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
太医院的医师们,我不愿看见,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太后送来的东西也都扔在桌上,我这么喜欢宝贝的人,居然都没有兴趣看一眼。
我忽然很怀念宫外那个可以自由呼吸,没有任何牵扯,羁绊的世界。
恰巧史英标在门外叫:“侯爷,您怎么来了?”
我起初以为是锦乡侯,先是一喜,后来一惊,最后想要躲起来。
但就是瞬间,那个小小的声音说:“听说玉哥哥病了,我来看看他。”
是楚真!
醒掌天下权 第249章 桃花
“让侯爷进来吧。”我扬声。
于是门一开,楚真迈步踏了进来,开口问:“玉哥哥身子怎样?怎么好端端病了,我听说玉哥哥大捷,本来想要道贺,但是想想那些来给哥哥道贺的人肯定多了去了,索性不跟那风了。呵呵你这是怎么了?”
楚真坐在床边,望着我,忽然伸手,探我的额头。
“我没事。”我缩了缩身子,“我只是,有点心烦。”
“心烦?”楚真挑挑眉,“玉哥哥是不是在北边待的不习惯了?”
“没什么……”我听他这么说,不由地便想起来一些不该想的,重又缓缓摇了摇头。
“这春天到了,哥哥你这么闷着,实在无趣,不然……”楚真眼睛转了转,“我听说城外悬空寺的桃花开了,特别漂亮,很多人去看呢,玉哥哥,不然我们一起去吧?”
我心头一动:悬空寺。
“好玩吗?”我问。
“当然好玩,一座寺庙,悬在半空中,说不出的刺激呢。”
“可是,我还要向皇上请旨才能出去。”
“这还不是小事吗?玉哥哥你立这么大功,如果出去玩玩皇帝哥哥都不准,那么他这个皇帝未免太霸道了。”
“楚真,不要这么说。”我吃惊地伸手掩上他的嘴。
他蓦地怔住,目光下移,盯在我的手上。
我察觉不妥,当即收回。
“那么,我下午去请旨吧。”
“哥哥今天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下,你今晚跟皇帝哥哥说说,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好了。”
楚真说完,站起身来,“不打扰哥哥休息了,你千万小心身子,切记不要多胡思乱想的,否则,弄坏了自己,心疼的可是别人。”
认真的说完,楚真转身走了。
我思量着他这句话:心疼的可是别人……
一时之间傻傻呆呆,为什么楚真这样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想到明天能出外游玩,心头茫茫然觉得有点高兴,忽然之间想到昨晚那一幕惊悚场景,心头一阵阵的发寒。
就这么睡了醒,醒了睡,到傍晚时候,终于爬起来,到赤龙殿请了安,顺便说了明日想要出宫的事情,少玄果然没有多拦阻我,面色如常答应了下来。
我不敢多看他一眼,心怀鬼胎似的出了赤龙殿一路疾走,一直到离开赤龙殿很远的地方才站住脚,呼哧呼哧扶着柱子喘气。
居然,有点,不能面对。
不能面对他绝艳一张脸,不能面对他探究望过来的目光,原来他早知我是女子,却不说破,是为什么。
耗尽这么长时间陪我演这么长的戏,种种动作表情言语都是什么,是窥探是玩弄或者不舍我竟都不知。
举起手,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乱抖,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伸出右手握着左手,死死握住不放。高一脚低一脚地回飞扬营,身子飘摇六神无主,迎面正好遇到史英标不放心,前来找我,也幸亏是他来了,我这才靠在他身上,支撑着重新回了飞扬营。
可是,守着那窗边,呆呆地望着外面一轮圆月,我却睡不着,头脑乱糟糟的,一直到了半夜,才勉强入睡。
梦里,少玄表情狰狞,吼:你跟我争么?什么都跟我争?朕不准!朕不准!
少司跪在地上:我要,我就要!我喜欢她啊,皇兄,皇兄!你又不喜欢她!
少玄大笑:谁说的?我喜欢她,再说,就算我不喜欢,也不会给你。
少司于是开始磕头,头上鲜血横流,看得我触目惊心,想要去拉他,却动不了,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结果少司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血,看着我只笑,说:这下好了,不用争了,她变成木头人了。
少玄也凑过来,非常开心:是啊是啊,这样就好了,木头人,我们把她割开,一人一半不就行了?
