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脱落下来,还未等他动手,就看见那肚兜刚被抓起时,水清灵的腹部开出一朵花儿来,这朵花咬住了须臾的手,然后须臾被水清灵一脚踢飞。
须臾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痛得来不及惨叫,雪过去狠狠地补上一脚,这一脚,踢碎了须臾的喉管,须臾驽着眼睛,却喊不出来,他的一只手已经断了,身下也是血红一片,原来水清灵的鞋子底下装了一把刀,不算太长的刀,但是要伤须臾的要害,却是够用了。
烟雾散尽,血沿着在花瓣滴落,那只手尚要在花里边,显得诡异惨烈。
肚兜已经掉落了,那精钢的花不过是用几条细银链子系着,紧紧贴着水清灵的小腹,她几乎近于赤裸。
水清灵浑身是汗,不断地发抖,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害怕。雪,愣了愣,如果要为母亲报仇的话,他现在有飞刀在手,一刀就可以结果她的性命,但是水清灵已经身无寸缕了,现在他杀了她,好像比须臾还要卑鄙。
可是,水清灵的衣衫已经被须臾扯成一片一片,无法再穿回去了,雪稍微迟愣了一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披到水清灵的身上。
他慢慢背后身去,等着水清灵穿好衣裳。
水清灵咬着嘴唇,将自己身上的那个暗器的机括打开,把里边的那只断手弄了出来,然后从地上捡起两片碎烂的衣衫,拭干了花瓣里边的血迹,然后合上了机括,那朵精钢的花儿,服服帖帖地挨着她的肌肤,变着了一种充满诱惑的装饰。
系上了肚兜,然后穿上了雪的外衣,外衣的肩头上破了一个洞,飞起的衣边上,还有血迹,这件衫子,只遮掩到水清灵的双膝,下边犹自露出修长粉白的小腿,脚下穿着一双绣花的小靴。雪的背后,完全暴露出来,水清灵系好了衣带:“你,”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方才的刺杀,早已经演练了好多次,不过那比较是演练而已,今日真刀真枪地对付须臾这种杀手中的杀手,一旦失手,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幸而,没有出现意外,可是水清灵却吓个半死,须臾此时咽喉中发出阵阵地低鸣,比哀嚎惨叫还说陌辶橛行┎幌嘈抛约赫娴氖巧绷怂?br /> 雪回过身,冷冷地:“你杀了我娘?”
水清灵先是愣了愣,然后道:“求求你,跟我走。”
她的话,没头没尾,说得含糊不清,雪的责问,让水清灵想到更重要的事情,能暗算成功须臾,应该说是成功了一半儿了。
雪不动,继续问:“你,杀了我娘?”
水清灵不说话了,快步走到一旁,从刑具架子上拿起一根长鞭,一鞭子向须臾抽去。那架子上边虽然有刀有剑,可是水清灵还是摄于须臾的之威,不敢贸然前往,才选了这条长鞭,她想用这条长鞭卷住须臾的脖子,然后勒死须臾。
鞭影一闪,眼看就要抽到须臾的身上,须臾蜷缩的身躯却忽然腾空而起,剩下的那只手抓住了卷来的长鞭,身形飞纵,怒发冲冠,眼欲眦决,血贯瞳仁。
水清灵吓得尖叫一声,手怯身抖。
哧地破空之声,须臾飞起的身子立时猛地震了震,终于跌落下来,他的咽喉处明晃晃地扎了一把飞刀,那是他自己的刀。
重重的身子,落到了地上,须臾的身子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了。
雪冷哼一声:“现在他死了,你要做什么?鞭尸泄愤?”
水清灵苦笑一下:“鞭尸泄愤?我有什么好气愤的?天作孽,犹还可,人作孽,不可活。”她自嘲地说了一句“什么恩怨,只要一死,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呢?无论是谁欠了谁,这笔债都拖不到来世,你要报仇,还不容易,只是,再等一会儿,好不好?等我做好这辈子最后一件事情。”无端地,一丝怅然浮上心头。
这辈子最后一件事情。
这句话说得如此沉重和伤痛,雪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他忽然发觉自己现在越来越容易触动,容易心软,尽管母亲是被这个女子杀死,可是当这个女子说了这句话以后,他居然有些同情水清灵。水清灵过去,蹲在须臾的身边,从他的身上翻出一串钥匙来,把那把飞刀拨了出来,然后看着雪:“请你跟我来,帮我救几个人,只要救出来他们,我这条命,你就拿去。你放心,人善人欺天不欺,只要你有心,上天总会给你一个惊喜。”
她这话说得无限的慨然,神色凝重,如果不是方才见识过水清灵的谄媚和妖惑,他绝对不会相信,现在的水清灵就是方才那个水清灵。
可是她要做什么?
