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
“不想死就老实呆着!”薛诺忽然开始拍桌子。
我吓了一跳,哭笑不是地望着薛诺,这小子脾气太长了。
薛信困惑地看着我,不去训薛诺,却问:“玉哥哥,你的手怎么弄得?”
我尴尬地笑笑:“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薛诺挑着眉,“怎么个一不小心法儿?难道是石头一不小心砸到了你的手,或者是你的手一不小心砸到了石头?嗯嗯?”
靠……
这小子属狐狸的吧?
我心怀鬼胎地笑:“阿诺……”
“下次你一不小心把头弄到地上,就什么也别说了!”薛诺两只眼睛瞅着我,冷峭的很。
薛信的脸上从疑惑渐渐地变成恐惧,看了看薛诺又看了看我:“玉哥哥,你……这手是你故意弄伤的?”
“不是!!”我立刻否认。
自己弄伤自己,说出去会丢死人的。
“不是?”薛诺提高声音,不留情面地继续说,“那好,你说说,你的手究竟是碰上了什么才会造成如此整齐严重的伤口,按照常理来说,如果是你不小心撞上坚硬的物体,手上所传达出的痛楚会叫人在碰到的那一刻就立刻移开,所以伤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很重,但你的手连骨头都折了,——别说你真是白痴,不知道痛楚来不及反应?”
我吃惊地盯着薛诺。
“还有,我哥哥要拉你的手的时候你下意识闪过去了,如果是不小心被人伤到的话,按照你的个性,一定会大呼小叫赶紧叫人来治疗,但是你没有,反而很不好意思地藏了起来,原因是什么?”薛诺紧紧地盯着我的脸,忽然之间大声喝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伤口,根本就是你自己故意弄得,所以你不好意思给人看!”
他说的……
完全对。
我感觉背上冷汗哗啦啦地往下淌着,薛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薛诺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你说啊,究竟是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
我哑口无言,望着外面的阳光跟天色。
“你说啊,玉阿呆!我听说你对楚真说过:如果是伤到自己的话,没有人可以替你疼,那么空间是为什么,你要伤到你自己?你要明知故犯?”薛诺起身,抓住我的肩,怒火冲天地大吼。
“阿诺!”薛信的声音尖锐地响起,打断了薛诺的话,“住口不要问了!”
他跑到薛诺面前,抓住薛诺的手:“你会弄伤玉哥哥的!”
薛诺的手一点一点,慢慢松开。
“哥哥……”他忽然淡淡说,声音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哥哥,这个人不需要我们替他担心,一个连自己都不疼惜的人,凭什么要我们外人替他疼?哥哥,我们走吧。
“不要,阿诺!”薛认大声叫。
“跟我走!”薛诺大吼一声,硬生生拉着薛诺向 着厅门口走去。
隐约传来薛信不满地大叫跟啜泣声。
我呆呆望着他们远去,随即颓然慢慢低下对。
眼前,那锦蓝色人影蓦地晃过心头。
鼻子一酸,雾气毫无预兆地涌上双眼。
“其实……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遭没有人,我下意识地,颤声说。
不知道是在回答自己,或者他人。
被一个小孩子逼问到哑口无言的份,但这份难堪,却是我自找的,可是罪魁祸首,却是那个人呢……那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我空间为什么要如此做,难道,只是冲动?
我低下头,眼泪在眼睛里泫然欲滴,我极力控制,想让他们缩回去缩回去,但是我无能为力。
大厅内一片寂静。
寂静里,有个人慢慢地走到我的跟前,耳畔响起一声熟悉的叹息,他伸出手,将我低着的头温柔揽住,轻轻地靠在他的腰上。
第九十三章 脱壳
“以后,不要这样了哦。”
“嗯。”
“犯傻就犯一次就行了,下次就不会原谅你。”
“知道了。”
“不要有口无心哦,要记在心底吆。”
“嗯,我记在心底了啦。”
那么你好好地休息一下,这只手不要乱动,否则恢复不好,你就在了残疾之人了哦!“
我有点不耐烦:“放心啦侯爷,我一定不乱动。“
“可是本侯仍旧不大放心耶……”
“哦……”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不地问:“侯爷,你不放心就算了,你那只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抚摸我的背呢?”
