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君王不翻牌 作者:古金儿(晋江2014-01-24 正文完结)
赵一平拿过衣服,展开看看,说道:“我会穿啊,这跟我的衣服也差不多,我会穿的。”赵竹心失笑,心道:“是啊,难道换衣服他也不会吗?我在想什么啊?”
唐叔以最快的速度带了郎中回来。那郎中显然不满被人扰了清梦,面色难看极了,替姬尔安把过脉,冷冷说道:“本来他的伤势也无大碍,不过现在却恶化了,又感染了风寒,如此不小心,是不要命了么?”
赵竹心道:“是不小心淋了雨,麻烦您帮忙看看,是不是很严重啊?诊金我们可以先付给您。”转头去叫唐叔:“唐三哥。”唐叔当即明白,拿出一锭银子给了那郎中,他脸色才稍有缓和,说道:“病确实不轻,但只要按时服药,再悉心照料,不日便可痊愈的。”
赵竹心赶紧准备好了纸笔,说道:“那您快开方子吧。”
那郎中开了方子,又嘱咐了赵竹心他们几句话,正欲离开。赵一平却拉住了他,道:“你帮她也看看,她也淋了雨。”他指着赵竹心。
赵竹心本说没事,可赵一平缠着大夫为她把脉,她也只好让大夫看看。
郎中把过脉,说道:“姑娘体质极好,虽淋了雨,可脉象平和,似乎比平常人的体质好得多。”赵一平听了才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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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郎中后,赵竹心才发现屋里少了一个人,便问赵一平:“庞离呢?”赵一平搔搔头,说道:“我们说好分头去找你和姬公子的。”
赵竹心问道:“他还没有回来?”
赵一平摇摇头。赵竹心不免担心,想他一个人又不会武功,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不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问唐叔时,他也说不曾见庞离回来。赵竹心更急了:“我们还是赶快出去找找,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唐叔劝道:“姑娘莫急。我去,姑娘帮我照顾公子。”
“可……”赵竹心担心庞离,可也知道姬尔安需要人照顾。
唐叔道:“放心,庞公子与人无怨,没有危险。”赵竹心只好点了点头,心想:他说的不错,庞离不是姬尔安,没有人想杀他,也许是我太多虑了,希望他平安无事才好。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后的清晨带着一种透彻的凉气。柳叶还没有变黄,上面还挂着昨夜的雨水。赵竹心缩着身子站在门口,天已经亮了,可庞离还是没有消息。
赵一平睡得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出来找赵竹心,问道:“竹心妹妹怎么起这么早啊?”
赵竹心笑道:“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再去睡会吧。”
赵一平撅着嘴站在原地不动,赵竹心问道:“怎么了?”
“我在这里等着,庞公子回来了我就告诉你,你去睡觉吧。”赵一平道。
赵竹心见他满脸担忧的神色,不忍拂他的意思,轻轻笑道:“好。”正待转身回房时,庞离推开客栈的角门,进了院子。
赵竹心忙迎上去,问道:“你回来啦?没事吧?”
庞离看到他们似乎有些意外,随即才勉强笑道:“你回来啦?”
赵竹心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太累了,我先回房了。”他便再也没向任何人看一眼,径直走回房间。赵竹心见他衣服整洁干净,只下摆有些污泥,别说出事,好像甚至连雨都没有淋到,可又为何如此反常呢?
为何一夜之间,好像所有人都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姬尔安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在这期间,几乎都是赵竹心在照顾他。唐叔竟有些得寸进尺的意思,他提出让赵竹心一直照料姬尔安,直到他痊愈。自然唐叔的语气和善极了,赵竹心素来吃软不吃硬,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下来了。赵一平有时来缠着她出去玩或者让她去休息,她也不肯。惹得赵一平几次发脾气,但只要她一板起脸来,赵一平便也不敢再多说,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也不知怎地,姬尔安这一病竟三天未清醒,总是迷迷糊糊的。这日赵竹心刚刚喂他喝过药,自己也因太过疲惫而伏桌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赵竹心听见有打斗的声音,当她睁开眼睛时,正好见一人破门而入,直冲向床边。赵竹心不及反应,身形一闪已拦在那人身前,却被那人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吓得一怔。来人立刻击出一掌,赵竹心闪避不及,一掌打在她肩头,将她击倒在地。
赵竹心眼见对方拔出一把形似锥的尖刀,朝昏睡在床上的姬尔安步步逼近,奈何自己却连起都起不来了。
“不要!”赵竹心情急之下大声叫喊。
“住手!”庞离闯进屋来,却也来不及阻止,只见对方尖刀抬起,姬尔安立刻便要命丧刀下,岂知那人正欲刺下,手臂却忽然顿在空中,跟着“当”的一声,尖刀落地,那人也应声而倒。
赵竹心惊疑未定,不知在这刹那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在这时,赵一平已击退敌人,冲进屋里,扶起赵竹心,担心地问道:“竹心妹妹你有没有受伤?”
