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不见 作者:思江月(晋江2012-07-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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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辉搬回了父母的住处。他已经很少回汇景苑的房子,那是他和萧淑言的家。每次回去,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都觉得伤情难抑。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萧淑言的身影,她的声音,她的味道深深的烙在这个房子的每一处。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却触摸不到。
  
  每次午夜梦回,巨大的空虚和寂寞吞噬着他。他怨她,恼她,甚至恨她,但是却无法抑制的思念她。那种如潮水般的思念汹涌而热烈。那强烈的思念时常让他觉得全身疼痛,如濒死般痛苦。为了缓解这种疼痛,他有时候会喝酒。醉眼朦胧中,他会看到萧淑言站在他面前,他狠狠的抱住她,把她捏碎在自己的怀里。
  
  




☆、沙巴

  历时了半年的调查取证,余博文案终于告一段路。余博文余生都将在狱中度过,连同他一同落马的还有他的另外近十个同僚。调查中,余辉的车祸案也真相大白。是余博文的一个同党因提前得到消息知道余博文要被双规,怕他招供受牵连,所以买凶在余博文的车上做了手脚。结果余博文当天在会场上就被纪委的人带走,后来余辉来取那辆车,于是发生了这起车祸事件。
  
  判决的那天,余博文面色平静。整个调查过程中,他的认罪态度都很良好。仕途几十年,他这一路上的心路变迁又如何能道得清。从一名普通的税务稽查员开始,他也是曾经兢兢业业过的。为官这条路是条不归路。正如他妻子所想,他这辈子最后唯一安慰也就是他的儿子没有走上他这条路。他们两夫妻在这点上非常默契,也不枉同枕三十余载。
  
  人年轻时总是喜欢凭感觉做事,为了某种感觉追求得轰轰烈烈。对事业如此,对爱情亦如此。年轻时总是很贪心,总觉得人生有太多太多需要抓取的东西,所以全然没有空闲停下来思考抓取的每一样东西的意义,似乎抓取的东西越多就越有意义。直到有一天老了,跑不动了,才肯停下来去回望这一路的风尘。
  
  方滢见自己惹了大祸,不敢再去找苏明威。余家并没有来追究方滢对萧淑言的伤害,毕竟这件事对余家来说也不光彩。而方家也怕方滢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很快安排她回法国继续念书去了。
  
  苏明威并不知道方滢去医院大闹过一场,也无从得知萧淑言流产的事情,更不知道萧淑言现在已经离开余辉离开S市。很多事情其实不知道反而更好,免得徒增烦恼引来更多的悲伤纠缠,倒不如让残酷的真相如沙石沉淀在大海的深处,藏匿在知情人的心里逐渐烂掉。
  
  林依凡这几天见苏明威经常回山城别墅,估计他最近工作也没那么忙。于是一天晚饭后对他说道:“我前段时间跟朋友赞助了拉萨一家佛寺的修建。这家寺庙下周在寺内举办功德法会,呼吁各方大德善信向藏区学校捐助建校善款。你就随我去参加吧。”
  
  苏明威点头答应。他母亲很少对他提出什么要求,所以每个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这是他第二次来西藏。
  
  八年了,这个地方的天还是那么蓝,气候还是那么干燥,信徒们百年如一日般的虔诚。以他母亲的名义,他在此次活动捐赠了善款,所捐数目位于功德榜之首。
  
  时隔八年,他又走到了拉萨喧闹的八角街上。当年那个欢呼雀跃的身影已经如前世般遥远。如今只有肩膀上那块伤疤还偶尔提醒着他:有个美好的身影曾经在他生命中出现过,而且已经离去,永不再回来。
  
  一个卖书的摊贩缠着他叽里呱啦的说着藏语,手上推销的书倒是汉文。苏明威接过他手中的书,是一本中文译本的《仓央嘉措诗集》。
  
  苏明威买下那本书,翻开看起来: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真是个矛盾多情的喇嘛!”苏明威笑着说道。他母亲也跟着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感叹:“爱情啊!”
  