“我这是想要安慰你啊,给你一些恢复的力气!”锦乡侯正义凛然的说。
“谢谢。”我满头黑纡看着他充满“正气”的脸,点头说,“我不知要如何感激侯你才好。”
“如果你要以身相许,我不会反对的哦!”对方露出闪亮微笑。
“去你的!”我终于忍无可忍,挥动完好的左拳打上他的脸,而他向后敏捷地一跳,小扇子即刻挥开,在脸上扇来扇去:“小玉儿,此刻你一定要控制你的暴行,等你伤好了之后,本侯任凭你兽性大发。”
眼睛持续放电中。
暴行……
兽性大发……
我深吸一口气,眼前出现自己笑得很暧昧,扑倒锦乡侯的样子,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巨大的寒颤。
我忽然很后悔,不知道寰樱楼毁了之后,琴知姑娘会去哪里。
我感觉我对她有点误解,事实上,如果她真的化身美女蛇扑向锦乡侯的时候,我或者不该对锦乡侯心存同情,而认为他必定是属于纯白小白兔那一类型。
事实上,锦乡侯大人很有可能化身成具有某种特殊变态体质的超级人物,反扑了琴知也说不定呢。
我伸出左手,抹去额角的汗。
幸好伤的是手,手臂用面条固定的胸前,双脚却还能用。绕是如此,当我以一个百分百伤病的造型出现在李端睿面前之时,他那毛茸茸的头稍微地歪了歪,看着我不动,黑眼睛里露出疑惑的表情。
经过负次的食物驯养,现在作为一个人兽的他,见到我这后的态度已经跟第一次相见有了天差地远的变化。
他站在那里,宛如一只野兽的脸上露出的是木讷的表情,只有双眼透露的些许疑惑,似乎在想为什么我今日的造型跟往日有所不同,只这一抹的疑惑还提醒着我:他不是真正的野兽,他曾经叫李端睿,是那么温和的一个男子。
心里一酸,脸上却笑:“二师兄,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哦!”
左手提起,晃了晃手里的食盒。
他的两败俱伤眼即刻放光,冲着我发出柔软的低吼。
我上前一步,将食盒放在他的跟前。
他猛地打开食盒,伸出毛茸茸爪子锋利的手,抄起里面的饭菜,不顾一切大吃。
我后退,靠在密室的门边上,垂着双目,看他的一举一动。
饭菜里,我都下了杀人狐狸给的解药,是生是死,地狱天堂,都在这一次。
二师兄,你——会回到原来的那个二师兄吗?
能动的左手不知不觉之中握的紧紧的,我带着紧张,仔细看着他。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我皱着眉,转过头。
“怎样?”锦乡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在等。”我慢慢地回答,同时深吸一口气。
而眼前,很快风卷残云吃完了所有饭菜,人兽发出满足的吼叫,向后靠过去。
忽然之间,他的脚步一停。身子蓦地一晃。
我的心一揪:开始了吗?药效……发作了?
而就在此时,人兽忽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叫,如此撕心裂肺惨不忍闻,震得我眼前一黑,双脚微颤,而他猛地原地跳起来,剧烈挣扎,缩在手脚上的铁链子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小玉儿!快点出来!”锦乡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下意识地遵从,向后倒退一步,却又蓦地站住。
眼前他的脸,因为痛楚而有些变形,更加的狰狞也更加的凄惨。每一块的肌肉都好像鼓起来一样,绷得紧紧的,纠结一团,好像要随时迸裂开来。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
心头乱糟糟的,这是解药吗?这是解药吗?
一道光闪过眼前,我突然想:这……这万一是毒药的话……
对啊……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这不是解药,或者,如果这是毒药的话,会怎样?
宛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我浑身冰冷,呆立原地。
杀人狐狸……我毕竟不认识他啊……怎么竟然如此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怎么竟然如此一味地坚信他给的就是解药,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如果这是毒药的话,那么……
我忽然想到他在寰樱楼下密道里对我所说的话:他们都是一味狠头斗的人兽,你的能力,又能护得了几个保得了几个?
我兀自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金色面具闪烁,那份超然的冷静。他明知道地房间里的人兽都是活的,却只字不担,却仍旧带我离开,那份无情,让我惊叹。
面对这样的他,只是见了两面的他,我居然如此轻易相信他了?
