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离尘不认识,跟着秦思思来的那对男女正是秦谦和卫离,跟着来的人正是长春帮的人。
秦思思当天愤而离开了雾隐山,就住在了长春帮,后来澹台玄和林瑜前来,带走了列云枫,秦思思赌气没见澹台玄,但是听到了秦谦的转述后,知道事情突变,她反而更沉住气,因为玄天宗在江湖中虽然不是大门派,不过澹台玄的名气在那儿,敢如此明着对付玄天宗的人,一定有备而来,势在必得。
敌暗我明,秦思思干脆理都不理澹台玄了,背地里让秦谦去探听情况,秦谦有事,卫离当然要帮忙,长春帮的人在两江地界,势力不容小觑,探得线索后,秦思思就带着这些人冲了上来,在山脚下遇到了澹台玄,秦思思让澹台玄先走,他们来对付山下的死士。
四下一看,没有澹台玄的影子,再细看时,秦思思微微一笑,冲着离尘道:“离尘,你好歹也是四五十岁的人,好意思欺负他们晚生后辈?”
离尘的嘴角抽搐,秦思思居然来了,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已然探到了秦思思离开了雾隐山,秦思思性情刚烈,火爆刚硬,宁折不弯,年轻那会儿就是如此,所以离尘肯定秦思思不会来,没想到功亏一篑,算漏了一招。
秦思思冷笑道:“我说过,放过你一次,不会放过你第二次,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思思和秦谦、卫离的忽然闯入,搅乱了大厅上的撕斗,混战成一片。
那边儿邹断肠和列云枫打得热闹,邹断肠一点儿便宜没讨到,反而让列云枫奚落嘲笑,而且频频失手,他此时也反映回来,应该是有人暗中相助,邹断肠也不呆,自然也猜到那个人是澹台玄了,可恨澹台玄连动手都懒得和他动手,分明是瞧不起他,只是他再气,竟然奈何不了列云枫。
澹台梦此时已然晕过去,整个人都靠在印无忧的身上,印无忧虽然腰际之下都无法动弹,可是双手还是自由,一边抱着澹台梦,一边挥刀刺向近身的蒙面人。
开始的时候,那些蒙面人以为印无忧可欺,没想到,双腿动弹不得的印无忧居然如此可怕狠辣,只见刀光刺目,血线四溅,印无忧一刀过后,只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那道绣花线一般纤细的血线,连血珠都很少涌出。
邹断肠大喝一声:“澹台玄,你是缩头乌龟,有种你给老子滚出来!不要让这些小杂种做你的替死鬼!”
他话犹未尽,列云枫一剑刺到,邹断肠闪身欲躲,扇子忽然张开,银光闪动,细针飞出,邹断肠恨极,却不得不再次扭身,没想到那些细针居然回旋回来,他已是一气三分迷,又急又恨,等了多年,盼了多年,做梦都想报复,为了这个仇恨,他不惜到处屈膝,投靠别人,看别人的眼色,仰人鼻息。
澹台玄从大厅的一角纵身而来,那里有一道屏风,他就藏身于屏风后。
仇人乍见,分外眼红,邹断肠不进反退,一下子退到了雕着狗头的椅子上,一手扳住那条突出的狗尾,大喝一声:“别动,不然我只要扳动它,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去见阎王!”
离尘愕然:“教主,你说什么?”
邹断肠大笑起来:“死贱人,你口里叫我教主,心里根本没当我是一回事儿,我在这大厅下埋了炸药,反正我也打不过澹台玄,既然无法报仇,就鱼死网破好了,大不了我们大家都去西天,我一个人死了,有你们这些人陪葬,哈哈!哈哈!”
离尘阴阴地一笑:“邹断肠,好狗不换二主,我们主人已经赐姓你为犬养,你一辈子就要姓犬养,一辈子都是我们主人的一条狗!”
邹断肠仰天大笑:“去你娘的魅火教!去你娘的大倭国!”狂笑声中,邹断肠恨恨地对澹台玄道:“澹台玄,我和你有灭门之仇,夺妻之恨,这笔帐,我们去阴曹地府去算吧!”他此时已经丧心病狂,按着狗尾的手,就要按下。
桑田沧海恨转成
61、桑田沧海恨转成
眼见着邹断肠的手就要按到那条狗尾上了,大厅上所有的人都向邹断肠望去,邹断肠狂笑起来:“好,真好,什么狗屁侠客,什么圣族子孙,都是狗屁,都是胆小如鼠的怕死鬼!让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畜生给老子陪葬,应该是你们的殊荣!”
