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宛妃传 作者:解语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八,贞妃依遗昭所言自杀殉葬!
爱新觉罗玄烨继位后改号康熙,并于康熙四年册立首辅索尼之孙女赫舍里芳儿为皇后。
当世人都以为顺治帝已经死了地时候,福临却孤身一人出现在了五台山,在他的手中还捧着一个小小地骨灰盒,望着不远处,暮鼓晨钟地寺庙,福临轻轻地笑了,捧着骨灰盒的手悄然拥紧!
她地一生已经放下,而他还没有,既然如此,就让他在青灯古佛前,伴其一生一世!
清如生前没有得到福临的心,死后,却得到了这位皇帝一世的追忆,幸与不幸已无从知晓!
我们只知这般整整影响了一个朝代的后宫爱恨情仇,终于随着清如的死与福临的出家而落下了帷幕!
番外 拉卓
他仰躺在地上,满身上的鲜血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好累,好累,累的只要一闭眼就能睡去,然他却挣扎着不肯闭眼,在他身边是一具具为他而战死的将士尸体,无数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原本美丽的草原。
如儿……轻轻地念着这个曾念过无数遍的名字,浑浊的眼再次清澈起来,那一年,他对才十三岁的她,许下一世的诺言:只要你愿意,我愿接起你所有的泪水,直至两人白发苍苍……
然而她却摇头告诉他,他不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因为爱所以无怨无悔,他带着她送给他的笑容,孤身一人回到了大草原,他的王妃,终是没来……
再一次见到她已经是七年后了,那时她已经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了,可为何她的眼中永远有着无尽的悲伤,为何她的笑容永远有着无奈,他早手,她退却,伸出的手就那么沉沦在冷风中。
她说,她不能跟他走……
她说,她舍不得福临……
她说,她会永远记得他……
她说,你该成婚了,不要再记着她……
因为她说,所以他带着她要他带走的女子离开了京城,离开了他今生认定的王妃……
临行前,她来送他,临别一眼,她执帕对他笑,如七年前那般,唯美的笑,只是这一次伤感了许多,泪水在她眼中不停的打转,笑的那般凄美,即使雪中红梅也夺不去她的美……
她对他终是有情的罢,只是这份情不及对福临那般浓,那般深……
他回到了草原,却没有娶那名女子,是的,他违约了,因为在他心中,配当他拉卓妻子,配当这草原王妃的,永远只她一人……
殷红的泪水,从眼角渗出,越过脸庞慢慢沁入发中,如儿,这一世,我与你,就如流水游鱼,终是不得相见了……
他看到了,看到了他以为再也看不到的人,她在笑,笑的那么美,那么真,没有一点悲伤,一如当年未经愁的她……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伸手去触摸那笑容,然只伸到一半,便无力的垂了下来,他慢慢地闭上眼,世界在他眼中一点点坍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即使永远不再醒来……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番外 灵襄(一)
我叫灵襄,我呆的地方叫“花满楼”,里面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女子,都被人称为“姑娘”,只有我,人们更喜欢在叫之前加上两个字“花魁”,呵……看到这里应该明白了吧,是的,那里其实就是青楼,而我就是无数青楼女子中的一名。
灵襄这个名,并不是入青楼之后老鸨给我取的名字,而是我的本名,我喜欢这个名字,它让我想到荒野之上那灵动而又狡黠的狐狸。而我便做那混迹于人间的狐狸,在人来人往中寻找我的一片天。
大家闺秀讲的是琴棋书画,而我被人争相传讼的则是琴、画、舞、酒,多少王孙公子为此一掷千金亦不曾皱一下眉头。
琴,我向来只用单手弹琴,即使再复杂的曲子亦不用第二只手,多少人羡慕我,想要学得一二,他们却不知我为此练了多少年,更不知我为何执意不用第二只手。
琴是要弹给知音人听,在青楼三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不知见了多少男人却始终未能遇到灵襄心中的一心人,所以这琴弹的冰冷不带感情,可笑这些自称精通音律的人竟未能听出半分来。
画,我喜欢画,一样也喜欢撕,而且我只撕自己画的东西,因为我画功再好亦画不出自己未来的图样,画不出灵襄的一心人,所以我只能撕,每一次老鸨看到我撕画都心疼得不得了,因为这每一张画都有人出价百两以上,可是我偏喜欢与她对着干,每次瞧她心疼的模样我都会很高兴,那种高兴足以让我忘却身陷青楼的苦恼。
