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罪妃
我看着眼前的这两个视我如无物、径自自己讨论自己的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感动。
剪春走后,杏儿又坐到我的床头,握住我放在外面的手道:“小姐,本来我并不赞成你留下这个孩子,甚至觉得这个孩子就算真流掉了也没什么,因为我一直觉得,总有一天,你走出这个深宫大院的。如果没有孩子,你出去的路能够广阔得多。而且,我觉得,对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没有必要替他生孩子。不过,当我看见你说起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时,脸上所洋溢出的那种母性光辉和幸福感,我的心中却有了一种罪恶感,觉得对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我不应该有这种恶毒的想法。而且,见你如此爱他,珍惜他,那么,我一定就要和你一起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
看着杏儿那满脸的坚毅表情,我握住她的手,感动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带些哽咽的说道:“杏儿,谢谢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桃红的建议
杏儿用另外一只没被我握住的手,替我擦拭了一下眼泪后,调笑道:“小姐没羞啊,快要做娘的人了,还哭鼻子了呢,小心以后会生个爱哭鬼出来哦。对了,我突然想了起来,我偷偷跃进宫墙之时,只是吩咐大师兄在离宫墙远一点的地方,找个地方藏身,以免被巡逻的侍卫看见他迟迟不走,会起疑心,他都十有八九还是会候在宫墙外面,等待着你的消息呢。我得赶紧出去一趟,将这件事的始末告之大师兄一下呢。刚好也可以找他一起帮忙出出主意。”
我愣了一下,按照大师兄对我鹅感情,他确实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只是,若是当他听见我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之后,心中应当一定也很痛苦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变得有些涩涩的。
不过,我尽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这种情绪,对杏儿点了点头道:“那你赶紧出去一趟吧,免得大师兄不知原委,等得心焦。只是,你越出宫墙时,可能会遇到巡逻的侍卫,千万要小心,不要与他们起什么正面冲突,以免惊起其他的巡逻侍卫。饿我昨夜在前往静心宫之前,为了突破侍卫的巡逻,特意配制了一瓶粉末,将它吹散在空气中,可以让闻见之人晕眩半个时辰左右。在你跃出宫墙之前,先附耳在墙边听一下,下方是否有人在行走,若是有的话,先将这粉末吹出来,这样就可以顺利的突破侍卫的巡逻了。粉末在衣橱里,和一套深色的衣服放在一起。等会你出门之前,也要先将这套衣服给换上。不然,你现在身上穿的这副衣服看起来都比较晃眼。”
说完之后,我用手指了指衣服和药粉所放的方位。
杏儿一听乐了,笑道:“小姐,没想到你考虑得这么周到,准备得这么齐全呢,看来,你不去做飞贼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不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取笑我。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的确像是盗贼行窃时准备的作案工具。
想到这里,我也忍俊不禁的笑着对她说道:“死丫头,都什么时辰了,还记得取笑于我,你要出去的话,就赶紧出去吧。不然,等你再返回冷宫时,天都亮了,到那时候,想再进来就更麻烦了。”
杏儿向我伸了伸舌头,赶紧换上了衣服快步向外走了出去。
随后,过了一刻钟左右,剪春才带着桃红,端着汤药与银耳莲子羹一起走了进来。
估计剪春已经将所发生的一切都告之桃红了,所以桃红看向我的时候,眼光中带着怜惜和担忧。
我见着了,不禁在心里暗自叹息,没想到一夜之间,我就变成了被人同情、怜悯的对象了,若是将这些早点告之后宫的那些嫔妃们,或许就没人会艳羡和嫉妒于我了。我有些苦中作乐的想着。
“小姐,这是我按照杏儿姑娘的吩咐,给您熬好的药。您是先喝药,还是先吃过一些银耳莲子羹,垫垫肚子后再喝药呢?”桃红询问道。
