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树隐隐-草芯人





贸缘模业孟热ジ嫠呔丈羧ァ!?br />   冬雪说完,风风火火地跑开了。突然静下来的馨园里,徒留蔓娘茫然不知所措地立在廊下,隐隐约约中,正门方向仍有陆续的鞭炮声传来,一阵阵,一声声,只听得她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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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的苍都城内,不仅只有柳府接到喜讯,兵部尚书府也接到皇帝御旨,章家长女被封为太子侧妃。此时,章府正门同样响着喜庆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上门贺喜的车马、人群络绎不绝。
  直到过了响午,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章夫人才满脸喜气地跨进章珍儿住的院落。听到丫鬟的禀报,章珍儿早已迎到门口,见到她,走上前着急地问:“娘,您打听到了吗?另一位侧妃是谁?”
  “珍儿,好消息,好消息。听说今日皇上下旨,就封了一位太子正妃和一位太子侧妃,除了柳家和我们章家,并没有第三家接到圣旨。”章夫人满脸笑容地说。
  “是吗?这么说,他就选了烟儿姐姐和我?”想到那位俊朗不凡的太子殿下,章珍儿欣喜地脸上浮上两朵红云。
  “对啊!要说这正妃,非他们柳家人莫属,恐怕还不一定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不过我们珍儿,的确是太子殿下亲选的。”章夫人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她满意地打量着章珍儿,痛惜地拍拍章珍儿的脸说,“瞧瞧这张小脸,长得可真水灵。还别说,仔细看来,这眉眼之间,与那柳烟儿还有几分相似呢。”
  章珍儿不依了,撒娇地说:“娘,我才不是象她呢。听说她长得象她奶奶,也就是姑婆,你应该说我有几分象姑婆才对。不过,人家都说我更象娘噢,您就是个美人呀!”
  “你呀,就是嘴甜,这一点,也象我。”章夫人笑得更欢了,笑罢不忘提醒章珍儿道,“别忘了,在你爹面前,千万别提你那个姑婆。”
  “为什么?”章珍儿不解地问,“他们柳府好象也不让提,我问过烟儿姐姐姑婆的事,她都说不知道。”
  “具体娘也不清楚,以后别提就是了,反正也是故去很多年的人了。”想到另外两个同样故去很多年的人,章夫人的神色瞬间黯了下来。
  “料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章珍儿并没有查觉到章夫人变了脸色,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轻嗤道,“想想烟儿姐姐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对外虽说是柳家的大小姐,其实苍烟山庄的庄主也只是她的伯父而已。听说她爹以前在苍烟山庄就很不得宠,而且她的爹娘是被一帮普通的贼寇杀死的,两人葬在遇害的那座山上,就在云州府的卧佛镇。娘,你知道吧,那地方是章管家的老家呢,真是太巧了!”
  闻言,章夫人脸色煞白喝道:“珍儿,你……你说什么?给我住嘴!”
  章珍儿吓得一哆嗦,刹时红了眼眶,委屈地说:“娘,您怎么了?吓死我了。”
  正在此时,门外的丫鬟进来禀道:“夫人,章管家回来了,说有要事禀告。”
  “让他先候着,我马上过去。”摒退了丫鬟,章夫人定了定神,安抚地拍拍章珍儿的手,语气轻柔地说,“珍儿,方才这些话别对其他人说,特别是章管家的老家,千万别提。至于柳府,以后也别去了。安心待在府里,好好准备半年后出嫁的事就行了,知道吗?”
