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锁心情人






    女子无视他炽热的凝视,使力想推开箝制的手臂却徒劳无功,一双美目晶亮地望着铁征。

    「多事!放开我。」柔细的嗓音如天籁般悦耳动听,却如她的脸一般冰冷。

    这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京城第一花魁云想依。

    自从靖王爷包下她的初夜,连带也买下她所有时间,现在除了靖王爷来访时陪伴他,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的。

    不用周旋在其他男人之间,她落得清闲。

    今夜靖王爷有事不能来,云想依特地遗退丫鬟,照往常独坐月下发呆。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不知为何,皎洁月光里似乎蕴含一股神秘的吸引力,像是在召唤她什么。每当望着月光,她感觉就像被母亲抱在怀里,平静又温暖。

    现在抱着她的刚硬身躯却让她产生孑然不同的感受。陌生的阳刚之气透过紧密接触传到她的肌肤,几乎占据她的鼻息,浓烈得令她快要窒息。

    「如果我说不放呢?」她的淡漠引起铁征的好奇,忍不住兴起逗弄她的念头,还故意缩紧箝制的手臂,让两人更加贴近。

    瞧她身处烟花之地,自然是在采春阁卖笑的花娘。既是卖笑,就该极尽逢迎以取悦恩客掏出大把银子,这位姑娘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男性自尊不容被人忽视,驰骋沙场的铁征惯于征服,从未对哪个女人产生的占有欲望,此刻却被激发出来。

    仰着他的绝美容颜几乎贴近他的脸,铁征故意低下头,丰厚的唇办几乎碰上她的。

    云想依不禁轻皱眉头。她向来少有情绪,旁人的嘻笑怒骂从不进心底,淡然是她看待人生的方式,喜怒哀乐对她而言都是不必要的负担。

    人前她总戴着一副淡然的面具,以往进到湘云水榭的外人都是经由情姑娘精挑细选的雅客,个个以礼相待,静静凝听她的琴音,从未做过唐突之事。

    至于她和单庆余之间的关系,也并非旁人所想那般。

    但这个登徒子无端闯入她的世界,无赖的行径已经些许惹恼了她,她不喜欢任人拨弄情绪。

    「公子再不放手,奴家便要唤来守卫……」云想依刻意提高声调,语带威胁。

    但她还来不及张口呼救,嫣红的小嘴立即被堵住,温热的唇舌一下子攻占她的意识。

    「嗯……」

    这是什么?好奇怪的感觉……

    思绪如滚水沸腾,突然涌出的陌生情潮令云想依慌乱不已,就要淹没她的自制力……她不要这样!

    奋力摇晃螓首想得到自由,却被一双大掌紧扫住后脑勺,只能任由霸道的唇舌在口中翻搅。

    原本只是想弄皱一池春水,激起的水花却美得让人期待更多,她尝起来的滋味比清冷的外表甜美万分,铁征讶异之余决意不让怀中的小蝶儿脱逃。

    从小蝶儿的青涩反应和一身高雅打扮,又被养在这雕梁画栋的楼阁中,铁征断定她必是情姑娘养来接替云想依的下届花魁人选。

    来采春阁本想兴师问罪,结果非但见不着云想依,还被情姑娘戏要一顿,偏偏又动她不得;这下,一旦得知自己豢养的小金丝雀已被染指,看她还神气得起来吗?

    由小蝶儿的表现看来应是尚未开苞,至少还算干净。或许他会为她赎身——如果她能够取悦他的话。

    能够挫挫情姑娘的锐气,又能捕捉到美丽稀有的嫩蝶,铁征的挑逗更加卖力,丝毫不让云想依有喘息机会。

    而云想依也从未如此失控过,以往的坚持脆弱得不堪一击。

    啊,他到底施了什么咒,她怎会全身无力?好奇怪……

    向来滑行于幽静湖泊的小船无预警地闯入大海,小小的浪涛就足以让船上的人儿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只消一个缠绵的吻,云想依僵硬的身躯和灵魂一下子瘫软在铁征的胸前。

