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在我肩膀上哭泣
她怎么会到这来了?她不是应该去看浩哥哥的吗?
忆童一骨碌跳下床,赤着脚走到门口,一打开,就看到了正想进来的梵司廷。
“你醒了。”梵司廷将手里拿着的棉拖鞋放到她脚边,“穿上鞋子,地板冷。”
忆童没动,不解地看着他“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们不是应该去医院吗?”
“你睡着了,我就开车到我这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杯水,你得先吃药。”说着,他便转身。
忆童忙拉住他“不用了,我们先去医院吧!浩哥哥他。。。。。。”
“先吃药。”梵司廷把她的手拉开,走了出去。
忆童呆站在原地。
良久,她回身,看着这间并不陌生的卧室。
简单的设计,简单的颜色,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品,显得那么严肃冷萧。
她曾对他说可以改变一下,让这里更有生气舒适些。
他说如果她愿意住进来,想怎么改变都可以。
结果她没有住进来,他也没有做任何的改变。
忆童慢慢走着,心里一阵阵疼。
经过桌子时,手肘碰掉了一本书,她蹲下捡起,一个轻飘飘的东西从她头上飘落,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拿下一看,怔了。
一条淡蓝色的发巾,带着些淡淡的暗点,那是洗不去的血迹。
原来他一直都藏着它,从一开始就。。。。。。
眼里泛着止不住的热,鼻头酸得难受,胸口被堵得闷紧,她拿着发巾的手攥成了拳。
她迅速站起身子,将掉落的东西归位,手捂上脸,极力地平息着情绪。
梵司廷端着一杯水进来“来,吃药吧。”
忆童背对着他,好一会才转过身,低着头,刻意不看他“我、我先走了。。。。。。”说着快步往门口走去。
梵司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该去看浩哥哥了。。。。。。”再不走,她怕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手臂上的大掌加强了力道,箍得她发疼。
“你就这么急着去?”他的口气瞬时似冷了。
忆童稍抬眼,看到他沉暗之极的脸,便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梵司廷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杯子里的水甚至晃起了细纹。
“你想的、念的都是别人,什么时候,才可以稍微想一下我。。。。。。当初让你离开,是迫于无奈,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无论是对抗SNT还是我父亲,我一直在争取,排除我们之间所有的障碍,我以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只是。。。。。。”他脸上终于显露压抑不了的伤感,“只是,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忆童不知该怎么说,身子有些抖。不是的,她很清楚,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SNT,不是黑豹,也不是浩哥哥,是她自己,是没有勇气面对,无法全然接纳他,不能抛开一切的她。
她的沉默让他的心更凉,甚至有些绝望“或者说,你。。。。。。从来都不曾真正爱过我?”
她颤了一下,没有回答。
梵司廷闭了闭眼,下颚抽动着。他放开了手,颓然在床上坐下,哑着嗓说“。。。。。。我懂了,让你为难了。。。。。。”
忆童看着他,心底的悲伤一下子全涌了上来,随着泪水宣泄“你不懂。。。。。。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爱。。。。。。”
梵司廷猛然抬头看她,她却把即将逸出唇间的话吞了回去。她不知道,如果她说了,事情又将会变成怎样。
她抽泣着,猛地抢过他手中的水杯和药片,把药片往嘴里一扔,举起杯子便大口喝水。
他看着她,忽然站起,一手挪开她凑到嘴边的杯子,一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便封住了她的惊呼声。
像是要折磨彼此,他在她唇上粗鲁地辗转,将她的柔嫩纳入口中用力吸吮,恨不得就这样将她吞噬,让她再也无法离开。
她睁大着眼,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措地承受着,打转着的泪珠子滑进两人唇间,和嘴里的水一起,在两人口中流转。那药片,不知是被谁咽了下去。
