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树隐隐-草芯人
燕国的皇上了,你会怪我自作主张吗?”
小树摇摇头,动容地说:“尘阳,你真傻啊!”妖人师父六世为人,几经挣扎抗争,却仍脱不了她的天命在她第六世的某年某月某日,在苍琅山莫名湖边,找到灵玉的真正主子,而灵玉的主子将带来太平安定、开创百年盛世的天下一统。六世妖人的故事归根到底,无非是告诉她和尘阳一个结论:天命如此,无论你如何选择,殊路同归,都会走到同一个结点……
“如果那是小树会走的路,我只希望以我之力,助你走得平坦一些,而且,身边始终有我。”夏尘阳凝视着小树泛红的眼,戏谑地刮了她一下鼻子,轻笑道,“小树不是说过吗?什么都要学着点,学会了可以不用,要用时不会那就糟糕了。小树不想做不想看的事,我都想替你挡着不做不看,只要做你想做的那个闲人就好。可又担心哪一天突然不得不做不得不看时,要费去你太多心力,所以……”
“我懂!”小树轻轻地点头。这样的用心她又何尝没有,只不过尘阳是对她,她是对小鱼儿;尘阳是大张旗鼓地去做,而先前的她是心存侥幸的刻意回避。小树叹了口气,偎进他的怀里,说,“尘阳,我真不愿意相信什么天命。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或者是小鱼儿,反正你们俩一个是我相公,一个是我儿子,都跟我有关,也合乎那个命定之说嘛。”当统一天下的皇帝?妈呀,想想都很累啊,可不可以相公和儿子出力,她当傀儡的说?”
夏尘阳闻言哈哈大笑,果然如师父之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将小树放在哪个位置,她总能很快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应对,而且往往是最不麻烦最偷懒的那种。
“你笑什么?”小树不满地捶他一记。
“就小鱼儿吧,我也很忙,得陪着你呀!”象剁棵大白菜似的简单,夏尘阳一锤定音,当即决定了杨小公子任重道远的未来。先前不知道小鱼儿的存在,小树的麻烦自然是他的麻烦,他得挺身扛着。既然有了小鱼儿,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和小树的麻烦,该由当儿子的小鱼儿扛着。没办法,他自小也是受小树的影响长大,某些方面,他跟小树实在是非常地相象。
“那小鱼儿多可怜!”当娘的很有良心地替儿子叫屈,那矮墩墩软乎乎的小身板啊,怎受得了担此重任?
做爹的赶紧很好心的建议:“大不了我们等到他满十六。”
“好,好,那还差不多!”当娘的笑着连声附和。掐掐手指,居然还要整整十一年?脸上的笑容不免有点松动。
她忽惊忽喜、忽嗔忽怨的神情落在他眼里,实在是非常的可爱。夏尘阳好笑地摇摇头,提醒道:“娘子,都问完了吗?问完了我就……”他作势就要抱小树起身。
“没呢没呢!”小树惊觉话题不知何时偏到天边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她被三只狐狸算计那笔帐还没算呢……不过想
想,以尘阳对她的那份用心,那点算计又算什么,她心里其实早无怨言,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问问清楚。
“六公主知道她嫁的不是苍国的那位安王爷?”她可是听说六公主坚持只嫁安王爷,甚至一直拖到过了适嫁之龄。这份坚持令人动容,也确实是六公主会有的性子。
“前两年,玉楚……苍宏帝几次提出和亲,父皇都未允,一是四皇兄自己不愿意,二也是怕六姐姐弄错了人。没想到,一年前,六姐姐离家出走,一人来到燕国,寻到了安王府。那时的我尚未登基,四皇兄怕泄露我的身份,只好假扮他正是从苍国回来的我,将六姐姐留在安王府暂住,谁曾想一来二去,两人就看上眼了。之后四皇兄坦白身份,自是皆大欢喜。”夏尘阳将头靠在小树肩上蹭蹭,可怜兮兮地道,“小树,我早就说嘛,我好可怜,都没有一个姑娘喜欢我,很符合你选相公的条件,你还不信。瞧瞧六姐姐,她喜欢的只是这张跟四皇兄相似的脸皮,其实她可讨厌我呢!”