澹台玄一脸冷然:“云辰芳,我是看在真真的份上,一再放过你,你不但不知悔改,还投靠外敌,认贼作父,居然还我谈什么灭门之仇,夺妻之恨?”
邹断肠发张如鬃,浑身颤抖,他一直刻骨铭心地恨着澹台玄,却一直如见鬼魅般地回避着澹台玄,这个世间,还能认出他本来面目的并不多,云辰芳三个字,好像一声炸雷,马上把他打回原形,所有疼痛、屈辱的记忆都浮现在脑海。
澹台玄冷冷地:“云辰芳,究竟是谁灭了你们云家满门,究竟是谁让你们滇西云家惨遭剧变?云辰芳,你生的晚,没有经历过那场惨绝人寰的变故,可是不要告诉我,你爹爹没有告诉你事情的始末!”
一声痛苦的嘶嚎,邹断肠简直要崩溃了,那是一道不能揭开的伤疤,因为已然连皮带骨地长到了一处,外边狰狞丑陋,里边溃烂不堪。
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凄厉,邹断肠的身子抖成一团:“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就是因为你师父谢神通,我们云家才遭到了魅火教的报复,不然当时牺牲掉的不过是云昭娘一个人而已,我们云家有的是女人,死她一个又怎么样?”
澹台玄满面冷怒:“云辰芳,你不要自欺欺人,就算他们魅火教得到了一个云昭娘,会放过你们云家满门吗?别说你不了解魅火教的手段,他们为什么要云昭娘,这个秘密,焉能让外人知晓?”
邹断肠喝道:“澹台玄,你不要强词夺理,如果谢神通真的喜欢云昭娘,为什么不去帮忙?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云家落入魔掌,而袖手旁观?”
澹台玄瞪着他,好久才道:“云辰芳,你在怪我师父袖手不管?他怎么管?云家发生惨祸的那天晚上,我师父在哪里?”
邹断肠一时语堵,无言以对。
澹台玄冷冷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你们云家的人利用我师父和云昭娘的感情,将我师父骗了去,然后在茶中下了毒药,毒倒了我师父,你们将云昭娘嫁给了云不归,我师父却毒发晕厥,被抛落山崖之下!”
澹台玄的神情也很激动,当年谢神通和云昭娘两情相悦,可是却遭到了师父和云家的反对,两个人已经准备私奔,退隐山林,可是云昭娘得到一封家书后,忽然独自离开,谢神通一直追到了滇西,却被云家用昭娘的书信骗取,被毒倒后挑断了筋脉。
清醒以后,谢神通才发现自己被塞到了洞房的床下,然后才了解到云昭娘是被她父亲重病的消息骗了回来,也被废了武功,关在家中。
那个新婚之夜,应该是最罪恶血腥的一晚,云不归知道床下的人是谁,这是他和云家商量的条件,只有这样,他才肯娶云昭娘。云家当时被魅火教要挟,一心一意要找个靠山,才骗了谢神通,并按照云不归的要求将谢神通塞到了床下。
床上云昭娘是痛不欲生,床下的谢神通是生不如死,又急又痛之下,晕了过去。等谢神通再次醒来时,已然被人抛下了断崖,正巧遇到了上山采药的澹台玄,澹台玄救下了谢神通。
当时的澹台玄才不过七、八岁,跟着父亲生活,父亲靠着祖传的医术,开了一家医馆,他的父亲不但医术高明,也跟着少林寺的一位师父学过十年的内家功夫,因为膝下只有澹台玄这么一个儿子,他就将自家的医术和少林内家功传授给了澹台玄,不过澹台家世代行医,很少会用到功夫,练武,也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
也算是承天之幸,谢神通的经脉刚被挑断不久,澹台玄的父亲不但医术高超,本身有会内功,所以不但救了谢神通一条性命,更为谢神通续上挑断的经脉,恢复了谢神通的武功,谢神通好了以后,和澹台玄的父亲商量了很久,执意收了澹台玄为弟子,将其带上了藏龙山。
对于这段往事,谢神通深以为恨,等他完全伤好,去找云家的时候,才知道云家遭了灭门惨祸,云家的男子悉数被杀,云家的女儿和媳妇全被废了武功,挑断经脉,卖入青楼为娼。逃出来的只有嫁给了黑水教教主云不归的云昭娘,可是云昭娘在婚后三天就不知所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多少年,谢神通四处飘荡,寻找云昭娘的下落,人没找到,差点被同门暗算,失去掌门之位。谢神通找不到云昭娘,立誓终身不娶,奈何拗不过师父以死相逼,与秦岚结为夫妇。两人婚后,聚少离多,感情淡漠,秦岚最终在生产女儿谢晶莹时,失血过多而死。
因为这个缘故,谢神通和女儿谢晶莹之间,从来都没有和颜悦色其乐融融过,争执相左,针锋相对,父女两个见了面,和仇人似的。
