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当时太年轻+番外 作者:q女郎(晋江2014-07-09完结)





  所以为什么人家说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呢,好看的一张脸,会消除多少战争啊。
  不过岑荆这毫无底限的原则,也仅仅只是针对无意识中的穆年罢,她无法正常面对他清醒时候的那双眼睛了,看着就上火。
  “妹子,你可能也猜得到,其实晚上就是丫的想找你出来,又拉不下脸,说自己把你气走了,早上你又不甩脸子给他,他说不出口,就拉我喝上了!这不,就喝成这德性了,我都还没怎么喝呢!”孙贼说着拿了一个易拉罐补了一口,呃了一口酒气出来,“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问他他也不说。”
  岑荆又挣了一下手,还是挣不出来,他抓得好紧,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粗话,清醒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放手,倒喝多了才知道不放手,这操蛋的人生!
  “这事他不说,我更没什么好说的。”岑荆面对孙贼的疑惑,打了个太极。
  “到底有什么难说的啊?有什么事不能拿出来商量的呢?明明俩个人都是认真的,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玩什么爱在心口难开啊?啊,你说是不是妹子。”
  “呵,认真么?”岑荆冷笑了一声。
  “怎么不认真了?!不认真他能这么作践自个?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是想要你回来的,真的,你是没看到刚才他那熊样,实在是!嗬,我都没脸说了!”孙贼看着穆年充满嫌弃鄙夷的摇头,然后再看着岑荆,“岑妹妹你听哥一句劝,穆年这小子也就是死鸭子嘴硬,你们可能有什么误会,让你觉得他对你不认真的,但哥作为旁观者是看得出来的,他对你是真心的。”
  岑荆还是一脸‘谁信谁是小狗’表情,看得孙贼直叹气挠胸,“诶你别不信啊,我说我说……哦对!就是那次去凤凰城,妈蛋那个戒指是我先看到的,他非跟我抢!我跟他说,你丫现在不是单身么,你跟老子抢个讨媳妇开心的破玩意儿有什么意思啊,他不管就是硬要走了,回头我才知道他丫的是想送给你呢。你别说这么个小事,我也就是举个例子,小子心里是有你的,真的。”
  原来戒指还有这么一个小剧场,岑荆撇开脸,不知道怎么回应。
  孙贼看出岑荆的松动,继续再接再厉,“我跟他十几年的哥们了,我最清楚他什么臭脾气,不爱解释,所以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了,我估计着他又是这旧病复发,所以把你惹毛了吧。但你不知道,你不在公司这段时间他真的挺难过的,面上是没什么特别的,但底下好几次我都撞见他傻愣得跟个二逼似的看着你位置那边发呆。哎呦,看得人真是,我这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那眼神,可怜的哟!”
  岑荆最后终于被孙贼夸张的描述给逗乐了,扑哧笑出来,“切,真的假的?我还不知道你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的说什么,我都信的话才真是二楞子!”
  孙贼也不知道收了穆年多好好处,那个嘴可带劲了,见岑荆笑了,更加觉得有戏,“好吧好吧,说正经的,公司真的希望你回来,你现在应该也还没找好下家吧,不然你考虑考虑吧,新来的那个小姑凉,两天里做错了仨个地方,穆年都快蛋碎了!还全是合同上的!”
  岑荆的心情确实好了一些,不过思维也清晰了,“这个‘公司希望’是指?”
