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不见 作者:思江月(晋江2012-07-30完结)
救护车很快来了,苏明威被送去了医院。还好萧淑言力气小,这一刀没伤中要害。
医生给苏明威检查了伤口,叫护士给她包扎,并建议他留院检查两天。
萧淑言这几天可真是受尽了各种意外事件的精神折磨。此刻,她更觉精神虚脱,全身乏力。给苏明威包扎的护士见萧淑言面色苍白难看,担心的叫她去给医生检查一下。萧淑言自己也觉得身体确实不适,想想觉得是应该去看看。于是起身,还没走到医生那,手机响起来了。
是她的妈妈打来的。余辉出事后,她的妈妈也从苏州赶来帮忙照料。她妈妈在电话说余辉醒了,叫她赶紧回去。一听说余辉醒了,萧淑言精神马上恢复,也顾不得什么身体舒不舒服了,立马冲回了余辉住院的那家医院。
余辉刚从昏迷中苏醒,还有些虚弱。但是医生说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应该不到一个月就能康复。萧淑言大大的松了口气,几天来的紧张和焦虑终于得到了宣泄。她握着他的手,趴在他旁边委屈的哭起来。余辉回握着她的手安慰她。两个人像走到了黑暗的绝路又突然看到光明的孩子,紧紧相偎。
且说苏明威这边虽然伤得不重,但是一想到萧淑言那干脆而决绝的表情顿时心灰意冷。他第一次觉得在一件事情面前如此无能为力。
第二天,方滢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苏明威受伤住院的消息。她心急火燎的来到苏明威的病房。苏明威正好在换药。她从小娇生惯养,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看苏明威肩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是谁伤你的?”她愤怒的问道。
苏明威没回答她。
“是那个萧淑言对不对?”方滢想起萧淑言气就不打一处来。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苏明威揉了揉眉心,不耐烦的说道。
“我要报警,她这是故意伤害罪。”方滢掏出手机,恨恨的说道。
苏明威一把夺过她手机,严峻的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跟她没有关系。”苏明威冷冷的说道。
“那是谁?”方滢不肯罢休。
苏明威实在是没有心情跟这个刁蛮公主纠缠。他转过身配合护士包扎伤口。方滢站他旁边不肯走。他当她透明人,并不理会她。良久,方滢终于忍不住,霍地起身,往门口走去。她知道肯定是萧淑言,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不许去骚扰她!”
苏明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方滢狠狠的“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她天不怕地不怕,做事从不计后果。苏明威对萧淑言的维护反而更加刺激了她伸张正义的强烈欲望。
☆、离婚
一个星期后,余辉已经能下床了。他原本身体素质就好,所以恢复得很快。萧淑言开始回公司上班,每天下班后过来陪他。每天吃完饭在医院楼下的花园散步是他们每天必做的事情。
又过了些日子,萧淑言这天像往常一样下班后来到医院,在楼下看到余辉。他已经能独自走路下楼了。萧淑言很高兴,生活总算是开始朝着正面的方向发展。
余辉是特地在楼下等她的,她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到医院。知道她看到他可以自己下楼了肯定很开心,所以想给她一个惊喜。萧淑言果然很开心,抱着他满脸欢喜。
两人牵着手准备回病房,在住院部大楼前看到方滢。大楼前面有三级台阶,方滢高高在上的立在台阶最高一层上,堵住萧淑言的去路,冲着她喊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你干嘛死皮赖脸的缠着明威?”
“怎么又是你。”余辉认出了这个女孩就是那天拦住他的车大骂萧淑言的女孩,上前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明威的未婚妻。”方滢大声的说道。虽然她连苏明威的女朋友都算不上,但是她年轻无畏,谎话说得大言不惭。
余辉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头看萧淑言。萧淑言脸色苍白,似乎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方滢见她不说话,知道她心虚。心里更是恼怒,上前用力的推了她一把。萧淑言刚从公司过来,脚上还穿着高跟鞋站在台阶上,被方滢这么一推,重心不稳,身子后倾,竟一下子滚下了台阶。萧淑言跌倒在水泥地上,肚子如被刀刺一般疼。她痛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只看到她的母亲坐在她旁边。萧淑言叫了声:“妈。”她母亲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即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看周围没看到余辉。直起身子想起身,却全身乏力,□还在隐隐作痛。她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脆弱,不就摔了两层台阶吗,怎么会是这个地方疼。
“妈,我怎么了?”她看她妈妈脸色凝重,知道她肯定伤得不轻。
“你流产了。”她母亲眼神有点闪烁。
“我怀孕了?”萧淑言惊讶的看着她母亲问道。
“嗯。”她母亲似乎羞愧大于悲伤,而且压抑着怒意。
萧淑言根本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小东西,所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也未曾与它建立起什么感情。当她听到流产时,一开始反应并不强烈,感觉〃流产〃只是一个词。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东西是个小生命,是她的孩子,是她和余辉爱的证明时,手不自觉的抚到扁平的肚子上,泪水也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流。
她和余辉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她是真的悲伤到哽咽。那个原本该受到她和余辉深深宠爱的小生命,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见见它,它就离她而去了。
“余辉呢?”她问她母亲。
孩子没有了,余辉呢?他那么爱她,他肯定也会很爱他们的孩子。他现在肯定很难过。
“你还有脸问余辉。我真是。。。。。”她母亲生气得脸上的肉都有点颤抖,情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你怎么还跟那个苏明威纠缠在一起。。。。。。你怎么做这种事。。。。。。”她母亲拍着床沿,满脸恼怒。
“我没。。。。。。”
萧淑言想起那天方滢过来闹事,知道他们误会她了。她刚想分辩,但是医生正好过来查房,她也就止住了话。
医生面无表情的给萧淑言略微检查了一下,在本子上刷刷的写了几个字,带着遗憾的责怪语气说道:“初次怀孕本来身体就不适应,而且怀孕两个月很容易流产,也不注意一点。”
“两个月?”萧淑言抬头问医生,“我怀孕两个月了?”
