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父闻都闻得出来的。”
萧玉轩就不再坚持了,林瑜跟着列云枫出去,他们直接到了林瑜的屋子里边,药吊子和炉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列云枫从林瑜的书橱里边拿出早预备了的各味药材,林瑜看着列云枫把药都倒进了沙吊子里边。
澹台玄在藏龙山下边开了一间义诊的医庐,萧玉轩和林瑜常去帮忙的,所以林瑜虽然不没有和师父学医,但是药他总是见过的,不敢冰蟾、玄参和雪莲这几味药他没有见过,应该都是上好稀罕的东西,列云枫便告诉他这几味药的来历,都是各地进贡给皇帝的珍贵药材。
因为列云枫从天牢里边救了自己,林瑜对这个小师弟自然感情更亲切些,听列云枫讲这些事情,林瑜有些唏嘘:“看来你是早就在安排这件事儿了?”
列云枫一边看着药一边道:“恩,差不多有一年了吧?一年前师父不是和人对决过一次吗?”
一年以前,澹台玄在祁连山之巅,和黑煞妖娘厉娇娆决斗,厉娇娆是焚心教的教主,焚心教要人无心无忆,蛊惑很多遭遇伤心往事的武林人士入教,行事诡异,被名门正派所不容,澹台玄是被厉娇娆寻上的,厉娇娆说如果打不过澹台玄就退出中原武林,澹台玄对厉娇娆和焚心教不太了解,但是形式所迫,还是不得不动手。那场决斗很多人都看到了,厉娇娆败给了澹台玄,很多名门正派的人要趁势杀了厉娇娆,澹台玄却亲自送厉娇娆下山。
林瑜当时也在山上,当然记得当时的情景了。
列云枫道:“就是那次比试,有人看见了,她看出来师父的散功之日不会太远,其实她研究怎么对付玄天宗的散功之病已经好多年了,终于研究出这个药方来,如果是任其发展,那散功也不会危及到生命,可是要复功需要一个月的时辰。如果用了她的药,休息了一两日便是无妨了。”
林瑜奇道:“这个人是谁啊?他这么了解我们玄天宗,应该是玄天宗的弟子吧?如果他是玄天宗的弟子,为什么不和师父见面?难道是被逐出师门的?所以他才不愿意见师父?”
列云枫道:“什么弟子,她是女人,你们玄天宗那些老背晦的规矩不是都不收女弟子的吗?连亲生女儿都不许传授武功的?她是我爹爹的……朋友,姓秦。”他看着药的神情是特别认真的,这副药的火候一定要准,所以他都不放心让别人来熬。
林瑜还是有很多的疑惑,但是现在还不好多问,列云枫认真的样子让他感觉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列云枫这副药会不会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好了。
列云枫熄火,滤了药,把药汁滤到一只小小的银碗里边,然后放到微微的凉了,才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外走,林瑜一路护着,到了澹台玄的住处,林瑜打起帘栊,萧玉轩也迎了出来,三个人轻手轻脚的,把澹台玄扶了起来,然后捏着他的下颚,把药灌了进去,又轻轻地放下他。
灌了药后,三个人就守在澹台玄的身旁看动静,过了不多时,只见澹台玄的脸色微微的红润,不似方才那么铁青了,萧玉轩推推列云枫:“师父是不是应该没有事儿了啊?”
列云枫搭上澹台玄的脉搏,切了一会儿,笑道:“妙手回春,华佗再世,难怪秦姑姑那么大的脾气,大约这些有本事的人都是一副德行吧?”
萧玉轩听他的意思,澹台玄竟然是没有大碍了,喜道:“师父真的不会再散功了吗?”
列云枫道:“秦姑姑说,玄天宗的功夫练到一定境界就会散功,是因为玄天宗的内功心法有问题,这些问题平时不会被发觉,可是累加到一定程度,就会经脉大乱,气血逆行,所以才会散功,不过这种散功也不是真的散了,但要是不安心静养的话,妄动真气,还是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的。”
萧玉轩松了一口气,又道:“师父没有事儿了就好,只是我们联合起来瞒着他,是不是不好啊?”
列云枫笑道:“你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师父自己的事儿他心中能没有谱儿?就算他没有算计到自己会提前散功了,好了以后总是能察觉的吧?”
