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回到清宫)1-49





起都是供内廷主位差遣或是在宫内洒扫服役的,至于今后的造化,就要看你们的资质和主子的恩典了。”她顿一顿:“但是奴才也要有奴才的本份,事事要想在主子前头,做奴才就得会察言观色。这些你们今后跟着教导姑姑慢慢领会。”然后就把我们一行十人一组地分派给其它年长宫女。
  我在荃姑姑指定的房间中安顿下来,她是我们的教导姑姑。这间屋住着四个女孩,比大学时的宿舍好,那一屋有七个人呢。我细细打量我的室友:有一个看着傻傻的,收拾起东西来也显得笨手笨脚,毫无条理,不知道怎么给选上来的,她唤做珍珠。嘻,那么笨叫真猪得了,可是做人要厚道,我也有笨的时候,所以还是给了她一个微笑,算是对我刚才错误思想的补偿。另一个很漂亮但不是我喜欢那种型,太透着精明,她叫彩屏。呵,怎么跟手机似的,是不是还带摄像功能啊。:)想到这我禁不住“哧”地笑出声来,彩屏见我平白笑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完了,才来就和一美女结下梁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我赶紧低头假装整理东西,可是想笑又要憋着真的很难受啊。还有一个不太言语,但说话就是一笑脸,看起来不那么恶行恶状的叫做明月,嘻,我比较喜欢她。
  安顿好了,我想还是给家里报个平安吧,这里的爹妈对我也算不错的,虽然他们痛的是那个叫如桐的女孩,但既然用了人家的躯体也得有点良心,不能把她的家人当透明吧。可惜这破也方既没有电话又没有手机,更不要说QQ和E—MAIL了。想着在现代昏倒前应该把手机赶紧抓在手里,那现在多方便多拉风啊。可转念一想,就算是带来了也没有信号啊,再说打给谁啊?谁有手机来接听呢?:)还是老老实实地用原始的方法修书一封吧。天啊,我还忽略了一件事,这儿只有毛笔,没有钢笔、圆子笔以及任何确保书写流利的工具,可是我的书法,真是不能见人啊,大学时有书法和绘画的选修课,但都没太上心,不过是混着玩。毕业展览时画倒是年级选上最多的,可是书法从未见过天日。郁,早知道那时候好好练字啊。管他呢,臭就臭罢,还是简单写了信,再门外叫了个小太监让他送到府上去。那小太监拿到信用很诧意的眼神看着我,奇怪,有什么好看的,虽然本姑娘算不上超级美女,但打扮一番也还是有五分姿色,至于像见鬼一般吗?
  当天晚上我就明白小太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因为荃姑姑到我们房里来了,一脸的严肃,我们几个都吓得垂手低头站成一排。“今天有谁写信来着?”这口气和今天带我们来时完全不同,我心里一惊,但信上只是简单的报了平安,并无半句所谓不敬之语或别的什么可以挑刺的,唉,“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往前站了一步。荃姑姑看了我一眼:“差还没学着怎么当,胆倒是练出来了。”我疑惑地微微抬头望望,自忖没有什么失格的地方啊,荃姑姑看我实在点不醒,只得自己说了:“不知道这宫禁中内外一切事情是严禁传递的吗?就是那些分了宫、服伺经年的宫女也不过每奉年节,由各宫首领导太监奉了本主命,前往外家慰问。或是得了主子的天恩特许了你消息往来,但也不充许私下里传信递物起来。由着你们私相传递,都乱起来,成什么样子?!”最后一句,声线陡地提高八度,看来是着实恼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认错,表示真不知道,下次再不敢了。荃姑姑的面色才稍微舒展点,停一停,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你原来是念过书,会读写的?”别的书没读通不打紧,《红楼梦》好歹还是读熟了的,这个时候林黛玉进贾府那章更是要紧要紧,贾老太太对自己的亲外孙女都不希望多读几册书,我进来做奴才,更需要“无才便是德了。”只恨不能说自己是文盲,可惜信在她手里,铁证如山,只得喃喃道:“没读过什么书,只是粗粗认得几个字。”荃姑姑叹口气:“粗粗识字也就够了,谁都做班昭不成?信给你罢,以后不可再犯。”仿是觉得语气太软,不足起到震摄效果,又硬了脸:“这规矩可是一分半分都错不得,并不总有下次或是后悔的。”虽然这次是给放了一马,但让我知道这里边倒真是“不可多行一步路,不可多说一句话。” 