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在我肩膀上哭泣
“得趁着他们还没来得及纠集反扑力量,给他们一个重击,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见他如此,雪雅也不好再劝,看了他一会“那你忙吧,我就在楼下,有什么事就打个电话吧。”
“雪雅,你先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雪雅状似无奈地笑笑“唉,boss没走,我怎么敢走啊?”
梵司廷轻拍一下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雪雅暗自苦笑。辛苦什么?是她自己傻,甘愿陪着他,就算他想的念的不是自己,能伴在他身边就好。。。。。。
走到门口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会,回过身“呃,那个,过两天是我爸爸生日,他让我给你发张请帖,帖子还在我那,不知道你到时有没有空。。。。。。”
梵司廷听了,想了想,点头“好,我会去的。”
夜晚,街灯晕黄,住宅区的小路上无人行走,偶尔驶过小车,车头灯将黑幕穿透,引得他抬首望去,又失望地低下头,保持倚在门柱上的姿势不动。
一辆计程车由远处缓缓驶来,在小楼前停下。
忆童打开车门下了车,头晕晕地走着,脚下虚浮,步子踉踉跄跄。
因为实在拗不过那个会长,她不得不去参加了一个舞会,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到头晕不说,还被灌了酒。得亏那会长还知道见好就收,看她实在不行了,旁边的男生又动手动脚,就找了个借口帮她脱了身。
忆童走向自己住的小楼,嘟着嘴喃喃自语“再也。。。。。。再也不。。。。。不去了。。。。。。”
走到门口,朦朦胧胧中看到了前面的黑影,她停住了脚步,歪着头,努力睁着眼看。
黑影动了动,向她走来,也望着她。半晌,终于开口“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忆童酒醒了一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手中的包包滑落在脚边也浑然不觉。
“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
第六十三章
宁枫弯下腰,把她的包包捡起,拍去沾上的尘土,看着她发愣的样子轻笑“怎么不能是我?”
“呃,不是,我,你,你怎么会到巴黎来呢?”忆童挠挠头,混沌的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枫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认真严肃“因为,我发现,待在没有你的城市,毫无意义。”
忆童一怔,随即也很认真地看着他“嗯,离开你以后,我也才发现,我只能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两人相视片刻,都笑了。宁枫伸手摸摸她的头“难得你这么配合我。看来浪漫之都的熏陶作用还挺大的。”
忆童莞尔,不予置否。宁枫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眉尖一挑“喝酒了?”
“。。。。。。嗯。”
“你不会喝酒,最好别喝。还有,不要这么晚了才一个人回来。”担忧的口气听着似乎还有点生气。
像做错事被抓个正着,忆童心虚地咬咬唇,移开目光“呃,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宁枫得意地笑笑“有一个词叫作‘打听’。”
“哦。”
看她呆呆地站着,小脸红红的,眼中透着一丝醉意,他提醒她“不请我进去坐坐?”
忆童恍然回神,打开门,引他进了屋。
这栋小楼是属于外婆的房产,本来妈妈是想让她和自己一块住,但是妈妈的住所离学校太远,外婆便让她住在这儿,好方便上学。
宁枫四周打量一番,典型的法式楼房,宽阔整洁,装潢雅致。
“房子很不错。”
“嗯。”忆童应着,递给他一杯水。
他接过,注视着微晃的水面一会,然后抬头望向她“你。。。。。。过得好吗?”