  章珍儿虽然不解其意,但看到章夫人神情严肃,不敢多问,点头应允道:“我知道了。”
  “那你先歇着,娘还有事,先走了。”匆匆交待几句,章夫人转身离开。
  章珍儿突然想到,柳府那个叫梅香的丫鬟正是章管家的老乡,自己刚巧不久前跟她提过此事。于是,她伸手想唤住章夫人:“那个……”没想到章夫人一改往日贵夫人的优雅步调,早已急匆匆地走远了。章珍儿只得疑惑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垂手作罢,摇摇头低叹,“娘今日真奇怪!”但一想到早上收到的圣旨,喜色又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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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夫人一进入正院的偏厅,挥手让身边的丫鬟退下,睇了一眼低着头一声不语的章管家,语气不悦地说:“怎么现在才回来,老爷上午没见着你,可有点起疑了。我说派你去置办年后送到林府的礼品去了,万一老爷问起来,你记得也要这么说。”
  “是,小的明白。”章管家点点头说。
  “事情怎么样了?办妥了吗?”慢慢地呡了口香茶,章夫人问。不过是送走柳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想来也不是件太困难的事。一个跛了脚的女人,又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在她看来已没什么威胁。只要没了那个孩子,即使那女人有一天找上门来,在她面前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这个……夫人……”章管家吞吞吐吐地道,“找的那些人都失踪了,而且……”
  “你说谁失踪了?我是让你把那个贱人的小丫头弄失踪了,其他人我才不管。”
  “夫人,就是派去捉那小丫头的人失踪了。小的已到他们住的地方去看过了,没找到人。而且听说昨夜安王爷在齐乐坊遇袭,死了很多杀手,那小丫头正好跟安王爷一起,安王爷对她非同一般,我们派去的人恐怕……”章管家诚惶诚恐地说。原以为不过是除去一个小丫鬟,所以特意找了外地来京的一帮人,原本想干净利落地把那丫头除了去,让人连尸首也找不着,谁曾想,那丫头会跟安王爷搅在一起,偏偏又冒出一群刺杀安王爷的杀手。
  “你是说,那小丫头没死,而你派去的人却全部失踪了?”章夫人一脸不置信地盯着章管家问。
  “是的。小的想他们已经凶多吉少,恐怕是被当成刺杀安王爷的杀手给……”章管家怯怯地猜测道。
  章夫人气急,不怒反笑:“章怀恩啊章怀恩,你真是个蠢奴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说这次一定万无一失,神不知鬼不觉?好个万无一失,好个神不知鬼不觉,你瞧瞧你做的这点事,有哪一件做得干净利落的?嗯!”说到最后,柳眉蹙起,章夫人勃然大怒。
  章管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道:“夫人息怒。只怪小的小瞧了那丫头,更没想到会遇到安王爷的事。据小的看来,那几个人怕是被当成刺杀安王爷的杀手处理了,再说小的找他们,也没有说明身份,所以不会有人知道那几个人与我们有关。几个外地跑江湖的,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人起疑。望夫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这一次一定……”
  章夫人不耐地挥手制止了章管家的话,说:“你上次说在怡香斋门口遇见了那个小丫头跟太子殿下在一起,昨夜又跟安王爷在一起,而且安王爷还对她非同一般?”
  “是的。小的听说,昨夜是那丫头救了安王爷的命。而且小的今日还打听到,那丫头曾救过六公主的命,六公主与她颇为交好,上次去柳府,小的的确看到她陪六公主一起嬉戏,只是那时候小的并不知,她就是小蔓的女儿。”
  “是吗?我怎么没听珍儿说起这事?这般看来,小丫头不简单啊,难道那贱人还让她习武不成?”
  “苍烟山庄出来的,会武并不奇怪。”章管家接话道。
  “你既然知道,怎还如此轻敌?”章夫人不悦地瞪他一眼,又道,“那几个人真的处理干净了,安王府不会查到章府头上?”
  “夫人放心。那四人是走江湖的外乡人,暂住的地方小的已去清理过了,绝不会出什么乱子。而且昨夜那些杀手,安王府连夜派人埋了,想是已经清楚了杀手的来历,听说是燕国那边的人。再说那安王爷,虽然爱宠,说到底也不过是他国的质子,平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哪有能力查到兵部尚书府的头上来。”
  章夫人沉凝半响,起身道:“此事就此作罢,你不要插手了。这么看来,那小丫头靠山不少,暗着来不行,看来只能明着来了。”
  “夫人,您准备……”
  “暂时先不动,看看情况,年后再说。”章夫人叹了口气,挥挥手说,“你也下去吧。记住了,那几个人,你就当从来不认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的明白。”章管家应道,犹豫地举起手说,“那这画像……”幸好他及时清理了那几个人暂住的地方,将他们遗留的画像取了回来。
  “画像?那小丫头的?”章夫人接过画像,瞥了一眼,不屑地嗤笑,“那贱人生出的女儿倒不怎么样嘛!这样的容貌怕是使尽了狐媚手段,也攀不上那些太子、王爷吧?烧了吧!”她随手一扔,画像飘落在地。
  “是。小的告退。”捡起画像,章管家躬身退出门去。寻了一处避风的角落,他掏出火折子,将画像点燃。就在纸上那张清丽笑颜化为灰烬的倾刻间,他惊诧地倏地瞠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啊”了一声,在他的脑海中纠缠已久的那种似曾相识感,就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出口……

  第69章 除夕夜是个忙碌夜

  除夕夜,已近子时,柳府各院依旧灯火通明,人声喧闹。
  逸园内,西厢房的灯突然灭了,不多久,一个黑衣人悄悄地从窗子里跳了出来,不期然地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就在黑衣人出掌的那一刻,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还说不仰慕本少爷,你瞧瞧,这不投怀送抱来着。小树,你就承认了吧。”
  小树暗暗收住掌风,顺势往旁边退了几步,环臂斜睨着来人,不慌不忙地回道:“看来还是你仰慕小树才是。深更半夜,不在自己屋里呆着,守在小丫鬟的窗外做什么?少庄主,你就招了吧!”