林黛玉大不了给外祖母家的人笑话了去,在现代也不过是不升职不加薪领导不待见你罢了,在这里,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一顿板子甚至是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可是我这个马大哈性格,典型的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中的没头脑,只怕一个疏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被试以绣绵、执帛等各种技艺,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虽然偶尔还是犯几个小错,但都不大碍事,也就过了,后来才知道暗中还有人在观察。之后又选出一部分人来,别的下剩的人都先分到各处当差了,我们这一屋都选上了,连珍珠也有份,有人说她是刘公公的侄女,都内定好了的。再之后有宫人来教掖庭规矩,甚至还有简单的读写,可能主子们也不想要奴才太傻了吧。可是我却越来越郁闷,我每天学的不过是各种规矩以及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小心伺待。把大好的青春年华和聪明才智就用在揣测主子的心意上,实在是太浪费了吧!虽是过了一年,但在古代的我也才年方十六,正是好年华,如果这样在宫里提心吊胆地看人眉言高低虚度光阴,也太惨了吧。        第四章 芭蕉不展丁香结

  虽然彩屏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但不得不承认,如果她不那么讨厌的话我可能还会和她成为朋友。当然她也并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讨厌,她年级虽然小,也不过十五、六岁,就已相当精明能干了。想想现代的我十五岁才初中三年级,正是傻乎乎“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时候,但是彩屏完全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才能做到,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又很佩服她。可她非得时时处处都故意要显得比别人聪明,一张嘴评起来谁都是比她差似的,我就特不喜欢她这点,有时候也不买她的帐,估摸着她也不喜欢我。倒是珍珠让我开始慢慢喜欢她了,她可能是宫女中较少的几个没有心机的,当然有刘公公做靠山她的日子本来就要比别人好过得多,虽然她依旧笨手笨脚,但大家好歹也给刘公公几分薄面,再加上她为人也没什么坏心,也都不太为难她。明月人是不坏的,就是太不爱说话了,你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我还是喜欢她。:)
  我们的“岗前培训学习”在康熙四十五年结束了,听说我分到惠妃宫中,因为我识字较多,专管文字上的东西,活轻松,也不用天天看主人脸色阴晴。想来这是荃姑姑痛我,给推荐上去的,姑姑应该也是读过书,不然怎么会知道班昭曹大家?珍珠也是分到惠妃宫里,所以那几天她见我很是亲热,明月分到德妃那儿,彩屏分到宜妃那儿,她一直不太高兴,说是那儿太冷清,专把坏差事给她。那几天大家都忙乱着收拾东西,眼见着就要各奔东西,在一起的时间虽说不太长,但好歹一个屋里住着也有些留恋,在我心中各种不愉快都沉淀下去,只剩好的留着念想,但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各式的意外在里面。
  到分房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跑来送分房的单子,因为早听了珍珠给我的内部消息,所以并不在意,一边和明月说着离别的悄悄话一边随手打开单子,什么?!我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怎么会是这样?分到良妃那儿而且是执帚宫女!说白了也就是红楼梦中小红的工作,扫个园子、烧个茶炉子、随便什么人派个杂活的,整就一个粗使丫头啊。我太震惊了,原来以为可以日子好过一点,但现在不但要看一层主子的眉眼还得看二层三层主子的眉眼高低啊,这可怎么过?荃姑姑是知道我的个性的,不会是她的主意。我“嚯”地一声站起来,也不理明月的惊讶径直去找荃姑姑。