很平常的一句问候,却碰触到她心中一根脆弱的弦,于是毫无预警地,眼眶泛热。她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拿起瓷壶,假装给自己倒水“还好。”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她也不敢回身看。此刻,她才惊觉,自认为的坚强竟是这么的脆弱,只不过是见到一个熟人,只不过是一句问候,就能导致它的全线崩溃,自己竟是这般软弱娇气的人。
正当她恼怨着自己,一双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将她轻拥着。
她一时怔忡,身体僵硬。
只听到身后的他说“我过得不好。我很想你。”
壶里的水一直往下倾,满了杯子也没停,溢出的水在台面上淌了一片。。。。。。
生活依然照常进行。上学,放学,参加社团活动,到超市买东西,在家里做功课,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在很多时候,多了一个人陪伴。
宁枫是利用他的实习时间来法国实习的,只是以前没听他提起过会到巴黎来。他在忆童家附近租了房子,每天早上和她搭同一辆公车去他实习的公司,等到她下午放学时,他会在车站牌下等她。周末的时候,他总是拉着她到处逛,参观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巴黎歌剧院、香榭丽舍大街、亚历山大三世桥、卢浮宫、蓬皮杜艺术中心。。。。。。两人将巴黎的名胜赏了个遍。
对于宁枫,忆童总是保持着距离的,毕竟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无法回应。只是事与愿违,她再怎么执拗,也敌不过他的强势,到最后往往是她顺了他的意。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陪伴与关心,并不恼人,起码孤独因他而减半。
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她才发现,他是个如此矛盾的人,竟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以前是否真正了解这个男人。他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非常“厚颜无耻”地硬拉着她的手,任她怎么甩也甩不开,也会因她不经意的轻轻碰触下微红了脸;他性子急,没什么耐性,总爱说她是慢吞吞的蜗牛,却会去排个半小时的长队替她买东西;有时他像个大孩子般做一些让她目瞪口呆的事,有时又深沉得不可捉摸,让她完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又是一个周末。当忆童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宁枫在门口笑望着她,早晨的阳光在他背后灿烂。他扬扬手中的两张条形纸,口吻甚是愉快“我拿到了。你想看的画展的门票。”
忆童不太相信地拿过来一瞧,竟然真是!她一下子雀跃起来,急急地看票上的时间,随即匆匆忙忙地跑上楼,嘴里喊着“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弄好的!”
宁枫眼里含笑地看着她噌噌噌地跑上去。拿到这票是颇费了些劲,但看她那么高兴也值了。
宽阔的展厅,特具现代艺术气息的装饰,看似随意摆设的画却别有意味,画框四周的小巧射灯将铭牌耀得发亮。观展的人很多,但并不喧闹,只有窃窃私语伴着高跟鞋踏在大理石上的脆声。
忆童看得很专注,目光细细扫过每一幅画面。宁枫在她身边随着她的步子移动,听她偶尔细声说话。其间他的手机震动了几次,他拿起瞟了一眼后,犹豫了一下,看看她,并没有接听。
忆童在一幅画前停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画框下的铭牌,脸上有一瞬间的激动。她眸光一闪,伸手抓住宁枫的手臂,声调微扬“司廷,你看!这画。。。。。。”
话一出口,两人都怔住了。
她在喊谁?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尴尬、难堪的沉默在他们之间凝聚片刻,宁枫先开了口,神情看不出任何波澜起伏“嗯?这画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漂亮。”
“是吗?”宁枫淡淡一笑。
忆童点点头,将视线锁在画上,不敢看他。
眼前的画,和她与梵司廷去看画展时看到的那一幅,有着相同的名字。
两人走出展厅,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他依然对她笑着,只是她脸色微沉,应话也有些勉强。
两人在公车亭下等了好久也不见公车驶来。一打听,才知道巴黎的公交交通从中午开始罢工了。在这个拥有高度罢工权利的国家,罢工是隔三差五地发生,也司空见惯了,只是由于罢工带来的不便,常常让人头疼。
艺术馆的位置较偏,过往的计程车不多,有的也是载着客的。忆童四周望望,又抬头看看宁枫。宁枫摸摸她的发“不着急,再等一会。”中午的太阳将她的发顶晒得微微发烫,他抿唇想了想,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了一个电话。