玉凤清,你太愚蠢。
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便轻易信了他。
如果李端睿因此而死,你便是第一号凶手。
我心凉如水,站在那里,想:杀人狐狸,杀人狐狸,如果李端睿有事,我发誓这生这世,就算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我也要杀你入地狱。
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看着人兽痛苦不堪地将头撞在墙壁上,心中仿佛有烙铁灼烧,痛苦大过于恐惧,我忍不住,迈动双脚扑上去,从身后抱住了那暴躁跳动的人兽。
“二师兄,二师兄!”大声地叫着,“不要撞,不要撞,你回头看看我,我是凤清,我是凤清啊!”
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我泪落零星。
人兽身子一僵,随即挺直,双臂伸出,用力一抖,将我弹开。
我身不由己飞起,向着旁边撞开。
就在此时,密室的门“砰”地一声飞起,红衣烈烈,锦乡侯破门而入,伸手将我抱住,身子在原地如陀螺般轻轻旋转,将那股猛烈劲力卸去。
“笨蛋!”他忽然大声骂。
“快救他!”我不管不顾,大声叫。
锦乡侯淡淡地叹了一声:“我真是拿你……”
忽然住口。
我望着他,又看看在原地逐渐起来的人兽,他身上的长毛似乎隐隐有抖落之势,他抱着头,发出痛楚的大吼,双手一扯,竟然将头上的毛发扯起,洒落一片血雨,整个变成血人。
我目睹这惨状,惊得张口结舌,胆战心惊,痛彻骨髓,偏偏却说不出话。
锦乡侯放下我,把我的头一揽揽入怀里:“别看!”
他的声音半无奈半疼惜,我的心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但随即而来的痛楚翻天覆地占据我心,我皱着眉哭出声音。
“不要哭……”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柔和,“没事的。”
手臂抬起,红袖一舞,皓白的手腕闪动,锦乡侯左手揽住我的肩,右手伸出向着对面轻轻一弹。
人兽的嚎叫之声顿时停止。
“见过金蝉脱壳吗?”
他抱着我的头,声音忽然响起。
“如何?”我问。
“不经历地狱般的折磨,又怎么会重生双翼,习舞宇宙之间?”
我愕然抬头:“你的意思是……”
这红衣男子忽然洒然一笑:“自然,这要看他自己的毅力了……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94章 亏欠
若有人问我,这个世界上,玉凤清你最怕的是什么。
不是人,不是物,我怕的是:亏欠。
我怕我在一不小心,不知不觉之中,会欠了别人的,物倒是其次,我最怕的,是欠情跟好意。
我总怕以我迟钝的头脑,会在我所不注意的时候欠下或者错过别人的好意,他脉脉含情,而我不知偿还,所以我曾对楚真那般好,因为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伤我,他是真的对我好。
可我知道,就算我不知不觉还那些情意,冥冥之中,这轮回转换,报应不爽的天音会叫我偿还一切。
因此我宁可以痴狂为面目,用呆傻做调味,窜跳这混沌人世,我宁可呕心沥血,为他人好,我宁可事成之后,抽身而退,然后遥遥旁观,我宁可扮演如此洒然处于事外的角色,我也不想别人为了我劳心劳力,愁眉不展或者毕生难安。
可这世间的事岂是常人所能预料?
有些人,或者是,我从一开始见到了,便已经开始欠了他。
这是命中注定,躲也躲不了。
……。
锦乡侯点了李端睿的穴道,抽身退出,我挣扎着要回去,他严厉阻拦,手掐的我肩头生疼,蓝眼睛里射离的寒光让我哑口无言。
他淡淡吩咐手下,将囚禁在密室之中的 兽抬出,送入另外房间,并准备了几个浴桶,一并抬入。
这房间是在一个连我都未曾去过的偏僻院落,锦乡站在门口,召集仆役,指点他们如何如何做。
我被他禁在身边,无法动弹,一步不能离开,又不知道他弄什么玄虚,只好眼巴巴看着,偶尔抬头看看他,却看他脸上,一丝儿笑容都无。
我忽然想:这人人到底有几张面孔?时而温柔谦恭,平易近人宛如春风,时而那般邪魅,寒气凛然让人心生恐惧,现在却又如此的不芶言笑,哈,哈哈哈!
我看的呆,心里胡思乱想。
一系列吩咐完毕,他才垂下眼睑:“看什么看?”
“看你长得漂亮。”我下意识地冲出这句。
“是吗?”他忽然觉得感兴趣似的,一直握在手里的折叠起来的扇子,啪地打开,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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