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列云枫道:“姨娘~~”
秦思思一把扼住了列云枫的脖子:“听着,叫我姑姑,不然我掐死你这个小畜生,这里不是你们靖边王府,这里没有列龙川的小老婆!”她说到这句时,泪落得更加的冰冷,神色更加凄楚。她的手却没有了力气,渐渐地松开了。
列云枫心痛地道:“姨娘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要么你抛开世俗和澹台玄再续前缘,要么你冰释前嫌和我爹爹重修旧好……”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掴到列云枫的脸上,他脸上的掌痕还在,这一下狠狠的,又浮起一道深深的晕红,凄寒的月光下,雪白的脸,血红的痕迹,映衬地鲜明而瑰美。
秦思思怒不可遏的:“住口!你应该记得我说的话,这件事情,你提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打到你记住为止!”
列云枫咬着唇,脸上的痛在瞬间之后就变得不那么强烈了,他垂下头:“有些事情既然是不可能忘记的,那么有些事情就是不可能牢记的。你还在恨我爹爹?还是不原谅他?”
秦思思也咬着牙,她的手紧紧握着,努力压住心中的火气,尽力不让自己发作,虽然她最痛恨这个话题,她很想打到列云枫永远都不提这个问题,只是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列云枫永远都不可能屈服的,他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做的,而且,她也未必能那么狠心,会坚持打到列云枫妥协为止。
秦思思咽下了心中的怒气:“枫儿,我这辈子最恨的不是背叛,而是不信任,我可以牺牲我的性命,却不能容忍有人污蔑看轻了我,我秦思思是宁可玉碎,不求瓦全!”她说得特别坚定和决绝,神色凛然不可侵犯。
列云枫低低地道:“我又不是逼姨娘做什么决定,只是逃避总不是办法,还有……”
秦思思断喝道:“谁是你姨娘?你是不是皮子痒了,想讨打是不是?”她也知道列云枫要说什么,那更是她不愿意听到的,所以才断然怒喝,截住了列云枫的话头。
列云枫显然也是生气的,不过他还是把气统统都咽下去了,只是有些负气地道:“好,是我叫错了,一个称呼,也那么生气?以你的身份地位,姨娘的身份的确是委屈你了,可是我大娘和我娘她们,难道对你有什么不好吗?”
秦思思恨道:“我要是在乎这些,当初就不会嫁给你爹爹,我嫁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三个老婆了,哼,玄天宗的规矩不是说,无论玄天宗的弟子还是家人,男的不许纳妾,女的不许嫁为次妻吗?谢神通不就是为了守这个门规,才辜负了云昭娘,反而把这个罪过赖到我娘头上?我就是要他好看,我连次妻都不去做,我就是要做别人的小老婆,看看他谢神通的颜面何在!看他们玄天宗的狗屁门规是不是神圣不可侵犯!”她是气急,才一时为了痛快,说出真心的话来。
列云枫听得暗然:“原来姨娘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爹爹的?”
秦思思冷笑道:“你爹爹已经有那么多女人喜欢崇拜了,原本就没有必要多我一个山野村女,还有,你要是敢再叫我什么什么的,从今以后,你再踏进来这个门试试?”
列云枫叹道:“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勉强,只有心是不可以勉强的,可是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心中也将你看得和我亲娘一样,当年如果姨娘不是为了救我的性命,四姐姐也不会死了。”
秦思思听他提前当年,心痛骤然一痛:“不要说了,你娘当年也救过我的性命,不然我早惨死在坏人的手里,只怕还生不如死,”她说着怅然长叹“只是在外人面前,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不想做你小王爷的姨娘。”
列云枫听她这么说,口气是松动了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喜色:“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我连爹爹都没有告诉的,姨娘你想想,如果爹爹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只怕不是他被我气死了,就是我被他打死了。”
秦思思眉头一皱,列云枫今天晚上骗她去王府,是想让秦思思和澹台玄能重续一段旧缘,只是秦思思无法说服自己,所以和列云枫发了一顿脾气后,还是没有勇气去见澹台玄,她的心在瞬间就结下了一个死结,列龙川忽然就结在哪里,她怎么打也打不开了。列云枫的一片苦心她也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她对澹台玄又爱又恨、难舍难忘的情感,对列龙川又气又痛、半恨半怨的感觉,又岂是列云枫能知道。另外秦思思也生气列云枫不应该卷入上一辈的感情纠葛里边,她也心疼列云枫,如果让列龙川知道了这件事情,知道列云枫暗中居然帮着澹台玄和秦思思穿针引线,只怕列龙川真的会火冒三丈的。
秦思思终于叹了口气:“你爹爹应该快回来了,你还是偃旗息鼓吧,不要再闹什么事儿了。他要是发了火,谁能拦得住?”