当一辆银灰色的小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司机打开车门示意他们上车。那司机态度恭敬地喊一声“总经理”,忆童十分讶异地看着宁枫。他没说什么,轻推她坐了进去。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都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忆童并不知道,一个月前,宁枫作了这样一个决定。
他接手了他父亲的公司,宁氏集团。
当他表明他的决定并提出要到法国的分公司学习时,俞叔简直就要喜极而泣。宁氏几代的心血终于得以继承,宁褚泉下有知也可倍感安慰了吧。因为宁枫尚未毕业,公司的董事长之职暂由另一股东待任,而他需要做的是做足功课,熟悉公司的一切事务。
俞叔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留在总部学习而执意要到法国分部,便也不多说什么,因为倘若他能和凌忆童在一起,也算了了宁褚生前的心愿。
只是,没有人会知道,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何会愿意接手这个曾让他与父亲反目成仇,甚至失去了母亲的家族企业。
他亦不会告诉她,是为了她。
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那不一定是宽裕的生活,而他希望他有足够的能力,金钱,甚至权势,让她可以无忧地生活。
其实,这何尝不算是一厢情愿?别说她将来肯不肯和他一起生活,现在会不会接受他都是个未知数,因为她还爱着别人,自己做的到头来可能只是徒劳。
只是,爱上了,根本就不会去计较那么多的得失了,只想着尽力去追求。
说他傻也好,蠢也罢,他就是这样的人。
客厅里很安静。
忆童坐在沙发上,曲着腿,膝盖上放着一本子,正在抄笔记,宁枫则坐在她对面,翻阅着厚厚的报表。
宁枫将手上的报表放下,叹了口气。忆童抬眼,看到他蹙紧了眉头“怎么了?”
“这公司的销售策略很有问题,这么大一个漏洞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报,都是怎么干活的。。。。。。”待会得去公司开个紧急会议,看看那帮法国老头怎么解释。
听着他不满的口气,忆童想了想,劝道“发现问题提出来是没错,但是记得说话不要太冲了啊,毕竟你在人家的公司实习,万一。。。。。。”
宁枫听了,笑笑“放心,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
忆童看他不以为意的样子,想起了那天那人喊他“总经理”,便不解地问“对了,那天,那个。。。。。。”
话还没说完,一阵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将桌面上的报表刮了起来,散了一地。
两人都弯腰捡着地板上的纸。忆童一边捡一边接着问“现在实习生也可以当总经理吗?这也太。。。。。。”
正说着,两人的手捡到了同一张纸。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他也低头看她,下一秒,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出乎意料的一吻令她一惊,忙推开他欲站起身子。
“不要躲!”他一把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她挣扎着,他却越用力。
“你还会回去找梵司廷吗?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他望进她的乌眸深处,小心翼翼地问,忐忑地等待她的回答。
她神情复杂,久久不说话,垂首,良久,摇了摇头。
“那。。。。。。”他蹲下,凝视她的脸“试着接受我,好吗?”
看到他眼里的急切和期待,她嗫嚅“对不起,我。。。。。。”
“不要急着拒绝我。我等你,让我等你。”
他说等她,那她在等谁?而远方的他,是否也在等?
吴宅大院前停满了各式各款的名牌小车,院内被几十盏明灯耀得通亮,铺着细白麻纱的桌椅摆在当中,桌上摆着精致闪亮的器皿,样色讲究的美味和鲜润的水果。穿梭其中的宾客谈笑风生,衣香鬓影。晚会的焦点是今天的寿星,吴子域,他正和身边的黑豹交谈甚欢。这两人是当年的拜把兄弟,交情颇深,黑豹还救过吴子域一命,以至于当吴子域淡出后依然让自己的子女为梵氏工作。
梵司廷与吴子域聊了一会,便拿着酒杯在一个较偏的地方坐下,默默地喝着杯中酒。本想上前与他攀谈的人感受到他的清冷,也只好作罢。
“请你来不是让你喝闷酒的哦。”身后女子的声音让他回过头,看到身着新式锦面旗袍的雪雅时,不觉发怔了。
雪雅身段姣好,贴身的旗袍展现了柔美高挑的线条。她固然是美,但却不是让他怔忡的原因。他是想起了那个娇小俏丽的人,那天,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她一袭淡紫旗袍,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