萧玉轩想了想却是有理,林瑜仿佛是恍然了,道:“我知道了。”
列云枫笑道:“林师兄又知道什么了?”
林瑜又奇怪地道:“你的那个秦姑姑是不是和师父有什么过节?所以师父要是知道药方是她开的就不会吃的?可是师父不是鸡肠鼠肚的人,会有什么过节,要负气到这种程度?”
列云枫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你也管不到的。”
萧玉轩又看看澹台玄,呼吸匀畅,脸色红润,是真的没有事儿了,也从心里真正地放松了,列云枫告诉他们这么多,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帮忙瞒着澹台玄做这件事儿的,不然以列云枫的个性,怎么可能透出一点儿的风声来?下午列云枫告诉他们澹台玄这几天可能会散功的时候,他们吓得不轻,后来列云枫说澹台玄散功的消息可能在江湖上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怎么走漏的,目前还不知道,但是这几天应该有人来寻仇,不过寻仇的人没有真凭实据的时候,不会贸然行事,列云枫让他们去杜太医那里,一来是去救人,二来也是故布疑阵,因为如果澹台玄真的散了功,他们是会守在师父身边护法,怎么还能出去呢?萧玉轩和林瑜很早就办好了杜太医那里的事儿,然后伏在王府外边,观察王府外边的动静,鬼奴才他们进去的时候,萧玉轩和林瑜是看见的,还有一些人,在王府外边徘徊了好久,终于离开了,他们也一路跟踪,一直跟到了天合客栈,见那些个人进去了就没有出来,应该就是住在天合客栈里边的,他们心中还惦记着王府,马上就回来了。这些事情还来不及和列云枫说,澹台玄就中了列云枫的迷药,晕了过去。反正和澹台玄比起来,这些事情倒是可以缓一缓。
只是萧玉轩奇怪,列云枫说是邀请了一个高手来帮忙对付前来闯府的人,他说今天晚上离别谷的雪要是来了,列云枫一个人就能对付他,怕的是要对付澹台玄的那些人来,可以和澹台玄抗衡敌对的人,不但他们王府的人是对付不了的,就算萧玉轩和林瑜在也未必能应付,可是怎么临时还换了澹台玄了?而且还让澹台玄受了伤?难道列云枫对他们还是有所隐瞒的?还另有目的的?
萧玉轩想着就问道:“小师弟,你不是说那位高手前辈回来吗?”
列云枫一听他提起了秦思思,一脸的沮丧:“好好的说她干什么?秦姑姑本来是来了,结果为了不相干的事情,丢下我就走了。”他说着看了看躺着的澹台玄。
萧玉轩道:“这位前辈也真是的,既然答应你来了,怎么还中途反悔的?万一你发生危险怎么办?”
列云枫含糊地道:“她没有答应我来……”
林瑜恍然:“又是你骗她来的吧?”
列云枫埋怨道:“她发誓永远都不见师父的,我不骗她她怎么可能来呢?”
林瑜又糊涂了:“你这个秦姑姑不是知道师父就在你的府里吗?她既然发誓不见师父,为什么还会来?”
列云枫悻悻地道:“我骗她说师父忽然散功,而且形势特别危险,好像要走火入魔了,我这里的药不够,你们两个去杜太医哪里去寻一味要紧的药,她再不来,师父就会……”
萧玉轩和林瑜都目瞪口呆,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儿,列云枫居然还是藏了这么多的心眼儿,转了这么多的弯儿,实在又可气又可恨。不过听列云枫这么说,这个秦思思应该还是关心澹台玄的,只是她怎么会发那样的誓言,是不是秦思思和澹台玄有什么样的情感纠葛?
列云枫叹口气好像无限委屈似的:“幸好师父过来了,不过师父过来也挺好了,那么巧他又受了伤,不然我还真是发愁,怎么让师父吃药呢,他要是不迷迷糊糊的,我可怎么下迷药让他睡觉啊?”他想起来方才在为澹台玄清理伤口的时候,在金疮药里边下来迷药,下药的时候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澹台玄这样的老江湖都没有察觉,自己还是有些得意的。
萧玉轩道:“如果师父不去呢?你自己怎么对付来的人?”
