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在我肩膀上哭泣
他蹙眉低着头,良久,才点下头“嗯。”
想到那个尸体横布、血溅四方的血腥场景,忆童打了个冷战。死了,全死了。。。。。。
看她不说话了,梵司廷站起,转身背着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忆童,很对不起,让你遭遇这样的事,全是因为我。我早该明白,迟早会有这样一天。这就是我的世界,只有血没有泪,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只能被踩入泥,我能做的只有在别人拔枪前开枪。梵氏的势力非你能想象,商界,警界,政界,都有我们的插足,所以我们才可以站得稳,才能明地、暗地、合法地或非法地运行得游刃有余。站在这个巅峰上,下面仰视的是梵氏的崇拜者还是虎视眈眈的敌人,我们心知肚明。身边只有永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就连至亲的人也不能全然信任。我最不想拖入这趟浑水中的,是你,可是。。。。。。”他顿了顿,紧咬一下唇,“是我自私,想让你永远陪在身边。我不愿意放手,以为自己有能力挡住一切,能保护你,却一次次地伤害了你。你父亲的死,唐浩的伤,虽不是我造成,但却是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现在又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
他转过身,深深看她一眼,又撇过脸,手指握得泛了白“是我自大了。我一直都不愿承认,和我划清界限,断绝关系,才是最好的保护。忆童,我。。。。。。也许我该放手,让你走。。。。。。”
身后的她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的回应。
房间里静的连两人的呼吸都那么清晰。
他背对她而立,她看不到他眼里溢满压抑不了的哀伤,那样挺拔的背影却在半明半暗的灯下越发清冷孤寂。
忆童站起,慢慢走到他跟前,一双清澈的眼睛映入他的黑瞳。
看着这个让自己失去很多,却又愿为自己舍弃一切的男人,她的心揪成一团“为什么,到了现在,你才说放手。。。。。。这算什么?你要我怎么做。。。。。。”她双手抓住他衬衣的前襟,将他往下拉。他凝视着她,虽然不解却任她拉着自己俯下了身子。
她的双唇贴上他的肩膀,轻轻的鼻息呼在衬衣上,烫着他的皮肤。
她张开嘴,咬上他的肩膀,渐渐使力,牙齿慢慢陷入薄衣。
她用尽了全力,他站着一动不动。
终于她哭了,涌出的泪不住滑落,染湿了白衣,却依然不松口,仿佛让他痛极才是自己唯一的宣泄,也是唯一的依靠。
他将她抱紧在怀里,呼吸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颤抖。
压抑之极的抽泣终究还是逸出了唇间,她的啜泣声震荡着他的耳膜,刺痛他的神经,又如重锤闷声砸在心里。
“我。。。。。。我一直在想。。。。。。想到了无数个离开你,甚至恨你的理由。。。。。。”她抽泣着,肩膀抖得如风中残叶,“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努力把你忘掉,可是。。。。。。可是,你一出现,所有的努力就都毁于一旦了。。。。。。我恨你,恨你不放手,只是。。。。。。我更恨我自己。。。。。。因为,我把你,把你抓得更牢。。。。。。”
他抚着她的发,眼眶热气熏腾,双臂用尽全力拥紧泣不成声的她。
已然纠缠的命运该如何理清归位?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放弃过,逃避过,却依旧紧紧牵绊,只因为彼此缺了谁都不再完整。
梵氏大厦里灯火通明,几乎全体高层和下属员工都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作。
雪雅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走出会议室,正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华叔,满怀的文件一歪,啪啦啪啦地掉落到地上,两人忙蹲下捡起。
华叔边捡边抬头望向会议室“还在开会?”
雪雅也瞟了一眼那满室的人“是啊。三部的会议,待会还有六部、九部的会议要开。”
华叔叹气“唉,事关梵氏命运,不得不拼一回了。”
雪雅将文件在怀里拢了拢,颇有怨气地说“真不懂他当时为什么忽然抛售梵氏的股票,明知是圈套却还往里边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平时是绝不会做这样昏头昏脑的事的呀!”