他松了唇,那来不及咽下的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狼狈地抬手擦拭,却被他握住,温润的唇吻上她的掌心,着着实实刻下烙印。
她抽不回手,鼻音浓重地嗯一声“别。。。。。。”
对她的抗拒他充耳不闻,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像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合为一体。埋首在她颈侧,他贴在她耳边沉声道“不要再离开,好吗?我。。。。。。很难过。。。。。。什么事,我都能扛着,全都挡下,只要你在我身边。。。。。。”
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她泣不成声。她明白,无论如何逃避,如何刻意遗忘,都逃不过已根植心底的感情。
她爱他,一直如此。所以她会心疼他的孤寂,会原谅他的过错,会对别人的好无动于衷,会为他痛彻心扉。。。。。。全都因为爱。
如果只能仅此一次,那现在,就让她忘记他的身份,忘记爸爸,忘记唐浩,忘记一切,对自己,对他坦诚吧。
她抬手揽上他的脖子,哽咽着说出了从未有过的表白“我。。。。。。爱你,爱你。。。。。。”
柔柔的一声在他耳边、心底激荡,他眼圈微泛红了。
昏黄的光只映着房间一方,留给四周角落更多的阴暗。
白皙的背蒙上淡黄的灯影,随后,强健的身躯取代了朦胧灯影覆压而上。
大掌托起她的脸,将她轻轻转了过来面对自己,才发现枕巾上被泪湿一片。他怜惜地吻着她眼角的湿润“别哭。。。。。。”
她点点头,泪水却依旧止不住。
他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双唇顺着她柔和的脸部线条,来到耳际,含吮她小巧的耳垂,感觉到她明显地一颤。
纤柔与刚健贴紧纠缠,每一寸皮肤都发着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
耳鬓厮磨间全是他的气息,心脏在他炙热的掌心下剧烈地跳动,她低泣着感受那修长手指在她身上演奏的每一个音符。
以健硕的躯体将纤细柔弱的她霸在身下,他小心翼翼地爱抚掌下玉白细滑的娇躯,尽力避开她受伤的脚。她的唇贴着他颈间的脉搏呼气,偶尔弱弱的一声娇喘让他心头一紧。
当他试探着进入,她全身绷紧,手指揪扯着床单,牙齿将下唇咬得泛白,圆圆的大眼不安、无措地盯着他。
他拨开被她含入嘴角的一缕发丝,用拇指轻启她的双唇,将食指置于她唇间。
他身下微微使力,她便不禁咬紧了他的手指,形成深陷的牙痕。
当他突破障碍,她哭着推拒他坚实的肩膀,他握着那细弱的手腕,将它们按在枕边,与她十指绞缠,俯首低哑地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汗水从他额上滑下,在下巴汇聚,滴落在她胸前,泛着亮。她的所有感官被他开启,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喘息而低吟。
她的意识开始漂浮,软若春水的身子被他箍紧,大手掌着她的臀部贴紧自己,低头将她红润的唇纳入口中深深爱怜。
临近那吞噬清醒的空白,即将溺毙在陌生的狂乱中,模糊的脑海里荡着他隐约的声音“我永远不会放手,你也别放开。。。。。。”
宁枫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正在作报告的人。
听完那人的话,宁枫拧起了眉“这么说,我们只能拿下一个项目?”
“是的,另一个,我们竞争不过梵氏。”
宁枫此刻心情有些复杂。以前,他帮着梵氏干活,是为了养活自己也是为了还他人情,现在接手了自家的企业后,倒和他成了竞争对手了。
梵氏的机密,他确实知道不少,但他并不想利用这些谋利,况且梵氏也绝对有能力回击。
他太了解梵司廷的能耐,清楚他办事情的强硬手腕,所以不会贸然地以卵击石。
正思索着,传真机响了,自动地将文件打印了出来。他取下细看,脸色微变。
他立刻打电话给俞叔确认消息是否真实。
得到答复后,宁枫又拨通了忆童的电话。
梵司廷睁开眼,凝望着靠在自己胸前的人。
她悉悉嗦嗦地抽泣了很久,才睡了过去,却也睡得极不安稳,眉心间带着细小的纠结,汗湿的发丝尖稍沾在睫毛上,随之颤动。她身上带着他留下的印记,深刻且清晰。她小小的头颅枕着他的臂,微微的气息拂在他胸前,手掌按着地方是他中枪留下的痕迹。
梵司廷轻轻喟叹一声,将她在怀中紧了紧,吻着她的脸。
他拥着她,涌上心头的是满足也是不安,这短暂的幸福,连他也觉得脆弱。当她睁开眼,是否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是否仍然会离开?
