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君王不翻牌 作者:古金儿(晋江2014-01-24 正文完结)
。”
“追捕我?”赵竹心心中有一百个疑问,那个皇上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存在?
侍卫急道:“哎呀,听说是为你杀人的事,再细的我也不清楚了,快点走吧。”他不停的催促赵竹心。赵竹心知道再问无意,更不想连累好人,越来越快,脸上的污泥被泪水冲刷着,渐渐露出下面白皙的皮肤。她看不见街上行人穿梭,听不见商贩的叫卖声,她觉得烦闷恶心,好像有千斤的重量压在胸口,难受极了。
“竹心妹妹,竹心妹妹……”赵一平的声音让赵竹心恢复了点意识。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赵一平问。
赵竹心双手抚上面颊,触手冰凉潮湿,方知原来自己在哭。她在呐喊,却没人听得见她的声音,因为她根本没有发出声音,可她心中那个声音早已撕心裂肺:“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我最后一个亲人也夺走!贼老天,我偏不信邪,我要你看着我杀尽那些权势贵胄!你不是不讲理吗,好!好!”
“平哥哥,回客栈收拾东西。”
仇恨,有时候正是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它可以激发更大的潜能。赵竹心所要做的事,也恰恰会因为这份仇恨的力量而事半功倍。
虽然此时北方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但南边依然很暖和,可最近赵竹心那张脸上的表情,谁看了都会感到一阵寒意。别人不说,就连赵一平跟她的话都变得少了。庞离私下里问过赵一平,可赵一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姬尔安也在暗自跟唐季讨论:“这小妮子受了什么刺激?十几天了,话不说几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出城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唐季回道:“她本来就喜怒无常,兴许过两天就好了。”他才懒得理赵竹心是怎么回事。
姬尔安不觉一笑,说道:“是啊,何必在意她呢。算日子,唐伯他们几个也该会合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公子放心,都已经跟我哥说明白了。”
赵竹心也知道,这几天,这几个人常常在背地里研究她,可她根本提不起精力去管。但是她该做的事,却一件也不会耽误。沿路经过的地方,只要有丐帮的分舵,现几乎都为她所用。而且她向曲长秋寄出了她的第一份消息,曲长秋很快就会知道,姬尔安跟赵竹心正一路前往海宁。
而曲长秋自己也不曾闲着,泰山之会失败,他现在又开始集结各路英豪,打着的旗号竟然是:保卫我朝,驱除外敌。虽然向来武林人士,置身江湖,不问庙堂之事,但却人人怀着一颗保家卫国的心,覆巢之下无完卵,外敌入侵,朝廷动荡,武林又怎会安生?百姓又怎会安生?因此,倒有不少武林人士加入。可他们不知道,曲长秋打着卫国的旗帜,却在做祸国之事。
给赵竹心的回信中,曲长秋只交代了一句话:无需多耽,找机会杀了他。
为何突然要下杀手?赵竹心不明白,难道曲长秋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而且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威胁有多大,大到不容他在世上多活一刻。恐怕答案还需在姬尔安身上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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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到了三门峡黄河边,几人不住客栈,却找了一户农家住下。那户人家见他们这么多人,本来不愿他们留宿,可姬尔安出手大方,大银元宝摆在眼前,那家的主人眼睛都不由得直了,有几个农户禁得住这样的诱惑?
晚饭后,姬尔安提议去黄河边走走。赵竹心道:“一条吃人的河,有何可观?”
