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手中的魔王





痛苦的眼眸,黑老夫人开始安慰自己的孙子,「不过这里面确实数你最过分!」

    「妳说什么?」黑羽又是一声惊天怒吼。

    天啊!他已经够惨了,居然还有别人遭受一样的待遇?

    「好了,别再烦我了,」挥挥手,黑老夫人不耐烦地站起身,「有空烦我还
不如去找湘荻,再晚她就要嫁作他人妇了。」

    「什么?」黑羽又愣住了。

    楚湘荻要嫁人了?怎么可能?

    「她总要嫁人的,我说错了吗?」

    「什么?」

    「不要再对着我大叫!」黑老夫人掏了掏耳朵,往门口走去,「马上滚出这
个房间给我去找湘荻,否则我一辈子不认你这个孙子,我说到做到!」

    「碰!」地一声,黑老夫人重重地将门关上,留下黑羽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沙
发中。

    天!怎么会这样?

    就为了那个死老太婆的一个玩笑,竟让他做出那种天地难容的事!

    回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自己带给她的言语、心理及身体伤害,黑羽简直想要
暴打自己一顿。

    只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她伤得那么深、那么重,他到底还有什么办
法可以挽回她?

    「该死!」黑羽喃喃低咒着,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自责,「我真他妈的该死,
为什么不把一切部弄清楚?为什么?」

    因为,当他看到她与那个男人那样亲密的谈话时,他的眼、他的心早被妒火
蒙蔽了!

    因为,当他看到她那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他时,他的自尊容不得他上前握住她
的手臂,开口要她留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对她有了这种从未有过的依恋?黑羽不再逃避
地问着自己。

    或许那天在酒店中,看着她模糊着泪眼,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伸向她的手狂奔
而来时,他就开始对她心生怜惜……

    更或许,在她在他身边的五个月里,他看到了她心底最天真、温柔、善良的
一面,而被她沉静的个性吸引……

    但更或许,早在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里,他就对她那双纯净、晶亮的眼眸十
分好奇,只是之后发生的一切让他不愿、也没时间去回想……

    他到底该怎么办?

    紧皱着双眉,黑羽面临此生最重大的难关,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
放手,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守护她一生!

    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心,让她真心投向他的怀抱,就像在那个微雨夜里的酒店
之中,那样地信任、那样地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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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后英国

    穿著一袭淡粉红色的小礼服,楚湘荻静静地带着笑容坐在一群吱吱喳喳的华
人女孩中。

    今天教堂有场婚礼,新娘子是她的同学,而她被邀请作为伴娘。

    虽然身旁的人不断笑闹着,楚湘荻的脸上自始至终保持着温婉的笑容,目光
却望着远方的教堂塔顶,心中有些淡淡的感慨。

    因为这样静谧、温馨、欢乐的婚礼,在她的有生之年里,或许永远也不会有
机会经历……

    但她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都过了四个月了,她每晚都是在
泪眼蒙眬中入睡,在微湿的枕头上醒来?

    为什么在她的梦中,永远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挥之下去。她明明早已遗志了在
家乡的一切了啊!

    又为什么,在经过他那样残酷的伤害后、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调适后,
她的心却依然无法解脱,每当面对别的男人的邀约时,总是无法开口说「好」?

    「小乖,妳邀楚楚当伴娘简直是自取其辱嘛!」在等待婚礼开始之前,大家
纷纷将话题绕到新娘身上。

    「就是嘛!妳看看,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的女主角是楚楚呢!」其
它女孩纷纷开始附和。

    「妳们说什么啊!」听到自己被扯入战局之中,楚湘荻将思绪转回现场,半
嗔半笑地说。

    「反正新郎不会弄错就好啦!」一个穿著一袭白纱礼服,有点微胖,笑容却
亲切地像邻家妹妹的女孩由人堆里冒出,「更何况我都不担心了,妳们帮我担什
么心啊!我劝妳们还是赶紧拿枪去押解你们的另一半到教堂来结婚吧!」

