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树隐隐-草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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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他再一次低低地唤道。
那一位正全神贯注地埋首在一堆账册、函牍、探报里,不时挥动着白玉狼毫书写的甚是恣意潇洒,间或又将手边的翠玉算盘拨得劈里啪啦作响,因为太专注,反而对某位公子的哀怨心思毫无查觉。望着她认真勤勉的模样,夏尘阳心念一动,起身走过去,挤坐到她身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直盯着她瞧。
她说他对她很重要,她说因为是他所以所有的麻烦就都不算麻烦了,她说有他在身边即使是沉寂的深宫也是能让心平静和自由的地方,她说他为她付出太多所以她也想为他做更多……
想起她方才的话,夏尘阳的心里又是一阵激荡,手臂一使力,将她整个人提坐到自己腿上。小树合上处理完的账册,冲他回眸一笑,又拿起一份函牍,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继续专注地批阅起来。
他痴痴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着她乌黑柔滑的青丝,脸上浮起淡淡的宠溺笑容。
“听说今日朝堂之上,几位老臣又提起小鱼儿的事了?”她不经意地问道。皓腕轻抬,白玉狼毫在函牍上轻巧游走,自力更生,少说多做。
他瞅到她留在函牍后的批注,玩味地摇头轻笑,随即轻了轻嗓子,还原他当时的腔调:“众卿家是怀疑太子的出身还是怀疑朕的能力?若是前者,朕再次重申,太子杨澍乃朕嫡血亲子,即已立他为太子,日后他必是燕国之君,朕在位一日,绝无更改;至于后者,那是朕与皇后的闺房私事,皇后即无怨言,众卿家就不必费心了。”
白玉狼毫一顿,墨汁滴落在函牍上,渲染出一朵黑色的小花,小树吃惊地回头,圆瞪的杏眼不敢置信地对上他隐忍笑意地桃花眼,耳根处已是一片酡红,羞恼地道:“你……他们不过是劝你更改小鱼儿的姓氏罢了,你在朝堂之上扯到闺房私事做什么?哪有你这样不正经的皇上。”
“我本来就是你说的无赖皇上,不时做些出格的事是正常的,他们也应该慢慢学着见怪不怪。”夏尘阳笑得邪气,答得更是理直气壮,“他们提到夏家断香火之事,那不就是怀疑我的能力吗?来日方长,除了小鱼儿,我和你不定会多出多少条小鱼呢!”
他这是明目张胆的偷换概念!大臣们在意的不仅是夏家的香火,更重要的是夏家的江山,聪明如他,又怎会不懂。她心里暗暗叹息,认真地道:“尘阳,其实你不必如此。虽然我也觉得,姓名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无论小鱼儿姓什么叫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你嫡亲血脉的事实。既然如此,其实姓夏也可……”
“小树!”他截断她的话,同样认真地说,“你知道我为何要坚持的。如果那是必走的路,我只想陪着你和小鱼儿走得平顺些,逆水行舟固然豪迈,其间免不了血雨惺风,累及无辜,不如选择顺风顺水来得聪明些。避不开的路,我们就挑最接近目标的那条来走,岂不是更快更好?如果一定有那个人,和你一样,我希望是我们的小鱼儿,因为如果他不是,他就只会成为途中被扫清的障碍,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小树心里其实早就想到这个原因,听了夏尘阳这番话,仍不禁为之动容:“你当真完全信了妖人师父的话?信到愿望承担骂名,拿夏家的江山来赌?”
“只要是昌盛安泰的天下,是谁家的江山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如果是小鱼儿的,他身为夏家子孙,又何存江山旁落之说?小树曾说过,任何人在百年之后的归所都不过是区区三尺地而已,名利和身外之物到时皆为虚无。妖人师父经历六世才悟出的道理,我又何必步她后尘,为那些虚无劳心费神?再说,我可没有妖人师父的好运,有六世可以挥霍。”说到这里,夏尘阳猛得执起小树的手,语气感概地说,“人生一世,不过区区数十年,这世能遇到小树,谁知有没有下一世,我得要珍惜眼前才是。”
这到底是谁家调 教出的俊俏公子,与她的想法契合的仿若一个人一般?小树就这样笑意盈盈地看着夏尘阳,突然她将手中的白玉狼毫一掷,回身圈臂抱住了他,埋在他怀里语带调侃地道:“这位公子,有没人说过,我们是天生一对?”
