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
“当真。”他照旧的,毫无表情地回答。
周围有人大声鼓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位小哥儿考虑清楚,不小心就会见阎王去啰哦!”
有小女子在交头接耳:“这位帅哥,生的如此俊俏,这般死了怪可惜的。”
我翻翻白眼……心如擂鼓。
“开始吧。”他仍旧语声低沉,淡淡地,“我站在哪里?”
骑虎难下,我凝视那张堪比明媚阳光的脸:“嗯,就在那里好了。”
抑郁男子踯躅走到墙角边上,站定,如我所指一样,伸开双臂,他面无惧色,甚至一点儿异样都没有,一个完美的模特,一个完美的靶子。
而场外的群众们也沸腾起来,隐约之间有无数的人影向着这边窜动,有看好戏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的已经掏出手帕,准备为帅哥血溅当场而流下同情之泪。
一切都完美,除了我自己。
我感觉我的手也在出汗,浸的飞刀汗津津的,滑溜溜如泥鳅一样,总是想从我手中逃脱。
好像飞刀也有人性,不忍见荼毒美男子的一幕出现。
但临阵脱逃,不是我玉凤清的个性,好吧,起码这一次不行,因为,起码面前这男子他信任我。
我脚步拉开,摆出驾驶,右手捏刀,比量着,瞄准……
“嗖……”飞刀带着寒气,向着墙壁上的美男子冲了过去。
“啪!”恰恰刺在他脸颊边上,寒气荡的他额前头发飞了起来,但他却纹丝不动,双目如水般沉静。
“哇!”围观者们发出了赞叹之声,不知是为他的定力,或者为我的功夫。
我受了鼓舞,手中飞刀一一射出,分别钉在那美男子的脸颊边,双肩头,纤腰边,头顶另有一把,一共七把飞刀,刀刀都没有伤到他。
钱币哗哗地投入场内,帅哥的效应果然强大。
我慌忙把那些钱全部捡起来,纳入钱袋,然后走到那美男子跟前,将飞刀一一拔下来,满面堆笑地说:“谢谢你啦,帮大忙了。”
他面色古怪地盯着我。
我摸摸脸,问道:“怎么了?”
他双眼定定地,一眼不眨,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失手?你如果失手的话,我岂非就轻松了?”
我怔在了原地。
他袖子一挥,摇摇摆摆,如一片云一样飘出了我的视线。
“喂,等等!”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将现场残局连连收拾完毕,向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四章 喝酒
4喝酒
当我追过了街头,我发现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我想那个人也许是个疯子,怎么会有人希望自己被一柄飞刀戳中呢?但是同时,我想我自己也是个疯子,明明知道对方不正常,还追上来做什么?
而就在我对着空无那人的长街长吁短叹的时候,身后有个声音问:“你在找我吗?”
我蓦然回头。
一张绝艳明丽的脸,是他。
浓浓的双眉微微蹙着,就那么看着我,他不再说话,不再有任何表情,浑身上下却发出一股抑郁的气质。
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事?
我盯着他,问:“你不开心?”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了什么?还是找不出具体为了什么?”我又问。
他双眉一振,双眼一抬,看着我:“你知道?”
我歪头,想了想,说:“看起来好像你比较空闲,恰好我也比较空闲,且拜你所赐,有了点银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
其实我不会喝酒,峨嵋的戒条实在是太枯燥了,况且又有个比戒条更枯燥无味的秋震南坐镇监督,但现在,身为一个半吊子的江湖人士,如果不说点类似的话,真是很掉价的事情。
幸好他说:“好吧。”
我大喜,一把拉住他,说道:“那还等什么,相请不如偶遇,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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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个规模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寒伧的地方,我跟他两个人对座。
小二跑上来,问要什么菜,我问他,他思考了一下,说:“我平常吃的,这里恐怕没有,小兄弟你来点吧。”
他语气淡淡地,但是我敏感地听到了一丝傲气。
其实我也很想这么说:我平常吃的,这里恐怕没有。的确,我在峨嵋山上,每顿青菜豆腐的吃,这样规模的酒店,恐怕是懒也懒得做吧。
于是没有点菜经验的某人只好说:“随便来上两个拿手小菜,然后……一壶酒?”
