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天下有我
只是乌老大掳走的却不是童姥,不过是个寻常的昊天部的女子。事后灵鹫宫上下发现少了一人,又发现山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大批集结,蠢蠢欲动,也料到是他们所为,猜到他们的意图。可天山童姥正在复功的紧要关头,也无暇理会他们,只得吩咐手下诸女先做好防备。
刘飞扬等人此际上山,钧天部诸女还道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来犯的敌人,这才出口辱骂动手,发生误会。
刘飞扬这才恍然,心下暗道:天山童姥恢复三十多年的功力,加上灵鸠宫诸部手下,对付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绰绰有余。唯一让她所惧者便是李秋水。是了,无崖子说要去找李秋水,想必应该找到了,李秋水这才没有上门寻仇。他越想越觉唯有这个理由才解释得过去,熟悉天山童姥练功周期的李秋水,为何这时都没有乘机找上门来。
他们一路过了失足岩、百丈涧、接天桥,途中不断有灵鹫宫诸部女子接应,听了万翠欣介绍,也都是惊疑交加。两个时辰后,已来到一座巨大石堡前。堡前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鸠,高达两丈有余,尖喙利爪栩栩如生,神骏非凡。
半掩的堡门内闪出两个年轻女子,年纪俱都不超过二十,还带有几分稚气,左首一女问道:“万姐姐,他们是谁啊?”眼睛却直遛遛的在刘飞扬和楚依依身上打转,充满好奇。
万翠欣道:“这位是尊主的师侄,上山来便是为了拜会尊主,顺道为他未婚妻医治眼疾!”她见薛慕华一直没有说话,对刘飞扬的神态又是毕恭毕敬,她也不知如何介绍,只得忽略不提。
二女闻言也是惊呼出声,刘飞扬早就习惯,也丝毫不以为意。谁知,那少女惊呼之后,伸着小舌头,上前拉着楚依依的手,说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呢。姐姐我叫心蓝,你叫什么名字啊?”语声倒颇为动听。
楚依依虽看不见她的模样,但听她的声音也知她年纪不大,也喜她天真可爱,逐笑道:“姐姐叫楚依依,可惜我却看不见你的样子。”
心蓝道:“可惜。”马上又喜笑颜开,道:“不用怕,我灵鹫宫的医术神奇无比,掌管神农阁的梅剑姐姐和心蓝很好呢,心蓝向她说去,定能医好姐姐眼睛!”
楚依依笑道:“那我先谢谢心蓝了。”
万翠欣轻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刘公子是尊主的师侄,要医楚姑娘的眼睛,还要你开口么。你看看心月就比你稳重多了。”指了指心蓝旁边的女子。话中却掩饰不住深深的疼爱之情。灵鹫宫诸女多是在无助之际被天山童姥或手下救回,这心蓝还在襁褓时被人遗弃路边,幸得灵鸠宫的女子路过,拾了回去。诸女也都是可怜出身,是以对她极为怜爱,便是天山童姥也对她疼爱有加。心蓝今年才十六岁,从没下过山去,可谓不通世物,是以一颗心倒是淳朴之极。
心蓝顽皮地扮了个鬼脸,拉着楚依依的手道:“姐姐,我带你进去吧!”三步两奔地拉她走了进去。
万翠欣向刘飞扬欠身道:“心蓝这丫头天真活泼,从小让尊主宠坏了,倒让刘公子见笑了!”
刘飞扬心道:我还道灵鹫宫在天山童姥治理下,是座冷冰冰的活尼姑庵,但见这小丫头的模样,可见天山童姥还是极有爱心啊。不由得对天山童姥大有改观。逐笑道:“哪里!”向她告了声,便和薛慕华一起跟着走了进去。穿过两道庭院,已到了灵鹫宫的大厅。
第八节 缥缈风云起
灵鹫宫大厅宽敞无比,长有二十余丈,宽有六七丈,两边以巨石砌成做为墙壁,地面也是以青石平铺而成。大厅正前,九级石阶之上,一张雕刻成巨鹫模样的石椅居中而立,更添几分威严气势。只是此时厅中除了刘飞扬几人外,别无他人。从逍遥派典籍中,刘飞扬已知道,这灵鹫宫是乃数百年前逍遥派的祖师逍遥浪子所建,不禁暗叹道:这逍遥浪子端的是好大的手笔。笑着向心蓝问道:“小妹妹,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心蓝嘴巴一撅,道:“我们不是人么?哼,还有我不是小妹妹!”她长得本就可爱活泼,这一撅嘴模样更是逗人开怀。
刘飞扬见状没来由的心里一松,笑道:“哦,是我说错了。心蓝不是小妹妹!”顿了顿,又问道:“那你们尊主在什么地方啊?”
