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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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披衣出房,春日里暖洋洋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胸口的郁闷减轻了不少。正在屋外伺候的宫女荷香跟了上来,笑道:“郁竹小姐,今天的天气倒也暖和,不如让奴婢陪您一起散散心吧?”郁竹点点头,主仆两人便沿着碎石小道缓缓前行。
  
  走至一条小溪旁,荷香忽然笑道:“姑娘,前面有座小亭呢,咱们去歇一歇,可好?”
  
  荷香是赵贵妃的贴身宫女,性格活泼,聪明伶俐,贵妃娘娘就特地留了她下来照料郁竹。她见郁竹一路无话,便没话找话,好逗郁竹开心。
  
  郁竹望去,果见前面有亭翼然,黄瓦红柱,背后映衬着葱葱郁郁的树林,煞是醒目。
  
  “嗯,好啊。”郁竹本也无可无不可。
  
  不一会,她们站在了小亭前,匾额上书两个镏金字――“绛雪”。步入绛雪亭,郁竹倚着栏杆坐下。
  
  “姑娘先坐下,奴婢给您去倒杯茶来。”
  
  郁竹点点头,“你去吧。”
  
  荷香答应着去了。
  
  她斜依着廊柱,闭上了眼睛,亭中阴凉,四周静谧,只除了风在林中穿行,弄得树叶飒飒作响,似询问,又似叹息。
  
  这时,从亭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自远及近。荷香倒来得快,郁竹心想,她睁开了眼睛。
  
  这人正迈入绛雪亭,然后站在了她面前,然而,他不是荷香。
  
  来人年轻很轻,才二十来岁,宽额高鼻,相貌甚是英俊,身材颀长,穿一件簇新的石青蟒袍,
  头带金冠,冠上镶一颗硕大的东珠,即使站在亭中,那珠子依旧烁烁放光。
  
  两个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对,却是无言。
  
  终于,郁竹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郁竹见过允王殿下。”
  
  这是正是东越允王晏之原。
  
  允王一双黝黑的眼睛在郁竹身上逡巡,半晌后开了口,“你坐下罢!”说着,他低下头,似乎也想找个地方落坐。然而,亭中石凳向来少人坐,表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皮抬起,见郁竹瞧着他,便微微一笑,撩起袍角,坐在了石凳上。
  
  “头里娘娘说你病了,如今可好些了么?”嗓音有些低沉。
  
  “多谢王爷关心,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胸口有些闷,出来走几步路散散心也就好了,王爷怎么不随娘娘去总督府呢?”郁竹淡淡道。
  
  “你没事就好,”顿了顿又道,“这边还剩点公务,处理完了就过去。”
  
  又是相顾无言。
  
  郁竹心中微觉奇怪,现今这个允王,嘴里说出的话,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跟以前全然不同。
  
  忽然,允王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薄薄的唇向上弯起,道:“郁竹,你这么瞧本王,是不是觉得本王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郁竹秀眉一挑,“王爷为何这么说?”
  
  允王的笑容更深了,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还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本王去了半年西疆,才回到永州,宫里头的娘娘、外头的姑娘都说本王更俊了。”
  
  这种慵懒中带着三分轻佻的笑容,正是允王晏之原的金字招牌,郁竹摸摸额头,忽然觉得有些发晕,这个允王,其实还是老作派。
  
  “郁竹,你觉得呢?” 他笑吟吟地看着站起身来的郁竹。
  
  “倚我看,王爷不妨赶紧往总督府去,问问云州城的诸位姑娘,她们一定比我更乐于告诉您。郁竹告辞!”
  
  她欠了欠身,转身走出了绛雪亭。
  
  “郁竹――”
  
  她回头,允王晏之原手扶栏杆,一颗脑袋探了出来,眼睛处给亭檐的阴影笼着,显得幽深黑暗,然而唇边却浮着一朵嘲弄的微笑,“你的穿衣品位仍没半分见长,本王早说过,你虽长得还不错,可是脸色不好,千万别穿素色衣裳,你今天穿的这身青色衣裳--啧啧”他摇了摇头,道:“把张脸映得青惨惨的,远远望去,真的很象根竹子。”
  

云湖(五)



