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谈爱情





裱健!?br />   杨冰一边想一边继续风驰电掣,眼见来到一个偏僻的路口拐弯处,忽然见路口探出一个车头来。 
  杨冰暗叫不好。弟弟一直反对她使用这铁包肉,看来今天弟弟的话应验了! 
  杨冰嘎然煞车,同时一转把手躲避那辆银色的本田。本田也来了个急煞车。杨冰就听见煞车片咬合的尖锐声音,这个时候她也分不清楚是她的摩托声还是轿车的声音,因为她眼前一片飞旋,然后她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摩托车的重力在一刹那间全压在她的左腿上,她张开手臂扒着地面,企图停止自己打旋的滑行。 
  当杨冰终于停止下来,她觉得身上都湿透了。她镇定了一下,发现自己侧身躺在路的边缘,她的雅马哈甩进了路边的草丛,前轮子翘在空中,还在慢慢地旋转。 
  杨冰抬高下巴,看见汽车在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半横在路中央。有两个穿衬衫的男人正在往她这里跑,转眼就到了她跟前。 
  也许是头有些晕,也许是她这个视角看出去,刚好和正常的视角反了九十度,她一时觉得很不适应。 
  “喂,你还好吗?还能动吗?”其中一个男人急切地问,另一个试图来搀扶她。 
  杨冰已经自己先坐正了些,被那男人一碰,她恼怒地甩开手:“你们会不会开车啊!上路之前不会先看清楚吗?!”她感到左膝有些灼热,低头一看,黑色帆布裤上磨出了个口子,里面露出粉红的肉,正在渗血。 
  杨冰觉得自己想骂人。她抬起头来,刚高开口,透过头盔,她看见两张似曾相识的脸。杨冰眯缝起眼睛来。 
  世界真是小。原来是何平和许文。 
  “小姐驾车这么快,我们哪里反应的过来,起先看的时候还没看见人,谁知转眼你就在眼前了。”何平这么说。看来他们没有认出她来。也难怪,她现在还戴着头盔。 
  许文说:“小姐,这条路的限速是五十公里。小姐是不是开的太快了。” 
  杨冰咬了咬嘴唇。她大概开的有至少七十吧。许文这么一个软钉子敲过来,敲得她哑口无言。 
  看杨冰不说话,许文破天荒露出一丝笑容:“这样吧,看小姐这样我们也不能不管,我们送你去医院好了。” 
  杨冰瞪了他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自己活动了活动,觉得自己都还正常,除了个别擦伤,左腿有些麻木,膝盖上开始一阵一阵闷痛,好像还没什么大碍。 
  他妈的按照合约,她还今天必需搬出小公寓来。 
  “我还能动。”她慢慢地说。 
  何平诧异:“小姐你确定?” 
  杨冰抬起头:“不过你们的确应该先看清楚了才能上路。你们得赔偿我的损失。我不会敲诈,不要钱,只要你们帮我个忙就行了。” 
  许文没说什么,何平先笑了,娃娃脸上细致的皮肤反射着太阳光:“小姐要我们帮什么忙?” 
  “帮我搬个家吧。我正搬家,没什么大东西要搬。”杨冰平静地说。她的眼睛直盯着何平。何平怔了一下,许文若有所思琢磨着什么。 
  何平扭头看许文,似乎在征求意见。 
  杨冰继续说:“我不要你任何医药费,只要你们帮我搬仨包就行了。你们有车不是?” 
  “那你家在哪儿?”许文问。 
  “我带路。”杨冰慢慢站起来,左脚有些跛,但还能走路。 
  何平有些吃惊:“你真的确信你能行?” 