“没人喜欢才好,我喜欢就行了!”小树大大方方地坦言。没想到六公主还有这样一段奇遇,既然人家是郎情妾意,她自是替六公主高兴,想到那位与尘阳性子天差地别的四皇子,小树后知后觉地惊呼道,“你说你四皇兄有心疾?怪不得我掳他来时,他……”
听到小树的某句话,笑意不由自主地浮上他的脸,夏尘阳解释道:“小时候是的,这么多年,父皇和母后遍寻良医,四皇兄的身子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腿疾也只是有点微跛,并不明显。”相比四皇兄的体弱多病,他更感激老天对他的眷顾,也更能理解父皇母后当初的选择。
“那就好!”小树心虚地低头,暗暗连呼万幸,吞吐着又道,“他好象并不知道我。”
“除了父皇和母后,大臣们并不知道我与玉澍宫的关系。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我更不敢暴露你的身份。因四皇兄的身子,怕他伤神,很多事他并不知情,这也是父皇母后离开时交待的,安定平顺的日子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良药。”身为孪生兄弟,这一生他占尽了先机,那么保四皇兄一生平顺无虞,是他理应该负的责任。
“整个计划,你知道多少?”小树又问。从元宵夜她从小洛子口中得知苍燕两国联姻、燕国安王爷将迎娶苍国六公主的消息起,妖人师父的算计就开始了。不,或许更早,从尘阳踏进闲林镇开始?
“师父只是先让我不要告诉你我的身份,后来又让我回燕京,说这样就能保我抱得美人归。其它的我并不知情。我也没想到……”灼灼桃花眼直盯着她,他笑得好不自得圆满,“没想到你会跑来抢亲!”
她伸手捂着他的嘴,羞恼地道:“不准笑,不准笑!”她的一世英名啊,就让这件糗事给毁了。
他拽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嗔她一眼道:“谁让你五年不想听我的消息,连小鱼儿都知道的事,你却蒙在鼓里,能怪谁。”
对啊,能怪谁?小树只能不满地低呼:“小鱼儿居然也帮着妖人师父一起算计我!”
“那是他和师父之间的秘密。小鱼儿说是你说的,有秘密的人很辛苦,不应该为难有秘密的人。明明是你教的,你怎能怪他。”夏尘阳笑得神秘莫测,他不能告诉她,五年未见,如今在他眼里,她其实才比较象孩子呢。
她好象是对小鱼儿说过这样的话,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小树无可奈何地叹道:“算了,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我谁也不怪。”
“没什么好说的了?”夏尘阳闻言笑容更灿烂了,抱着她站起身来,暧昧地瞅着她道,“那接下来我们……”
“我……我好象还有问题。”她急急地举手,夏尘阳停下步子,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她支吾半天才说,“……那个,那个,对了,你把小鱼儿的欧阳先生弄到那里去了?”
“听说他是燕成二十九年的新科状元,因他的师父曾拜在二皇子门下,他才受二皇子叛乱的牵连被贬。连小树都觉得他有才,让小鱼儿拜他为师,我当然也不能让这等人才荒废,便请他进京报效朝廷。”夏尘阳口上答得甚是义正词严,不能说出口的小心思却是:那个欧阳先生居然胆敢肖想他的小树,在他离开时,自然不能将两人都留在闲林镇……
“你懂得知才善用是好事,那位欧阳先生的确很有学问。”小树赞同地点点头道。
欧阳先生有学问不假,可是,能不能不在洞房花烛夜讨论这种事情啊?夏尘阳心里忿忿地想,脸上却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不急不燥地问:“小树,还有要说的吗?”想想又补充道,“你要再敢提到第二个男人,我会拒绝回答。”
“呃?”小树暗暗吐吐舌头,她其实正想问的是,他方才提过的苍宏帝君玉楚近况如何?话刚到唇边,又赶紧咽了回去,溜出口的却是,“没有了。尘阳,你先放我下来,我们……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才说完,脸上又浮起两朵红霞。
合卺酒?好象是该喝那玩意儿!夏尘阳依言走回圆桌旁,却并不打算将小树放下,他单手屈臂搂着她,另一手飞快地斟了两杯酒,尽数倒入自己的口中,然后猛得低头,覆上她的唇,将口中的酒渡了一半到她口中。他抬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笑得心满意足,象只偷了惺的猫。
“你……”小树即羞又恼地瞪着他。嫁了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相公,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认命喽。
这样想着,不知何时,她已被平稳地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两道灼热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一张熟悉的俊脸慢慢地俯下,离她越来越近。两唇相触之时,她身子微颤,低低嘤咛,轻轻地闭上了眼……
大红喜服悄然落地,垂下的喜帐内,肌肤相亲,耳鬓厮磨,气息犹是纷乱。但见帘帐摇曳,满室旖旎,一夜春色无边,直至天明……
第91章 无关对错坚持不同
可不可以不醒来?