“好咧!”小二好像很喜欢听这样类似的话,欢天喜地摇头摆尾地去了。
我目送他,脸上露出笑容。
美男子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难得好奇地问:“你在笑他?”
我点点头:“你不觉得有趣?”
“有趣?哪里有趣?”他问。
“听了我的话,他很开心——这难道还不够有趣?”
“你也是个有趣的人。”他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我忽然觉得窒息。
这个人的笑,太明艳,这么一笑,两道浓浓的眉毛展开,双眼弯弯,若新月,嘴角上扬,露出雪白皎洁的牙齿,这男子安然坐在对面,却好似引了一天的光芒在他身上,让人移不开眼睛,却又不敢正视。
“这是第一次有人请我喝酒。”他忽然低头,说。
我收神:“哦……你是个不善交际的人。”
他竟然默认:“是的,我还是个很失败的人。”
“为什么?”我问,一边将他的杯子拿过来,倒了点茶水,慢慢地洗。
他看着我的动作,说:“周围的人都怕我畏我,跟我讲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我好像活在一个冰冷的大笼子里,虽然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但是那些都是假的,所以我……”
“觉得悲哀?”我问。把洗好的茶杯放在他跟前。
茶杯遇冷,冒出丝丝白气。
“好像悲哀,又好像绝望,看不到将来的路怎么走……”
“那么就把笼子打破。”我说,把剩下的茶水倒掉。这时候,小二送上酒壶。我示意他放下,端起来,给他倒上。
“打破?”他看着白色的酒水入杯,喃喃地重复,“可是,谈何容易?”
“想想当然是不容易的,要做却容易的很。”我笑了。
端起自己的酒,喝一口,“噗!”猛地吐了出来,辣!生辣生辣的感觉,而且很呛。
我扶住墙壁大声咳嗽。
他站起来,伸出右手,左手揽住右手的袖子,右手轻轻地捶在我的背上,“你不会喝酒?怎么点酒?”
“因为不会,所以偶尔会尝试一下嘛……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嘶声说,刚才险险被呛死,嗓子沙哑难听。
挥挥手,示意我安好,我们重新落座。
他望着我:“偶尔尝试?”端起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我神魂颠倒地看着他的动作,那两道好看的浓眉微微蹙起,似乎强忍着什么痛苦,双眼微微眯着,目光越发迷离,红唇一抿,喉头一动,那口酒已经滑下腹中。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五章 吃面
5吃面
我神魂颠倒地看着他的动作,那两道好看的浓眉微微蹙起,似乎强忍着什么痛苦,双眼微微眯着,目光越发迷离,红唇一抿,喉头一动,那口酒已经滑下腹中。
我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喝酒的,同时做梦也不曾想到,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喝酒的动作,观赏性竟也能这么高。
完美,优雅,性感,我忽然很想为他鼓掌。
但我忍住。
“现在的你,感觉怎样?”放下酒杯,他问。
“嗯……极好。”我说。
“极好?”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眼波潋滟,“你方才还极难受。”
“试过了,知道滋味了,以后自然会学乖会避开。有时候吃瘪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吃瘪之后,以后会学的警惕,人都是这样,一步一磕头,直到血流遍地,诚心够了,也到了修行完满,得道成仙的时候了。”我笑。想起了峨眉山的事情。
“你说得……似有所指。看样子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深深地看着我。
我赶忙举杯,遮住我的视线:“不不不,我只是个很简单的人,偶尔会说两句傻里傻气的话,你不必多心,听过就算。”
“呵呵!”他笑了,面色煞是明媚动人。
我透过杯子偷偷欣赏这图画,这唯一的他。
“你信不信缘分?”他问,似有所察觉,向我眨眨眼。
“比如你遇到我?”我放下杯子,看着他,调侃。