  杨冰回头,皱眉说:“我说行就是行。你干还是不干?”说实话杨冰也不确定能不能敲定这两个人。 
  何平晒笑之间,杨冰已经跛着脚跳进路边的浅沟里,把摩托车扶了起来。慢慢的,摩托车推回路上。摩托车跌进厚厚的草丛里,还没摔坏。杨冰跨上摩托,把头盔的挡风罩拉下来,启动了摩托引擎。许文和何平好像说了什么,两个人回到汽车上。 
  杨冰转身往回开去。她从观后镜看去,许文在车子里开动了汽车,慢慢的启动,跟在她后面。杨冰嘴角稍稍往上提了提。她将把手转了转,轰的一声,摩托加速开去。 
  她在自己租住的那幢六层楼房前面,从车上跳下来,把车熄火,上了嗦,听见身后那辆CRV也停了下来。她没有回头,把头盔摘下来,隐约感觉到下巴有些疼,但是好过她流血的膝盖呀。 
  杨冰甩了甩头发,这才回头说:“六楼左边第三间就是了。” 
  何平这时刚下车,看见杨冰的脸,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你是杨……杨……”显然他记不起她的全名。 
  杨冰嘴角提了提,算是给了个笑容:“对,是我,杨冰,”她的视线转向许文,补了一句:“可惜是个女的。” 
  何平明显没把这句话往心里去,但是许文的脸色似乎僵了一下。至少杨冰这么认为。她转头上了楼,左膝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疼,她尽量不去想。 
  两个男人跟着她爬上楼。显然两个男人都不是那种经常爬楼、做锻炼的,上到六楼还有点喘。 
  公寓厅里有张桌子,一张小沙发,两三张椅子。 
  何平问:“你的包呢?” 
  杨冰指着沙发和地上的两个特大旅行包和一个行李箱:“在这儿。” 
  何平看着那三个大包慢慢点头:“还真是有三个包啊。真大。” 
  于是两个男人动手把杨冰的家当往骑车上搬。其实剩下的包里都是杨冰的衣服,结果收在一起这么重。最后杨冰又叫起来:“哎呀差点忘了,幸好你们在。”她从卧室里搬出绘图板,“这个绝对得放你们车里。昨天忘了让我弟弟帮忙搬走。”结果那个绘图板斜躺在车子后座上,还翘起来一截,挡住半扇后车窗。 
  门上落了锁,杨冰把钥匙从门下塞了回去。 
  三人又下楼,杨冰跨上摩托,两个男人上了汽车。这一开就是半个小时。城市渐渐远离,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楼房越来越旧。她开得稍微有些快,有几次她可以感觉后面的银色CRV追的有些勉强,于是她就快一阵慢一阵。 
  终于他们到了杨冰的‘新居’。这片地方还真是破呀,经过一片瓦砾遍地的土马路,来到一片类似四合院的平房。杨冰的‘新居’就在其中一个片儿里。 
  何平和许文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吃惊。他们不住打量这个年代久远的宅子。 
  “你真的住这儿?”许文问,“这市面上还给出租?” 
  杨冰没好气地说:“又不是危房。我没钱住好房。” 
  何平啧啧:“你不知道吗?这里是规划区,半年以后要拆迁的。” 
  “所以它便宜。就这么回事。现在我手紧。” 
  她带他们进屋。两个男人费力地拎着她的包。她一瘸一拐地走路,心想:“还好撞上他们了,否则我自己一个人拎……” 
  她开了门,里面露出堆放着乱七八糟杂物的客厅。   
  四   
  何平和许文把东西都搬了进去,杨冰指挥着:“这个放这儿,哎,那个,你放那边。” 
  东西搬完了,六月天里,两个大男人的衬衫也湿透了一片。 
  杨冰眼睛却满房间转,脑子不停思索:“对了,正好你们两个都在,还有个忙要你 
  们帮。” 
  “说罢!”何平搓搓手,四处打量。 
  杨冰让他们两个把卧室的单人床换了个位置,移到靠窗的墙根下。 
  许文看着那个床摇头说:“今天你真是把我们当猴耍了。刚才我们在车上跟你一路 
  开了这么远,还以为你把我们给拐骗了呢。” 
  杨冰眼睛一瞪:“两个大男人做点事儿还婆婆妈妈的不成。” 
  不管怎么样,床,人家还是帮忙给移了。何平首先在床上坐下,解开衬衣的领子: 
  “妈呀,好热。杨冰,这么破的床垫,你不会就睡这上头吧。” 
  杨冰随口说:“没办法。先省省吧。” 
  “你不至于这么潦倒吧!”何平狐疑地问,又上下打量她,“你那天穿的可是‘亚 
  曼尼’……” 
  杨冰没想到何平眼睛那么尖。她从客厅角落里那个旧冰箱里拿出三瓶可乐,给他们 
  一人一瓶,自己开了最后那瓶:“辛苦你们了。要不是你们,今天一下午够我忙的。” 
  杨冰灌了口可乐,何平说:“你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小意思。”杨冰回答,“不碍事。” 
  当然她心里想的是:难道要我在这儿把衣裳脱了上药吗! 