我看了看桃红那冻得有些发紫的脸和双手,带些歉意的说道:“桃红,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委屈你在外面冻了那么久,你先将药给我吧,药我马上就来吃。你先将手放进我的被窝里,暖和暖和吧。”
说着,我从桃红手中接过药,咬着牙,一饮而尽。
然后,再从剪春手中接过银耳莲子羹,边去除嘴中的苦味,边垫垫肚子。
可是,有些奇怪的是,桃红并没有按照我说的来做,而是与剪春一起,一人拿着我递于她们的碗,站在我的床前,都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似的。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们,询问倒:“怎么了?你们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想说就说吧,也没有外人在这里。”
桃红与剪春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小姐,方才剪春姐姐将您所遭遇的这些事告之奴婢后,奴婢确实为小姐难过了一阵子,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这么好的人没有好报。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奴婢还是觉得您还是出宫算了。不然,就算是让杏儿姑娘扮作您,可是,您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往哪儿藏都不合适啊,我和剪春姐姐刚才还在冷宫周围看了一圈,不过,却没发现什么既适合您藏身又适合您养胎的地方。这样一来,万一您与杏儿姑娘李代桃僵鹅事被发现了,说不定性命都有危险啊。而且,您在怀有身孕这段期间,应该好好吃点东西,进补进补。可是,现在这冷宫之中的饭食全都依仗赵侍卫给我们从外面集市上买齐,偷偷的送过来,大多是一些易储藏之物,滋补价值不高。况且,等皇上真的一怒撤去侍卫看守的话,只怕赵侍卫再送这些东西的话,都变得非常不方便。杏儿姑娘、剪春姐姐、奴婢三人倒是好办,至多让赵侍卫带上足够吃几个月的米和咸菜之类的东西,都可以熬上很多了,但是这对怀有身孕的人来说,肯定不合适啊。奴婢想,杏儿姑娘既然可以进来,或者可以找到带您出去的办法,而且,奴婢曾听说过,杏儿姑娘的师父武功非常了得,应该一也可以一起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您送出去。冷宫这边,可以先让杏儿姑娘假扮你一段时间,等来挑衅的娘娘们,已经失去了前来挑衅的兴趣后,自然一也就不再能想得起您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合计合计,让杏儿姑娘装扮的您再消失好了。”
剪春随即在一旁附和道:“听了桃红妹妹的话,我也觉得确实是这个理呢。”
听完她们的话,我苦笑一声道:“偷溜出宫之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终究还是有很多顾虑啊。首先,我的身子经过这次这番折腾之后,必须要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一段时间,现在如果多活动一下,都有可能带来滑胎的可能,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其次,杏儿装扮虽然与我有八分神似,但是,凑近点看,或者熟悉一点的人看,还是可以看出破绽的,如果对我很熟悉的人,就更容易瞧出这其中的破绽。这后宫中的嫔妃还好一些,我与她们的交往不多。但是,皇上就不一样了,他是我名义上的夫君,肯定是这后宫中,除了你与剪春外,最熟悉我的人了。听赵公公的意思,皇帝可能对我还没有完全死心,还在妄想着我哪天会向他点头认错。万一他哪天心血来潮,突然跑进冷宫来,皇帝是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只怕很快就能识别出这件事来。到时候,杏儿应该怎么办呢?你们应该怎么办呢?还有已经搬离京城、定居到山东的秦府的所有人,只怕都会因为我的事而受到牵连,因为这毕竟是欺君的大罪啊。只要被逮着一次,只怕就会牵连到一众人颈上的人头都不保。虽然杏儿的装扮会被皇帝识破只是个假设,但是,毕竟还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我又怎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拿这么多我在意的人的性命作赌注呢?”