  孙贼瞟了穆年一眼,义正言辞:“就是全公司都希望的意思!当然,领导是最希望的。”
  岑荆刚要再说,手上感觉又被紧了一下,她回头看,穆年的嘴唇动了动,迷迷糊糊的说:“水。”
  看样子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抓着的是岑荆。
  岑荆回头看了一眼孙贼,孙贼很配合的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岑荆伸手要接时才想起来自己一只手受伤根本不能拿杯子,一手还被穆年拽在手里,于是低头靠近了穆年的耳朵,一字一字咬得特别清楚的说:“那你,得把我的手放开,我才能拿水给你。”
  这次,穆年估计听明白了,也反应过来了,猛的坐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岑荆,然后又看看孙贼,最后目光放在岑荆脸上,特别慎重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说完才看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而她另一只手还包扎着,看着特别扎眼。
  岑荆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把自己的手先挣出来,然后接了水过来递给他。
  穆年接过去,她就坐到了孙贼旁边去,想了想,突然接不下去刚才的话题了。
  孙贼朝穆年扔了个‘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的眼色,然后站起来借口上厕所出去了,岑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又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没拉住他,就被他溜掉了。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包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俩人之间的沉默异常压抑。
  最后还是岑荆打破了沉默,她站起来告辞,“我不知道你在这,孙贼说想叫我出来透透气我就过去了,那现在没什么事我还是先回去吧。”
  “别走行么?”穆年再次拉住了她,语气里几乎带来恳请的意味。岑荆脚步一顿,突然有点烦拉手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本应该那天早上就要来的,但是迟到了这么多天,她觉得好像已经失去了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45

  穆年放下杯子站起来,拉着她的手不放,俯头看着她的侧脸,低低的、几乎带着恳请的口气说:“别走行么?”
  岑荆用力的扯出自己的手,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受伤、失望、愤怒,有些抖的反问他:“你不觉得有些迟么?”
  穆年刚醒酒过来,头还晕着,但他看明白岑荆的那些情绪,垂下眼睑,一副做了错事后的小孩子模样,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衣角,又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迟了,但是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
  那表情太美太柔弱,岑荆不敢看。什么叫一见杨过误终身,她开始略有领悟,于是赶紧趁心脏还能正常跳动时,挪开目光。
  穆年继续博同情,扯着她衣服的手轻轻的晃了下,岑荆觉得自己的心肝肺脾都随着他这个动作,荡漾了起来,非常要命。
  他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想不管怎样你还是在那儿,不会跑掉,所以我一直试图想一个完美点的方式,但是昨天看到你受伤了,觉得挺难受的,什么方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看到你难受,也不想再一直压抑自己的感受,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再给我一次机会成么?”
  岑荆本来忍着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已经很辛苦,现在再听穆年说这样动情而肉麻的话,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
  这么多天他的‘不闻不问’,在她看来都是冷酷无情,但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忧心忡忡,这让她怎么说呢?太多想说的了,那些平白无辜受的委屈、愤怒、失望、受伤、不甘心,统统都想像倒盆水一样倒到他的头上,让他也感受下这些苦难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这一刻真的到来了,他就在眼前,还像个孩子一样低眉顺眼的求着她说,她却突然失去了说的欲~望。
  也许时间已经不对了吧,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只是释然后却没有放松,反倒觉得心里闷,闷得难受,透不过气来。
  两人之间陷入片刻的沉默,穆年重新抬起头看着她,色灯扫过一遍又一遍,在他眼里映出五颜六色的光,那么好看,但她却看不下去,越看就越想起那个早晨,他那冷漠的眼神,只瞧她一眼,就冰冻了三尺。
  再次把他的手扯离开自己,胸口因心里的情绪而微微起伏,嘴唇因为咬得太用力而红得像要破开,但她却没感觉到疼,就那么一直咬着,生怕一个松懈就会冲动再做下后悔的决定。
  穆年看着她的样子,心生不忍,伸手想抚触一下她的嘴唇,让她别咬这么紧,但是岑荆误会了他,以为他不知死活又想碰她,一时情急也忘了自己手还受伤中,举起来朝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扫了过去。
  一声闷响,手很结实的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显然都没在俩人的预料之内,穆年当下就愣住了,而几乎是同时,岑荆颤抖着手,脸上的表情痛得一瞬间都有些扭曲了,他也顾不得自己,顺势扶在她的手臂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连问了好几声‘怎么样怎么样’。
  岑荆的眼泪紧接着吧嗒吧嗒掉下来。
  都说十指连心,岑荆被烫的还是四个手指头,这一巴掌打得真是肝肠寸断,想不哭都忍不住。
  穆年也被这突发状况打败,看着她哭手足无措起来,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急得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她鼻子一吸,他紧跟着脑子一抽,然后脱口而出道:“你又何必,打在我脸,痛在你手……”
  还没说完,自己反应过来,岑荆也听得一顿,然后,然后她一下没忍住,‘扑哧’就笑了,想想又觉得实在很无厘头,又想哭,结果被这么打岔下根本很难再恢复刚才想哭的情绪当中,最后只能用没受伤的手狠狠推开他,骂了一句:“你蛇精病啊!”
