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殇
若绾点了点头,便躺在了软榻上休憩。
李德知她不愿再多说话,便知趣的将各物品放下领着宫人离去。直到李德的脚步声渐远后,她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淡淡道:“忆莲吩咐宫内上下收拾物品,明儿个搬去凤仪宫。”
忆莲小心的应声“是”,欲言却又止,若绾转首道:“有何事说吧。”
忆莲低下头小声道:“娘娘,奴婢想您前些日子拒绝了这圣旨,而今儿个却又接下了这圣旨,皇上那里您怎么处啊?”
若绾起了身,浅啜一口茶道:“那里本宫怎么处你毋须担心,本宫自会知怎么处。”
忆莲应声退下,其实忆莲关心的问题是对的,前些日子他在她的面前振振有词的说不做他的贵妃,而今这旨却是接下了。自然是不能再如以前那番想尽各种办法讨好,还是这番吧!一声长叹后,她再次躺回软榻休憩。
第2卷 凤月言殇 第四十一章。簌簌花飞一雨残(5)
第四十一章。簌簌花飞一雨残(5)
簌簌花飞一雨残(5)
次日天刚明,李德便带了些宫人来将物品移至风仪宫,若绾便乘了宫轿去往凤仪宫。
凤仪宫居中宫与承心宫相隔甚近,凤仪宫共分四殿,分昭阳殿,昭明殿,锦阳殿,清碧殿。
凤仪宫摆满了鲜花,什么样的花都有,花房里一年四季似乎都在为凤仪宫备花。
走进宫内,几位宫人整整齐齐站成一排,李德上前道:“娘娘,您现在是正一品贵妃,所以太后另外再赐了几位宫人给您,您看满意不?如果不满意,奴才再去内务府重新挑选几个。”
若绾挥挥手示意不用,便扶着忆莲进得里面,百花齐放,艳压芳枝,一股花香沁入心脾,突然一只白蝶飞舞在了眼前,她明白了是那只白蝶。白蝶落在香肩,停在她的指间戏玩,若绾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那笑浅若风吟让在场所有的人惊讶。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她们的主子这番笑了!那笑好久违!
夜里因换了凤榻她难以入睡,在凤榻上辗转反侧,离做皇后似乎只差一步之遥,这待遇与皇后有何区别?
起身让忆莲点了灯,她静坐于铜镜前,用象牙梳梳着满头青丝,突然一根白发闯入眼帘。她抚着那根白发自问道:“老了吗?这白发都出来了。”
突然她又苦笑起来,身在这后宫天天勾心斗角,身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走入别人的圈套里,恐怕一进便是万劫不复。这巩固位份的路走得好漫长,好累,而这报仇的路走得却是更累,走了那么久,报仇却还是那么远!
突然铜镜中里闪出一抹笑,她猛然回头只见毓翎带着戏虐的笑看着她。她起身低头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怎么想通了,愿意来做这贵妃了,愿意再来奉承朕了?”话里的嘲讽听得她的耳里犹如针扎,她咬了咬唇淡淡道:“这贵妃我是做了,但我不会奉承昏君。”
毓翎夺至她面前,手捏住她的下巴道:“为何你还是这番模样?”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我吗?”她轻笑道。看着他戏虐的模样会厌恶,看得他这番气急败坏的模样却是爽快不已,或许这就是心里的怨恨得到发泄的原因吧!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软下来,他轻吻上她的唇,很温柔,似乎想用这温柔来唤醒她!而她如木偶般随他摆弄,他解开她的软烟罗,脱去她的外衣,里面的抹胸露出来,一头青丝披散在雪肤上,在烛光下她看起来更是诱人。他突然打横抱起她走向凤榻,她不挣扎,毓翎眼里早已燃起欲火,似乎已不管她是何种感受。
她闭上双眼,知越是反抗栖儿会越受到伤害,那么便随他摆弄吧!
他抛下龙凤帷帐,退下她身上所有的衣襟,一具完美的胴体呈现在眼前,他终于压抑不住燃起的欲火欺上她的身子。吻落遍她的全身,手游遍她的玉体,那感觉如往昔,但是她却完全没有了往昔的应承。毓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在跟一个死人做闺房之事,一气之下离开她的身体怒道:“难道你死了吗?”
她缓缓睁开双眼,“您要的不是这个身体吗?它是你的,你拿去啊!”
