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萱-五楼撒旦





  原来过去两个多月来,她一直都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他的、她的,还有爸妈的。
  原来她始终都没有摆脱棋子的命运,往东往西全都不由自己。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怎么可以?
  看着一脸疲惫、苍白、不知所措,隐约中还透露着些许无奈的他,她的怒火就像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瞬间从心底喷射出来。
  「我恨你!」她将手上的药包、皮包一古脑全部丢向他。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做,奎狩之的脸被丢了个正着,又见她拔下手上的戒指,用力丢向他──
  「我恨你!」
  银光一闪,额头一痛,他脑袋一片空白的转头看向打中他额头而弹落到地上的那枚戒指。那是他们俩的结婚戒指,她把它摘下来丢给他是什么意思?他们完了,她要和他离婚吗?
  戒指孤零零的躺在黑漆漆的地板上,在灯光的折射下璀璨依旧。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它,走上前弯腰将它拾起,再次看向她时,她却早已不见踪影。
  「小寒?」
  她人呢?他慌乱的转身寻找,人来人住的街道上,车辆穿梭的马路上竟都不见她的踪影。
  「小寒──」他站在街头,放声大喊。
  第六章
  五个月后
  因怀孕而变得嗜睡的刘妤一直睡到快十二点,才被老公姜克的午餐约会电话声叫醒。她稍做打扮后背起皮包出门,却站在家门前等电梯等了十几分钟,都还等不到电梯从地下室升上来。
  这电梯是不是坏了呀?
  身为8楼公寓的房东,她不禁皱起眉头忖度着。
  伸手改按上楼键,想试试看电梯是不是真出了问题,如果真坏了的话,她就得请人来修理了。
  看着电梯楼层显示板上的数字仍一动也不动的,刘妤正打算拿出手机来打电话时,显示板上的数字却突然动了起来,从B1跳到1再跳到2,然后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敞了开来。
  约可以容纳六人的电梯内塞满了蕾丝装饰的家具物品,和一名看似搬运工的男人。
  「对不起,妳要上楼吗?可能要请妳再等一下。」电梯内的人对她歉然的笑了笑。
  「好,没关系。」刘妤呆愕了下,点点头。电梯门又缓缓的关了起来。
  她看着显示板上的数字直升到5,才停下来不再跳动。
  五楼?
  8楼公寓不是早就全部租出去了吗?怎么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搬进来住呢?
  她满怀疑惑,觉得自己这个房东做得还挺混的,竟然连自己的房子里住了什么人,何时搬进来又搬出去都不知道,真是有够郁闷的。
  不想再浪费时间等电梯,她转身走楼梯下楼。当她走到地下一楼时,老公的车子已经等在那儿了。
  见到亲爱的老婆从楼梯口走出来,姜克讶然的下车迎向她。
  「怎么不坐电梯?」
  「姜克,我是不是很不负责任?」刘妤抬起头来,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姜克有些怔愣的问,这是产前忧郁症吗?可是她才刚刚怀孕一个月而已耶!
  「之前七楼换房客的时候,我不知不觉,没想到现在连五楼都要换房客了,我还是不知不觉。你说,我这个房东是不是很不负责任?」她一脸挫折的看着他。
  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在忧郁呀!