雪忽然想起,方才她伏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当时他只顾生气,根本没有多想,水清灵离开他的身体后,身上的绳子就松动了,难道是水清灵做了什么手脚?水清灵在暗中帮助他吗?水清灵到底是什么人?
地牢上边的门已经从里边锁住了,外边的人都听了须臾的吩咐,不敢枉自闯进来。水清灵先到了达安平的身旁,用飞刀割断了达安平的绳子,达安平噗通一声,身子也摔倒在地上,动也不动。雪瞥过去一眼,心中有些奇怪,那个达安平遭此酷刑,只怕现在已经断了气息,难道他们还要带着这个人不成?可是水清灵没有去扶达安平,而是拿着钥匙,走向东南角,轻轻摸索着石壁。雪也跟过去,只见那石壁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孔洞,奇形怪状,水清灵摸索一阵子,终于挑了一把钥匙,插入一个孔洞里边,左右旋转,可听得咔嚓一声,石壁上缓缓开出一道门来,里边有阴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黑洞洞的一片,好半天,才感觉到里边也是有光线,但是光线太微弱了。水清灵先跳了进去,雪犹豫一下,也跟着进去,水清灵应该没有骗他,如果仅仅要杀他的话,用不着大费周折。
一脚踩下去,居然是水,冰冷的水。
水下好像是坚实的石板,两旁也是石壁,每隔不远就点着火把,好在路不长,眼前就出现一道石门,这道门严丝合缝地嵌入石壁中,水到了这里,更加深了,已然没到了膝盖,水是流动的,特别冷,水清灵赤裸的小腿整个都泡在水里,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
哗啦,一声水响,有个人从水里冒出来,他穿着一身潜水衣靠,站直了以后,一把摘下了头上的皮帽,冷笑道:“你来做什么?这个人是谁?你的衣服呢?这是谁的衣服?我知道了,没有老子在身边,你他娘的又勾搭上野男人了对不对?老子就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滚过来。”他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好像在训斥一条狗。
虽然那个人骂得那么难听,水清灵不但不生气,反而堆下一脸的媚笑:“相公,这个人是离别谷的人,奉须臾前辈的命令,将他押入水牢,和映雪山庄那几个老头子押到一起。”她说着话,扭动着腰肢,轻轻柔柔地走过去“这是令牌。相公,好些天都没见了,奴家都想死你了,你都不想奴家吗?”她说着话,手抬起来,好像要交出令牌的样子。
那个人冷笑了一声,此时水清灵外边的衣襟已经松了,露出一抹雪白的胸膛,还有粉红色兜肚的一牙边缘,她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眼波流动,一只手早已经握住那人的手,另一只手抬了起来。啪。
那人毫不留情地打了水清灵一巴掌,可是就在瞬间,水清灵另一只手上的刀也插进他的胸膛,那人无限的讶异,他根本没有想到水清灵会杀他,不由直直地瞪着他:“死贱人,你不想活了?没有了我,你会生不如死!”
水清灵手上一用力,刀子刺入得更深,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张三,就是你死了,我也会向你讨债。”
张三大怒,双手掐住了水清灵的脖子:“我们已经投靠了焚心教了,你居然敢背叛焚心教,须臾护法不会饶了你的,他娘的,你敢动老子,老子把你送给须臾护法,老子要亲眼看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水清灵的脸立时憋得发红,可是她手中的刀子没有松开,反而狠命地往下划去,立时张三的身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顺着牛皮的水靠中渗出来。
哗啦,又是水声。
雪已经过来,一掌打在张三的头顶,张三翻了翻白眼儿,手软软地松开,身体载倒在水里。水清灵咳嗽了几声,方才缓了一口气,可是脸色却变了,身子开始发抖,一把抓住了雪的手,告诉他那把钥匙开那道门,如何在这里走出去,然后大口喘气:“这里其实是孤月峰的后山,是裂天峡的峡谷,这道门的后边,关着的是映雪山庄的人,他们是慕容惊雷的兄弟,他们被擒了来,慕容惊雷才被胁迫着去找澹台玄,慕容惊雷的目的是要重创澹台玄,然后他们的人分为两路,一路会在澹台玄受伤之后带走林瑜,另一路去捉拿扈香尘,他们要用林瑜和扈香尘身上的东西打开……”水清灵已经说不下去了,鼻涕眼泪齐下,浑身发冷抖战。
雪拿着钥匙,一把抱住她:“你,你中了毒,怎么救你?”