  夜,黑沉沉的,横云山庄已陷入了沉睡。
  
  郁竹合上书本,吹熄蜡烛,躺进了被窝。外间也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值夜侍女的细碎话语。她闭上了眼睛,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地听到“咯”的一声响,很细微,没一会,又是一下,睁开眼睛,黑漆漆的房间里悄无声息,然而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并且还踏碎了瓦片。
  
  “也许是猫儿在打架罢。”翻了个身刚想睡去,然而接下来又是几下“咯咯”的瓦片碎裂声。她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坐了起来。
  
  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绿纱窗上映出了两条黑影,然后从窗户的缝隙里伸进来一柄薄薄的刀,轻轻往上一提,“咯”一声,窗栓落下,窗户被悄悄打开,两条人影一跃而入,然后毫不迟疑地直扑床边。
  
  然而床上却是空空的。
  
  两人同时“噫”了一声,蒙着黑布的脸的表情定然也是十分惊讶。其中一个人掏出火石,点着了火,四下找寻,衣柜里面,门后面,连床下也不忘弯下腰瞧瞧。
  
  两人似乎一无所获,交头接耳一番后,又跃出窗外,对房间里贵重的摆设竟是视若无物。
  他们的身形并不十分快,似乎武功不甚高,又要避开午夜巡逻的侍卫,所以郁竹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两人不象普通小贼,但若说是采花贼,贼胆未免也太大了些。刚才伏在房梁上的郁竹将房中情形看得真切,心中奇怪,索性跟着他们也跃出了窗。
  
  没多久,郁竹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黑夜里,影影卓卓的两座假山夹着条蜿蜒小溪,正是她白天到过的“函万绛雪”,只见前面两人跃上假山石阶,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来到了山顶小亭。
  
  郁竹略略想了下,绕过台阶,转到山背后,一纵身跃了上去,隐在一棵小树后头。
  
  小亭中已有三人,一人站立,两人半跪。掺杂着花木清香的夜风将三人的话语送来,虽然不十分清晰,但是郁竹的耳力却很不错。
  
  “那房里怎么会没人?”站着的人垂首问,声音很严厉。
  
  “咱们姐妹也好生奇怪,因此在房中搜寻了许久,可始终不见那赵小姐踪影。”跪着的其中一人回道,声音尖脆,郁竹一震,原来这两人全是女孩子。那么采花贼一说,是无从谈起的了。但是她们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偷入她房中呢?一丝不安悄悄袭上心头。
  
  “哼,一介弱质女流,这样的夜里会跑到哪里去?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站着的人负手走至亭栏旁,仰头又道:“现在只盼着穆勒那里不出差错 ,把人顺利带出,这样也能给小主人一个交待。” 这时,淡淡的月光正照射在此人身上,只见他身量颇高,面目轮廓分明,样貌与东越人大不相同。
  
  郁竹一见之下,混沌的脑子里已有些明了,身体不由往后一退,弄出了些声响。
  
  那人甚是机敏,脸孔迅速朝郁竹那里转了过来。“谁?”声音不大,但是颇具威慑力。
  
  只见一条白色人影从树后飘出,“三位好兴致,在这里赏月么?”声音甚为优雅闲适。
  
  那两个蒙面女子均是一惊,齐齐拔出长剑。那男子却是动也不动,双手依然负在身后,淡淡问道:“你是何人?”
  
  夜色中,来者着月白轻衣,衬着一张雪白脸庞,乌黑长发束在背后,瞧那模样,竟是个正当妙龄的闺阁千金,然而目光却从容地来回扫视三人,在这样的夜色下,显得殊不寻常。
  
  “这个问题,由我来问才合适。不知三位深夜造访山庄,有何见教?”郁竹缓缓走入绛雪亭,裙裾在风中轻轻摇曳。
  
  那男子紧盯着郁竹,没有说话。郁竹见那男子约莫四十上下,神情倨傲,穿一件式样有些古怪的淡色袍子,并不象他身后那两个蒙面女子,作夜行打扮,明亮的月光下,他那张与东越人迥异的脸越发清晰。猜想又被证实了几分,郁竹心中忧虑,但脸上却甚平静,事到如今,也只有见机行事罢。
  