当意识惭惭清醒,前一日所有的记忆慢慢回笼,小树的脑中只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她悄悄拽高锦被,侧过身将头埋在里面,嘴里不满地嘟嚷:“不许再看了!”再看下去,她怀疑自己的脸会被他盯得冒烟着起火来。
“醒了?睡得好吗?”夏尘阳轻笑着问,伸手探进被子里,将她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满足地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你说呢?”她咬牙切齿地哼道。明知故问,他有给她机会好好睡吗?
“对不起,累着我的小树了。”他没甚诚意地道歉,磁哑的暧昧笑声低低地从她头顶传来,得意又猖獗。
她该回什么?没关系……很荣幸……欢迎惠顾?小树窝在夏尘阳怀里无奈地想翻白眼。谁来告诉她,难道新婚夫妻成亲第二日醒来讲的都是这般没营养的话?她比较烦恼的是,该如何睁眼面对昨日惹来的麻烦?
她抛出玉澍宫的名号,当街抢来一位王爷,最终又与真正的燕国之君拜堂成亲……听外面的动静,真不知这庄里庄外究竟聚集了多少人。
耳力好也是个烦恼啊!谁让她不惹麻烦则已,一惹就惹出个最大的来……
感觉怀里的人半天没回应,夏尘阳抱着她微微侧转,低头看向她的脸,问:“在想什么呢?”
柳眉微蹙,杏眼紧闭,小树闷闷地道:“在想……怎么把你这个皇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
“早已经银货两讫,过了一夜你想退货?没门!若是嫌我昨夜表现不佳,我可以……”夏尘阳猛地欺身压在她身上,笑着袭上她的唇,抱着她的两只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唔嗯……谁……谁说要退货……”小树赶紧出声表明态度,娇喘着急道,“昨夜表现很好,非常好,简直好过头了!我们……就不要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再上演春宫戏了。”依他的耳力,他早该听得出,大清早这院子外面候着多少人。
桃花眼里笑意盈然,夏尘阳深情地凝视着她,说出的话里却隐隐透着不安:“我担心一觉醒来,小树又不见了,就象五年前一样。
“所以……你就一直看着我没有睡?”她睁开眼迎向他的视线喃喃地问,心里却是百分百的了然肯定。谁说她固执,要说最固执的人,在这儿呢!她小树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他这么多年的倾心相待?眼眶一热,她心里涌起满满的感动和不忍,抬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认真地说,“尘阳,我再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你了。
夏尘阳收紧双臂拥紧了她,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处,低哑地应了一声:“嗯!
看他的反应,小树心里酸涩,以往她一次又一次的装傻充愣、自私地回避他的感情,终是伤过他的心吧?她轻拍着他的背,故作轻松地道:“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是正儿八经的燕国皇帝或是妖行天下的玉澍宫宫主,我都陪着你。谁让燕京城里还有江湖上美人那么多,我的人当然要看紧点喽。下次我要突然不见了,那肯定不是我的本意,也许是被劫了被抢了,你一定要快点来救……
听到她前面两句话,夏尘阳不自觉地咧开明朗粲笑,再往后听,他心里“咯噔”一下,笑意惭惭转为苦笑。他不悦地蹙起眉,低头惩罚似地狠狠欺上她的唇,唇舌辗转间,他气恼地咕咙:“不许再胡说。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她躲开他的吻,气喘吁吁地讨饶,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诸如此类的谈话,还是留在其它场合比较安全。至于眼前要做的嘛……她垂下眼眸、低眉顺眼地建议:“皇上,天色不早了,让臣妾服侍你起床更衣吧,别让你的大臣们久等了。”唉,不就是把人家的皇上抢来了嘛,她把自己和小鱼儿都赔上,送他回宫就是了。
夏尘阳闻言,桃花眼里闪过诡谲笑意,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挑了挑她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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