    「要结也轮不到我们结啊!」听到这话,一个女孩笑了起来,「叫楚楚先!
她要不结婚,我们身旁那帮男人哪个肯死心步入礼堂啊?」

    「就是!楚楚不结婚,我们一辈子都没指望!要知道,现在所有男生的目光
都在她身上,我们连一点余光都沾不着啊!」

    「别废话了!」笑斥着女孩们的话,新娘拉起楚湘荻,「我要去准备了,你
们待会儿一个也不准跑啊!」

    「谁跑谁是小猪!」

    待走远后,新娘轻声对楚湘获说:「楚楚,别理她们!她们就爱开玩笑。」

    「没关系。」楚湘荻温柔地笑了笑,「我今天很高兴。」

    望着楚湘荻虽然笑着,眼底却有一抹怎么也褪不去的淡淡忧伤,新娘在心中
轻叹了一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在这个同学的心中,有着一个解不开的结,否则在回学校的这
四个多月里,她的睑上怎么会几乎没有笑容?

    「抱歉,请留步。」就在新娘与楚湘荻并肩要走入教堂的休息室时,一个低
沉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

    纳闷地一起回过头,楚湘荻在看到身后男人的面孔时,整个人愣在当场。

    她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竟是他!

    他的皮肤比以前黝黑,一脸的胡碴,眉毛旁边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疤,而且他
的穿著十分随意,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及白T恤,跟他以往的形象及身分一点
也不搭!

    「你……」搞不清楚状况的新娘望望黑羽,又望望楚湘荻苍白的脸色,心中
突然像是明了了什么。「你们谈,我先进去准备了。」

    待新娘走后,黑羽望了楚湘荻半晌后,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我们走!」

    「对不起,这位先生,」楚湘荻撇过眼,伸手掰开那只捉住自己手腕的手。
「婚礼还没开始,你若是宾客,请坐到宾客席去,我还有事得忙!」

    「妳的婚礼不在这里!」听着楚湘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语气,黑羽在心
中轻叹一口气,但口中却强硬地说。

    「什么意思?」楚湘荻微蹙起眉,口气淡漠无比。

    「妳的婚礼不在这里。」

    「抱歉!我一点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不想明白你在说什么。」

    转身住教堂内走去,楚湘荻一点也不想再让黑羽扰乱自己好不容易才平静的
心湖,虽然看到他眉间那道伤疤时,她的心竟无来由地隐隐作痛……

    他还来做什么?他还想由她身上得到什么?他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都四个
月了,为什么他还要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妳想不想知道妳父亲的下落?」

    楚湘荻才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又传来黑羽的声音。

    「你说什么?」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出声,却没想到从他口中说出的竟会是这
些话。「你别再骗我了!」

    「妳可以自己判断!」黑羽由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走上前去,将它拿到楚
湘荻眼前。

    「这……」望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戒指,楚湘荻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
积蕴。

    因为那个戒指,是她父亲从来不离身,而且老是开玩笑说要把它当成结婚礼
物送给她的那一只,她绝不可能看错的!

    「现在我不会给妳的!」就在楚湘荻伸手想取回戒指时,黑羽却又将它收回
口袋中,然后定定地望着她含泪的双眸,「如果等会儿妳愿意嫁给我,并乖乖走
入教堂,那我就告诉妳妳想要的任何消息。」

    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要她嫁给他,她先是一愣,
然后撇开脸去。「我可以找别人问!」

    「请便!」听到楚湘荻的回答,黑羽眼一玻В安凰底砭妥摺?br />
    「等等……」发现黑羽真的要离开了,楚湘荻慌了起来,连忙追上去捉紧他
的衣袖。「你真的有我父亲的下落?」

    「我从不说谎。」黑羽淡淡地说:「妳可以选择相信或不相信,我不在乎,
但妳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紧咬着下唇,楚湘荻陷入挣扎与矛盾之中。

    她好想父亲,想得心都疼了,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黑羽会有父亲的下落并且
还以婚姻来要胁她?

