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模肿炙苹穑潭曰炅摇?br /> 还忆当年,寇过蝗噬,叹家国狼藉,放眼去、遍地哀鸿,生灵涂炭路边骨。黍离悲、乡愁何处?黔首泪、滂沱如血。好儿男,头颅可抛,豪情不灭。
钟山风雨,大渡桥横,金沙江风冽。万仞险、井冈蓊郁,五岭逶迤,跌宕乌蒙,壮志难夺。雄狮百万,蛟龙猛虎,乾坤易色万里红,气吞天、兵厉马秣。星星之火,烧尽魍魉魑魅,还我山河风物。
如今回首,斗转星移,看天辽地阔,皆繁华、中原锦绣,赤县神州,山青水澈。民安乐业,欢颜笑语,江南塞北如画里。按笙歌、遍彻采莲曲。英灵地下若知,奏凯旋歌,蹈峨嵋月。
有情无情美人泪
火海。
触目之处,热浪翻滚,扑面灼热窒息,房屋早倒塌倾颓,砖木石块,散落凌乱,火焰乱窜,宛如龙飞蛇行,半边天空都被映得红彤彤。
贺府里响起了锣声,如此强烈的火势,让列云枫和澹台梦都为之一惊。他们第一个赶来,刚到这儿,贺世铮被人搀扶着也过来了,看着烈焰翻腾的火光,不由得顿足捶胸,连连自责:“都怪我,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人家过府是客,我还没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呼人家,反而出了这种事儿,该死,我真的该死!”
澹台梦没有表情,火光里,苍白的脸上,泛起冰凉的嫣红,眼神寒凉如水,跳跃的火苗儿在她冰凉的眼眸中也渐渐冷却,她呆立在那儿。
印无忧不会有事儿。
看着如此猛烈的火势,她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火如此猛烈,无论什么样的人困在火里,断无生还之理。四处乱蹿的火焰,切断了所有通路,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出不来,惨烈地燃烧成阴阳两个世界。
印无忧一定不会有事儿,因为他是印无忧。
看着毫无出路的火海,澹台梦的心中闪过第二个念头。
印无忧从小接受的是杀手训练,本来习武之人,就比常人警醒,何况印无忧说过,印别离是按照一流杀手的标准严格训练他,自从懂事的时候开始,他就一夜也没睡过安稳,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惊醒。
他说在夜里,都能听见草芽萌动和竹子抽节的声音。他第一次杀人,只有五岁,当时他举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的宝剑,被他杀死的那个人魁梧高大,他只有那个人的膝盖高,所以那个人临咽气时,眼中充满了惊恐,好像活见鬼一样。
这样的印无忧怎么可能死?
除非他先中了人家的暗算,无法逃离火海,如果他没受伤,绝对不会中别人的暗算,可是,他身上还有伤,一想到印无忧的身上还有未愈的伤,澹台梦的心就忐忑不安。
虽然和印无忧并无深交,只是方才还在一起说话,转眼变成了如此情景,列云枫也十分震惊,他和澹台梦才离开多久,这里就出了事儿,而且方才那一声巨响,分明是硝磺火药爆炸的声音,很显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对方要除掉的应该只是印无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他们刚刚离开,印无忧住的地方就被炸了?
能在这里埋下火药的人,绝对是贺府里边的人,这个人一定是看见他们出去了,就埋好了火药,然后只等着他和澹台梦离开,就引爆了火药。
神仙难躲一溜烟,任你武功盖世,如果没有防备,在火药爆炸的瞬间,也逃不出生天。
这个人的武功一定不错,起码在他们之上,才会悄无声息不被发现。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印无忧?莫非这个人知道了印无忧已经认出了如意?可是印无忧已经把这件事儿告诉了他和澹台梦,如果要杀人灭口的话,应该把他们三个都杀了,这样事情的线索就此断了,岂不更高枕无忧?
而且就是要杀人灭口,既然对方的武功比他们高,可以用最直接的方式对付印无忧,反正印无忧和离别谷在江湖上仇家不少,死于江湖恩怨才不会引人怀疑,为什么非要这场一眼就看出破绽的火?是对方的武功路数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是这样的爆炸也同样会留下痕迹,杀人,不是有更多的方式吗?