华叔闻言,在心里长叹。别人都说梵司廷无情无爱,手腕强硬,不近人情,那是因为他还没碰上自己所爱。当他爱上,竟是那么的不顾一切,拦也拦不住。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放弃梵氏,更没有人知道他差点要被深牢大狱关一辈子。
当时,梵司廷让他将军火交易的纪录交给警方,他确实是惊骇不已。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黑豹,黑豹竟什么也没说。梵司廷走过去对黑豹说“给我30分钟,我不会让梵氏损伤一分。”
他不知道黑豹为什么会答应梵司廷拿梵氏、拿自家性命冒这个险,但他一向信赖梵司廷,知道他说到便能做到。
果然,在对方要求的时间内,梵司廷让人将资料送往警局,而就在这途中,梵司廷启用了电话信号查找跟踪监控系统,快速地层层缩小范围,最终将对方的所在地锁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把凌忆童解救出来后,立刻通知送资料的人返回,而当时送资料的车子已到了警局的门口。
无论对方是要求派人送资料还是用电传的方式,凭梵司廷的能力,都可以制造出一段延缓时间,让他可以去救出凌忆童。但是若稍有差错,梵氏只能坐以待毙。如此冒险的事情,黑豹竟允许了。。。。。。
雪雅透过白色的窗叶,望着会议室里的梵司廷,忧心忡忡“他好像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样下去怎么行。。。。。。”
华叔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也明白几分。如果少爷爱的是她,那路就好走多了。可是,他还是选了那么坎坷、前途未卜的路。。。。。。
一名年轻男子推开房门,看到梵易天正靠坐在沙发里抽着烟,缕缕白烟萦绕着他的脸。
瞥见了那男人,梵易天问道“现在情况怎样?”
“梵司廷正在动用一切关系打翻身仗,已经有20%股份回手,目前来看,立刻扭转局势是不可能的,但是,按照梵司廷的手段,估计也不是很艰难的事情。。。。。。”
梵易天听着,没有说话。
男子看看他的脸色,犹豫了一会,问道“梵少,你打算。。。。。。”
梵易天轻笑几声,连连摇头“呵呵,没想到,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他说抛售股份,他准了,说要自首了,他竟然眉毛也没挑一下就肯了。梵昌辛,梵司廷在你心里到底占着多大的分量?还是只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女人?呵呵,太可笑了!”
看到梵易天神情古怪地笑着,男人便不再插嘴,沉默地看着他将烟头捻熄在烟灰缸里,用力地按着,连指甲上也沾了灰。
“明华,你看着。”男人听到梵易天喊自己的名字便望向他没有表情的脸。
“我会让这梵氏,只剩一个姓梵的!”
梵司廷合上手提电脑,将颈间的领带扯开,抬手揉揉疲惫的眼睛,另一只手伸向放在一边的水杯,拿起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却发现水早凉了。
刚欲起身去换一杯,一个盛着温水的杯子递到了他跟前。他愣了一下,随即接过,站起来在她额上轻吻一下“你来了。”
忆童看到他眼里的血丝,担忧地说“你都没有休息吗?我听说。。。。。。”
“我没事。”梵司廷笑笑,“有些事情比较急,所以会忙一点。”
忆童自然知道这“比较急”的事情是什么,这些天各大报纸关于梵氏的报道天天是头条。她不免内疚,毕竟是因为她才。。。。。。
看她脸色黯淡,梵司廷忙转移话题“你刚从医院过来吧?唐浩怎样了?”
“嗯,浩哥哥今天说想尽快出院,我不让,他的伤还远远没痊愈呢,可是因为警局有很多事要处理,又没有了带头的。。。。。。”说到这,忆童嘎然停住。警局,尹德明,这又是一个不该谈的话题。她只好假装揉眼睛,不说话了。
梵司廷靠近,仔细看看她脸上、耳朵上的伤口“伤口还疼吗?”她摇摇头“不疼了。呃,你手臂的绷带换了吗?”
“嗯,我待会儿洗了澡再换。”梵司廷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新的绷带卷。
“哦,那你去吧。”忆童在椅子上坐下,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又从桌面的笔筒里取了一支笔,悉悉嗦嗦地写了起来。
梵司廷凑过去看“你在写什么?”
“写回校的报告表。我请假这么久了,得回去了,这些表要填好交上去的。”忆童低头认真地填写,没有看到梵司廷霎时暗下去的脸。
“你还要到法国去?”
“当然,我得完成学业啊,而且我妈妈在那边,她说。。。。。。”忆童正说着,忽然他的手按住了她的笔,她不解地扭过头看他“怎么了?”
