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暴君金丝榻
扯过衣襟,粗略穿戴整齐,腰上系金带,在夜中闪烁。略长的发盘卷,在脑后绑成长鞭,卷卷发梢随意舞动,荡漾出勾魂魅力……
悄悄拉开帘幕,仰望寒月娇影,任冷风打在脸上,落下一阵阵轻颤。这一夜,注定无眠,轻盈行在黑暗中,感受一丝丝充实。
这寒而厉的风,似他爱的人儿,虽伤却异常讨喜,抚过冰冷面颊,冰眸扫过之处,黯然无音……
步伐暂停,呼吸渐蹙,远远站在敌我交界处,望着那一幕趣闻,深深被那火红的眸子所迷惑。那般冷漠,却那般霸道,似一股熟悉的气息吹过,却在下一刻丧失了猜测,因那额上并未有红印。
他的凌儿是那般娇小,如今才过几月,怕不会长过几寸,这妖媚的娇躯,一丝一毫皆不相似。光滑的额上,亦不存在熟悉的菱形,她——不是她!
收紧衣领,略靠近两步,心中却纳闷,明明非一个人,也非他所爱,为何好奇心如此大?为何兴趣如何浓?
为何脚步越来越沉,似根本移不开半步,只能眼睁睁靠近,随着心一同跳动,仿佛中了魔毒一般。
为何会深深陷入那火红的眸子中,竟拔不出?狠狠摇晃着头,却依旧躲不过纠葛,只能任冷风呼啸吹打,依旧坚定不拔矗立在风中……
'乌垣营帐外' 暗夜无眠,闲来无事讽讽月,却不料行至几百米外,竟遇几位心怀不良之人,看模样打扮,该是土匪强盗。
一身脏臭皮袄,头戴羊皮帽,手斥生锈大刀,面容狰狞可怕,三人排成一排,分别挡住去路,大喝道:“此路是我开,此草是我栽,若要打此过,留下美色来。”
望着地上枯萎的草根,忽打个寒战,咒上一句:“风神该死!”
身着略单薄,微垂着眸,再冷冷抬起头时,却只听三声叫喊:“妖、妖怪?”
左边瘦子刀把脸退后何止三步:“她……她眼睛是火红的。”
“除了魔鬼,哪有谁眼睛红色?”
右边人笑道:“哎~~~~蓝眼,黄眼,黑眼都见过,没准真有哪国人红眼?”
“老大,我们劫不劫?”
右侧人阴冷一笑:“绝色美人,不劫可惜喽~~~”
“可、可她的火红眸子好可怕。”
“怕什么怕?先扒光衣服闭眼办事,保你比往常爽……”
“啪”一个耳光落下,右侧强盗被狠狠打至几十米远,许久方站起身道:“她、她……快给我打晕。”
“大哥,她的火红眼睛太吓人。”
“大哥,你、你没事吧?”
跌入地上男子一恼,迅速爬起身,拍拍身上早便肮脏的衣衫,却在瞄向妩媚容颜的一刻,口水流下三尺之长。
侧靠近的身躯,带着扑鼻臭味,那脏脏的嘴,正欲一亲芳泽。我冷冷一笑,不动不躲,倒更满足他野兽般欲望。
眼见美人在前,乖巧柔顺,下身便紧得更甚,只想用那满是脏垢的猪唇,抹上鲜嫩甜美的面颊。
管是妖还是人,他先亲了再说……
静静不动,任风狂舞,微薄的裙飞起,夹着无尽冷意,火红眸子积上杀机,而这一切谁亦看不出。
十七一愣!
脚下忽移,心不由乱了规律,一股气哽咽在喉咙,不知该吞该吐,双臂张开,正欲施展轻功搭救。
第一次——想救人!
第一次——错认人!
为何着般熟悉?为何这般想出手?明明他只爱凌儿,不会选择背叛,为何却心跳得厉害,担忧得厉害?
修长手指撰成拳头,脚“咻”刹住,因其亲眼看到那血腥的一幕,瞠目结舌皆不足为怪……
狂风掠过,刮杂了那乱糟糟的发,更刮寒了那蓬勃的欲望,那片唇靠近的瞬间,忽火红眸子迸发烈焰。
形成一道红光,炸开漫天星光,炽热难奈,火龙鞭出位,手心席卷仙气,龙转百变,再他未来得及悔恨时,已再不可言语。
如烙铁一般的鞭,卷上他的舌,狠狠一呼啸,红舌伴着血飞至遥远天边,徒落下颤栗而恐慌的浑眸。
“大、大哥?”