  何平和许文坐在单人床上,杨冰坐在一张破椅子上,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大概谈了 
  谈杨冰从前的工作,然后就是这片待拆迁区地价会卖多少,等等等等。 
  何平和许文走的时候,杨冰也跨上了摩托。 
  “你还要去哪儿?” 
  “再采买些东西。至少今晚肚饿问题总得解决掉。” 
  杨冰戴上头盔的那一刻,觉得好像这两个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或是复杂或是肃然起敬 
  的神色。 
  那天晚上,杨冰就睡在三楼的房间里。她的大脑由于白天的忙碌、带着惯性停不下 
  来。今天她把行李收拾了一下,房间重新打扫,窗子擦了一遍,厨房规整了一次, 
  买了些牛奶蔬菜和方便面回来,收冰箱的收冰箱,放一旁的放一旁。 
  当初她刚到S市和周晨过小日子的时候,他们的生活也就是这样的简朴。 
  不过那时两人都充满了兴奋和憧憬。现在她眼前只有现实。 
  杨冰今天从附近一个批发市场买了套廉价床上用品,还能闻到一种特殊的,有点象 
  机油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鼻子里充斥着这股淡淡的机油味道,再次对自己说:“总会有办法的。” 
  十几天后,她正满头大汗在附近一间面馆里大口吃面,手机响了起来。杨冰掏出来 
  看看,这个号不认识。 
  “喂?” 
  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是杨冰小姐吗?” 
  “我是。” 
  “我是许文。” 
  杨冰愣了一下。 
  “你好。” 
  对方也顿了一下。 
  “杨小姐,不知道你最近还在不在找工作?” 
  杨冰咽下面条:“是的,还在找。” 
  “我这里有个活,虽然是个临时性的,不过不知道杨小姐感兴趣不。” 
  杨冰咽了一下口水,尽量保持平淡地说:“那要看什么条件了。” 
  手机里,许文好像笑了一下:“我自认为这个条件还不错。当然,如果杨小姐不感 
  兴趣的话,我们另当别论。” 
  杨冰说:“好,那我们什么时候谈?” 
  “我的办公室。如果可以,现在来就好。” 
  半个多小时后,杨冰出现在新西华十二楼。她的出现引起宏宇一些人的注意,杨冰 
  只当看不见。 
  面试过她的毕霞、那个梳着短发的女人从角落里杀过来,微笑地说:“杨小姐,你 
  好。” 
  杨冰点头:“你好,我找你们许总。” 
  “许总正在办公室。”说着,毕霞带她一直来到最里面一扇木门前。木门旁边嵌入 
  了一长条落地玻璃窗,杨冰看见许文的时候,许文刚好抬头,也看见杨冰。 
  杨冰走进许文办公室里,许文脸上挂着些微笑。 
  杨冰知道他笑什么。她脸上未施脂粉,头发凌乱 (虽然她用‘五指梳’梳了好半天 
  ),上身穿了件宽大的黑色短袖体恤,可是里面又穿了件窄袖的白色体恤,长长的袖 
  子从宽大的短袖体恤里伸出来,下身是条黑色的旧帆布裤子,上面花花斑斑地有水 
  粉的痕迹,左膝上还有个大口子,露出里面涂著红药水的膝盖。 
  因为伤口结了痂,不便过分弯曲膝盖,杨冰走路显得有些僵硬。她脚上套着双深棕 
  色的大头皮靴,上面落的都是尘土,左肩背着个帆布背包,和上回来时穿着米色亚 
  曼尼西服和浅色高跟鞋的白领女郎截然不同。 
  怎么看她怎么和俊男美女穿梭不断的写字楼里气氛不协调。她看起来……有些狼 
  狈,又显得的很野。 
  杨冰知道,许文一定这么想,正如同方才外头人会这样想一样。 
  杨冰看着穿着浅蓝色衬衫的许文把目光从头到脚扫了两遍。许文示意桌子对面的椅 
  子说:“请坐。”又问,“膝盖还好吧。” 
  “还好。” 
  许文打趣说:“这条裤子选得好啊,自然通风。”他用目光点了点她裸露的膝盖上 
  的伤。杨冰穿这条裤子也是因为裤子上那个洞 … 膝盖不会被布料磨到,被磨到 
  会难受。 
  许文拿出两套文案,说:“这里是我电话里说的活儿,你看看。一个是N市的汽车站 
  设计,是要投标的。另一个是小饭店设计。规模不大,不过……”许文拿眼睛扫 
  了杨冰一下。 
  “汽车站候车亭……”杨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