还有这个气喘吁吁的贺世铮,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近,而且又泻得虚脱无力,为什么会和他们差不多同时赶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贺世铮早知道这里要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儿,列云枫下意识地看了下澹台梦,想征询一下她的意见,大多他能想到的事情,澹台梦也能想得到,可是澹台梦怔怔地望着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动不动。
贺家的家人已经纷纷赶到,七手八脚,乱哄哄地,提水的提水,扑火的扑火,人声噪杂。
贺世铮仍然叹息:“这位兄弟也是,怎么不小心火烛呢,还睡得这样沉?现在虽然不是冬季,天干物躁,但是夜里潮湿,水气太重,这一旦烧了起来,浓烟四起,只怕人还没烧死,就先被呛死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有人理他,他有些尴尬,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解释给别人听。
他不会死。
澹台梦冷冷地说了一句,但是眼光才是望着飞腾的烈焰,看都不看贺世铮一眼。
这句话说得很冷,有剑的寒气,贺世铮忍不住一缩脖子,列云枫笑嘻嘻地过来一勾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他要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他明明在笑,说话的口气也是乐呵呵,好像在开着玩笑,可是贺世铮感觉到更冷的寒气逼近自己,不由得干笑:“列兄真会开玩笑,实在太诙谐了。”
列云枫笑道:“我说的话,从来不会重复,如果你不当真,死的时候可别埋怨我。”他笑得很像玩笑,可是贺世铮感动更冷。
这种冷,从骨子里边溢出来,他不知道列云枫的武功有什么高,可是,列云枫的笑容里边,就是有种让他害怕的东西,贺世铮笑不出来了:“列兄,我知道是我照顾不周,可是,这个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担保谁不出意外啊……”他越说越觉得这话不怎么顺耳,好像在说自己一样。
列云枫别有意味地拍拍他的肩头:“贺兄很有自知之明,人有旦夕祸福,所以谁也不能预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许跌个跟头摔死,也想喝口水呛死,也许”他的笑容渐冷“泻肚泻死。贺兄,这个死法是不是很有意思?”
脸色一变,贺世铮脸立刻涨红了,自从稀里糊涂地腹泻开始,自己猫在屋子里边没敢出来,他开始还当自己吃坏了什么东西,可是到后来泻得实在太厉害,连亵裤都不敢穿了,马桶直接放在屋子里边,丫鬟小厮个个掩鼻,后来吃了郎中的药,还是没有缓解,那个郎中说他不是因为吃坏了东西才这样,有可能是中了人家的暗算。
贺世铮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谁能对他下手,既然吃下去的药不管用,他索性连东西都不敢吃,只是喝水。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当然不愿意张扬,可是列云枫怎么知道?
难道,是列云枫下的手?
忽然,贺世铮的脸更红了,红中带着愤怒,一定是列云枫下的手,他想说什么,腹中有痛如刀绞,贺世铮暗道坏了,又是要泻了,这里离他住的地方还远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走。
列云枫笑着道:“贺兄忙什么走啊,小弟的话还没说完呢,主随客便,贺兄这样走了,是不是下了逐客令啊?”
逐客令?
听了这三个字,贺世铮可好憋着强撑精神,他可怕列云枫借着这个理由离开,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咧咧嘴笑道:“列兄还有什么吩咐?”
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列云枫:“可惜,让那个女人一搅合,好好的美人也未近芳泽,不知道这明州除了落月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销魂?”
贺世铮心中又是一愣,他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听列云枫说话的口气,倒像是在风月场中混过,而且列云枫看上去就像大家子弟,现在哪家的大家子弟不喜欢喝几口酒,梳弄几个女人?那么方才,只是巧合?他是在下人口中知道自己腹泻的?可是列云枫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和这场火联起来?还扬言要自己陪葬?他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怎么还会若无其事地和自己谈论女人?
心中有无限的疑惑,贺世铮忍得实在难受,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强笑:“这个?明州城里有个神仙坊,等小弟身体好些,一定让列兄醉卧花丛,乐似神仙。”
他说着还是要走,列云枫又问道:“神仙坊?在哪里?里边有几位头牌姑娘?”