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望向桌面上的手机,她微微动了一下。
怕吵醒了她,梵司廷小心地托起她的头,抽出自己的手臂,接起了电话。
对方先是迫不及待地发话了“忆童吗?我跟你说,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情。。。。。。”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梵司廷意外地一蹙眉,低声道“她睡着了。”
不紧不慢的一句让另一头的人没了声息。足足过了一分钟,才有回应“。。。。。。她在哪?”
“在我这里。”
“。。。。。。”他挂断了电话。
梵司廷回头看那蜷缩着的柔细身子,捏紧了掌中小巧的手机。
黑色的小车在警局大门前停下,尹德明大步走上前,坐了进去。
司机转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瞥到了尹局长带着愠色的脸,本想寒暄几句,却还是噤了声。
刚得知唐浩的病情大有好转,尹德明自然心中无法轻松。他借题发挥,对犯了小差错的下属大发雷霆,却还是难以疏解心中抑郁。
他容不得任何人碍他的路,包括梵司廷。但是迫于无奈,他还无法跟他撕破脸,那样的结局只有两败俱伤。
本想培养唐浩,可又渐渐发现他太过正直,不可能成为一路人,于是正暗中打算该怎样牵制着他,不料却被未知方向他透露了自己的秘密。以他的做事风格,只能是斩草除根,梵司廷却要保住他,这是让他始料不及的。
现在唐浩就要恢复意识,这将是怎样的一个麻烦,他也无法预料。
窝着一肚子的火,尹德明在自家门前下了车。他将手中的公文包递给迎上来的阿姨,径直上了楼。
在房门前,他握着门把,转动间觉得有些异常,稍一使劲推开,便看到一根极细的白线。他立刻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白线牵动了机关,暗藏的炸弹瞬时爆炸。
随着一声巨响,二层的窗户轰然迸裂,无数的碎片在一股火光中四处飞散。
第六十七章
银白的机身穿过云层,在云海中平稳穿行,留给碧空一道长长的白痕。
梵司廷坐在宽大的白色软皮座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转头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坐在他对面的华叔将整理好的资料递过去“少爷,Abraham的资产调查并不完全可信,那老家伙狡猾得很,藏得很深。”
梵司廷接过,翻看了一会,摇摇头“这只是他的三分之一。”
“那。。。。。。他会不会。。。。。。”华叔面带疑色。
“无所谓。我们开的价格绝对可以吸引他。”
听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华叔知道他是胸有成竹。也是,少爷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
沉默了片刻,梵司廷忽然开口“华叔,忆童回国的事,他知道吗?”
华叔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大哥是知道的。”
梵司廷眼微暗,但也没说什么,只凝望着窗外的白茫。
从白昼的国度来到夜晚的城市,梵司廷的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一片霓虹繁华的拉斯韦加斯。
二百多万个霓虹灯泡将弗利曼街映得五光十色。簇拥的高楼,宏伟的雕塑,川流不息的车子,光影交错间,赌城一如既往地享受着它的奢华夜晚。
璀璨的水晶灯下,宽敞的赌场里分布的每一桌都坐着赌客,唉声叹气的,捶胸顿足的,沾沾自喜的,面无表情的。。。。。。众生相在一方绿桌前显露无遗,尔虞我诈在这里得到了最大的宽容。
而在三楼的一个装饰豪华的房间里,一场赌局刚刚落下帷幕,大赢家是东欧的大军火商Abraham。
Abraham嘴里叼着雪茄,小眼睛微眯,手里把玩着做工精细的筹码,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对坐在跟前的梵司廷说“呵呵,难得你专程来跟我玩一把,真是不好意思啊。。。。。。”
梵司廷轻笑“倘若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领教。”
Abraham笑道“哈哈,是啊,不愁没有机会。”
华叔看看Abraham面前成堆的筹码,再看看梵司廷波澜不惊的笑,心里明白少爷在这赌桌上送的两千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