能得琴画双绝者已是世间少有了,何况我还有倾城的舞,所以我从不愿委屈自己,哪怕如今我已沦落在青楼。
还记得那年我以舞夺魁的情景,惊倒了多少人,十丈软红在我手中化做了漫天飞舞的红枫,片片如火,迷了众生的眼,亦迷了灵襄的心,总以为自己便是那如火的枫叶,飘零于人间。
酒,人说千杯不醉,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几杯,只知我从未醉过,做为欢场中人,这无疑是有利的,我陪酒卖笑,却从不卖身。并不是没有人想替我赎身娶我入门,只是在听到一个誓言后都歇了那份心。
想娶我灵襄为妻之人必须立誓,此生不得休妻更不得纳妾,若是已有家室者则须先休妻并散尽姬妾,生生世世只得灵襄一人为妻!
一切直到那天一个很奇怪客人的出现,从未见过来青楼的客人还带着女人的,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要我叫他九爷,还要与我拼酒,呵,拼便拼,灵襄还从未喝输过。
那一晚,我们喝了很多酒,最后醉倒的那人自然是他,不过我也头次有了几分醉意,那个女人一直陪在他身边却甚少说话,最后她扶着他出了门。
第二日他又来了,这一次却没有那个女人的跟随,我们没有再喝酒,而是在雅间中说话,他说他喜欢我,要娶我带我回京城,我笑着喝尽了手中的茶,又来一个。
当他听到我的要求后,毫不犹豫的说着不,他说他不可能答应我的要求,但是我必须要嫁他,这样霸道的人还是第一次见,我亦头一次正正经经地打量他,他与以前那些人确实不一样,他的眼中有不可一世的张狂,也有深不可测的悲伤,那样的男人叫人心疼亦心动。
我说,灵襄立下的誓是不会收回的,若九爷做不到就不要强求,灵襄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但亦听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
他听了笑着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和他讲过话。也许这位九爷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我不愿违了自己的誓,亦不愿委屈了自己,纵使明明已是心防失守。
此后,他在花满楼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灵襄也又见过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九爷叫她宛卿,可她的名字明明是叫清如,为何九爷要这么叫,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九爷说那是他的妻,在家里他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妻!
然灵襄不懂,为什么貌美如她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拥有无数个妻妾,是因为爱情而让她委屈求全吗?
不,我在那个叫清如的女人眼中看不到该有的深情,是她把它收起来了,还是根本就没有,经常看见她笑尤其是对着九爷的时候,可我总觉得那笑里缺了一种东西。
心失陷了,只剩下一些些尊严,我怎么也不能再松手了,青楼女子本无心,奈何我却有情,这日子竟是一日比一日难过了。
九爷终于要走了,无尽的不舍中竟有了一丝丝欣慰,临走前他再一次问我,可愿抛下誓言随他进京,我笑,却非他所愿,我说,灵襄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即使是皇上要纳灵襄为妃,灵襄亦不愿不肯不允。
九爷走了,清如紧紧跟在他后面,一如来时,而我却已不是青楼名妓,他用千两黄金替我赎了自由身,他原不曾带有那么多的黄金,是他身后的清如将自己的首饰拿去变卖方凑够了千两黄金。
我在他们的马车后用双手弹着送别的曲子,是第一次,但愿不是最后一次。他离去的时候,正是当地暴乱的时候,到底还是不忍,我雇着几人,追上了他们的行程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原想着看他们离开本城就好,不想竟真的遇到了危险。
刀冲九爷砍下的那刻,我带的人已经全倒下了,只有我与清如两个弱女子还站着,然恰是清如,这个我看不透的女子,她竟不顾安危的为九爷挡下了致命的一刀,血一下子就染红了那身月白色的衣裳,而我也头一次看到九爷那近乎发疯的恐慌,他抱着具那染血的身子怕的浑身发抖。
看到这里,我终于可以安心的走了,在九爷身边早已有了一位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而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寻我的一心人,相信天下之下,终会有寻到,这双手弹琴也应有再现之日!