“哈哈哈~~”仰天大笑,猖狂而绝,望着吞噬血液的火龙鞭,冷冷一掷,将那两片欲染指我的唇,微抽裂开。
“大、大哥……”
两人愣了!
两眼流转不停,双手颤抖不止,连那大刀,亦失去了雄姿英发,只闻叮当响声。一人悲悯擦擦眼泪,望着那具被火燃尽身躯。
奋力前倾,不顾恐慌,大无谓举刀砍来,似兄弟情深一般,我冷冷眸,长鞭转过风向,携着杀气习习。
呼啸的风,看的见那握刀的手臂,是如何如水柱似喷洒的血液,那声惨烈的断臂之痛音,仿佛划破了寒,让天与天闭了闭眼,大念——罪孽!
“大、大哥……小、小弟没用!”
多深情的一幕!
多忠心的兄弟!
望着血染红天地,两具尸体平躺在草原上,一个比一个死不瞑目。火红的眸子得到释放,长鞭收入手心,最后喝一句道:“你——滚!”
慈悲?
最后一丝慈悲?
面对冷咧嘲弄,我抿了抿唇,不想任火龙鞭吸过多脏血,不想养足火龙活跃之性,更不想这禽兽脱了我控制。
于是,我不想收那最后一次脏血,却绝非怜悯!
微转过身,目光触及那抹熟悉身影时,微微炸开一抹笑,虽不暖却不冷,火红眸中闪着动容。我知他在看何等残忍的我,深深的黑眸中,染上无限迷惑……
果然——他认不清我!
一如当初所料,他总不过个凡人,少了颗七巧玲珑心,少了清晰的辨别,心上还少了丝透明,或许我该令他识得更清一些……
四目相对时,思念泛滥成河,十七静静立在原地,任冷风刮风一根一根卷放,修长十指交握,心跳得甚快。
而我则强忍下飞过去抱住他的冲动,缓缓移开了步,深深陷入思绪……
背后却袭来冷风,危险的刀锋靠近,那痴强盗竟还未死心?这一刻,我微抬起手掌,以手指夹住宽厚刀身。
微一用力,刀断七寸,独剩下钝刃,男人见势,欲慌忙逃窜,哪来容得?以刀还刀,那颗脑袋早该祭奠这把断刀。
红红的血!
最后一回眸中,他只望得见刺目之红,似那火红眸子,又似地上溅满的血。那霸道的眸子,狠毒的寒气,令十七摇了摇头,挣扎转过身……
是?非?到底是还是非?为何陌生却又熟悉?为何一切的一切,只除了外表,流露出的气息,皆是他所爱?
是他变了心?还是心叛了他?
是这双眼花,还是这颗心混乱?
相反的方向,相近的心,渐渐被凛冽的风吹乱……并非我不愿回头,而是他的心依旧不明,未来的生生世世,我皆要他无论我为何模样,有无菱形印记,都可第一眼认得我。
转世转世再转世,我会追随着他转世,让一个神随着人儿飘,但他却需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任每一丝迷惑,皆无碍探出那冰冷的大手……
第二十一章 妒火
静卧在床铺上,望着桌上摆设之物,珍珠玛瑙,翡翠绿宝石,各色一样服饰,外带丰富可口的美食。
我冷冷勾起一抹不屑之笑,修长双腿一踢,只听“啪”一声,一切归向地面,慌张的小宫女错乱拾着。
却被扫过那道冰冷霸道的红眸,吓得无意震慑三步。缓缓踏入的脚步,夹着一丝怜惜,似甚是注意脚下,免得惊扰假寐之人。
雪犁双眸灼热,一手抓过酒壶,一手静抚过工整黑发,美酒馨香四逸,眼眸流转千回,似每一次呼吸,皆带着无限渴望。
第一次想当色狼!
第一次想伸手去触碰冷然之人,尽管那双火眸中,无一丝他的影子。
原本爱就这般简单,来得匆匆,却却甚难,哪怕合上眼,梦中依旧飘逸的身影,那由天而降时的美颜,红眸异常散发的妖气。
哪怕每一次心跳中,皆夹着莫名思念。哪怕每一呼吸间,皆夹着无法磨灭的追寻……
奈何流水意浓,落花却寒,如刺一般,总扎入肉中,扎入血中,令他不得不垂下头,叹一声美酒易得美人难驯。
“来人,上舞……”
大手轻拍,随着唤声,一群妖媚舞姬轻盈跳入,笛音悠扬,吹奏出动感音符,在凄凉的营帐中,落下激情因子。
艳姬妖娆的身姿,伴随着美妙乐曲,配上桌上两杯美酒,还似一双深情眸子相对,一般人许早已卸下冷漠,换上一丝嬉笑。
而我则一甩衣袖,酒溅满地,杯碎成片,冷冷一嗤道:“滚出去!”
