚也看不起她吗?她犹豫了起来,反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知道毛毛的来历吗?”
  陈尚决定开诚布公以取得黄云的信任,于是他正襟危坐,回答道:“好,我告诉你,前天一个流浪汉在公园里受袭击,体内失血达80%,被送到港口医院,但随即出现了一种罕见疾病卟啉症的症状,当天晚上他攻击了一名护士然后逃出了医院,这名护士在稍晚后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