    见她不再抵抗,铁征渐渐松开被吻得肿胀嫣红的娇唇。

    「小蝶儿……你叫什么名字?」为了诱出她的身分,铁征的双手持续甜蜜的攻击,隔着丝绸布料揉捏饱满的胸乳。

    「啊……」云想依闭紧双眼,胸前传来的酥麻快感令她无法思考,本能地说出几乎被遗忘的乳名。「月儿……」

    「小月儿,你好美……」望着月光照耀着酡红的双颊,铁征亲昵地唤着和她十分贴切的小名,爱怜的语调却唤醒云想依的意识。

    她狂乱地推开铁征,涣散的眼神布满惊慌。「不要……不要这么唤我……不要……」

    铁征还来不及伸手,白色的身影已转身进入屋内,将门反锁。

    「小月儿……」铁征拍打着门扉,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原本可以破门而入,但她临去前惊慌无助的神情令他十分不忍,以为是自己的唐突吓坏了佳人。

    小月儿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外表虽然看来冷漠,骨子里却蕴藏无比的热情,这样的女人正合他的脾胃。铁征决意明日再来找情姑娘,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为小月儿赎身。

    打定主意,铁征回头望了紧闭的门扉一眼,才运气纵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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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儿……我的小月儿……

    被遗忘许久的呼唤在云想依耳边萦绕,她双手紧捂着耳朵,蹲在门后不住地摇头,想甩开盘据在记忆中的梦魇。

    为什么?好久以前决意遗忘的这个名字为何再次被提起?

    原来自己刻意营造的假象这么薄弱,只要别人轻轻一碰触就足以摧毁。

    都是他!都是那名狂嚣霸道的男子,一下子便戳破她辛苦筑起的防护膜,让过往一下子找到她。

    她不想沾染这些不必要的情绪!她不再是天真的小月儿,她是云想依——一个只会卖笑,无情无爱的躯壳。

    云想依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心底不断重复这句话,像是符咒般渐渐安定心神。许久之后,她缓缓放下双手,抬起坚定的脸庞,嘴角漾起一抹微笑。

    笑得绝美,却见不着灵魂。

正文 第二章

    隔日,铁征本打算晚上再度造访采春阁,找情姑娘谈小月儿赎身之事,但一件天大的消息却打乱了他的盘算。

    近午时分,坊间传来靖王爷确定已为云想依赎身的消息,并准备下个月以八人所抬花轿迎她入门;铁柔闻讯当场昏厥,醒来更是寻死寻活。

    铁征怎么也无法默许单庆余的一意孤行,他的行径已经伤害两家的婚约之谊,摆明不把将军府看在眼里。

    暂且搁下小月儿的事,铁征冲入靖王府准备找靖王爷理论。

    面对铁征义正严词的训斥,靖王爷却嘻皮笑脸地回他一句:「如果铁大将军看不过去,可以退婚呐!反正订下婚约的老头们早都作古了,还管他们随口说出的玩笑话……」

    说完还拿出铁家交换的信物——代代家传的彩玉鸳鸯随意搁置桌上,完全没有顾虑到铁家的颜面,甚至是铁柔的名节。

    「你想悔婚?」铁征炯然的目光里尽是怒火。

    这桩两大家族的联姻众所皆知,铁征打算明年妹妹满十六岁时便上靖王府要求履行婚约;如今靖王爷却想悔婚,只因一名青楼女子?!

    「我可没这么说喔!我只是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单庆余那双比女子还娇媚的凤眼一飘,完全不将铁征的怒气放在眼底。「如果由女方退婚,外界只会道我靖王爷风流薄幸,反正我已恶名昭彰,多一条罪状也无妨啰!」

    单庆余说得轻松,铁征却听得火气更旺。「难道你一点也不在意柔儿的名节?」

    不管男方或女方主动退婚,该名女子终身都将背负着弃妇的恶名,妹妹一定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尤其外界的批评和目光如上了毒药的利箭射来,足以置她于死地。

    单庆余眼眉一蹙,眼底蓄满无奈之情,异于先前的洒脱。「女子的名节会比幸福重要吗?」这句话说来轻柔,却透露出淡淡的酸涩。

    铁征却将此话当作他的推托之词。「幸福?只要你不让那低贱的妓女入门,依约迎娶柔儿,就是她的幸福!」

    「唉,男人总是这么一厢情愿!」单庆余反问铁征,语调有些激昂,「爱有贵贱之分吗?难道门当户对才会有幸福可言吗?女人……一定要嫁人才会得到幸福吗?」

    控诉般的逼问直冲铁征而来,他回答得毫不犹豫:「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世界本就以男人为尊,女人理当成为男人羽翼下的附属品,以夫为天。像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皇亲贵胄,自然会选择门户相当的对象结亲。靖王爷也是男子,权势如日中天,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单庆余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原先的轻狂模样。「哈哈!真是可悲的俗世呐!」