少司于是拍手:皇兄你说的很对。
少玄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只斧头,猛地身站我头上砸过来。
我叫不出声,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斧头落向我的头,于是抱头大叫。
“营首!营首!”
耳畔是急切的叫声,我茫然放弃挣扎开眼看。
“营首,您这是做恶梦了吗,这么多冷汗?”史英标趴在床边,双眉皱紧,看着我。
“原来,是个梦……”我伸手摸摸额头,果然全是汗,“不过这样就好了,不用劈开我了。”
我傻笑。
史英标吃了一惊:“营首,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毛巾,给我擦拭额头。
那毛巾擦到额头上,竟然隐隐地觉得疼。
于是我捂住那里,不让史英标擦。
“营首,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要,不要,我只是觉得疼,史英标,你帮我看看,额头上有没有一道伤痕?”
史英标掰开我的手,认真地看过去,随即摇头:“没有啊,营首。”
…………………………
“真的吗?”我再问。
“真的。”他肯定地回答。
“那就好了。”我怅然地松了一口气。
“营首,看光景,镇远侯快来接您了,您不是要出宫吗?属下帮你收拾一下吧。”
“是啊,楚真要来接我!”我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当下高兴起来,“快点,帮我收拾一下。”
史英标手忙脚乱地替我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裳,正打扮好了,听得外面有人说:“镇远侯等在宫门口了。”
我立刻兴高采烈跑出去,身后传来史英标的声音:“营首,等等。让属下跟着你去吧。”
我头也不回地挥手:“不用了,我没事。”
一口气跑到宫门口,果然看到楚真背对着手在等我,我上前一步,伸手捂住他的双眼,放低声音:“猜猜我是谁?”
他略微一怔,随即那声音明亮响起:“是玉哥哥。”
“啊……”我放手,“这么快猜到,不好玩。”
楚真回头,双眼秋波荡漾,慢慢地伸手抓住我的手:“玉哥哥,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不一样?”他这一句话,我茫然好像记起一些事情,忍不住缩手,捂住额头。“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楚真,你看看我额头是不是破了,好疼,好疼啊!”
楚真上前来,捉住我的手:“没有啊,玉哥哥,没有,你额头好端端的,怎么会破?”
我望着他的眼睛:“骗人!”
“没有。”他伸出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抹,“你看,破了的话会是有血的,怎么这里这么干净?”
“是啊……阿真你好聪明!”我跳起来,抱着他的肩,轻轻吻在他额头,兴高采烈说,“我们出去吧。”
楚真愣了好大一会才笑:“好的,玉哥哥,乘轿子吧。”
我这才发现他带了两顶轿子来,我掀开一个:“这里好气闷啊,我们乘一个吧。”
楚真的双眼透出几分不可相信的光来,随即却忙不迭回答:“好,好的。”
他进了内里,我嘻嘻一笑,跟着钻进去,坐在他旁边:“这样才好,楚真,给我讲个故事吧。”
“故事?”楚真挑眉,随即一笑,“好啊……”
不知道轿子走了多么久,中途好像还停了几停我却没在意,只是专心听楚真讲故事,他说的很有趣,但是到后来我却全忘了他讲的什么,就算拼命打脑袋都想不起来。
然后就有个声音说:“侯爷,到了。”
楚真精神一振,拉着我的手柔声说:“玉哥哥,出去吧。”
“好!”我大声答应。
他挽着我的手出了轿子,我只觉得眼前景物一变,居然已经在半山,极目看过去,一片苍茫葱翠,是新绿啊。
隐约在山峦之间望见几丝轻红,我欢快地跳起来:“是桃花吗?”
楚真笑着点头,我于是向着山上跑去,一点也不觉得累,楚真跟在身后,不久就冒出一头汗。
我抬起袖子给他擦汗,他却忽然握住我的手。
“玉哥哥,你今日怎地就我这般好?”他的声音有点古怪。
“我一向对你都很好啊,不对吗?”我望着他,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的身后桃花盛开,粉红郁郁,多么好看。
但是这人眉目如画,色若春晓,却更加叫人心动。
我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楚真忽然上前一步,我不得以后退一步,他再度逼近,我下意识再后退,忽然觉得背后一硬,居然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只好看着他笑:“退不了了。”
而他好看的双眸秋波闪动,低声说:“玉哥哥,你别用这种表情对我,我……我会以为你……你……”他的声音逐渐低下下去,人却越来越靠近过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表情?你又是怎么了,脸红红的,不舒服吗?”