“嗯。”医生还是面无表情,“好好调养,不会影响以后要孩子的。”说着合上本子出去了。
一个多月前余辉还在外地出差。那怎么会怀孕两个月呢?萧淑言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和苏明威在海边别墅,顿觉五雷轰顶,劈得她体无完肤,精神崩溃。她哇的大声哭了出来。
悲伤,恼怒,委屈,羞愧。。。。。。所有的情绪汇聚成汪洋的泪海将她淹没,毁灭。
她已经没脸问余辉在哪了。她真的如死般绝望了。她背对着她的母亲侧身躺在床上,望着静静的病房门口眼神呆滞。
中午了,余辉没有出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有再想余辉,没有再想苏明威,没有再想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眼泪也不再流了,哀伤的情绪也没有了,生无可恋。
漫长的下午过去了,余辉还是没出现。
晚上,她在晕晕沉沉中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一样。
第三天,萧淑言的母亲低声问萧淑言:“言言,你跟我回苏州吧。”
“嗯。”淑言低声答应。
是啊,苏州多好啊,那么宁静,那么优美,那么安好。
她母亲缓缓的给她递过来一份离婚协议书。她拿过来看都不看一眼上面的内容,就在签字栏签了字。
萧淑言很快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时看到了余辉的母亲。
这个余老太太出身书香世家,意志坚强,行为强势,对家庭名誉有自己坚守的一套原则。方滢那天来医院大闹,让她丢尽了脸面。整个医院都流传着这样的流言:前稽查局局长贪污落马,儿媳见余家败落傍上了本市的富商;富商的未婚妻前来问罪,讨伐第三者。。。。。。
“我自问我们余家从来就不曾亏待过你。”余母语气冷漠。
她是痛心的,毕竟萧淑言是她当初挑选的,是她亲手把这个女人送到了她儿子身边。她如今觉得愧对自己的儿子,是她眼拙相中了这个水性杨花的虚荣女人,所以也只能由她,来把她从她的儿子身边移走。
“是。”萧淑言低着头,干涸了许久的泪腺又如泉涌。
是的,正因为余家待她从来就不薄,所以她更觉得羞愧。这种羞愧远远大于她的委屈。
计程车来了,萧淑言的母亲先上了车。
萧淑言突然跪在她的婆婆面前:“妈,对不起!”然后泣不成声。
萧淑言和她母亲当天就回了苏州。
余辉下午从调查组办公室出来,她母亲正在外面等他。余博文的案件立案后,他就经常被传唤,履行所谓的协助调查责任。前两天更是一调查就是调查一整天,而且是封闭式的调查。他们上了计程车,余辉对司机说去市医院。她母亲却又叫司机往他们家的方向开。
“妈,我先去医院看淑言。”余辉自己身体恢复得快,已经提前办理出院手续自己回家调养。
“她不在医院。”余母平静的说道。
“淑言也出院了?”余辉吃惊的问道。怎么没人告诉他淑言今天出院。他这两天其实是有去看萧淑言的,只是从调查组出来得太晚,他到医院时她已经睡着了。
“嗯。”她母亲显然不想多谈。余辉想着她出院了那应该是在家了,也就没再问。
回到家,却没看到萧淑言。只看到他母亲递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妈,这什么意思?”余辉看着他母亲,满脸愕然。
“她已经签字了。”他的母亲语气冰冷。
“可是。。。。。。”余辉不能接受这个安排。
“可是什么?她傍上了大款,怀了别人的孩子;别人的老婆还闹上门来,我们余家的脸丢得还不够吗。。。。。。”
“妈,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余辉打断他母亲的话,心像被人揪住用力拧一样疼。
虽然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萧淑言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却确实发生了。那个女孩已经来闹过两次,而且萧淑言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我说话难听?你嫌我说的难听,却不嫌她做的难看!”余母激动的拍着沙发前的茶几,杯盘里的茶具震得啪啦啪啦响。
“我去问她!”余辉站起身。
“你上哪问啊?她跟她的情人走的!你还要像个女人一样去闹吗?你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余辉带绿帽子吗?”余母愤怒的看着她那执迷不悟的儿子,气得血压直往上升。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她的旧情人!余辉脚步僵硬。
他的心像突然脱离了身体,往深渊处坠落却怎么也坠不到底,他的心就这样冰冰凉凉的,空落落的,像片轻薄的纸片在深不见底的深渊飘零。
想到当他在千里之外每天对她朝思暮想,担心忧虑的时候,她却与初恋情人旧情复燃,激情缠绵。他气得肺都要爆炸。
这个一向骄傲自信的男人也终于尝到了挫败的滋味,而且是那么强烈的滋味,生生把他的心击碎般的强烈。
余辉坐回沙发上。他母亲把离婚协议书再次推到他面前。他一把扔掉那协议书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房门在他身后被摔得地震天摇。坐在客厅的余母整个身子也随着那“砰”的巨响声寒寒的颤了一下。
余辉没有签那份协议书。他也没有去找萧淑言。
他知道,她肯定会来找他的。他们离婚证还没领。她如果要跟她的情人结婚必然会来找他办离婚手续。他倒要看她到时以何种面目来面对他。
想来真是可笑,他与萧淑言从认识到结婚相处两年,几乎没有闹过冷战。每次她生气,他都会马上讨好她,她也马上就会气消。而每次他生气,她也总能马上厚着脸皮向他发嗲撒娇,而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