  「五楼的新房客是我认识的人,也是我请陈律师帮我安排住进八楼公寓的。」他微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向轿车。
  「你认识、你安排的?」刘妤眨了眨眼,一脸愕然的看着他。「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你认识、安排住进五楼的,是个女的对不对?」
  「男的。」姜克迅速的说,随即忍不住皱起眉头。「妳怎么会这么说呢?」
  「男的?」刘妤呆愣了下。「那他的精神没问题吧?」
  「嗄?妳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他搬来的家具全用蕾丝装饰,而且还是粉红色的。」
  姜克错愕的张大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完全无法将粉红色蕾丝和素有撒旦之名的奎狩之摆在一起,因为那画面实在太可笑也太可怕了。
  「那大概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吧,我能保证他的精神状况没有问题。」唔……大概吧。
  姜克边说边将老婆扶坐进车里,然后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中,夫妻俩在和谐气氛下前往餐厅,来个午餐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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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电梯缓缓升上八楼,一名高大的男子从里头静静的走出来。
  他动作轻盈,步伐俏无声息,站在八楼雕花铝门前,稍稍犹豫了一秒钟,从口袋里拿出某个银光一闪的东西,将它插入大门钥匙孔里,上下左右转了几下,大门内发出喀的一声,门锁应声而开。另外两道门锁他也用同样轻松的手法解决,一点困难都没有。
  将大门门把轻轻的向下压,他无声的将铝门往内推,在走进屋内后又静静将大门关上,落锁。
  屋内一片漆黑,除了从窗外泄入的一点光线外,客厅内并没有留下半盏灯,但即使如此,依然不影响男子俐落而精准迅速的动作,他如入自家宅第般长驱直入,走向他的目标。
  来到屋里其中一间卧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后,轻巧的旋转门把推门而入,一阵令他熟悉又想念的馨香气息立刻扑鼻而来。
  就是这个味道,她的味道,让他想念的味道。
  奎狩之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真的是太想念这味道了,想念到都要发疯了。
  整整五个月又零三天,她离开医院急诊室后,就狠心的音讯全无,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离开的时候身上没带一毛钱,也没带任何东西在身边,所以他一直以为她迟早会回家,不管是回娘家、回他们的家,或者是去投靠朋友。
  他没有马上去找寻她,是因为他觉得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可是经过三天的时间,却仍得不到她与任何亲朋好友连络的讯息,他便开始后悔。
  在没有人脉的台湾靠一己之力找人,无异是大海捞针,再加上上头突然交给他一件棘手的案子,更是让情况雪上加霜,忙得焦头烂额的他根本没时间去寻找心爱的女人。
  好在,在他的忍耐极限已到达顶点时,案子终于侦办完结,而他也费尽千辛万苦的找到人了。
  她把头发烫直了,原本有如洋娃娃般的波浪鬈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缎丝绸般的柔亮秀发,轻盈柔顺的披散在枕头上,让人手心发痒,忍不住想伸手试探它的柔软滑顺度。
  夜灯柔柔映在她白净美丽的睡脸上,有种纯真的气息,但是配上她轻压在被单上、睡衣下襬高高卷起而裸露的一手一足,以及服贴睡衣突显出的完美曲线,纯真立刻被性感与煽情所取代,奎狩之感觉自己的情欲迅速高涨了起来。
  看着她,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愈来愈低沉、急促,完全遏制不住的迅速失控中。
  他想要她、想爱她、想抱她,想将自己深深的埋进她体内,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她的颤抖与存在。
  他需要以更强烈的方式来证实,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不再挣扎与犹豫,他迅速脱去身上所有束缚,悄悄爬上床亲吻她。
  睡梦中的侵扰让于寒忍不住轻吟一声,翻身寻找一个更舒服平静的睡姿,可是那烦人的侵扰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翻身转向,让她不堪其扰。
  近来因为干儿子小刚开刀住院,干姊曲伞囊患倚∶娴辏负跞克桓鋈酥С抛牛Φ饺盟畹忝缓熬让刻旎丶蚁赐暝韬螅ㄒ荒茏龅木褪堑雇匪酢<词谷绱耍故怯兄掷鄣讲恍杏炙卟蛔愕母芯酢?br />   好累、好想睡,到底是哪个王八乌龟跑来打扰她的睡眠呀?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混沌迷茫的看着背光伏在她身上的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的关系,或者是萦绕在鼻端那抹熟悉的味道松懈了她的戒心,她一点惊恐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谁?」她沙哑的问。
  「小寒……」那人影轻喃的叫着她的名。
  啊,是他。「老公?」
  「小寒。」轻叹的嗓音伴随着温柔而灼热的亲吻,让她不禁阖上沉重的眼皮,舒服得细吟出声。
  她在作梦吗?梦见她还没离家出走,幸福仍萦绕在她身边?