赵竹心抚着肩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扶我过去看看。”
赵一平扶着她走到那杀手身前,赵竹心揭下对方面具,谁知面具下那张脸也不比面具好得了多少,左边脸颊是久已烧伤的痕迹,两只眼睛向外突出,见到这张脸,赵竹心不免又下了一跳,赶紧将面具又丢回这人脸上。赵一平也被吓得哇哇乱叫,大喊道:“鬼啊,竹心妹妹,这是鬼。”
赵竹心定了定心神,安慰道:“没事别怕,别怕。”心道:“没错,他现在的确已变成了鬼,可到底是谁杀了他?为何我没有找到致命的伤痕?”
“对了,唐三哥呢?”赵竹心问赵一平。赵一平双手捂着眼睛,说道:“他在外面,我去找他。”他此刻无论如何也不想待在这个屋子里。
庞离问道:“你可受了伤?”赵竹心轻轻摇头。庞离道:“那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坐一下。”
他这一出去,赵竹心也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敢再去瞧那尸体一眼。挨到床边坐了下
来,看着床上的姬尔安依然病容不减,微微叹了口气,为他盖了盖被子,喃喃说道:“到底什么事令你如此伤心,竟不愿醒来面对?”
“公子怎么样了?”唐叔冲进来,打断了赵竹心的思绪。赵一平却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赵竹心道:“他没事。”
唐叔又问:“姑娘受伤了吗?”
赵竹心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明明中了一掌,现在居然就没事了。唐叔替她把了把脉,说道:“想是姑娘体内真气的作用,这人掌力虽不弱,却没能伤了姑娘。反而被姑娘内力所震,是以才丧了命。”
赵竹心微笑道:“那他可真是倒了大霉。”
唐叔说:“我先将尸体处理一下。”
“等一下。”赵竹心道:“唐三哥刚刚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进来保护你家公子?”
唐叔道:“我刚刚在处理外面的尸体,这里毕竟是客栈,被人瞧见少不了要惹麻烦。”
赵竹心点点头,鼓起勇气看着地上躺着的死人,问道:“这人三哥可认得?”唐叔揭开面具,看过后摇了摇头。赵竹心的胆子却忽然大了起来,居然去搜那尸体的身。
“姑娘在找什么?”
赵竹心良久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路上几次遭到袭击,皆是冲着你们家公子而来,你们当真不知道对方是谁吗?”
这次轮到唐叔不讲话了。赵竹心拍了拍手,起身说道:“那么总该找些线索,总不能在此任人宰割吧?”
唐叔问:“姑娘可找到什么线索。”
赵竹心摇了摇头。又道:“先把尸体处理了吧。”
于是唐叔将尸体扛了出去。他走后,赵竹心叫赵一平进来,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刚刚中了那一掌的缘故。你帮我照看着姬公子,我回去歇歇,好不好?”
赵一平担心道:“你要不要紧啊?”