毓翎心里翻腾起怒意,再次压上她的身子,在她的身体里发泄出心里所有的愤怒!
疼痛从下身传来,她攥紧了龙凤锦被,不愿意吭一声。这个男人她似乎从来没看懂过,他往昔待她的温柔而今变成了发泄的工具,无情地蹂躏她的身体。如果她不是经历过万种痛苦,怕是早已晕过去。
第2卷 凤月言殇 第四十二章。水村残叶舞愁红(1)
第四十二章。水村残叶舞愁红(1)
烛燃去一半,她身体的疼痛未减半分,那个刚才在她身上肆意践踏的男子此刻终于累了休息在身旁。掀开锦被,披了件披风走进屏风后的木桶前,忆莲知道她今夜侍寝了,早已备好了热水在木桶里。
她退去披风,见到铜镜中自己的身体,她咬紧了牙,泪欲流出她强压住。铜镜中那具身体是自己的吗?往日雪白的肌肤,而今却是伤痕累累,没一处没有他留下的爱迹。转身踏进木桶里,将头落在水里,闭上眼很想就此在水里溺死去。但是栖儿怎么办?泓怎么办?国仇家恨怎么办?
突然从水里冒出,她疲累的将头靠在木桶上喘着粗气,身体泡在温水才好了许多,不那么疼了,身子也不酸痛了!毓翎啊!今晚的你居然比一头野兽还猖狂,你在报复,你在发泄!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殿内,她穿了素白的宫装静坐院内的贵妃椅上。天气现下刚刚好,不冷亦不热,身子的疼痛稍好转她才静下心来休憩下。
风吹起,片片樱花瓣洒落在她素白的衣襟上,还有鼻尖,而她却完全没有感觉到!
他远远的看着,不禁有几分心疼,她累了!此刻在闭目休息的她才像是他的惜若,婉约柔美,性情温顺的惜若。
她小睡至午时被园内的吵闹声弄醒,缓缓睁开双眼寻得声音处去。
后院里几个宫人正在打扫,边打扫还边说三道四,一个宫女面露出厌恶道:“服侍这样的主子真是脏了我的手。”
另一个宫女点头道:“是啊!这么不知羞耻,欲迎还拒!别的主子虽然也是用尽各种手段争宠却也没像她那样不知羞耻!”
一个在剪花枝的宫女担心道:“娘娘待我们也不错,别背着她说她的坏话,主子怎么样都轮不到我们做奴婢的来说三道四。”
第一个开口的宫女道:“素夏你这是被她所蒙骗了!欲迎还拒知道吗?她心里明明想要皇上的宠爱,表面却还要做出抗拒。这分别就是青楼女子的手段!素夏,你要再帮她说话,我们可就不理你了。”
第二个开口的宫女点头应声道:“是啊!素夏,告诉你可别背叛我们啊!”
她的话刚落,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你三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私底下说起娘娘来了。”
若绾抬起看了,那声音的主人正是贝洁。
先前的两个宫女不以为然道:“你没资格吼我们,你也是奴婢,宫内不止我们在说,其实宫里的宫人也不在说么?现下谁不知我们的惜若贵妃娘娘欲迎还拒啊!”
那尖酸刻薄的话落尽若绾耳里深深的刺疼,她紧捏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却一点也不疼!
贝洁听后那个宫女的话,更加生气一巴掌欲打上她的脸时却被人握住,贝洁转首却见是忆莲,顿时便安静下来收回手。她知道忆莲定会为她们的娘娘做主!
第2卷 凤月言殇 第四十二章。水村残叶舞愁红(2)
第四十二章。水村残叶舞愁红(2)
素夏见是姑姑忆莲连忙上前道:“姑姑,两位姐姐也是心直口快所以说了不该说的话,请您不要惩罚她们。”
忆莲看了素夏一眼,再向贝洁她明白其意将素夏拉走。忆莲见两人离开后才道:“把你们的话再说说。”
两名宫女的腿开始发抖起来,头低得很低,两人顿时哑口无言。忆莲看得这里,蹙起眉怒道:“娘娘待你们很差吗?娘娘亏你们吃喝了吗?打了你们吗?你们在凤仪宫受了很大的委屈吗?你们以为这凤仪宫大,娘娘听不着你们的话是吗?”