越听他的话越是觉得列云枫果然是去过风月场,说话都如此内行,可是贺世铮实在是忍不住了,只要低声道:“抱歉,抱歉,列兄,小弟暂时失陪一下,我去如厕。”
谁知道列云枫还是拉住他:“贺兄读过《左传》吗?”
贺世铮有些恼怒,自己都说得明白了,他还在纠缠什么,什么左传右传,他实在无法再撑下去了。
列云枫笑嘻嘻地道:“《左传》上有句话是说晋景公的,‘将食,涨,如厕,陷而卒’,小弟借花献佛,送给贺兄,希望老兄如厕平安,可别追随晋景公而去。”
贺世铮终于明白,列云枫在戏耍自己,可是他无瑕还考虑什么,再不去如厕,他真的不行了,让几个小厮架着他,急急忙忙往后边跑去。
火焰渐熄,一片瓦砾狼藉、残火明灭的废墟。
明亮的阳光,照在断梁残栋上,青烟漠漠升起,焦枯的味道,盘桓不散。贺府的家人来往穿梭,忙着扑灭残火,清理废墟。
贺世铮回来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了,苍白中泛着青色,细细的汗珠儿渗出来,可是他回来后也没站多久,又呲牙咧嘴地跑去如厕。
如此折腾了几次,人已摇摇欲坠,可是他此时又不能够离开,被几个家人架着,转眼看见列云枫幸灾乐祸地冲着他笑,笑得他一肚子火气,还不能不忍着。
这时几个家人七手八脚地抬着门板,抬出一具烧焦了的尸体,浑身焦黑,不仅面目全非,而且已然抽搐变形,勉勉强强能辨出是个人来。
列云枫忙挡住了澹台梦:“小师姐,别看了。”
贺世铮也符合着:“是啊,梦姑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死不能复生,我会叫人厚葬这位兄弟,怎么说,也是一面之缘的朋友。”
他,没有死。
澹台梦推开列云枫,神色坚决。
贺世铮强笑道:“梦姑娘不要太难过了,人都烧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不死呢?”
一丝杀机,掠过眼眸,澹台梦纵身过去,拦住抬门板的家丁,喝了一声:“放下他!”
那几个家人面面相觑,把眼光投降贺世铮,贺世铮连连摆手,示意他们放下门板,自己这里又支撑不住了,只要招呼家人扶着他出去。
澹台梦站在那具烧焦的尸体前,死死盯着,眼神有些怕人,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好像要把这具烧焦的尸体吞下去。几个家人互望了一眼,不知觉地退了两步。
轻轻叹了口气,列云枫终究是不放心,过来劝道:“小师姐,回去吧。”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澹台梦的眼中闪了几闪,悄然滚落。她满眼湿意地抬起头,低低唤了一声:“枫儿,”眼中之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微微愕然,流泪的澹台梦故然让列云枫有些意外,还有她此时的表情,每一种表情,都会流露出一种情感,欢乐,忧伤,痛恨,绝望,可是澹台梦的表情里边居然没有任何感情,就是一种说不出什么表情的表情。
他轻轻地拍拍澹台梦的肩:“他不会有事儿的。”他这句话,纯粹是安慰,他无法确定这具面目皆非的尸体到底是不是印无忧,如果不是,这具尸体又是谁?印无忧去了哪里?
不知不觉,澹台梦的头靠在列云枫的肩头,一句话也不说,身体微微颤抖。
列云枫心中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澹台梦虽然在落泪,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悲伤,悲伤的澹台梦应该满眼落寞的笑容。
如果不是悲伤,那是惊喜?是澹台梦确定这个不是印无忧?于是低低问道:“他,没事儿?”
澹台梦仍旧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下头,列云枫的心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其实他和印无忧没有太多的交情,可是他看出来澹台梦和印无忧早已相识,交情匪浅,所以他也希望印无忧无事,因为只要印无忧没有发生意外,澹台梦就不用伤心了。
微微地一丝笑容浮上嘴角,列云枫正要说话,抬头看见贺思危陪着澹台玄父女走过来。
贺思危的眼里满是轻蔑和嘲讽的笑意,澹台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不过他们还沉得住气,澹台盈看着他们,鼻翼动了动,泪水在眼里转了几转,立时挂满了桃腮。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过去,本来列云枫和澹台梦看上去珠联璧合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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