  荃姑姑只说是有人拿我私自写信说事,说像我这样坏了规矩的若都没一点处罚就没了体统,若按原来的分法一定要上告云云。我无权又无势,宫里也没有任何靠山,父亲尚儒还受着索额图案的牵连呢,荃姑姑也是为我尽力争过,可是上面都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牺牲掉我的利益原算不得什么。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我黯然转身欲走,荃姑姑叹一声:“你和彩屏结了什么怨,她那么见不得你好一点。” 我脸色青灰,原来是这个小人在做怪,我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她凭什么给我下这样的绊子?!看我气得咬牙切齿,青筋乱崩,姑姑劝道“唉,这些原不是我应当说的,你也不要一时意气再去申核。总之是熬年头罢,到时候出去了谁管谁呢。这几年还一处在宫里,你现拿不住她什么,别闹更大的麻烦。” 
  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只得灰溜溜地到良妃那儿报道了,去的当天和几个新来的宫女一起去给良妃请安,也就是让她过过目。良妃四十岁左右,穿一件袖口平大,长可掩足的绸长袍,外面加罩长及腰间的对襟坎肩,袖端、衣襟、衣裾等镶有富贵不断纹样的花边,虽是上了点年级,但从现在也能看出年轻的时候很是有几分姿色的,呵呵,不然康熙老儿也不至于从辛者库都把她发掘出来了。
  至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果然是粗使的丫头上不了台面的。在新的“宿舍”,我们三个新来的宫女住一屋,有一个唤着水晶,不过差事比我体面些,好歹也能端茶递水的,但她在我面前一点得意劲都没有;还有一个叫雁儿,和我一样都是洒扫的宫女,她是极活泼的,再不济的事在她那都一会就化解了,我们一见如故,做了很好的朋友,这成了我在良妃这儿最大的安慰。
  只是苦了我每天一大早就得起来洒扫庭园,想当年我在宿舍可是以“睡圣”闻名的,第二节有课绝不在第一节课的时间起床,第三节有课绝不在第二节课的时间起床。从来都自备有饼干蛋糕之类的早点,绝不把睡眠时间浪费在打早餐上,整个大学时光食堂早上就没出现过我的身影,现在要我每天“黎明即起”真是活受罪。看来是我后世太懒,前世来报应了吧。唉,换个角度想,也许正是我这一世那么辛苦,现代的我才有可能睡那么多懒觉。这么一想又平衡许多,呵呵,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
  一日,我正在扫园子,良妃身边的红霞姑娘拿了一包东西过来让我送到德妃那去。良妃的儿子八阿哥胤禩是由大阿哥胤眩哪盖谆蒎а模运墙煌ㄍ垂叵挡淮怼5降洛墙涣硕魑以诤竺嬖鹤拥茸爬锩娴幕鼗埃肴詹患玻对兜奶接幸荚嫉那偕础L凳秦费|来给惠妃请安了,这慢慢述家长里短的得等到什么时候?哼,下人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再说这时已是初冬,天又冷得紧,我闷闷地在院子里东晃西晃,无聊到最后只得拾根枯树枝蹲在雪地上慢慢划拉顾春的《烛影摇红》:“雪意沉沉,北风冷触庭前竹。白头阿监抱琴来,未语眉先蹙。弹遍瑶池旧曲。韵泠泠水流云瀑。”上半阕还没写完就听一个声音在我身后道:“你怎么就断定抱琴来的人就未语眉先蹙呢?”我脊背一阵发凉,忙起身转过头来。
    第五章 雕梁画栋原无数

  我转过身来,一位二十来岁,容长脸,极清秀的男子正微微笑着,他戴顶饰有东珠的暖帽,因为天冷,袍服外着了件紫貂端罩,单见他这行头也知道非富即贵,这是撞上谁了?我心中只是惊慌,在我有限的意识赶紧搜索所知的大人物。“今儿大阿哥来给娘娘请安了。”刚才太监的话突地在我脑中响起,天啊,莫非他是胤眩怀桑课遗彰墓堑厮ヒ蝗砭凸蛳铝耍呕耪耪诺溃骸芭靖蟀⒏缜氚玻蟀⒏缂椤!蹦悄凶雍呛且恍Γ拔也皇谴蟀⒏纭!?br />   啊,不是大阿哥,那看来是跟大阿哥来的下人,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了,只不过他是有头有脸一些的奴才罢。这一段胆都给这些大大小小的主子吓小,动不动就是一付奴才相,自己都看不起。我松一口气,站起来低头一边拍腿上的雪一边问:“你是跟大阿哥来的吧。”,他“嗯”一声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跟他来的。”我笑道:“阿哥出门有不带人的吗?”他也笑了:“你才刚那阕词,有些太悲了,他们能在一起聊聊很高兴的。”我见旁边有块石头,索性坐下:“那阕词不是我写的,不过是借人家的,我是等得无聊随便发发自己的情绪罢了。”
  这时只听那边一阵乱嚷嚷着要轿,他伸着脖子回头去瞧,我笑:“得走了吧。”,他也冲我笑笑。他人特谦和,并没有那一般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