桃红听了我的话,愣住了,然后,有些歉意和赫然的说道:“娘娘,奴婢对不住您了,奴婢考虑得不周全,好像是出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我摇了摇头,安慰她道:“没关系的,主要是关心则乱,你可能是太担心我了,一时没想到那么多而已,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夜已经这么深了,你与剪春尽快去休息吧,我晕迷了一天,肯定也将你们累得够呛。天亮之前杏儿会赶回来,你们将大堂的门给虚掩上,免得她回来之时会惊喜你们。外面有侍卫把守着,门虚掩着应当也没有什么事。我刚好也有些乏了。”
“是,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桃红与剪春闻言,一起微微行了个礼出去了。
而我躺在床上,脑中还在回想着桃红方才的建议。
其实,她的让我出宫待产的建议真的让我很心动,她说的那些东西我也都明白。出宫后,我就能也搬到京郊的那幢别墅,与娘。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师父他们待在一起,在他们的关怀,呵护下进行待产,那应当是人世间罪幸福的事了。
可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责任感与义务,不能光想着自己,而置别人的安慰于不顾,那样,即便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后,也不会真正觉得幸福的。
虽然有时候我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够自私一点,洒脱一点,不要顾及太多,能够由着自己的性子办事。不过,终究还是没能做到,仍然被很多俗事所羁绊,身不由己的做着很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唉,不要再想了吧,好好睡一觉,待到明天再来好好想想以后的这段十月怀胎的日子应该怎么办吧。
我叹了一口气劝慰了一下自己,正准备闭上眼睛,安心入眠。就在眼睛闭上之前的那一刹那,我的眼角的余光却发现,通过透过窗台的那块绸布的月光,我能依稀的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我厢房的窗户外面,我的心不禁一颤。
第一百二十八章 皇帝的意图
难道是后宫的哪个嫔妃终于按捺不住性子,等不及皇上撤去侍卫,便派来刺客吗?我心中一禀,将一只手伸向枕头底下,这里面有我那日夜探静心宫时多配出来的一些药粉。另一只手伸向枕头底下的那块床板,床板底下有我从静心宫拿来的医药箱,那里面有专门用来针灸用的银针,这些银针既可以用来诊病,也可以用作伤人的暗器。
到了迫不得已之时,我准备先用内力击破窗帘,再用指风将粉末挥散出去。若是这些粉末发挥不了作用,我就用这些银针来制服刺客。
就在我拿到药包,准备将手拿出被子之外,指尖对着窗帘用力之时,突然隐隐约约觉得外面的这个身影比较熟悉特别是他放在窗棂上的那只手,通过月光的照射,似乎有个奇特形状的玉扳指的影子倒映在窗帘之上。
而普天之下,有资格、有胆子带这个玉扳指的人似乎只有一个人,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颤,难道是他?
他既然将我废黜到这冷宫,现在又跑过来,意图何在呢?难道是为了想看看我在这里活的何等狼狈,何时向他屈服吗?
我边在脑中带些负气的想着这个问题,边将手从枕头上缩回被窝,屏住呼吸,不敢喘大气的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杏儿出宫去拿东西已经有两个时辰了,按照时间与脚程来算,或许片刻之后她就应该返回来了,若是正好撞上了皇帝,那我们的计划就算不暴露,也无法按照计划执行了。
而且,杏儿未得到允许,私闯冷宫,若是皇帝一个不开心,掉脑袋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想着想着,我变得有些焦虑起来,顾不得去推测皇帝的来意了,只是径自在心中开始不断的祈祷着,但愿皇帝能早点离开。
像是与我比耐力似的,他站在窗前,好似是在朝窗户里凝视着什么,良久都没有动弹,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因为憋不住呼吸而窒息之时,他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待听见他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之后,我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如虚脱般的放松了方才紧绷着的神经。
冷静下来,我不禁又有些后怕,若是我方才稍微出手快一点的话,依照我对他身怀武艺的评估和我的直觉,我做得这些小动作,对他来说,有可能仅仅是雕虫小技而已,没达到目的,反而会打草惊蛇,暴露我会武艺这件事。
算起来,如果加上这次,这将是我第三次无意在皇帝面前施展我的武艺了。
第一次,在月光之下,我踩着凌波微步而舞,在长裙的掩盖之下还可以勉强自圆其说。
第二次,我一时气愤之下,以指尖用力,削下头发,也没有顾及他是否会发现我会武艺之事。待到事后想起,才发现这种只逞一时之气,确实有些不妥,依照皇帝的精明程度,如若他看见这幅情景,我不认为他会察觉不出,幸而当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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