  深怜□誓终身,
  忽抱琵琶向别人。
  自理愁肠磨病骨,
  为卿憔悴欲成尘。
  
  苏明威不是个浪漫的人。诗集在他手中继续一次三四页的随意翻着。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当年萧淑言第一次给他念这首诗时,苏明威就记住了这一句话。如今自己再念时,境遇却已完全不同。
  
  且说萧淑言,竟如在世间消失了一般。
  
  她与母亲回了苏州以后没多久就独自去了沙巴岛,那是她与余辉约好度蜜月的地方。
  
  沙巴岛的海水清澈见底,海滩细沙金色连绵,还有五彩缤纷的珊瑚。这里的热带风景如天堂般梦幻。
  
  她独自散步在洁白的沙滩上,看着快乐的游人们在海里潜浮,跳降落伞,开摩艇。
  
  吹着徐徐的海风,走在海边栈道上,她喜欢把自己置身在温暖的阳光里,迷醉般的把自己沉浸在迷人的海景中。
  
  她在沙巴的一家旅行社谋到了一份导游的工作。每天接待着从中国过来的游人,带领他们畅游沙巴岛。他们大都是第一次来沙巴岛,脸上带着她第一次来时一样的表情。她除了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外,几乎与国内失去了任何联系。  
  
  沙巴岛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终年没有台风和海啸,而且每年大部分时间的傍晚都可以看到红霞落日。萧淑言很喜欢在下班后,坐在朝西的海岸线上观赏落日。她也经常会觉得孤单。她这辈子爱过两个人,第一个要求对方纯粹,第二个她无法对对方纯粹,都没有好结果。
  
  沙巴岛也是个浪漫的地方,这里有很多热恋的情侣,新婚的伉俪,恩爱的夫妻,偕老的夫妇。所以她也常常会想念余辉,想念他直爽的笑容,想念他深情的凝视,想念他有力的拥抱,想念他的情话,想念他给她的温馨与幸福。在思念里,那些悲伤,愧疚,委屈,误解不再困扰着她;在这里,余辉像个神灵般的存在,她抚摸不到他,也看不到他,但是她可以想象他就在身边,像一个基督教徒想象充满爱的耶和华在身边一样。而她也是纯洁无暇的,因为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虔诚教徒的圣洁。萧淑言手上还戴着余辉为她带上的结婚戒指。她直到现在才明白结婚的真正意义,那是真正把对方当成另一半的难以割舍。
  
  进入沙巴的旅游旺季,萧淑言经常连续好几天每天都带团,有时候甚至连续工作十几天。
  
  这天送走招待了五天的旅行团,新的团要到两天后才抵达,萧淑言终于得以休息。傍晚,她给自己泡了杯柠檬水,慢慢的喝着。她每天都要喝好几杯柠檬水或者金银花茶。因为职业的关系,她长期用嗓,咽喉炎,扁桃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这段时间更是因为超负荷工作,她的声带有点受损,说话都有点嘶哑,喉咙更是火辣辣的难受。
  
  喝了一杯柠檬水,萧淑言又吃了一片润喉的药片,觉得嗓子舒服了很多,她于是出去海边散步。
  
  马来西亚华人很多,萧淑言的邻居就是个马来西亚华裔,经营着一家海鲜烧烤店。萧淑言以前经常去他们家吃烧烤,他们的海鲜丰富而且味道地道。也许正是因为以前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节制,加上当导游经常用嗓,导致她很快患上这喉咙方面的职业病。
  
  这家烧烤店的老板叫Hwa,四十出头岁,皮肤黝黑,带着一颗夸张的金色方形婚戒,性格爽朗,热情好客。现在是旅游旺季,他的店生意很好。萧淑言过去的时候,看见只有他一个人在里外招呼。
  
  “你太太呢?”萧淑言问道。现在太阳已经落山,正是海边人最多的时候,也是生意最红火的时间,他妻子竟然没有在店里帮忙。
  
  “儿子感冒了,我太太带他去医院。”Hwa拿着毛巾擦了擦汗,手灵活的翻动着烧烤架上的海鲜,隔着烟雾回道。
  
  萧淑言看到店里好几张餐桌上面都还是一片狼藉,Hwa显然已经忙不过来了。她于是帮他收拾那些桌子,给客人上食物。
  
  Hwa的太太回来时,店里的高峰期已经过了。她知道萧淑言这段时间喉咙不好,于是给她端来了一碗糖水,是广式的雪蛤炖梨。萧淑言于是端着碗喝起来。Hwa的太太是广东人,有着广东媳妇贤惠、擅煲汤的优良品德。
  
