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似水流痕 作者:其斤夜(晋江2014.04.08完结)
仔,扑哧的笑了下,想也没想就买了下来。
回到酒店,苏笑再次拨打了许启辰的电话,手机依然关机。也许是闲下来的原因,苏笑突然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手机怎么可能一直关机呢。北京之行原定也就两三天,即使手机没电了、欠费了,也不可能整整五天都没有充电或者付费。
苏笑担心起来,害怕许启辰出了什么事儿,于是,便给沈森打了电话。
“苏笑姐。”
苏笑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就问:“你们从北京回来了吗?”
“回来啦,早就回来了。”沈森回答的很快。
“许启辰呢?”苏笑皱着眉头,满脑子的疑问。
沈森在电话的另一端半天没声音,然后像是鼓起勇气似的,支支吾吾的说:“老大他……他还是留在北京了。”即便这样,语气里也满是伤心。
苏笑摇了摇头,她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便问:“留在北京是什么意思?过几天再回来吗?还是再也不回来了?”
“苏笑姐,你还不知道吗?”沈森的疑问里充满了惊讶。
苏笑哑言,知道什么,明白什么?苏笑身子一瞬间瘫掉。她果断的掐断了电话,她是如此的害怕得到的会是自己不愿接受的结果。她现在能做的仅仅是祈求,祈求一切都只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由于日程很早就安排好了,所以苏笑没有办法提前回来,她只能在成都又多呆了一天。这一天,她推掉了和同学去都江堰的行程,一个人煎熬在酒店的房间里,怀抱着一丝希望,每隔半个小时就给许启辰打个电话,但得到的答复依旧是冷冰冰的关机提示音。
终于回到了沈城,已是晚上九点多,这个时间,她只能先去找刘千河。但是刘千河除了一脸显得很复杂的表情之外,只是劝苏笑先好好休息休息。的确,苏笑已经两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黑眼圈明晃晃的挂在脸上,苏笑突然没了力气,她机械的点点头,回到寝室,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虽然是周一,但苏笑也只上了一节课便逃了,她来到安吉乐队用来练习的地下室,结果一开门,她就惊呆了。
屋子里除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几把凳子和杂乱丢弃的电线之外,已经没有其它,连那台搬回来就没怎么运转的二手电扇也不见了踪影。从顶窗透进来的微弱阳光打在幽暗的地下室,让屋子更显冷清。苏笑的心紧抽了一下,鼻子酸楚,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她呆呆的挪着步,然后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怔怔地瘫在地上,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打了无数个电话之后,沈森终于接听了。
“苏笑姐。”很为难的声音。
“你在哪儿。我要见你。”苏笑冷冷的说。
“苏笑姐……”
“你丫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你。”苏笑突然提高了声音,呼吸急促,说话间,眼睛又湿润了。她没有办法,她不明白,她有太多的疑问,她不知道该找谁,她真的太伤心了。
沈森来到苏笑所说的南门外一家环境很安静的小店时,苏笑已经快喝光了一瓶啤酒,脸有些微红,但思路还是清晰的。沈森坐在苏笑的对面,眼光躲闪,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看着苏笑一杯一杯沉默地喝着啤酒。
沈森印象中的苏笑从来都是温柔清新的,话中带笑,细声细语,和听筒里抑或现在他眼前的苏笑完全不同,面对沉默的苏笑,沈森心里一阵堵得慌,索性倒了杯啤酒,一饮而尽。
沉默半晌,苏笑终于开口:“什么时候的事儿,许启辰要留在北京?”对着沈森,语气里压抑着情绪。
“到北京演出之后,许启辰突然和我说,北京的一家挺有名气的酒吧觉得他不错,想留下他组乐队发展,他想试试就留下了。至少一年,若是发展的好了,也许就不回来了。阿根和豹子好像比我早知道,我听许启辰说的时候自己很惊讶,可他们倒是显得很平静。”沈森小心翼翼地说。
“我刚才从地下室回来,里边什么都没有了。”苏笑暗着眼神,淡淡的笑着。
沈森看着苏笑,喝了杯酒,说:“我们回来就开始收拾了,毕竟许启辰走了,队也就不会再组下去了。”
“我在成都才呆了七天。七天,一个星期而已。”苏笑叹了口气,“回来的时候,却物是人非,什么都没有了。你们的动作好快啊……”苏笑苦笑着,呓语一般幽幽地说,鼻子一酸,哽咽住了。