“是的,是的,我……不舒服,很不……舒服。”楚真说了两声,忽然低头,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封住我的呼吸,而那最后一声,如同叹息。
可是这种感觉……好熟悉。
茫然之中,脑中忽然又闪过一些片段:
模模糊糊,是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影子,唇对着唇,缠绵地吸吮着,有声音付入耳中,如同喘息,似催促。
我心头微动,闭上眼睛,回吻住楚真的唇。
他浑身一抖,顿将我紧抱怀中。
醒掌天下权 第250章 看破
镇远侯楚真实在没料到,事情发展竟会如此。
感觉到身下之人的反应,他的心一阵狂喜,却也带着一种担心的战栗。
有点反常……玉哥哥,有点反常。
但是头脑虽然保持一丝冷静,身体的反应却最忠实,好像只能注定了去仰望的人,忽然之间,对自己的感觉有了回应,楚真头脑之中嗡地一声,太阳晒得浑身有点热。
在理智控制身体之前,他伸手,将人纳入怀中。
双手无意识地在对方身上抚摸,不知不觉,竟将外衣的带子解开,探手入内。
完全轻车熟路,浑然天成,不似以前为了忘记他,特意跑到某些地方去,生涩又僵硬的虚情假意。
只是,镇远侯楚真实在没料想,自己在对方身上探索游走的手,会碰到何等叫他崩溃的真相。
………………………………
锦乡侯唐少司如一阵狂风般冲入飞扬营。
“玉凤清呢?”胡乱揪住一个营众衣襟,唐少司一反常态,厉声喝道。
“营首大人他……”营众支支吾吾,被他身上的杀气吓得呆住。
从未见过这样的锦乡侯,这人不是一向温和无比的吗?一副凶神恶煞状,还真不适应,若非一身大红依旧,恐怕难有人认得就是本尊。
正巧史英标自门口恹恹进门。唐少司一眼看到他,即刻放手,疾步走到他跟前:“玉凤清呢?”
史英标冷冷看了他一眼:“侯爷这一大早的,闯入飞扬营,急赤白眼来找我们营首,也得给个适当理由吧,我们营首可不是谁都见的。”
“你说什么!”唐少司大怒,风度全无。“我找他有急事,晚了就迟了!”
“侯爷找我们营首能有什么事?”史英标嗤地一声。不再理会锦乡侯,转身入内。
锦乡侯唐少司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史英标肩头。
史英标怒视他:“侯爷是找茬来了?”
“不是,”唐少司双眼赤红,盯着眼前人。“这话我只说一遍,事关你家营首生死,你最好赶紧告诉我他在哪里,希望我们来得及救他。否则的话,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所有害他的人,包括没有让我及时救到她的你。”
史英标心头一阵寒冷飘过,营首大人早上那张奇异地笑脸忽然飘过眼前,忍不住喃喃:“原来……原来营首他……”
“他怎么样?”唐少司心中一颤。
“营首他最近怪怪的,整个人非常的反常,还常常说自己额头被劈到,受伤出血了,我还以为……”史英标瞅了锦乡侯一眼,忽然露出焦急表情,“既然如此,大事不好,营首方才被镇远侯接出去了,据说是要去悬空寺看桃花。”
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晃,在坐众飞扬营地一流高手,居然无法察觉那男子是如何离开的。这等身法,着实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绝对以为不过梦幻而已。
……………………………………
唐少司急奔上山。
凤清,凤清!
唐少司得知消息,是在他在佛堂跪了两天两夜后回到锦乡侯府。
下人通传,有位北边来的爷,捎了个信息给他。
他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北边有什么认识的朋友,猛可里想到一个人,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便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好了,果然,当打开那人留下的信息之后,一张白纸上,只写着潦草几个字:
有人给她下蛊,三日绝命,我找到药材后到。
他当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信纸上的痕迹,推算了一下时间,今日,可不就是第三天?
而他,在此期间,一面都未曾风过她。
一时之间心悸的无法言说,若非挂着她的安危眼泪都要涌出。
向着悬空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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