“不去可以吗?”他的眉心纠起了细纹。
他的神情让她胸口有些揪紧,但还是摇头说道“不可以的,教授已经在催了,我。。。。。。”
梵司廷望着她,良久,抿唇笑笑,揉揉她的发,往浴室走去。
看着手中的笔,忆童的心情变得沉重。
浴室里淅淅水声不断,门上的磨砂玻璃被水气朦胧了整片。十来分钟后,浴室门被打开了一道缝,一股白气伴随着梵司廷的沉厚的声音逸出“忆童,麻烦你把绑带递给我。”
“嗯,好。”忆童应着,拿过桌上的绷带卷便走向浴室,眼睛却还一直看着手上的表格。
“给你,在这。”她把绷带伸进门缝,过了好几秒他也没接。正纳闷在着,手腕便被湿热的大手握住,被使劲一拉,身子便闯了进去。
“呀!”忆童惊呼一声,满室朦胧热气迎面而来,眼前依稀可辨的是笼罩在白水雾中的裸裎的胸膛。“你、你怎么了?”她结结巴巴地问,眼神闪烁着不知该看哪里。
梵司廷没有说话,幽深黑眸却亮着,浓浓水汽也模糊不了半分,让忆童一阵心悸。
“绷、绷带。。。。。。”忆童微微转动被他紧握的手腕,想提醒他,不料他的手却在此时抱了过来,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把将她勾过来,贴上他灼热厚实的胸,紧紧契合,身上的水珠将她的前襟寸寸润湿。
忆童傻愣着让他紧拥着,他硬实的肩膀支着她的下巴,她仰着头,睁大着眼,视线里只有弥漫的股股水雾,胸前感觉到他沉实而清晰的心跳,耳边是花洒的流水声。手里的纸飘落在瓷砖上,早已湿了个透。
抱着她软软的身子,梵司廷埋首在她颈侧,低声说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法国?要办的手续我来办,你可以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大学完成学业。。。。。。”
“我。。。。。。可是。。。。。。”忆童不知该怎么说,身体被他抱得发疼。
“你一走,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我看不到,也掌控不了。。。。。。不要走。。。。。。”他的声音从她的颈窝处逸出,闷闷地,没有撒娇的意味,只有藏不住的焦虑不安。
“我不是要离开你,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去完成。我陪你,我答应过的,不会食言。。。。。。”忆童轻柔地抚慰,自己的眼圈却氤氲起红晕。
他把她的身子按向墙壁,忽然的冰冷让她不禁打颤,身前的温热随即又覆盖而上。他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便抱着她挪了地方,却闯到了花洒的水流下。
温水烟花飞散般不住落在她身上,将她浇了个透。长长的睫毛承不住水珠的重量,蔓延到眼里,让她睁不开眼。她刚张嘴欲说话,水又沿着脸颊滑进了嘴里,嘴角的伤口沾了水有些刺痛。
他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怀里的人,看她的湿发贴在娇白脸颊,发梢滴着水,红润双唇在水中泛着亮,眨巴着眼,双手不断抹着眼睛上的水珠,湿得透亮的衣服贴着她圆润的肩头,勾勒出内衣覆裹的浑圆,边缘的蕾丝清晰可见。他的心腾起柔柔的温暖,身体却发了烫,像是蓄了过久的力量叫嚣着要爆发。
他的喉结一阵滚动,蜿蜒而下的水便淌下了颈窝,在宽阔的胸膛漫延。他忽然向她逼进,含住她的唇瓣,浅尝慢舔后转为贪婪的探索纠缠。
她只觉得的一口气堵在了胸腔间,堵的胸口窒闷、脑子昏沉,周围无处不在的热气更是熏得她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一声轻柔的呻吟从她唇间流泻,在一瞬间点燃了他更汹涌的欲望。他松开她的唇去贪恋别处的肌肤。长指在她胸前动作着,她湿嗒嗒的上衣带着水的重量,落在两人的脚旁。
他濡湿的吻来到了她起伏的胸前,呼出的热气让她一阵发抖却也有瞬间的清醒。她这才看清他的动情,才想起他们身在浴室里。忽然涌起的羞涩让她挣脱他的掌握,转身便想跑出去。
他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