“有。”他笑着答,得意地昂头挺胸又道,“本公子。”
小树抬头,拍拍他的胸口,装作语重心长地道:“公子,谦虚才是美德啊!”不等他回应,她嫣然一笑,转身拿起书案上的一份探报,再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
突然,他感觉她身子一僵,他疑惑地挑眉,视线随之落在她手中那份探报上,清晰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南国平王在蒙兰山一带强掳苍国百姓,日前已增至七千余人,平王一再宣称,如要百姓安,需苍宏帝之天命皇后亲至蒙兰山……”
“何时出的事?”小树问。在闲林镇将玉澍宫的事务全部交还给他,是两个月前的事。
“半月之前。”夏尘阳看着她,温暖的指尖滑过她紧蹙的眉头,语带叹息地道,“看来……他并未将事态控制住。”
“他要如何做呢?”小树自言自语地又问。
夏尘阳就事论事地答:“皇后去则有损国威和皇家体面,皇后不去则有损民意人心。事到如今,我猜……”
“他会亲自去!”小树肯定接过他的话,依她对君玉楚的了解,他绝不会将一个女人推出去解决问题,又不可能置数千无辜百姓性命于不顾,所以最可能的做法就是御驾亲往。
看她沉吟的神情,夏尘阳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勾唇笑笑,搂着她纤腰的手却霸道地紧了紧。
“你说南国到底想做什么?去年灾情严重,灾民大批涌进燕国,南伽帝居然在那时封平王为大将军,在蒙兰山一带一再与苍国交恶,内忧未定,又自添外患,实在令人费解?”小树摇头叹道。
夏尘阳说:“南国虽历来都是女帝,如今南伽帝只有平王一支血脉,如无意外,南国迟早都是平王的天下,他却在这时与苍国交恶,确实让人费解。可能是平王他已年过四十,南伽帝年岁已高,却迟迟没有退隐之意,他也许是等不及想做这个皇帝了。如今南国朝中势力一半已为平王所用,封大将军一事,平王企图借此夺得兵权的意图明显,怕也非南伽帝所愿。”
“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兵权,平王他是冲着苍国那位命定皇后去的。很可能……”小树放下探报,伸手拨下头上的发簪,轻抚簪上平淡无奇的纹饰道,“很可能他真正的想找的人是我。若真是这样,柳烟儿去了蒙兰山,定然有去无回。”
“那她真是罪有应得。”夏尘阳不屑地哼道。他对五年前的那件事仍然耿耿于怀,如他当时没有去找小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至今后怕地不愿深想。
“其实,因为有你,有小鱼儿,我并不恨她们任何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如今想来,都不过是人生路上的劫数,越过这一个个劫数,峰回路转,我们俩才能绕到一起。”小树想想又道,“不过也有一点遗憾,我和你以后怕是没那么容易有那么多条小鱼。你知道的,服过当醉的人,再次有孕的机会并不大。小洛子和冬雪也是隔了好多年才有了第二个孩子,那已属极幸运的了。”
瞅到她脸上流露出的遗憾,夏尘阳搂紧她道:“那样更好!等过几年打发了小鱼儿,小树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忘了?父皇在遇到母后之前,如小鱼儿所说,是个花心之人,夏家并不缺人继承香火。只怕到时候小鱼儿又要埋怨父皇曾经的风流了,因为他会发现要养活的闲散王爷、郡王太多。”他突然神色一正,一本正经地说,“小树,你说为了提高父皇在小鱼儿心目中的形象,我要不要颁道圣旨,限制皇室宗亲娶妾纳妃的数量,免得小鱼儿到时候抱怨?”