番外 灵襄(二)
黄昏。
那是我第二次双手弹琴,在街市上。
是在离开九爷的十三个月之后。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微微皱着眉头,让人感觉很受伤。他手执一箫,轻轻缓缓地吹着配合着我。他的箫声散发出悠悠的哀伤,也许这是跟人的气质有关的。
我不懂,不懂为什么他身上的忧伤让我心里微微发颤。
今天,我要和他离别。他后天就要娶亲了,对象是柳家二小姐柳若熙。
甚至,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都说灵襄闭花羞月,倾国倾城,可是,这一切在他眼中没有半分重量。
还是,他不敢看?!
我望着他,修长的体型,英俊的侧脸,狭长的眼眸。甚至,还有像海水一般湛蓝的眼睛,纯净的像雨后的天空,不带一丝杂质。
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看他。
路人微微侧目,看着在路中弹奏的我们。
时间仿佛停住了。喧闹的街市停住了。世界都在为我们屏息。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路人自觉的停下,安静。
安静到诡异。
“砰——”
琴弦断了!
锋利无比的琴弦像利剑一般穿过我的手指。没有疼痛,只有心在滴血的声音。
他终于肯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汗巾,想要替我包上手上的伤。一切动作都温柔得让人窒息。
“你受伤了——”
“我没有。”我收回手,不让他碰到我。然而我倔强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无比脆弱。
“灵襄姑娘——”
悲哀。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悲哀。
我该哭吗?让他看到我不过如此的坚强。
哭,我又凭什么?他又没有让我受到委屈“你不是……最喜欢叫我丫头么……”我打断他的话。我的声音显得无比空旷。
“灵襄——”他妥协,我却不肯退让。
“我不是!——”我的声音响亮刺耳,带着愠怒。
他叹了一口气:“南宫辰何德何能,受灵襄姑娘青睐——”
南宫辰……
好你个南宫辰!!!
举世皆知的是南宫世家大公子南宫煌机智过人,善于营商;二公子南宫洛巧舌如簧,能文会武;三公子南宫辰一向低调,世人对他了解甚少,可是才艺举世无双——
呵,好一个南宫世家——
呵,好一个南宫辰——
呵,好一个举世无双!
我,又凭什么让他看得起我。我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花魁又怎样,倾城又怎样,出淤泥而不染又怎样。不过是一个没有人能看得起的低贱女子。
我竟是第一次为了我卑贱的身份而感到,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笑,我只能笑。
我嘴角勾起一丝笑。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没有滴落下来。
是苦笑,还是冷笑?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辰……你也如此在意世俗吗?”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有些讽刺。
“灵襄,你误会了……”聪明如他,怎么会听不出来我话语里的讽刺呢?!
他的汗巾干净洁白,然而触碰到我如葱的玉指却被我手指上的血色立即染红了……刺眼的红,好像在预示着,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他就会受到世俗的批判。他就是那洁白的汗巾,而我就是会污染他的的肮脏的血色。
“只是南宫辰即将迎亲,怎配的上灵襄姑娘——”他叹了一口气。
我想我此刻笑容一定灿烂极了,否则为何围观的路人的眼神里,都有那么一丝惊艳的感觉呢?
就连他,清澈的眼眸里也出现了一丝慌乱。
哦——即将迎亲,那又怎样?你若爱的是灵襄,就算身体被禁锢,那又怎样。呵,呵,呵……我早该知道,她貌美如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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