“乐队解散是迟早的事儿,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计划,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呢。起码,也得早点告诉我啊。老大的决定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沈森念叨着,说完又连着喝了两杯酒。
这话同样受用于苏笑,对于苏笑来说,何尝不是太突然了呢,更何况这消息是通过其他人知道的,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沈森不胜酒力,几杯下了肚之后,眼神便恍惚了。
“其实老大压根就不应该留在北京,他压根就不适合那样的一个什么破乐队。老大玩乐队就是打发时间,又不是把音乐当成生命在玩儿的人,和我们在一起这几年不都挺好的嘛。他那么一个……一个……什么的人,他为什么非要留在北京不可?”沈森舌头打卷,话渐渐的已经说不全了,但完全能听得出话中的埋怨。
苏笑看着一杯一杯喝着啤酒的沈森,眼泪慢慢的流下来。她和沈森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许启辰要留在北京,为什么又一次轻而易举地丢下她,甚至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留下。
她心里在恨,但却又在努力的为许启辰找理由来说服自己,比如也许他还是觉得生来孤独,身边无伴的生活比较适合他,比如他喜欢、喜欢舞台上的洒脱感,不愿让苏笑折断他的翅膀……
可为什么,为什么许启辰不能允许自己陪着他,为什么他不认为自己能陪着他?若是如此,那长久以来的相处又算得了什么?许启辰曾经对她说的话又算得了什么?他发誓让她不再伤心难过的誓言又算得了什么?
苏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失败,而且失败的很彻底,她努力地想要让两个人好好的,可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苏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把杯里的酒干掉了。
十点多,苏笑还没有回来,谭佳筝有些担心。昨天苏笑从成都回来,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要说队伍获得了D大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她应该高兴才对。可苏笑回来后,把东西一放,就跑出了寝室,回来后,又倒头就睡,根本不像得奖的样子。原本今天想和苏笑聊一聊,可苏笑上了半节课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一直到现在。
谭佳筝给苏笑打了个电话,半天没人接,刚想挂断电话,就听见了听筒那边说话的声音,然后她再次拿起电话一听,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谭佳筝正觉得奇怪,电话那头就说起话来:“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朋友吗?你朋友喝多了,快点过来把他们拎走,我这儿想关门,愣是关不上啊。多耽误事儿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话里都是抱怨。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就这么走了%>_<%,他还会不会回来啊,会不会回来啊,不会回来啊,会回来啊,回来啊,来啊,啊~
☆、第三十一章 冬眠的日子
谭佳筝在电话里向老板陪着不是,说马上就去,便挂了电话。到了店里,就看到老板掐着腰,正在门口等着她,一脸的不愿意,“快把两个人整走,都呆了五六个小时了,这眼看要关门,就是关不了。”
谭佳筝点头道歉,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沈森,满脸红涨,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苏笑用手抵着头,眼神涣散,另一只手里还握着空酒杯,桌子上满是空酒瓶,谭佳筝看了下,不少于二十瓶。
苏笑虽然不算不能喝酒,但也都是点到为止,哪儿喝过这么多酒,现在整个人都摇头晃脑的。不过她脑子还没混沌,看着谭佳筝过来,还打了个招呼,但眼睛已经睁不开,意识也不清不明了。
谭佳筝把沈森打起来,然后搀着苏笑,拽着沈森就往外走。沈森虽然喝多了,但却很乖,任凭谭佳筝拽着也不胡闹,就是满嘴开始跑火车:“苏笑,相信我,我哥哥好几个,个个都一表人才,老帅了,都介绍给你,你可劲儿地随便挑。至于老大,就让他在北京呆着受罪去吧。”
谭佳筝是个聪明人,听沈森这样一说,便知道了大体的情况,她看了一眼苏笑,苏笑闭着眼睛任由谭佳筝搀着,没有任何表情。
谭佳筝把沈森撂在他的宿舍楼下,让他乖乖地在楼下等着室友来接他,看着沈森点了点头,便放心地带着苏笑离开了。