    「你别扯开话题,我问你一句,要不要履行婚约?」铁征壮硕的身躯猛然逼近单庆余,以泰山压顶的气势睥睨矮他一个头的单庆余,以为这样就能逼他屈服。

    他真是受够了!先前在采春阁碰了钉子,这会儿又被这臭小子戏要,他不会再让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铁小姐能和依依姊妹相称,两女共事一夫,单某当然欢迎之至啰!」单庆余回复一贯的嘻皮笑脸,言下之意迎娶云想依势在必行。

    「你不怕我禀告皇上,治你悔婚之罪?」

    铁征几乎是从齿缝间进出这句话,单庆余却足一脸无辜。「呵呵!我又没说不娶你家妹子,哪来悔婚?况且,皇上也没规定我不能娶青楼女子为侧妃呀!」

    铁征紧握拳头,直想杀了这个看来没几两重的臭小子,相信只要一拳就能要他的命。

    不过他的话不无道理。靖王爷目前是皇上最宠溺的臣子,他虽然是和皇上一起长大的哥儿们,但嘉俊这家伙就是特别偏爱单庆余,最后必是劝他以和为贵。

    他必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挫挫靖王爷的锐气,又能让他心甘情愿履行婚约。

    「好个薄情寡义的靖王爷,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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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樱纷飞,分不清是花是雾。

    西郊飞马寺后山的樱花林,静谧得彷如世外桃源。

    云想依独立林中,如没有生命的塑像任由樱花如雨飘落身上。

    每月初一情姑娘总是包下整个飞马寺,率领采春阁众姊妹上山烧香祈福,一群莺莺燕燕浩浩荡荡出游,免不了引起路人驻足围观。还好熊契的人马随伺两侧,否则不免引起骚动。

    向来不求神问卜的云想依跟着上山,只为贪恋这一幕的平静。

    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命运,求神佛何用?很多事不去强求,自然就没有失落。很久以前她就看清这个道理。

    原本今日就该进靖王府,十天前事情却传出变数。

    听闻靖王爷的未婚妻铁柔吞下忘魂草,一睡不起,大内御医尽力救治却束手无策。皇上愤而下令不准靖王爷迎云想依进门,更告诫单庆余务必等铁柔醒来立即成婚,而且不能纳其他妻妾。

    进不进王府对她来说都无所谓,那只是从华丽的牢笼搬至另一个更显贵的监狱。她只觉得铁柔的行径傻得可笑,何必为了一个不可能爱她的人寻死寻活?

    感情算什么?有了情,就会被任意勒索,随意出卖。这人世,要情何用?

    云想依仰望着纷飞的樱花,微扬的嘴角似在嘲弄情爱的虚假。

    但任凭她再怎么看得开,那名登徒子在她身上激起的涟漪却在内心的偏僻角落隐隐荡漾。

    不能再想了,那不过是个意外……

    「云想依?」

    沉思之际,忽然身后传来男子的呼唤,云想依下意识回头,还来不及看清男人的模样,便失去知觉倒入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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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云想依慢慢张开双眼,感觉好像作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迷迷糊糊的,颈背传来阵痛。

    她的目光慢慢对焦,看清楚床顶纱帐的花色,才惊觉这不是熟悉的湘云水榭。

    到底怎么回事?她缓缓起身环顾陌生的屋内,这才对上角落射来的凌厉目光。

    逆光的身影看不清男子的长相,但壮硕的体态和脸部轮廓看来有些熟悉。

    「果然是阅人无数的妓女,见到房里有个男人也不觉讶异。」铁征算准她会在这时间醒来,七日醉的药效果然名不虚传。

    一听声音,云想依立即联想那日轻薄她的男子。待铁征起身走向床边,云想依这才确认是他。只不过男子的眼神不复当日的炽烈,冰冷得像是一把足以致人于死的利剑。

    一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