    他明明不在乎她的啊!他明明不需要她的啊!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方式束缚她、
也束缚他自己?

    她真的不明白……

    「考虑好了吗?」半晌后,黑羽冷冷问着,只是他的嗓音似乎有些紧绷。

    「我想见我父亲,」终于,楚湘荻缓缓抬起了头,「我想见他!」

    「那走吧,」握住楚湘荻的手往外走去,黑羽将她塞入一辆黑色轿车中,然
后缓缓驶离。

    车子虽然驶离了教堂,却又来到另一个教堂,只是这个教堂的规模比刚刚小,
并且还位于医院之中。

    「我马上就来。」将楚湘荻安置在教堂中的休息室里,黑羽丢下这一句话就
不见人影。

    当黑羽再度出现时,他已换上一身干净的黑色西装,脸上的胡碴也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清爽与以往的俊逸潇洒。

    接下来的一切,在楚湘荻脑海中是模模糊糊的,她只知道来参加婚礼的都是
医院里的人,有医生、护士和病情较轻的病人,他们全都笑容满面、开心非常。

    而在人群之中,楚湘荻发现有一个土著模样的女人,轻轻拭着眼角的泪,笑
容却是那么真诚。

    「我愿意。」当楚湘荻迷迷糊糊地说完这句话后,她发现自己的唇被轻轻地
吻了一下。

    恍惚中,楚湘荻觉得那个唇有些冰凉,她望向黑羽,却发现他的眼眸正往外
飘去。

    楚湘荻顺着黑羽的眼神望去,逆着光,看到教堂门口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
人,而推着轮椅的,则是刚刚的土著女人。

    再仔细一看,楚湘荻突然提起了裙襬,毫不考虑地冲进老人怀中。

    「爸……」

    第十章

    一个月后

    「小羽呢?」望着女儿专心地为自己削着苹果,坐在机场大厅里的楚峙爱怜
地轻抚着楚湘荻的发梢,「怎么没来?」

    「他……他在忙。」听到父亲提到黑羽的名字,楚湘荻手一滑,硬生生地连
皮带肉把苹果削去一大片。

    她心虚,是因为其实从结婚之后,她几乎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她照顾父亲时,他不会出现;他去医院时,她则避开。

    虽然知道他在自己的公寓旁租了同一个楼层的公寓,但他们之间却像没有交
集的并行线一样,各自走着各自的路……

    「这孩子太不容易了!」望着远方,楚峙轻轻叹息,「竟愿意为了我这个老
头子,放下所有的工作,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冒险,还不顾自己的身体,硬把我
由丛林部落里背出来……」

    「他……」听着父亲的喃喃自语,楚湘荻的手顿时又停住了。

    是的,若非事实真是如此,她绝不相信一向务实的黑羽,竟会花了三个月时
间,沿着她父亲曾经走过的足迹,一步步地找寻一个在外人眼中根本早已不存在
的人。

    三个月之后,在一个丛林原始部落中,他背着当初在丛林间脱队、迷路、落
难受伤,最后被土著救起,却因为没有先进医疗设备而卧病在床的楚峙,一步步
离开了丛林……

    「他的左脚……」楚峙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我要他别管我了,他就
是不听!」

    「爸……」轻握着父亲的手,楚湘荻的眼眸也热辣了起来。

    黑羽的左脚,为了搭救她的父亲而受伤。虽然后来经过精心的治疗,但由于
廷宕了最佳的就医时间,因此他的脚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而将永远地微跛……

    「算了,不说这些了!」沉默了许久之后,楚峙慈祥地望着女儿,「我今天
就要跟妳的土著阿姨回台湾去了,妳跟小羽两个人留在英国,要好好照顾自己,
特别是小羽这孩子,实在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妳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好。」楚湘荻低下头,眼中盈满了泪水。

    因为她明知道自己与黑羽已形同陌路,连话都说不上,除了那一纸结婚证书,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可是在父亲面前,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还有,什么时候有好消息一定要通知爸爸啊!那天小羽告诉我,你们将在
医院的教堂里举行婚礼时,我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