“妖……”
他唤我“妖”,因从第一眼他便认定,我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妖姬,可放弃酒壶只为博我一笑,可放下王子尊严只为略近一分,更可置战场于不顾只为展眸一笑。
他是——十七的敌人!
红颜多祸水,莫非此刻我正充当祸水角色?指尖摇头另一只杯中酒,用力一泼道:“叫她们滚出去!”
“妖……”
“最后一字——滚!”
雪犁微扬起手指,心中暗道:为何怎样皆不顺心?无论他如何做,如何讨喜,却不过一句冷言冷语。
静静的营帐内,冷气愈加弥漫,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却在下一瞬,血从指甲间溜出,夹杂着丝丝血腥。
虽早预料会如此结果,他却忍不住想去触碰,哪怕只为传递一丝温暖,却在覆上柔弱纤指时,血流不止……
“我会砍掉你的手。”
微垂下眼睑,打开沾染上血腥的粗犷大手,我冷冷一哼:“毫不留情杀了你!”
“妖,你恨过吗?”
“恨!”
“你学过爱吗?”
“爱!”
他疑惑望向我忽然多了丝温度的火眸,淡漠别过头,继续抚着酒壶,一口酒下腹,不再逍遥洒脱,而是掩饰伤仇。
借酒消愁愁更愁,可除酒又何以消愁?
第一眼看上,爱上,欲将整颗心放下去疼的女子,却早已爱过,恨过,心若铁石,不愿留一丝空隙。
几口酒下腹,只微打了个咯,再勾起手指,将血浸入酒中,轻洒在干净地面上,渗透入阴潮土壤……
“妖,能否给雪犁一个机会?”
“不能!”
“连是何机会皆不问,难道你真如此绝情?”
“何来情?”我冷冷一笑,纤指点在他额前道:“你、好、可、笑!”
“你……”
“不是唤我妖吗?”
“妖……”
“什么也不许叫,给我滚出去营帐,否则我一掌取了你的命。”
他微愣,眼见那红眸“咻”变!
“我不喜重复。”
他再愣,忽身躯一倾,酒壶坠地,猛将我压在身下,湿润的唇浮上苦涩……
不要命!
我冷冷一瞥,正欲伸开手,狠狠一鞭要了这条贱命,却在出手的前一刻,望见那红艳艳的鲜血,由有型肩胛处流淌。
血红的液体张狂流淌,染脏了上好绸缎,使其愈加苍白,良久方吐道:“妖,闪开!”
那是一把玲珑长剑,晶莹透亮,散发着淡淡香气,不似一般杀气滕滕,却多了丝秀美。持剑之人,中等身材,一身夜行衣,遮住大半面容,盘起的发甚是乌黑。
退后一步,冷冷扫着雪犁,顿顿声不屑道:“果然重视这女人!”
“你是谁?”
雪犁一手点住肩胛伤口,一手支撑下身躯,小心挡在我身前,虽知没人可伤我,却难免大男子之心,不忍看一丝伤害袭来。
“哈哈哈~~~乌垣王子重情重意,真令在下佩服。”
黑衣人又退几步,心中计划一落空,便心念逃亡之法。偷听半刻,本想借他最重视的女人,来要挟其退兵投降。
不过事与愿违,他竟甘愿舍身相救,倒也令其愣了再愣,不得不收拢剑芒,趁被包围前施展轻功撤退。
如此一想,脚步渐急起来,身躯愈加轻巧,却恰在迈出门槛那刻,一条高大人影飞去,忍住疼痛的肩胛,以酒壶为器。
此酒壶却其中装满美酒,仍散发着浓烈香气,外表是金黄色,像上好铜器,不怕磕更可抵挡刀剑。
“刺客,你是十七王爷派来之人?”雪犁边应招拖延,边厉声询道。
黑衣人不屑,只顾逃亡,招招迎,却招招躲,想适时脱逃,此刻不分上下,可深知这王子必是在拖延。
若真是怒起,怕是双拳难抵营外众刀……
十七王爷?
我猛抬高头,仔细打量身轻若燕,丝毫无忌惮之色的黑衣人,照雪犁粗犷身材相比,似矮小上许多。
那双眸子明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