列云枫微微笑道:“姨娘不就拦得住吗?”
每次列龙川对列云枫发了火要动家法,沐紫珊和岑依露只会在旁边助油添火的,只有秦思思会和列龙川吵架,一时间气极了,动手都是有的。岑依露生下了列云枫时,因为身体受了重创,没有奶水,那时节秦思思三岁的儿子还没有断奶呢,秦思思就把不再喂儿子了,而是把列云枫抱来哺乳,列云枫跟着秦思思长到六七岁,他跟秦思思的感情还是极深的。秦思思只是脾气暴躁些,嘴里虽然时而冷言时而痛骂,心里对列云枫甚是疼惜。
秦思思皱眉,她实在是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任何事情了,反问道:“你半夜三更地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个?”
列云枫想了想道:“姨娘知道宝月吗?”
秦思思听到这两个字,脸色立刻变了,铁青地吓人,她一字一顿地道:“列、云、枫,你把这两个字给我咽回去永远都不要提……”
列云枫没想到秦思思是这样的表情,不过她这样的表情也说明她一定知道宝月代表着什么,他心中在想怎么样让秦思思说出宝月这两个字的背后蕴藏着什么秘密,如果秦思思不肯说,还应该有别人知道的。
秦思思低低喝道:“枫儿,你不许打任何的主意,我不是吓唬呢,如果你爹爹知道你敢插手这件事情,一定会打死你的,不许再提了,永远不许再提了,不要为了你一个人的好奇心,而害得别的人丢了性命。”
列云枫口中答应着:“我知道了。”他说得很是不以为然,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关联匪浅,背后一定藏着很多隐秘,不过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不是想放手就放手,想停止就停止的。
秦思思眉头一皱,列云枫答的如此心不在焉,一定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这个孩子就是如此固执,她刚要说话,却发觉草庐外边有人在潜伏,还一点点地接近这儿,秦思思心头一惊,不知道方才的话有没有被偷听了去,她屏息细听,还好,只是一个人而已,这个人应该是追踪着列云枫而来的,列云枫居然不知道?
秦思思不动神色,喝道:“知道?你知道个鬼啊?哪次我说话你不是当成耳旁风的?”她说着好像是生气了,又是一掌掴了过去,不过掌风凄冷,不是掴在列云枫的脸上,而是有上百支的银针飞了出去,这银针是从藏在衣袖中的细小竹筒里边发射的,速度自然比手发的快很多,而且银针细小无声,让人防不胜防。
呀了一声,那个人影骤然伏到在地,听声音是个女人。
列云枫失色,就要过去,秦思思拉住了他:“不要贸然过去……”
列云枫急道:“姨娘你伤了自己人……”他挣开了秦思思的手,几步过去,抱起了中针的叶眉儿,叶眉儿手捂着心口,看上去特别难受,脸上有窒息的青紫色。
秦思思一愣之下大怒:“列云枫,你居然带着别人鬼鬼祟祟的到这儿来?”
列云枫忙道:“姨娘别误会,眉儿姐姐不是来看姨娘的,她是来看海大哥的。”
秦思思感觉列云枫没有说谎,怒气倒是没有了,不过更是惊讶:“她来看海无言?”