知夏尘阳是为了安慰她才故意转换话题,小树心里一乐,装作不明他的用心,曲解他的话道:“我怎么觉得有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你是见不得别人娶妾纳妃吗?那你也……”
“夏尘阳有小树足矣!”他大声道,桃花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一副乖乖好孩子的无辜表情,故意指着她拿腔作态地道,“你别带坏我,否则小鱼儿变坏可不关我事。”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她再也抑制不住,眉眼一弯,唇边溢出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这样的笑容落在夏尘阳眼里,就象一树的桃花花蕊突然在他眼前绽开,灿烂地晃晕了他的眼,在愣怔的瞬间,他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等我一下。”笑罢,小树提起白玉狼毫,轻蘸墨汁,迅速地在探报上急书几字。
静观其变?视线探报上的四字批注,夏尘阳不解地道:“我以为你会……”
“会什么?别忘了,我只是燕国皇后。”她慎重其事地道。谁都不是神通广大、救苦救难的菩萨,玉澍宫不是,柳烟树更不是。两国相争的大事,她岂会傻傻的插手,弄不好真会天下大乱了。她合上探报,将笔一掷,起身拉起夏尘阳,歪着脑袋问,“外面的传闻说,燕国皇上娶玉澍宫宫主,请问这位皇上和这位宫主,你究竟是如何自己娶自己的?”
“不这么说,你难道还得向外人解释何谓灵玉的主人吗?”
“不用了,不用了。”小树连连摆手,那不是诏告天下让人来灭她这个漏网的妖孽嘛。说到底,就是这只狐狸即要拨高她在玉澍宫的地位来堵住某些人的口,以扫清她这个妖女变皇后可能遇到的障碍,又要避免透露灵玉的任何消息,而且还一并隐藏了他与玉澍宫原有的渊源。她故作谄媚地竖着大拇指道:‘皇上的此招甚妙,可谓高瞻远瞩,一举三得,佩服,佩服!”拉拉她的衣袖,她腻着嗓音继续道,“皇上,天色不早了,今夜去臣妾宫里住吧!”
“准!”夏尘阳手一挥,很有气势地道,“摆驾燕乾宫。”
一听燕乾宫,小树又暗自叹气。她这位皇后娘娘入宫第一日就被拐进他住的燕乾宫,至今尚无属于自己的地盘。据说皇上回复大臣的官方说法是皇后的凤栖宫需要修膳,至于何时起修何时完成,完全要凭皇上的心情,很有待商榷。
小树拉着夏尘阳出了殿,她指指头顶,俏皮地道:“皇上,起驾吧。从那里走如何?”
夏尘阳笑着挑眉:“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凌空而起,携着手飘飘然跃上屋顶……
深宫高墙内,殿宇森罗,龙壁凤檐,雕栏玉砌。
某一处清幽的宫殿,殿前的门匾上,“慈安宫”三个字在晕黄的宫灯下赫然醒目。
此时月色正浓,徐徐微风拂过,从殿内隐约传出断断续续的诵经声和清脆的木鱼声。正殿前的花坛里,有几丛娇艳怒放的牡丹花,在夜风中摇曳生姿,幽幽的发出清雅的淡香。
正殿内,一位盛装的绝色女子端庄的静坐着,身后站着的两位宫女担忧的互觑一眼,又不敢多言,只能安静地立在她身后。
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自内殿走出,行礼道:“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请回吧,太后诵完经也该歇下了,不便见客。”
“有劳嬷嬷再去回禀太后,就说本宫有急事求见太后,今日若见不到,本宫就在此一直候着。”绝色女子神情坚决地道。
嬷嬷无奈,再次走进内殿。
半柱香后,木鱼声停,轻叹的嗓音从内殿传来:“皇后,你这又是何必呢!”不久,缓缓地走出一位美貌妇人,手执佛珠,一身素衣,却仍显得雍容华贵,美的让人屏息。
“烟儿见过母后。”见到太后柳月容,柳烟儿急忙起身,伏地行礼。
柳月容落座,接过嬷嬷递过的香茶,轻抿一口道:“起来说话吧。”
“求母后恩准,让烟儿陪同母后一起……一起回苍烟山庄省亲。”柳烟儿跪地不起,象是费了很大的心力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柳月容并不作答,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半响,才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宫女、嬷嬷退下。正殿上,只留下两个同样有着绝色美貌的女子,一个云淡风清,一个惴惴不安。
“你去苍烟山庄,是感念老人家的养育疼爱之恩,探望重病的他以尽孝心呢,还是……另有目的。”柳月容语气淡然地问。
柳烟儿怔忡,沉默片刻才急急回道:“烟儿……烟儿自然是去探望爷……柳老庄主的。”语毕,已是红了眼眶。
“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烟儿啊,你该是后悔过吧?你未看到皇上昨夜醉酒的样子,坐在这殿前的石阶上失声痛哭,那可是两岁起就从来不哭的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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