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在我肩膀上哭泣
“。。。。。。他。。。。。在里面?”宁枫先开口了。
俞叔似乎是过于激动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点头。
宁枫从他身边走过,推开了房门。
唐浩打开家门,对身边的忆童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忆童粲然一笑,走了进去。
她环视一周,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房间的布局,家具的摆设,悬挂的壁画。。。。。。一切如昔。
好久没来到这了,记得最后的一次是她高三毕业的时候。
唐浩从鞋架上取下一双天蓝色的棉拖鞋,放在忆童脚边。那是她专用的拖鞋,几年没穿竟然不沾灰尘,忆童惊讶。
她换上拖鞋,前后瞧瞧,依然合脚。唐浩看了,皱皱眉“丫头,这几年你果真没长个啊。。。。。。”
忆童听了,嘟起了嘴“胡说,我有在长个!我长高了!”她忽然想起了阳台上的发财树,急忙拉着他的手往阳台走过去,嘴里还嚷嚷着“我高三的时候和发财树一样高,现在我肯定要比它高了,我比给你看!”
忆童兴冲冲地往发财树旁边一站,等待骄傲时刻的到来,却在下一秒就傻了眼。她竟然比它还要矮!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忆童大惑不解,“难道,难道我缩水了?!”
她看向唐浩,只见他眼里盛满笑意。她脑子转了转,明白了“不对!我长个,它也在长,而且要比我长得快,是不是这样?”
唐浩呵呵笑出声,抬手揉揉她的发顶。
忆童百无聊赖地在客厅里看电视,时不时探头去瞅瞅书房里的唐浩。本来他是陪她一块聊天的,但他接了一个电话后便让她先看会儿电视,自己到书房翻找出一叠的文件,埋头看了起来。
忆童知道他很忙,便也不去打扰他,乖乖地在客厅看电视,可是却静不下心来。
最后她索性关了电视机,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后径直走向那高大的棕色书架。
小时侯她老爱爬这个书架,每次都把他吓得脸色发青,然后一把将她拽下来,少不了打几下屁股。
忆童随手从中抽出一本旧书,在扉页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轻笑着抚过那并不工整的字。她从小就喜欢在他的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宣称自己对这些书的所有权。他从来只是无奈地笑笑,不骂她也不擦掉,任由她胡来。
她的眼光在书架上溜了一圈,最后定在最顶层的一本厚厚的书上。她踮起脚,伸长手,手指勉强只能碰到它,却拿不下来。就在她吃力地去够着书的时候,一只手臂从她头上越过,将书取了下来,递到她跟前。
“谢谢。”忆童回头朝他笑笑,抱着书在一边的小桌子旁坐下,把书摊开,看了起来。
唐浩在椅子上坐下,眉眼柔和地望着她。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了以前。他在看局里带回来的资料,而她在小桌子上写作业,偶尔还让他帮她解数学题,自己却在一旁乐呵呵地吃巧克力。
此刻的忆童已经完全沉浸在书中。这是一本讲如何根据目击证人的口述进行嫌疑犯的模拟画像的书。她看得津津有味,还从唐浩的桌子上拿了纸笔,照着书上描述的画了起来。
书房里很安静,偶尔响起纸笔摩擦的细微沙沙声,置身其中的人,很安心。
也许是因为在家吃了药的缘故,忆童渐渐觉得困了。
当唐浩再次回过头看她时,她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唐浩走过去,将她抱起,走到卧室,将她放在自己的大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他坐在床边凝视着她恬静的睡脸,随后俯下身子在她颊上亲了一下,抚过她额前的发,站起走回书房。
他经过客厅时,忆童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他回过头看看卧室,怕她被吵醒,便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你好。你找忆童是吗?”