  “朵拉、朵娜!”中年男子眉头一皱。
  
  那两名女子跃至郁竹面前,长剑双双刺出。
  
  郁竹侧身避过,右手食指、中指却搭住了一柄长剑,两指一弹,“当啷啷”剑身震动,震的持剑女子心中发麻,眼睛里也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姑娘好身手!”那中年男子赞道,“你们退下!”纵身跃进战圈,五指一张,朝郁竹面门疾抓过来,郁竹一偏头,堪堪躲过,心却突突乱跳起来,这人身法之快,实乃生平仅见。男子道了声“好!”身子腾空而起,当头又是一抓,郁竹上半身向后仰,右腿如风驰电掣般向上踢去,那男子猝不及防,手掌收回,以攻为守,饶是这样,左腿上还是着了一下。
  
  那男子落地,上下打量郁竹,道:“小姑娘,你的武功很好,到底是什么人?”
  
  郁竹强捺住心跳,道:“我只是个会些武功的宫女罢了,不值一提。”
  
  男子哼了一声,道:“只是会些武功的宫女?姑娘太自谦了。朵拉!朵娜!这女子一定是跟着你们两个追过来的!”
  
  蒙面女子互望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愧疚之色。
  
  “这么说,晏之原早已察觉我们今晚的行动?”这句话,却是对着郁竹说的。
  
  “不错!”郁竹点头,“王爷命我埋伏在赵小姐房中见机行事,而贵妃娘娘那里也早早作了准备!”两名女子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那男子的眉头也紧皱起来,这两句话果然扰乱了对方的心神。
  
  “我听说西疆人性情豪爽,行事向来自诩光明磊落,怎么如今也干起绑架害人的事来?”郁竹瞧着男子的神情,继续道:“莫非是因为在战场上吃了败仗,所以想绑架几个人来要挟东越,好扭转乾坤么?”
  
  郁竹的话却是句句说中了三个夜闯横云山庄的本意。那男子以为事情败露,既然山庄上下早有准备,那么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
  
  “好厉害的丫头!”他伸手便去抓郁竹的肩膀,郁竹侧身,那手又反过来扣她的手腕,她避无可避,纵身跃起。
  
  “阁下难道是想将我当作人质,好脱离此处?”郁竹淡淡道,胸中却是气血翻涌,刚才那几招已是勉力支撑,若是继续争斗下去,只怕真会给他抓住。”
  
  “不错!瞧姑娘身手,在东越宫中的地位应该不会很低。”
  
  “允王不会因为你们抓了个宫女作人质,就手下留情的。莫说是我这个小小婢女,就算你们当真抓了贵妃娘娘和赵小姐,东越国岂会为了两个女人,而任凭西疆恣意妄为?”
  
  “函万绛雪”并不荒僻,绛雪亭的打斗之声终于引起了巡逻的宫廷侍卫,循声到此的侍卫认出了亭中正和别人斗在一处的郁竹。
  
  “赵小姐,出什么事啦?”侍卫队长扬声问,边跑过来。
  
  “快去通知允王爷,加派人手保护贵妃娘娘及其他诸位娘娘,有刺客正往那里去!”郁竹险险躲过中年男子一掌。
  
  中年男子却嗅出了郁竹的话意,“嗬!丫头!原来刚才你只是装腔作势,横云山庄今晚并无防备!”
  
  “阁下现在明白过来,好象嫌太晚了些。”郁竹微微一笑。
  
  只见那侍卫队长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用火点着了,那东西便嗖地窜上夜空,天空中顿时火星四溅,原来是枚可以互通消息的火弹。
  
  不一会,寂静的山庄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批侍卫涌向绛雪厅。
  
  “好丫头!今晚的事算是给你搅了!”中年男子怒道,一掌拍向郁竹头顶,她侧头避过,然而这一掌却重重地按在了肩上。
  
  “多留无益,朵拉!朵娜!我们走!”
  
  三人跃下假山。
  
  山下顿时一片混乱。三人顷刻间就打倒了几十名侍卫,眼见就要冲出包围,郁竹在山上看得真切,忍着肩上剧痛,就要跃下,忽见十几名带刀侍卫拥着一人,挡住了三人的去路,只见为首那人锦衣华服,冠上一颗明珠在夜色中烁烁放光,正是允王晏之原。
  
  晏之原往绛雪亭这边看来,郁竹朝他点了点头,晏之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