心蓝正待说话,忽听头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问道:“哪位自称是姥姥师侄?”接着屋顶飘落四女下来,刘飞扬见她们年约十八九岁,仿佛一个模子映出来一般,长得一般无二,只是四女分穿浅红、月白、浅碧、浅黄四色衣衫,已知她们正是天山童姥座下梅兰竹菊四姝。薛慕华在后面也看得暗暗称奇。
刘飞扬迎前一步说道:“在下刘飞扬,正是童姥师侄。烦请四位姑娘进内通报童姥,便说逍遥派来人便可!”
心蓝蹦着来到那身穿浅红衣衫的女子面前,拉着她的手,指着楚依依道:“梅剑姐姐,这位是楚姐姐,是他的未婚妻。楚姐姐好可怜啊,眼睛中了毒看不见了,呆会我们一起向姥姥求情,打开神农阁,替她医眼好吗?”梅兰竹菊四姝长相一般无二,全以身上衣服辨别,梅红,兰白,竹碧,菊黄,是以心蓝才可以叫出梅剑的名字来。
梅剑轻捏着心蓝的小脸蛋,笑道:“此等的事自由姥姥做主,呆会我们尽力便是!”四姝心意相通,见楚依依相貌秀美温和,也是心生好感。菊剑对刘飞扬略一倾身道:“公子请稍待,奴婢这便向请姥姥通报去。”刘飞扬心喜谢过,菊剑便往内里奔去。
约过了大半个钟头,只听内里一女子叫道:“是谁敢称姥姥的师侄?”声音刚至,一道身影已到了刘飞扬等人的面前,其他三姝和心蓝见了,忙跪拜向她叫道:“拜见姥姥!”随后赶上的菊剑自也跪下。
刘飞扬见来人约四尺孩童的身材,但观其面相却有四十余岁的样子,模样倒也看得过去。心中想道:天山童姥上个月开始返老还童,按时间算该回复三十多年功力了,却该是这副模样。天山童姥手向后一摆,叫道:“你们起来吧!”眼睛却望着刘飞扬等人。四姝和心蓝站起身来,却不敢说话,只是垂手立在她身后。
刘飞扬略一躬身道:“师侄刘飞扬见过师伯!”薛慕华却是恭恭敬敬地跪下叩头道:“徒孙薛慕华拜见师伯祖!”楚依依知来人便是刘飞扬的师伯,也不敢失了礼数,欠身道:“晚辈楚依依见过前辈!”
天山童姥眼光自刘飞扬到薛慕华扫过,最后落到楚依依面上,忽地眼中寒光一闪,叫道:“你和姓李的贱婢是什么关系?”伸手便向她抓去。刘飞扬在一旁也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她表情语气,已知她心中所想,身形一动移在楚依依身前,手臂一转已轻易化去天山童姥那一抓,口中道:“师伯勿急,请听我一言!”
这一下变起仓促,四姝和心蓝突见童姥出手,只及惊叫出声,刘飞扬已挡下了童姥的攻势。天山童姥心下暗惊:这小子好高的身手,我虽只恢复三四成的功力,可那一式擒拿手已包含数个变化,却被他轻易化于无形。眼睛一撇间,突然看见刘飞扬左手手指戴着的戒指,面色又是大变,指着那戒指,颤声道:“这,这个戒指是……”
刘飞扬摘下手中戒指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恩师无崖子传与弟子,命弟子接任逍遥派第九代掌门之位!请师伯过目!”为了顺利医治楚依依的眼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在路上时,他就和楚依依和薛慕华说好,不要说他是李秋水的徒弟,只说是无崖子的徒弟便可。要说起来,他至今没见过李秋水,无量玉洞所练的功夫也是无崖子的功夫,最后更蒙无崖子传下武学心得,要说是他的徒弟也不为过。
天山童姥接过戒指,翻来覆去,不觉眼中已充满泪水。良久,她抿去泪水,挥手向后面四姝和心蓝道:“你们先出去,未得我允许,谁也不许进来!”四姝和心蓝齐齐应了声,倒退得出了厅外。
见她们出去后,向刘飞扬急急问道:“你是无崖子师弟的关门弟子?那他把掌门之位传了给你,那他人现在何处?你把其中经过一一告诉姥姥,不得有半句谎话,姥姥少不了你的好处就是!”话语虽隐有命令的口气,但已客气了许多。
刘飞扬不慌不忙应道:“是!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当下把无量玉洞学艺和擂鼓山击退丁春秋,获无崖子传位的事讲了出来。只是完全隐去李秋水不提,只说是无崖子把秘籍留在无量玉洞。后来被逆徒丁春秋陷害,得苏星河舍身相救,单腿致残,隐身在擂鼓山中。只因自己得了他的武学真传,不但打败了丁春秋,还解了获无崖子自困小屋的心结,获他青睐,得以传掌门之位,然后潇洒飘身而去,不知所踪。
天山童姥听罢,恨声道:“我还道师弟怎几十年没了下落,原来却被丁春秋这畜生迫害,早知我便杀上星宿海灭了他全派!”刘飞扬那番话在路上也早就准备后,说得丝丝入扣,合情合理。而就那一招,以她宗师的眼光已看出刘飞扬身手已迈入绝顶之境,不是天姿绝顶的逍遥派弟子还有哪派弟子门人如此年纪便可做到。(不要怪她,老人家多少有些自恋!)