叶眉儿努力地睁眼睛,却是睁不开的,终于支持不住了,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却是吉人天相助
一路追了有十几里地,贝小熙感觉肠子都要跑断了,可是还是看不见澹台梦的影子,他双手扶着膝盖,喘了半天的气儿,心中把澹台梦骂了上千上万遍了,然后又抱怨师父,为什么非要澹台梦来照顾他,他不过是挨了打,吃过了药,休息些时日就无妨了,现在让澹台梦弄得坐卧不宁的,简直要气破了肚皮。
贝小熙喘了一会气儿,脸色的汗意和心中的怨气,都让他一张本来很俊气的脸变成了苦瓜,他仰头想了想,自己方才是在岔路口追丢的澹台梦,也许澹台梦还藏在哪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澹台梦惯有的伎俩,已经骗了他很多次,可是他还是次次都上当。想到这儿,贝小熙又折了回来,他一回来,就直了眼睛。
夕阳下,大路旁。
贝小熙看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挥舞着长鞭,狠狠抽打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跪在地上,跪得笔直,好像那些飞了的鞭子是抽打在一块没有生命的木头上,少年的眼睛阴郁而苍白,对于疼痛,除了忍受,他本无别的路可以选择。他本来如雪的白衣上,都是被鞭子撕裂开的纵横交错的口子,还有在衣裳上慢慢洇透出来的道道殷红。
贝小熙就直直地看着,他也不是没看过这种场面,只是这么青天白日的,虽然这条路走的人并不多,可是自己不就是碰巧遇见了?挨打自然会疼,但是疼还算小事儿 ,这样实在屈辱难堪。这个变态的老太婆,实在应该让阎王爷叫了去,贝小熙心中叹息那少年实在可怜,又忍不住咒骂那个女人下手太狠。他忽然又觉得师父虽然近几年脾气暴躁些,打他的时候有时下手也会很重,不过和这个老太婆相比,还是很不错的,起码不会在大路上这样责打他,贝小熙看不见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不过这样狠毒的女人,应该是个很老的女人。
可惜,贝小熙不认识雪和寒汐露。
如果他认识的话,一定不会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这场不是热闹的热闹,如果算是一场热闹的话,这也是一场属于地狱的热闹,活着的人,不宜旁观,要命的是贝小熙看了一会儿,居然笑出了声儿,他觉得打人的女人每一鞭挥出时,都要挽个美丽的鞭花,在空中击打出啪地一声脆响,真是矫情,贝小熙心中本来就觉得这个女人够变态的,现在更是觉得她太恶心了。打人就打人,耍那么多花样干什么?贝小熙现在最痛恨的就是会耍花样的女人。
以寒汐露的内功修为,早就听到有人来了,她现在满腔的怒火,根本不想在此时打理贝小熙,在她的眼里,贝小熙已经是死人了,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的人,统统都是死人。
寒汐露对能让她挣到钱的死人感兴趣,对于不能赚钱的死人,寒汐露是连正眼儿也不看的。只要一鞭子打过去,贝小熙应该就顺利地变成死人了,所以寒汐露没有着急,这样的死人原本就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只是贝小熙居然会笑,她也不想知道他在笑谁,可是无论笑谁,都触怒了寒汐露。
寒汐露停了手,冷冷地道:“杀了他。”她没有必要废话,雪应该知道她命令的含意。
雪站起来,寒汐露如此生气是因为他两次都没有捉到澹台梦,他也没有怨恨母亲的责打,没有捉到澹台梦也是让雪耿耿于怀的事情,虽然他心中并不赞同母亲的决定,雪认为澹台玄是澹台玄,澹台梦是澹台梦,澹台玄欠他们一条命,就应该由澹台玄来偿还,跟澹台梦有什么关系?不过,两次让澹台梦在自己眼皮底下跑掉了,他感觉真的是太丢人。
雪站起来后,也是一愣,他认识贝小熙,贝小熙本来是和澹台梦在一起的。雪在一愣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表情了,长剑出鞘,雪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杀气,他的剑只要出鞘,他的人就和剑合而为一了。
剑是他的手,他是剑的魂。
贝小熙哼了一声,心想自己猜得不错,这个老太婆实在可恨,如果自己不是会武功的人,岂不是枉送了性命?他也懒得和她讲什么道理,反正最后的道理都是用剑来评论的,道理再好听,也得有人听才行。他想到这儿,也是长剑出手,反正已经和慕容休打了一场了,让澹台玄知道一定不饶他,不如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贝小熙是不知道性命堪忧的。
雪的眼色冷漠而空洞,他紧闭着苍白的唇,好像饿极了的豹子,在等待扑食的最好时机。
贝小熙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站在哪儿,很随便的,所有的空门都暴露着,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无所谓的笑容。
雪的冷漠中开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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