两名宫女被逼得连着后退了几步,双膝跪在地道:“娘娘没有亏待我们,也没打我们,我们也没受委屈,我们说的只是实话,现下后宫都是这番说娘娘。”
“外人不理解娘娘,难道你们也不理解吗?娘娘受了多少苦,你们不知道吗?她听得你这番说,她会有多难受啊!”忆莲于两人跟前踱步道。
若绾似乎再也听不下去,走进园内,若无其事道:“不懂得维护自己主子声誉的人,不为自己主子不值的人,不懂得话出谨慎的人不配呆在本宫的凤仪宫。”
若绾的话一出,两人惊恐地转过头,使劲地磕头道:“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她蹲下身,用月白的手绢擦去她们的泪道:“本宫有说要杀你们吗?你们很想死吗?”
两人又马上连连摇头,泪水将脸上的胭脂打湿,一条条红色印迹横在脸上,看起来恶心而又令人讨厌。
若绾起身看了忆莲一眼道:“本宫对宫人一向仁慈,既然两位宫人想死,那么本宫成全她们!忆莲用本宫最厌恶的杖毙刑法将两人现下杖毙!”
忆莲领命下去便让内监拖出了园子,她扶着忆莲的手道:“这种宫女不值得讲情,也不值得说什么道理,至于那个素夏先留着。”
忆莲面露出担忧道:“娘娘,三人怕是一丘之貉。”
“无碍,刚才一切本宫所见,所闻,她并没有说本宫的坏话,但是刚才一见你便帮她们说话,此人的心机甚重啊!”若绾淡淡道。
她的话落下,便见了贝洁急步赶来:“娘娘,宁妃与淑婉仪正于昭阳殿等候。”
若绾点头,便扶了贝洁去往正殿,走时看了忆莲一眼,忆莲点头。她才放下心,理了理宫装走进昭阳殿。
贝洁为三人泡了上好的君山银针,若绾浅啜一口道:“姐姐与妹妹可舍得来看了绾儿。”
想容满面担忧道:“姐姐现下后宫你的事情被传得很难听。”
宁妃接下道:“这件事被人传得如此难听是有人所为,我一直在查却并没头绪。”
若绾浅笑摇头道:“欲迎还拒!这词儿用得真是妥当啊!而且很精心啊!”
两人显然被她的话所震惊,她听得了那话,而且也清楚的明白那话里说了些什么?
“姐姐不平息这后宫的嘴吗?而且这说得很是难听。”想容担心道。
她抬首看着想容道:“我们的计划加快进行吧!”
宁妃开口道:“绾儿,现下不是好时机,你的事情被说得如此不堪,而且现下皇上对你的态度也不在如你接下圣旨之前。这其中的利弊想来你应该比我们更是清楚。”
若绾突然抬首:“我们的计划必须进行,无关他的事,他不能阻隔着我们的计划!”她的话说得坚定,宁妃无以回答,便在无奈之下点了点头。
第2卷 凤月言殇 第四十二章。水村残叶舞愁红(3)
第四十二章。水村残叶舞愁红(3)
之后三人不欢而散。
她见想容与宁妃离去后,心绪更加烦乱,是否真的太过于心急?但是如若不早早了解此事,毓翎还能容忍她多久?
突然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绾儿,有心事为何一人独自承受。”
她转首却见是宁妃笑盈盈地站在殿门口,她上前紧握她的双手问道:“姐姐不是回宫了吗?”
宁妃笑道:“我头上的珠钗掉了,我过来看看是掉在绾儿这里了吗?”
若绾点点头:“那姐姐进殿内看看是否掉得殿里了吧!”
宁妃应声两人坐于殿内的软榻上,宁妃面露出担心道:“说吧!为何最近心事重重,从那件抹胸的事后,你似乎就变得浮躁了很多。”
良久,她才开口道:“蒙雷走的那个夜晚他来我的宫里了,被她给看见了,在小月卒的那个早晨,我们去她宫里,我发现了她身穿夜行衣。她用蒙雷那事相挟,我便用她身着夜行衣的事相挟。”
宁妃点点头,道:“你们对方都克制着对方不能动弹,所以那段日子我与想容要求推翻她,你会极力反对!”
若绾应声道:“现下我已容不得她了,所以我必须了解此事。”她始终不愿意将国仇家恨那件事说与眼前这个女子听,她心细如尘的地步让她有些后顾。
“好了,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你决定的事希望你能谨慎,不得鲁莽。”宁妃起身淡淡道。
她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点了点头便躺在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