姬尔安道:“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曾听过‘吹沙走浪几千里,转侧屋闾无处求。’吗?你可以问问这位老丈,是否吃过黄河的苦头。”说着向那农户的男主人一指。
那老丈呵呵笑道:“姑娘的话不错,这黄河的确是会吃人的,也不知毁了多少户人家了,它要是发起脾气来,任谁也受不了的。”他一边将儿子砍的柴摞在院中,一边又道:“不过幸好当今圣上派了个严大人来,这严大人真真是个能人,许是龙王托生的。嘿嘿,自从他来了以后,带领大家将黄河治理的别提多好,我们的日子总算安稳了许多。”
姬尔安笑道:“不错,皇上知人善任,严珏有踔绝之能,百姓的困扰自然就解决了。”
赵竹心冷哼一声,道:“他治得了黄河,治不了天下不平之事。”说完起身回屋去了。
赵一平想叫她,可见她生气又不敢打扰,到嘴边的话硬是收了回去。庞离也暗暗摇了摇头,暗叹:“不知赵姑娘的姐姐怎么样了,她这样伤心,连性子都变了,全为了她姐姐之事。总要想个法子令她开心才好。”
黄河之声汹涌澎湃,未见黄河之水,便先闻其声。站到黄河岸边,但闻水声隆隆,说话也要靠喊的。
姬尔安立于岸边,思潮起伏,他是心怀天下的男儿,于祖国山河前,雄心更起。看着他在波涛汹涌的大河边,凛然自威,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庞离和唐季心下暗服,只有他这样的人,在这“派出昆仑五色流;一支黄浊贯中州”的黄河面前才不显得渺小。
“公子,这里风大,太阳就快下山了,尽量早些回去吧。”唐季劝道。
姬尔安笑道:“没事,你先陪离回去,他受不得大风。”庞离本想推迟,可心里记挂着赵竹心,便说:“我自己回去可以了,让唐季留下来吧。”
“不用。”姬尔安道:“我一个人待会,你们去吧。”
姬尔安说出的话就是命令,别人即令相劝,也不敢说得太多,庞离和唐季只好先行回去。
岂知二人回去,竟也不见赵一平和赵竹心兄妹。庞离有些担心,唐季却说:“这位赵姑娘从长安城出来就神神秘秘的,想是丐帮有什么任务交给她,我们也不必操心此事。”
二人正说着,赵一平手中摇着一把狗尾草进了院子,笑问:“你们回来啦?”
庞离向他身后张望一阵,问道:“你自己回来的吗?赵姑娘呢?”
赵一平奇道:“竹心妹妹还没回来吗?我去找她,可是没找到。”
“庞公子何必跟他夹缠不清?那位赵姑娘可比您的江湖经验丰富,您对她倒是上心。”唐季平日跟他三个哥哥在一起,轻易不会乱说话,现下可终于没人管他,嘴上便没了个把门的,一句话说的庞离脸颊升温。
第二十章
面对着翻涌的黄河水,姬尔安忍不住发出几声清啸,浑然天地之间,他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
赵竹心不声不响地走过去,找了个地方坐下。姬尔安见到她,有些意外,问道:“姑娘不是不屑来此吗?”
“想去哪是我的自由,我很庆幸自己还有这样的自由。”赵竹心的声音在这黄河的咆哮中,竟仍然清晰可辨,她说起来也毫不费力。姬尔安暗暗佩服她体内所拥有的那股内力,也急待探求真相,索性开门见山,问道:“姑娘内力充沛,却不擅调用,是否曾有人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姑娘体内?”
赵竹心故作不解:“我哪里有什么内力,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没有四两拨千斤之能。”
姬尔安浅笑,说道:“你似乎天生喜欢与人作对,说话总是冲的很。我只是想,这人到底是何居心,将这样一股强大的内力注入姑娘体内,可说是有害无益,但又怎么会有人舍得牺牲自己毕生的功力害你一个小姑娘。”
“非我天生喜欢与人作对,只是不想与你们这些富贵闲人多话。至于你说的什么内力,我不明白,更不想讨论。”在泰山的时候,赵竹心对他说话还有些忌惮,此刻却是半点也不相让。
姬尔安也不以为意,低头凝视着他,问道:“难道你特地跑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不喜欢与我废话吗?”
“我……”他说的没错,赵竹心的确是专程来找他的。赵竹心道:“没错,我是有几句话跟你说。”在姬尔安这样的人面前,无需多做隐瞒,只因你瞒了也无用。赵竹心站起来,走到姬尔安身前,本以为这样,会让自己觉得他不是那么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岂知站到他面前,反而觉得自己气势更弱,幸好她做惯了乞丐,也就无所谓这些了。
她轻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就是姬公子是不是真的可以助帮主一臂之力。”
“呵呵。”姬尔安笑道:“这可奇了,我记得当初我们只是约定在泰山大会结成联盟,不知他又想要我帮什么忙呢?”
赵竹心笑道:“难道姬公子想让我相信,公子千里迢迢跟着我们,只为去钱塘江一观?”