“。。。。。。”对方没有回答。
唐浩纳闷,“喂”了一声。
“。。。。。。是的,我找她。”传来的是男人沉实的声音。
“她现在不方便听电话,你晚些时候再打过来吧。”
对方又顿了几秒“。。。。。。好,打扰了。”
电话挂断。
忆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唐浩将她喊醒时,窗外已有淡淡夜色。
“丫头,起来了。”唐浩将她拉起,整整她的衣服,“我们去吃饭。”
“。。。。。。好。”忆童揉揉惺忪睡眼,迷迷糊湖地答着话。
在去吃饭前,因为要到警局拿一些文件,唐浩载着忆童来到警局。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警局,有好些他的同事都认得她,跟他打过招呼后,都朝她笑笑。
唐浩到办公室取文件,忆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
虽然已到晚饭时间,但眼前依然是繁忙一片的场景。穿着深蓝色警服的人员来来往往,女警员走得特别快,男警员嗓门尤其大,不时响起电话铃声,让忆童觉得自己不是在警察局而是在股票交易所。他们每天都这么忙吗?还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大案子?因为每当她说浩哥哥很忙没空陪她时,帛曼总是嘲笑说天底下最空闲的除了成天在门口嗑瓜子聊天的三姑六婆,就是警察了。
在忆童愣神的时候,有人突然一屁股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吓了她一跳。
她转头一看,心中讶然。她记得她,那个在学校里跟别人打得不可开交的女生,宿鹰的妹妹。
“你。。。。。。”忆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宿妤嘴角扯出一笑“你这三好学生怎么也在这?犯了什么事啊?莫非跟我一样?”
“我,不是。。。。。。”忆童摇头。跟她一样?这是说她犯事了?
宿妤嗤笑一声,长腿一翘“呵,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他们奈何不了你的。”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点燃。
忆童正想说自己不是因为犯事了被抓到这的,唐浩出来了,对着她挥挥手示意她过去。
宿妤也看见了,凑过头问道“那是这的半个头,你就是被他抓来的?”
忆童站起来,摇头解释“不是,我是在这等他的。。。。。。”
宿妤先是一怔,看看两人,冷笑“呵,原来你男人是个警官啊。。。。。。”
忆童看着她一脸不屑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我好心告诉你,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宿妤吸一口烟,手指撩起额头的发,露出一块瘀青,“看到这了吗?人民的守护神干的好事。呵呵,想知道被枪托砸是什么滋味吗?”
没等忆童说话,一个男警员就把宿妤拽了起来“不是要你待在审讯室吗?你跑出来干吗!谁许你在这吸烟的!立刻熄掉!”
宿妤换上一副嬉皮笑脸“好嘛好嘛!干吗这么凶啊?”
她回过头看忆童一眼,跟着男警员离开,手往后一甩,将烟扔到了忆童的鞋子上。
黄妈妈将一杯热茶在唐浩面前放下,唐浩道谢后,她转身离开,顺手掩上了门。
凌庭儒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在英国的培训如何。”
“很好。”唐浩笑笑。
“那就好。”凌庭儒点点头,“那这次回来是休假,还是。。。。。。”
“不瞒您说,对外说是休假,实质是回来查案。”唐浩正色道。
“查什么案?”
“军火走私案。”
“进展如何?”
唐浩摇头叹气;“只有极少从特殊渠道取得的蛛丝马迹,进展很慢。这案子很不寻常;我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阻挠我们的调查。。。。。。”
凌庭儒低头想了想“若真有此人,那肯定不简单。”
唐浩颔首表示赞同,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我听说不久前梵氏集团被政府封停了很多项目,现在如何了?”
“大部分已经撤令了。以梵氏现在的势力,我们倒像是螳臂当车了。”凌庭儒无奈一笑,“目的没达到,还伤着了。”
“他们干的?”