  柳云济轻笑,摇摇头说:“小丫头真没良心。喏,接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物件,随手扔给了小树。
  “又是红包!”看清手里的东西,小树笑了。今日收获颇丰,老庄主、庄主还有庄主夫人每人给了她一个红包,特别是老庄主的那个,丰厚得令人乍舌。十岁前,她自知年少力薄,尚无力去掌控命运的走向,于是她一直回避着与柳家人的正面相处,之后六年她又远走他乡。可以说,十六年来,真正与这一家人的亲近也仅仅是在最近的几个月间。象当初刻意不起眼地在苍烟山庄长大一样,这几个月的亲近相处,也是她的刻意为之。她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可她发现,她从这一家人身上得到的东西,比她想象的要多很多。她巧笑着凑到柳云济面前,半真半假地感概道,“真可惜!早知如此,小树应该早些做少庄主的丫鬟就好了。”
  柳云济故意嫌恶地撇开脸,凶巴巴地说:“别!别!你这个小麻烦才当了多久的丫鬟,就够让我发愁的了,你还嫌不够早?这是压岁钱,讨个吉利,保佑你来年顺顺当当、平平安安!最主要的,别再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谢少庄主吉言!小树也祝少庄主事事顺心,来年娶个美人媳妇!最主要的,一定要象庄主和庄主夫人一样,和和美美、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小树象模象样地弯腰作揖,晶亮的眸子直瞅着他,唇角上扬,小脸上绽开一个满足的笑颜,眨眨眼调皮地又道,“这位兄台,等你成了苍烟山庄庄主,别忘了要把这条列入家训噢!”
  “本少爷还准备享享齐人之福呢,才懒得理你什么鬼家训。走了,我忙着呢,没功夫跟你这小丫头胡扯。”甩甩衣袖,柳云济转身就走。小丫头忒大胆,穿着夜行衣被抓个现行,还能那么坦然地与他说笑。她的身手了得,武功深不可测,翻檐走壁如履平地,这小小的西厢房的确困不住她。幸好几个月的相处,虽不能说完全了解她,但他笃信,她于柳府,甚至于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是无害的。他也说不清楚,为何能给予她这么多的信任,就象平日里与她相处时那种不自觉的亲近感,没什么来由,却极自然地存在着。
  “少庄主不问问小树想去哪儿吗?”轻扬的语调,含着笑意。
  问了就会说吗?柳云济没有回头,凉凉地抛下一句:“别以为自己轻功好,半夜里到处窜门。没人发现也就算了,要是被人逮住了,我可不去救你。”
  他的话貌视无情无义,小树却听出话里的信任和关心。她抿了抿唇,歪头想想,说:“我要去安王府,看望受伤的安王爷。昨日就与他约好的,四更前一定回来。少庄主放心,我决不会让人发现的。我说的可是实话,你会替我保密吧?我……我去了!”快走!快走!人一感动,就容易说实话说心里话。在这种状况下,她百炼终未成钢的心里冒出太多异样情绪,再呆下去,保不齐会漏说很多,还是先溜为妙。
  原来是去安王府,看来小树跟尘阳私下里相处得很好啊……思絮突然顿住,柳云济猛然回头,只瞧见屋脊上的一道人影倏然闪过,消失不见了。小丫头果然是个麻烦!这么令他为难的实话,还不如不知道呢。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