刘飞扬道:“师伯放心,弟子终有一日会铲除丁春秋,清理门户!”
天山童姥点点头,说道:“不错,你是无崖子师弟的关门弟子,又接掌了逍遥派掌门之位,丁春秋这畜生是该由你收拾!”又对薛慕华道:“你是苏星河的徒弟,不错,不错!”也不知是赞苏星河不错,还是赞薛慕华不错。薛慕华闻言忙赶紧拜谢过。
刘飞扬见她已经完全承认自己的身份,而又避过李秋水这关,心下正待暗喜。岂料,天山童姥忽然大声叫道:“他既然离开了擂鼓山,数月了怎不来寻我,莫非他去找李秋水那贱婢了!”眼光再度落在楚依依身上,凶光大盛。
刘飞扬暗道一声:苦也!他连无崖子暗恋李沧海之事都不敢说,更不敢说无崖子早和李秋水结为夫妻多年,此番离去是去找李秋水的。只得先护在楚依依身前,急急道:“师伯勿躁,她是师侄的未婚妻,和李……那个没有关系的!”
天山童姥喝道:“你当我人老昏花了么?我与那贱人仇深似海,如何不知她的模样?他们家血统古怪之极,凡所生女子模样都是一个样。这小贱人和那贱人当年一模一样,不是那贱人的女儿,便是她孙女一辈,岂又脱得了干系?”
刘飞扬早知天山童姥性格独断,又多年指气役使惯了,未必会买他这个逍遥派掌门的帐,为了医治楚依依,是以一直对她是恭敬有加,此时听她辱及楚依依,心下也有气,不由提高了声音道:“师伯请自重!”
几十年来天山童姥何曾听到有人敢对她如此说话,不由怒道:“好啊,你要为贱人出头么?便由我这位师伯带无崖子好好教训你一顿!”话音未落,已是一式天山六阳掌拍了过去。
刘飞扬话一出口也颇为后悔,惹急了天山童姥,灵鹫宫人多势重,势难入神农阁寻找医书为楚依依医眼。见她一掌攻来,不欲硬接,可楚依依在他身后,更躲避不得,只得使出乾坤挪移之术,把她掌力移开,叫道:“师伯请先住手!”
此时天山童姥只余四成不到的功力,掌力自是轻易被刘飞扬移去,天山童姥面色一沉,又喝道:“你这招借力使立的功夫虽是极为巧妙,可却不是逍遥派的功夫。难道是你害了无崖子师弟,夺了他的掌门戒指,充当逍遥派的掌门,来诓我不成!”她一心认定无崖子对她有情,实在难以接受无崖子离开擂鼓山后,竟没来找她,又见刘飞扬所使不是逍遥派武功,想法愈加偏激起来。她越想越觉有理,手上更是毫不留情。
刘飞扬见她势若疯狂,而手上招式却是妙到毫巅,对身后楚依依道:“小依你先退后!”又对天山童姥说道:“师伯误会了,请看这招如何!”左右双手一前一后向外拨去,有若弹琴的姿势,优雅之至,正是无崖子的独传武功落花归燕拳中的一式“琴送春风”。
天山童姥“咦”了一声,说道:“这招‘琴送春风’是已已达到‘似曾相似’的境界,却远达不到令人‘无可奈何’的地步,看我破你!”伸手探出,往他手腕点下,用的已是天山折梅手的精妙功夫。
刘飞扬听她语气又稍有缓和,说道:“请师伯指点。”也不用其他功夫,只用无崖子留下的那些功夫对招。原来,这落花归燕拳是无崖子早年所创,天山童姥当年和他也算青梅竹马,又如何不识。无崖子一生风流倜傥,所创武功也极有诗意,落花归燕拳取自当时的词人晏殊的两句“无可奈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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