“不像,他们不会在风头火势做这种不利己的事情。”凌庭儒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严肃地对他说“童童和梵司廷竟然是朋友,你多多留意她,最好能让她跟他断了来往。”
唐浩脸色一凛“她怎么会。。。。。。”
“我也不清楚,她之前也没跟我提过他们是怎样认识的。”凌庭儒忧心地蹙紧了眉,“童童这孩子过于单纯,容易相信人,对自己认定的事却又有些执拗,我很担心她。。。。。。”
唐浩沉默片刻,沉声允诺“我会照看着她的。”
梵司廷捏紧手中的电话,阴沉着脸。
那个男人回来了,跟她在一起。
他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从来就没有属于过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否占有分量。如果这算是一场竞争,他与宁枫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但是那个男人不一样,他几乎到达了终点。
梵司廷将电话重重地挂上,心中的郁气无处宣泄。
梵易天推门进来,将手中的传真递给他“AMUD的货将在13号到。”
梵司廷敛神,接过传真“好,给他们回话,我们会准时接货。”
“让吴易去?”
“不。”梵司廷摇头,在椅子上坐下,长指交叉抵在下巴“我去。”
梵易天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弯唇一笑“也是;这次非同小可;大哥自然会亲自出马。”
“到时,把好关,不要有任何差错。”
“好。”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忆童打开车门下了车,唐浩喊住了她“丫头,等等。”
“嗯?”忆童回过身,歪着头看他。
唐浩绕过车子来到她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坠子。他指着坠子上的一个小突起“在没有电话或手机的情况下,你连续按三下这里,我就可以知道你在哪里了。”说着拨开她的黑发,将链子系上。
忆童不解地看看坠子,又看看他“浩哥哥,为什么要给我戴这个?”
唐浩笑笑,继续手上的动作“怕你丢了。”
“不会丢的,不需要这个。。。。。。”忆童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系。
“听话,好好戴着。”唐浩将搭扣扣好,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手指还故意划过她的脖子,惹得怕痒的她忍不住缩着脖子呵呵笑。
挥挥手与唐浩告别后,忆童一转身就碰上了宁枫乌沉沉的脸。
“他回来干吗?”很不爽的口气。
人家本来就是这儿的人,为什么不可以回来。忆童在心中咕哝着,瞥他一眼不吭声。
“大庭广众的,他干吗摸你的脖子。”手脚永远快得让人猝不及妨的他抬手抚上她的脖子,掌心感受到她颈脖处的脉动,“是这里吗?他摸了这?”
忆童连忙扯下他的手。这个男人实在让她无语,做出如此举动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啊!
宁枫低头瞟了眼那条链子,很不屑地撇撇嘴“眼光真差。取下来,我给你更好的。”说着就想把它取下。
忆童用力拍掉他的手“你别碰!”
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宁枫只好作罢,郁闷地哼一声。
忆童整整自己的衣领,看向他“你。。。。。。你有没有去看你爸爸?”
宁枫看她一眼,撇过头不说话。
等不到他的回答,忆童有些失望。他还是。。。。。。
宁枫不想告诉她,他去看他了。看了又能怎样?在病房里,没有责备,没有对抗,却也无言相对。能说什么?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忆童嗫嚅,小声道“你应该去看看他的,怎么说他都是你爸爸呀。。。。。。”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的病,所以之前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是吗?”
忆童低头,不予置否。
宁枫淡然道“生死由命,想开了,也就不难过了。”
忆童望进他的眼,良久,摇摇头“。。。。。。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丧亲之痛,岂像他说的那么淡。
宁枫沉默。如果有人能陪他一直走下去,或许他可以不必故作坚强。
在夜幕中,货轮抵达码头。
夜空中繁星点点,高杆灯成排亮烁,海风轻抚过面。梵司廷一行人无暇欣赏此刻景致,只专注于眼前的中型货轮。
一外国男子从甲板上走下,梵司廷迎上。男子一见他,两手一摊,噼里啪啦地说着英语,脸上尽是不解。
梵司廷没有作任何解释,只不愠不火地宽慰他几句。
身后的人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下令卸货,心中不免疑惑。
大约五分钟后,吴易快步上前,凑到梵司廷耳边低语“大概有400米,有十几辆警车正驶往这里。”他有些焦急地握紧拳“妈的!哪个混蛋露的风声!”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梵司廷神色淡定,冷言“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