  他的手熟稔的抚过她身上每一寸敏感的肌肤,他的味道充满了她的鼻端与唇间。
  天啊,她好想念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好想与他合而为一──
  「啊……」突然被充满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娇吟出声。
  噢,她真的在作梦吗?这种被充满、被撞击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又难忍……
  她伸手紧紧的攀附着他,申吟着承受愈来愈高涨而难忍的激情感受。
  天啊,她快喘不过气了,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够了……」她忍不住申吟着求饶,但在她体内的强烈撞击却没有停下来,反而还有更加猛烈疯狂的趋势。
  噢,天啊──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蓦然攫住她,让她禁不住弓身尖叫,娇躯从紧绷到陡然瘫软,在激烈颤抖中到达高c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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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狂的心跳终于缓慢的恢复到正常频率,急促的喘息也平缓了下来。于寒觉得自己全身虚软无力,好像刚才真的与人狂野的做爱过一样。
  身体疲惫,脑袋却反倒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转头去看床头的闹钟,想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却被眼前那张脸吓得整个人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双眼睁得像铜铃般的瞪着他,惊愕的叫道。
  「因为妳在这里。」得意与满足同时显现在奎狩之慵懒的笑容里。
  于寒瞪着他,压根说不出话。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的感觉会如此真实。
  她是真真切切的在与他做爱,感觉又怎会不真实呢?
  噢,天啊!她刚刚是不是叫得很大声?是不是反应很热烈?是不是有叫出他的名字又紧缠着他不放?
  他该死的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还跑到这里来找她?
  他是怎么进到屋里来,又是怎么爬上她的床?
  他……他──
  她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于寒不禁凝望着他脸上的每一寸,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五个月又零三天。这些日子里,除了刚开始的前几天她会诅咒他,并发誓永不再见他之外,老实说,她没有一天不想念他的。
  既然想他,为什么不回去找他呢?
  她常常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每问一次便火大一次,气到最后自然连想回到他身边的念头也跟着灰飞烟灭。
  他那样欺骗她、耍弄她,为什么她还会想念他?甚至还想回到他身边?于寒,妳少没志气了!
  倔强的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自己别去想他,但是没志气的她却往往在一转身之后,又不禁开始思念他。尤其在小妤有了姜克、伞⒂辛讼糇龋即蟮陌寺ゾ椭皇O滤桓鋈酥蟆?br />   小妤是这栋8楼公寓的所有人,当初是为找室友而与她和伞⑾嗍丁V劣谒蜕‘姊两人的结缘,则是在她愤而离开奎狩之后,一个人身无分文、漫无目的、饥肠辘辘又泪流满面的走在街上时,被开面店的伞⒑眯氖樟舳涑珊面⒚谩?br />   想起当时的情况,她到现在还会觉得丢脸,因为那天她不仅在伞⒌拿娴昀锖窟罂蓿瓜窀龇枧怂频钠瓶诖舐睢?br />   这样还不打紧,她在哭过、骂过之后,还像日本大胃王般狂吃一通,等到发泄够,冷静下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带钱。
  当时的状况还真不是一个糗字或窘字可以形容的,而这一切都该怪眼前这个还敢在她床上躺得四平八稳,露出一副心满意足模样的男人。
  「啊!」她突然放声尖叫,吓了奎狩之一大跳。
  「怎么了?」他倏然坐起身问道。
  她二话不说,突然伸手用力推他下床,让他连人带被的掉下床去,瞬间跌得四脚朝天。
  「该死!」奎狩之低声咒骂,迅速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妳干么推我?」他眉头紧蹙的问道。
  「你干么上我的床?」她怒眼相向。
  奎狩之眼珠子一转,顿时露出一抹痞笑。
  「妳是我老婆,我不上妳的床还能上谁的?」他说着又想爬上床,却被于寒凶悍的一脚踹下床。
  「不准你上来!」她厉声喝止。
  「为什么?老公上老婆的床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我不能上去?」他大声抗议。
  「谁是你老婆?」
  「不就是妳吗?于寒,我的小寒寒。」他故意亲昵的叫着她,说着偷偷摸摸又想爬上床,却再度被她一脚踹下去。
  「我已经把戒指还你了。」她绝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