  “你来这有差不多一年了吧?”Hwa太太边擦桌子边跟萧淑言话家常。
  
  “嗯,有十个月了。”萧淑言答道。
  
  “不想家吗”Hwa太太很不解萧淑言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工作,一个女人在外面多辛苦呀。
  
  “嗯,还行吧。”萧淑言回答得含含糊糊。
  
  她其实也不是要一直在这里呆下去,但是现在也不想那么快回去。她现在的工作虽然累点,但是她觉得日子过得很自由很随性。她喜欢这种让一切顺其自然的生活。
  
  “你是结了婚的吧”Hwa太太又问道。她留意到萧淑言手上戴的结婚戒指。
  
  “嗯。”萧淑言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Hwa太太没有再追问,她也不想显得太八卦。结了婚还跑出来,想必是婚姻遭遇不幸,她也不好去揭人家的伤心事。




☆、追寻

  苏明威从西藏回来,有一次在浮世绘看到S市新上任的稽查局局长张立强。这个穿着白衬衣带着眼镜的小眼睛男人文质彬彬的样子,坐在浮世绘灯光昏暗的包厢里显得很抢眼。
  
  “苏总,你好你好!”张立强看到苏明威,率先起身打招呼。他是官,原本该是苏明威对他点头哈腰才是,他倒是先主动示好。想必是知道苏明威的厉害之处的。
  
  “张局长,不会是这么晚还来查税吧?”苏明威笑着说道。
  
  “苏总真会说笑,这么晚还能来查税。”张立强还能不知道浮世绘是什么后台,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查这地方,“跟朋友来玩玩而已。”
  
  苏明威望了望他所谓的朋友,都是S市的一些私企老板,嘴角里泛出一丝冷笑。他走出包厢,在外面看到凯文。凯文仗着父亲的关系,在浮世绘投了一部分钱,算是浮世绘的幕后股东之一。
  
  “那个张立强还算听话吧。”凯文叼着一只烟,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苏明威闷哼一声算是回答。
  
  “他的前任余博文倒是挺惨的。”凯文掏出打火机,在手上颠着玩,并不点嘴上的烟。
  
  苏明威沉默着不说话。他和余博文之间的恩怨只有凯文知道。
  
  “听说儿媳也因为这个跟他儿子闹离婚了。”凯文轻蔑的一笑,“哼!女人啊!”点起嘴上的烟,狠狠吸一口。关于离婚这件事凯文也只是道听途说,略知一二,他并不知道余博文的儿媳就是萧淑言。
  
  “他儿子离婚了?”苏明威两眼突然发亮。这反应倒是出乎凯文的意料。
  
  “听说是这样。”凯文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他招手叫服务生给他倒酒。
  
  “喝什么?”凯文问苏明威。苏明威没回答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要不要喝点?”凯文提高音量又问道。
  
  苏明威这时才回过神来,说不要了。随即又问凯文:“你刚才说余博文的儿子离婚了,那他儿媳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在哪!”凯文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苏明威。他觉得苏明威问他这问题简直是莫名其妙滑稽可笑。
  
  “他儿媳是萧淑言。”苏明威幽幽的说道,声音很低很含糊,像是说给自己听。
  
  但是凯文听到了,他嘴里的酒夸张的喷了出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他不确定的加了一句,“你那小情人萧淑言?”
  
  苏明威点点头算是回答。
  
  “操!”凯文狠狠的骂了一声,“这个城市真他妈的小!”
  
  苏明威起身要走,凯文急忙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威子,你不会还对那女人有什么想法吧?”
  
  苏明威眉头紧锁,沉默着不说话。凯文认识他十几年了,当然知道他这表情意味着什么。竟恼怒的一拳挥到他身上:“你中邪了吧你!不就一个女人嘛,你他妈一挥手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