赵竹心微笑道:“没有大碍,歇歇就没事了。你记住一定不可以离开,万一再有人来,想伤害姬公子,你一定要保护好他。”赵一平都一一答应了。
第三十章
她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跟随唐叔而去。她觉得今天的唐叔有些奇怪,因为他的话忽然多了起来。一个平日里惜字如金的人,忽然说这么多话,难免不令人疑心。而且刚刚赵竹心在那具尸体的喉部,发现了一个很细很小的红点,但她来不及检查那红点到底是什么,只因唐叔急着要将尸体处理掉。
可是唐叔并没有什么异动,他的确只是将尸体掩埋了而已。赵竹心本想等他走后,再去检查那尸体,可怎么也壮不起胆子。徘徊良久,终于还是放弃了。
这天夜里,赵竹心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披上衣服,走到院子里。
夜空是透彻的黑,半月也是透彻的明亮,今晚的星星似乎格外的多。只可惜赵竹心无心欣赏,她悄悄走到庞离的房门前,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庞离这几天实在太过反常,不能不令人感到奇怪 。赵竹心听到屋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庞离也睡不着,在不停地翻身,她本想敲门叫他出来,因为她觉得庞离心中有事不会故意瞒她,她若问起,他一定不会再瞒。可正当她抬起手准备敲门时,隔壁房间的姬尔安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声音虽不大,却叫的得赵竹心一颗心微微发颤。
她竟转而悄悄地推开了姬尔安的门,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姬尔安走去,刚走到床边,姬尔安忽然睁开了眼睛,吓得赵竹心差点叫出声来。
借着月光,姬尔安看到赵竹心花容失色的脸庞,也不禁愣了一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赵竹心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伸手去抚了抚他的额头,笑道:“你醒了吗?”这简直是一句废话,只不过不知是因为欢喜还是什么原因,她脱口便问出了这句话。
姬尔安反而奇怪,问道:“分明是你半夜三更到我房间把我吵醒,现在却这么问。”
刚刚赵竹心见他醒来不自觉地坐到床上,伸手去探他是否退了烧,现在被对方这么一问,登时连耳带腮红个彻底。从床上窜起,扭过头,嗔道:“明明是你一睡好久,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刚刚听到你的呓语,这才进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事,你反来怪我。”
她说完这番话,实在已羞得不行,正要跑出去,一只手却被姬尔安握住,她挣了挣,姬尔安却握的更紧了。轻声说道:“过来坐。”赵竹心想了想终于还是坐下。
姬尔安的手仍然没有松开,只是语气更温柔了,问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想到姬尔安刚刚的梦语,赵竹心不禁又愣了神,她本来不肯看姬尔安,现在却圆睁着眼睛怔怔地盯着他。姬尔安碰了碰她,柔声询问:“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赵竹心回过神,嘴角咧了咧,说:“你刚刚好像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姬尔安笑道:“是吗?我好像梦到一件很不好的事,此刻却不记得了。我叫了什么?”
赵竹心摇了摇头,也说不记得了。
姬尔安道:“没关系,梦呓之语也不必在意。”
“是吗?”赵竹心道:“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不定是你思念哪家小姐,梦里也在想着,就叫出人家的名字了。”
姬尔安看着她笑而不语。赵竹心低下头,轻嗔道:“你笑什么?”
“我猜定是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才故意说不记得的。”姬尔安带着一脸神秘的坏笑说道。赵竹心不免好奇,可“为什么我要不好意思说出来”这句话却没有问出口。
姬尔安已笑道:“只因我唤的一定是你的名字,因此你才不好意思告诉我。”
赵竹心白他一眼,道:“才不是。”
“哦,所以你喝醋了,是不是?”
赵竹心转过脸,低声道:“我有什么资格喝醋?”姬尔安托起她的下颌,使之与自己对视,轻声说道:“只要你想,就有资格。”
赵竹心眼眉低下,姬尔安看她神情间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了?”赵竹心双眸一抬,说道:“谁稀罕。”便转身飘然而去,临去那抹秋波,实在令姬尔安回味不尽。
不知为什么,这个夜里竟有那么多难眠的人。赵竹心自姬尔安的房间跑出来竟撞上了院中的庞离。两人相对,皆是一脸错愕。
庞离刚说了一个“你”字,却也不知该问些什么。赵竹心又羞又气,一句话也不说,闪身回到自己房间。回到房间后,她害羞之情渐去,面色转忧,狠命地敲了敲自己的头,便躺到床上用被蒙住了头,仿佛那床被子可以将她跟这个世界隔开。
仍然独自站在院子里的庞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赵竹心回房后,他曾听见姬尔安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