  穆年被她骂却笑了,松了一口气,从桌上抽了好几张纸巾按在她脸上,她撇过脸想躲开,他的手却追着,还是对准着擦了左边又擦右边。
  岑荆觉得自己的心里乱七八糟的,明明是有感动,却撇不下愤怒,明明有愤怒,却完全发泄不出来。
  也没见过别人闹别扭是这样的,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笑,想骂也骂不出口了,想打也出不了手了,关键时候还破了功,现在好了,根本都完全找不到想发怒的支点,自己还又哭又笑像个傻逼,真想刨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丢人。
  “好啦,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以后等你有力气了,你想说什么,你想打想骂都可以,但是能不能答应我,等你手好了先回公司?就这个,我就这个要求,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穆年拿出最后的王牌,信誓旦旦的看着她说,就差没伸出三根手指头发誓了。
  岑荆狠狠吸了下鼻子,把那团纸用力在脸上擦了一把,才重新抬头看他。她眼睛本来就大,这一哭就跟鱼泡眼似的,尤为楚楚可怜,说道:“你说话算话?”
  穆年郑重的点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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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连连知道岑荆去赴约后,脸上出现几乎呕心沥血的表情,指着岑荆半天找不到个合适的词来说她了,最后一跺脚,啥也没说就去睡了,只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岑荆根本没睡,还若有所思的睁着大眼睛看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她才觉得其实岑荆心里也是苦的吧。
  默默在心底心疼了她一番,她靠过去,扒在岑荆的耳边,叹了口气,然后说了一句:“还在想回去的事?其实,你要知道,如果有个东西让你犹豫不决,也许本身就是不对的。听过一句话么,如果不知道要不要过河时,就先把帽子扔过去。”
  夜深人静的夜里,林连连低低的声音特别温柔,岑荆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是有感动的,然后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接着说:“不过我刚才在想的是,到底要不要起来再上个厕所,刚才上床前我明明已经上了,现在又上好像太频繁了点……不过听你这么说我明白了,其实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多虑,上就上,不上就睡觉,想太多就睡不着了。”
  “……岑荆你去死吧!”林连连扔了她一个大枕头,然后毅然占住了茅坑,憋不死她!
  岑荆乐呵呵的看着林连连的背影霸气侧漏的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笑才渐渐收了起来。
  是啊,要不要把帽子扔过去呢?
  这真是个容易让人失眠的问题啊。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有多久,只觉得尿意越来越明显时,她却真的困得挪不动腿,心里一只睡虫和尿虫打了一场剧烈的仗,最后她在浓浓的尿意中,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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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岑荆最后去了趟医院拿了些表面消炎的药回家,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刘海长长了许多,都快戳到眼睛里了,于是她决定去换个发型。
  都说‘从头开始’,或许换个新造型新面貌,可以给人更自信,更有勇气接受新的开始吧。
  岑荆这么想着时,理发师的剪刀干脆利落一‘咔嚓’下去,她只觉得眼前一亮,视野瞬间展开了不止一倍,她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然后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差点当场就哭倒在镜子前——妈蛋不是说好了只剪短一点点么,这是一点点么?!尼玛你家的一点点是直接让刘海蹲在离眉毛那么远的地方么?!!刘海就不能跟眉毛友好一些在一起玩耍么?!
  尼玛就这样的新造型、新形象,怎么让人对新生活有指望?!!
  不绝望就很不容易了好么?!!
  岑荆的内心在哭泣,在咆哮,但是她没有真的抢过那个理发师的剪刀戳他一下,虽然她确实很想这么做,她只是带着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