“哈哈哈!正是!”他大笑起来,雪白牙齿露出。旋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明艳的笑容,似一副绝代的图画,深深地印刻我的心中,纵然时光流转,物是人非,海枯石烂,沧海桑田,磐石一样的感情也动摇起来,绝世的美人也生了华发,而我手握权杖,站在朝堂之上,而我身披铠甲,冲锋敌阵杀场,那倾国倾城的笑容仍旧在我心底,眼前,反复出现,如此鲜明,纵我毕生,今生今世,丝毫都不曾褪色过。
我因此而企图用尽一切握住他一生,守护他一生平安温和而无怨无悔。
但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很简单的念头:如果他能够常常笑,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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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唐少玄。
我没有说久仰久仰,因为我的确是第一次听说这名字:峨嵋派是个很好的世外桃源,虽然在这桃源里我受过无数非桃源的折辱跟殴打。
我于是回答:我叫玉风清。玉是蓝田日暖玉生烟的玉,风是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风,清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的清。
我是个孤儿,本应天生粗莽,懵懂度日。
但通天师尊不是,他常常教我很多东西,包括诗词歌赋,天文地理,我不敢拍胸脯说精通,略知一二而已。
我把“凤是凤兮凤兮无奈何的凤”改成了“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风”。
因为我不想这个名字听起来女孩儿气重,让他觉得疑心。
听了我的介绍,他大赞:“玉兄弟文采出众,十分了得!”
我略做惭愧状说道:“小弟必是在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哥哥请勿责怪。”
在财源楼吃的那一顿饭,将我卖艺得来的银子花去大半,本来以为我请他一顿,怎么地他也会请我一顿回来,没想到他连有这个意思都没有,于是顿顿我请。
到最后,我们不得不把请客吃饭的地点约在了路边小摊。
身边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旁边不远就是掌柜的煮面的锅子,发出热气腾腾的白气,那个身材矮小的掌柜随手一抓,将白菜豆皮等物抓入锅内,然后用筷子搅拌。
最后出锅,两碗热乎乎的面条,我拿了双筷子,示意少玄:“请~~”
他瞅着那碗面,有点呆。
我问:“怎么了?”
他抬起双眼,看着我,问:“这可以吃吗?”
我赶紧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手心碰到他的双唇,很是柔软,顿时我浑身麻酥酥地,压低声音说:“你这样说,会被人打得。”
“是吗?”他吃了一惊,呢喃不清,我把手撤回来,身先士卒地,伸出筷子挑了一撮面,嗯,味道还不错。
在我的眼神鼓励下,少玄终于勉为其难地提起了那两根筷子,开始吃面。
吃了第一口,从他的面色看来,证明他还是比较满意面前这碗毫不起眼的面条的,接下来他大概是饿了,风卷残云般地把剩下的面条都吃光。
我终于忍不住鼓掌。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六章 柴房
6柴房
就算我节衣缩食,费尽心机,如此一天下来,也已经一贫如洗,囊中空空。
少玄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样子,问:“玉兄弟,你怎么了?”
他双眉微皱,那么浓浓的好看的眉形蹙着,有万种的风情,嘴唇轻抿,很怜惜亦很动人的光影,整个是一副世事不知的公子哥儿模样呀,我怎么舍得去为难他呢,只好支支吾吾地说:“看样子明天还得去卖艺了。”
“好呀,我跟你一起去。”他面露喜色,挑挑眉,似乎十分感兴趣。
“你真的不怕吗?”我问。
“怕什么呀,有什么好怕的?我相信你。”他伸出手,拍在我的肩头,鼓励地微笑。
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我头脑一热,说:“天色晚了,我们找地方安歇吧?”
“好啊!”他爽快地答应了。
我忽然很想打自己耳光:事到如今,我哪里找两人住宿的银子去?
可是骑虎难下,总算找到一个客栈,店老板看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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