姬尔安向赵竹心走了两步,让本来就相距只有一尺的两人,站的更近了,说道:“当然不是。就像我不相信你们跋山涉水,只为了找一家小饭馆一样。”
赵竹心轻轻“哼”了一声,移开了脚步。去风波庄,对她来说,是一个借口,但也是一个心愿。面向奔涌的黄河水,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很想放下一切她所肩负的责任。
姬尔安看着她的侧影,微微可以看见她落寞的神情,一股熟悉的冷漠撞上心口。他再次走近赵竹心,说道:“我知道你一路在筹划着什么,不过你们丐帮的事我不想管。”
“也好。”赵竹心并没有对姬尔安的回答感到失望,反而笑道:“公子既不肯帮忙,便也不必再同行,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和哥哥离开,告辞。”她双手抱个拳,正欲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被拉住左手。姬尔安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身前,顺势将她右手也握住,压在身后。
二人面对面身子贴在一起,赵竹心用力挣了挣,却毫无效果。一双眼睛盯着姬尔安:“干什么?”
姬尔安的笑容有些挑逗的意味,以一种茫然不解的语气说道:“什么干什么?”
赵竹心压由惊慌转为气愤,怒道:“放手!”
“你不是临危不乱的吗?你不是一向镇定自若,诡计多端吗?怎么现在恼羞成怒了?”姬尔安将赵竹心两只手握在右手,微一用力,使她更贴紧自己,左手去抬她的下颚,发现一双满是怨怼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不过,姬尔安又怎么会被赵竹心一个眼神吓到,他压低了嗓音道:“稚齿婑媠,灵巧娇俏,你再长大些一定更美。”
放低的声音未被水声淹没,反而令赵竹心一阵悸动,她竟莫名有些害怕,手腕翻转,意欲挣脱束缚。如此一来,姬尔安与他贴的更加近了,忽然感到一股力量从太渊穴涌入,一双手炙热难耐,开始他强忍着,试图克制那股力量,可到了后来,实在抵受不住,只好放开了手。
姬尔安的手一松,赵竹心的身子拱起,瘫坐在地上。姬尔安慢慢运气调息,才觉没事。睁眼看赵竹心时,见她一手撑地,一手捂腹,双眉紧锁,双唇紧闭,神情极为痛苦,正欲过去扶她,谁知他手刚刚伸出,一道寒光射来,将他阻住,姬尔安后退一步,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刀,跟着七八个身穿布衣的蒙面人,将二人围住。
率先阻住姬尔安的人,将刀尖对准姬尔安,喝道:“将身上的财物留下,便饶你一命。”
姬尔安对这几人视而不见,走到赵竹心身边,蹲下说道:“不要急躁,按我上次教你的方法去做,别与之相抗,要顺势而行。”他扶着赵竹心慢慢站起。
才起身,赵竹心就推了姬尔安一把,却未将他推开。姬尔安嘴角含笑道:“这时候就别逞能了。”
那七八个蒙面人,见他们竟对自己视而不见,面面相觑一番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起举刀劈向姬、赵二人。姬尔安一手扶着赵竹心,一手阻挡敌人,本来是姿态潇洒,岂知几招下来,姬尔安竟发现这些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
他只好放下赵竹心,在她耳边说道:“坐好,照我说的做,慢慢调息。”
赵竹心坐在地上,尽量使自己的心静下来,开始还觉疼痛难忍,渐渐的耳边的打斗声变小,那股真气在体内似乎是有秩序的流动,腹痛也在减弱。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姬尔安独斗八人,竟丝毫不落下风,心中也赞他了得。正欲重新合眼调息时,一把自蒙面人手中飞出的弯钩朝她飞来,慌忙之中,她下意识地侧过头,伸手挡在面前。
只觉手心一丝刺痛,赵竹心回过头,看见姬尔安手拿弯钩挡住蒙面人向他砍下的一刀。原来刚刚在千钧一发之际,姬尔安退敌、闪身、夺钩救人,一气呵成,速度快得惊人。待赵竹心感到手心刺痛,回过头时,他已再次对敌。可纵使如此,那把钩子还是将赵竹心的手划破了一点。
赵竹心的伤虽不要紧,可是那伙蒙面人中有人瞧出了机会,不去对付姬尔安,却来攻赵竹心。
姬尔安看出他们心思,骂一句:“卑鄙!”
这几人也并非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