不过谢晶莹和澹台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从小感情就很好。等到彼此都长大了以后,心里都有了默契。
最后明州贺家的贺占华无意间救了云昭娘,此时的云昭娘不再是茕然一身,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儿云真真,那时节的澹台玄和师妹谢晶莹早已两心相许,却被师父谢神通棒打鸳鸯,谢晶莹一怒一下,与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离开了藏龙山。
邹断肠的手捏得咯咯直响,当年魅火教派人到他们家,说他们教主要迎娶云家的云昭娘,但是云家的人早和黑水教的教主云不归有了默契,要把云昭娘嫁给云不归,云家还以为既然和黑水教连了姻亲,黑水教自然能为他们对付魅火教,反观那个玄天宗的谢神通,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玄天宗也是个小门小派,就算出了几个武功高手,还是无法和人多势众的黑水教抗衡,所以云家才死心塌地示好黑水教。而且滇西云家也一直受到黑水教暗中的庇护,金银财宝自不必说,谁要得罪了云家,都不用云家的人亲自动手,就有黑水教的教众为他们出头,当时在滇西,云家是赫赫有名,无人敢惹。
可是万万没想到,此次云不归却袖手旁观,云昭娘也不见了踪影。结果云家惨遭横祸,后来被卖入青楼的云家媳妇,保全了两个孩子,可惜这个两个孩子离开青楼以后,遭到了魅火教的追杀,哥哥为了保护弟弟,被魅火教的人杀死,这个眼看着哥哥被泼上火油,活活烧死的弟弟,就是云辰芳,也就是现在的邹断肠。
云辰芳虽然没有死,但是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知道有人在追杀自己,只能昼伏夜行,四处流浪,并改了名字叫邹断肠,投靠到黑水教。娘活着的时候,告诉过他无数次,云家的灾难,罪魁祸首就是谢神通,如果不是谢神通,云昭娘就不会变心,如果云昭娘不变心,黑水教教主云不归就不会撒手不管,任由着魅火教残害云家。只要云家还有一个人活着,也要找玄天宗和谢神通报仇。
澹台玄冷然地:“云辰芳,你怎么不说话?当年灭了你们云家满门,让你们云家受辱的是魅火教,现在你居然投靠了魅火教?你有什么脸面和我说什么灭门之仇?”
邹断肠怒吼:“可是你抢了我的未婚妻,云真真是我的未婚妻!”
澹台玄也有些怒不可遏:“云辰芳,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你还懂不懂得伦常?昭娘当初为什么不肯交给云不归?因为云不归是云昭娘的亲哥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嫡亲兄妹!你们云家什么狗屁规矩,难道兄妹还能通婚?真真是你的姐姐,一个祖父的姐姐!”
一声凄厉的长笑,邹断肠声音扭曲:“这是我们云家的家规,我们云家长房的长女,必须嫁给我们云家的人。真真是我的未婚妻,你夺走了我的未婚妻,夺走了我报仇雪恨的机会,澹台玄,你纳命来!”
笑音未落,邹断肠的手一动,却听澹台玄哼了一声,邹断肠犹自不觉,手腕立时剧痛,冷汗淋漓,低头一看,手腕处青紫一片,手腕的骨头已经被打断。
还未等他有所反映,心口处一阵痛麻,已然中了澹台玄飞花杀人的功夫,整个身子重重地摔倒在椅子上,心里骤然一凉,完了,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经被澹台玄废了,他一直躲着澹台玄,就是因为打不过澹台玄,他也知道澹台玄看在云真真的份上,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他,可是武功被废,对邹断肠来说,是生不如死,他的头磕在椅背上的狗头之上,血流如注,他咬着嘴唇,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断了的手砸中了扶手旁边的狗尾巴。
无声。
毫无声音。
邹断肠瞳孔一缩,凄厉地喝了一声:“怎么会是这样?炸药呢?我埋的炸药呢?”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几乎崩溃。自己受尽了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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