谭佳筝搀着苏笑慢慢地走在校园里,两个人没走几步,苏笑撇开谭佳筝,看着路旁的垃圾箱就跑了过去大吐特吐了一顿,好像要把整个胃给吐出来一样。谭佳筝拍着苏笑的背,自己的胃也跟着变得不舒服起来,看着这么遭罪的苏笑,泪水红了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苏笑急剧起伏的背身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用纸巾擦了擦嘴,缓缓起身,泪水已布满脸庞。谭佳筝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凝重,平时总是能摆出很多道理说服别人的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从店里出来吹了吹冷风,苏笑的酒就有些醒了,只是身子还瘫得没有力气,任由谭佳筝拖着自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胃里翻江倒海,顶得苏笑实在撑不住了,碰到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垃圾箱便吐了起来。
苏笑想,吐吧吐吧,把想吐的都吐出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许启辰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真的不会再联系她了。像以前那样,消失之后突然出现,带着笑脸不说话,温柔地看着苏笑的时光,这一次,终于不再有了。
吐了多久苏笑也不知道了,连续几天淤积在心里抑郁、悲伤、愤怒、无奈终于慢慢的全部都倒了出来。苏笑渐渐平静,一脸狼狈的直起身子,脚下依旧飘得东倒西歪。她看着谭佳筝被泪水填满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心疼,悠悠地笑了一下,伸出双臂拥抱谭佳筝,安慰似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在告诉她自己没事。苏笑抱着谭佳筝,无力的身子靠在了谭佳筝的肩头。
可是,谭佳筝温暖的气息倏地侵袭了苏笑,于是,她又哭了起来。
这一次,撕心裂肺,谭佳筝从来没见过苏笑这样哭泣过,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不管旁人般地嚎啕大哭,整个黑夜之中,只剩下苏笑的哭声。哭得累了,两个人瘫坐在地上,接着哭,不知何时能够停止。
终于,哭够了。两个人就静静地呆着。
夜已深,人已静,连星光都要疲惫的熄灭了。苏笑眼前微弱的街灯排成点点,消失在校园的尽头。尽头是一大片的漆黑,呼出的白气瞬间便弥散在遥远的黑暗中,恐惧得让人后背发凉。一阵冷风吹过,苏笑突然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瞬间上来。
冬天什么时候来了,好冷。
苏笑起床揉了揉太阳穴,酒喝得太多,即使睡了一觉,头还是隐隐作痛。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苏笑一看表,六点半,寝室的其他人还在睡,躺在床上的苏笑瞪大着眼睛望着窗外,心想恐怕是睡不着的了,于是她索性起来,洗漱后换好衣服,像以前一样,去操场晨跑。路过宿舍一楼的楼长办公室的时候,刻意忽略了值班阿姨怨毒的眼神,匆匆地溜了出去。
昨天晚上苏笑和谭佳筝回到宿舍楼的时候早已过了门禁的时间,可是两个人又没有地方去住,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哐哐敲门。过了一会儿,值班的阿姨打开大门,一脸怒气,披着绿色军用大衣,顶着一头乱发,狠狠地叱责两个人。苏笑和谭佳筝自知理亏,只能低着头,缩头乌龟般的猛往楼上跑。
待苏笑晨跑之后吃完早餐回来,寝室的几个人都已经起了床,邓晨晨在床上坐着,一头鸡窝,还没有完全清醒,睡眼朦胧间看见推门进来的苏笑,疑问便脱口而出:“苏笑啊,你昨天和谭佳筝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谭佳筝梳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在镜子里看了看低头收拾东西的苏笑,刚想说话,就听见苏笑说:“许启辰去北京不回来了。昨个郁闷,就和谭佳筝喝了点小酒,就把门禁的时间给忘了。”话说得很轻松,就像叙述昨天吃了面包一样,平常的都让人觉得乏味。
寝室的几个人包括谭佳筝都愣住了,齐齐地看向苏笑。而苏笑正从背包里一个个地拿出包装简单的礼品盒。苏笑从成都给大伙带回来了一些小礼物,原本早就应该分给大家,可这两天却一直没能好好收拾一下。
苏笑见几个人的表情都复杂得很,笑了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给,小礼物。邓晨晨,你那嘴再那么张一会儿,苍蝇都得飞进去了。”邓晨晨自己懊悔,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