水清灵牙关咬得咯咯地响,眼中的泪成串地滚落,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身上的毒已经发作,本来没错毒发时,有张三给她解药可以缓解一时,当年她是误信了张三,着了张三的道儿,被张三下来极乐散,只好任张三摆布,那极乐散发作起来时,她早就不是人了,只要能得到一颗极乐散,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后来张三贪图孟而修的银两,逼她去设计林瑜,后来事情败露,她和张三被关入狱,再也没有想到林瑜会放他们走。
可是她仍然在张三的掌控之中,然后张三带着她投了焚心教,又中了焚心教的总护法白碧深的毒,每个月张三会给她一次解药,白碧深说得很明白,留着她这个人,是因为她还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
然后……
身上的经脉都想是被寸寸扯断,水清灵什么都不能想了,太痛,无法承担的痛,无从释解的痛。雪不知所措:“你,你怎么样了。”
水清灵挣了几挣,剧痛折磨之下,一下子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血,从她的口中涌了出来,她死死握着雪的手,手微微抖着,想抬都抬不起来了,剧烈的疼痛,让水清灵发出野兽般垂死的嘶鸣,然后一口鲜血喷出,溅落了胸前的衣襟。
血,仍然从她口中不断地吐出来,仿佛要把体内所有的血都涌出来一样。软软地,水清灵的身体,从雪的怀中滑落在水中,立时血红一片。
天网恢恢疏不漏
灌木丛后,狼藉一片。
两伙儿人在殊死搏斗,虽然众寡不一,但是斗得狠绝,生死都在一念之间。刀光剑影,一波波散开又聚起的寒气,浪潮一样席卷向四周,不断冲击,不断翻卷,枝折叶落,尘土飞扬。
这两伙儿人中,都有列云枫认识的人。
那边人多的一伙儿,足有几十号人,俱是长刀在握,仿佛恶魔附体一样,只管围攻厮杀,根本无视于自己的性命,领头的那个,正是十地阎罗王的四大使者之一,酆都城的城,使者勾魂,他还是那身白色的衣衫,一手拿着铜锣,一手拿着鼓槌,坐在一块石头上,指手画脚地指挥着他的手下如何进攻。
他不急不忙,成竹在胸地指挥着,脸上的肉泛着泽光,对眼前的情势十分满意。另一边是五个人,但是和这些人打斗的却只有一个人,是雪。
雪的肩头还在流血,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剑,其他四个人都是老者,看上去形容憔悴,衣衫褴褛,不过这几个老者的容貌看上去多少都有些相似,年龄也相差不太多。他们几个好像力不从心,也没动手,在旁边七嘴八舌地提醒或者指点雪如何破敌。
阎王叫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
尖利刺耳的声音,哼哼唧唧地从勾魂的口中传出来,听得那么让人嫌恶。哐哐哐。
喊了那么一嗓子后,勾魂居然敲起了锣,这空旷的林子里边,锣声传得老远。如果是追杀,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还敲响铜锣,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难道勾魂不晓得澹台玄也住在这孤月峰上吗?
十地阎罗王的人,不会如此的不小心。
喊了一嗓子后,勾魂好像来了感觉,十分兴奋地一跃上了树枝,哈哈大笑:“打,给我狠狠地打,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打死了,然后再收拾那几个糟老头子,先不要弄死了,弄死就不好玩了啊。打到他残废,这个小子的肩头受了上了,往他的伤口处打。”
他一边笑,一边拍着腿,得意洋洋。
灌木丛后,列云枫抬着头看着勾魂,用手肘碰了碰澹台梦,轻轻地比划了一下,意思要暗算这个勾魂,要澹台梦给做他掩护。
澹台梦微微一笑,从自己的鹿皮兜子里边,拿出那条小蛇忘忧来,然后轻轻地拍着忘忧的头,顺手把小蛇交到了列云枫的手里,列云枫缩了下手,用眼睛看了看勾魂坐着的那棵树,然后向澹台梦使了个眼色,把那条小蛇还给了澹台梦。
澹台梦抿嘴一笑,知道列云枫不要这条蛇,仍然是他自己那些把戏,不由得暗笑,然后有些微嗔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列云枫的额头,瞪了他一眼,列云枫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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