列云枫避重就轻地道:“他们找的又不是我,我自然也有办法对付他们。只是这些法子未免太卑鄙了些,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师父总是埋怨我把你们带坏了。”
萧玉轩又道:“如果师父不受伤呢?如果师父一直很清醒的话……”
列云枫想了想道:“那我只好下毒了。”他说着自己先是一笑,身后却听有人哼了一声。
五月榴花照眼明
熏风欲醉的初夏,流云渐远的碧空,郁郁葱葱的老树,这个多云的午后,蝶飞燕舞,恬静优美。
雪不喜欢白天,白天的阳光太耀眼了,他还是习惯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边,他还是喜欢漆漆的暗夜,在夜里,只有寒风冷露陪伴着他,不用承受着许多研究的,审视的目光,不用怕这样明媚的温暖的阳光。
如果可以,雪都不愿意在白天出来,在阳光下,他好像四肢无力,都可能溶化似的,可是今天他再不愿意都得出来,他还要一直走下去,沿着贝小熙追澹台梦的那个方向,不捉住澹台梦,母亲的鞭子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尤其在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澹台梦就曾经在他身边,还让她跑掉了,寒汐露会气得吐血的。雪怕的还不是母亲那让他痛不欲生的鞭子,而是母亲绝望的眼神,雪一直努力向着母亲要求的方向走。
寒汐露是他的神,而他,是寒汐露的命。
少谷主印无忧这么说过他,雪觉得印无忧的话说得很精辟,他也喜欢是这样的。
只要想起这句话,他是寒汐露的命,母亲一定是把他当成命一样来期待的,因为太过的期待,才有了那么严厉的苛求,这样想来,那些抽打在身上的鞭子也会有微暖的疼痛。
疼痛。
走得太急了,雪感觉到身上的鞭痕在隐隐作痛,他站着,在阳光下边,环顾四周,只有绵延的青山,延绵的树林,空旷的原野。
这里是和京城背道而驰的,澹台梦为什么不去京城?雪有些奇怪,可是还是没有人影,连贝小熙的人影也不见了,雪无限懊恼,难道自己的轻功比不过他们两个?
忽然,雪的神情有些僵硬了。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在这片安宁和平静里边,他感觉到了危险。雪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山洞里边渡过的,他接触野兽的时间比接触人多,他的嗅觉比野兽还要敏锐,不然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了。
应该是有人一直跟着他,可是他居然没有发现,直到跟踪的人要发动进攻了,雪才察觉,那么跟踪他的人应该是功夫比他高的高手。既然是高手却一直不露面,应该怕的是经常跟随着他左右的寒汐露。现在发现寒汐露没有出现的迹象,跟踪的人就要下杀手了。
雪的嘴边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来,他的手按着剑,他的剑在微微的颤抖着。
不用回头,雪听他们的呼吸,就知道后边来了三个人,三个五旬上下的男人,然后雪闻到了佛香和烛火的气味,听到楠木佛珠摩擦着粗布衣服的声音。
和尚?
雪有些讶异,他与和尚会有什么过节?
阿弥陀佛。
一声悠长的佛号,洪量而深厚,这个人的气息如此深沉,雪转身,回头。
三个和尚。
三个一模一样的和尚,穿着一模一样的僧衣,双手合十,不抬眼,面无表情。
中间的和尚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是雪?”
雪反问道:“你们是谁?”
中间的和尚依旧合十:“贫僧无贪。”
四个字,掷地有声,金属般的光泽和回音。
无贪、无嗔、无痴。三个孪生的兄弟,三个漂泊江湖的异人,他们无寺无庙,无门五派,他们三个人从来都是联手对敌的,无论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他们从来都不分开。至于性命来历,师从何门,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
好像狼闻到了血腥,雪的精神为之一震,这三个人是武林中的一个传奇,能够遇见他们的现在绝对不超过五个人,那五个人当然是已经死了,死在他们的手里,但是那五个人都是显赫一时的泰斗宗师。
千古艰难惟一死,这个世界上,谁是真的不怕死?只不过有时候,在权衡轻重时,有些东西远远的比死要重,比如气节,比如尊严,雪现在忘却了死的可怖,因为每个人最后都免不了一死,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遇见神话的。
无贪的眼睛抬了抬:“阿弥陀佛,施主应该知道,见过贫僧的人,都已经死了。”
雪冷冷地道:“我是第六个?”他的口气是肯定的,掩饰不了内心的兴奋。
无嗔合十:“阿弥陀佛,放下屠刀,?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