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凭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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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最后一口红薯,陈峻极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谢谢!我们共勉吧!」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哈!」顾盼辉撩了一下垂下的发丝,翻了个白眼。但也不想辩解什么。或许真的是该共勉吧!

  为什么要翻白眼呢?陈峻极在心中哀叹。完全破坏了她掠发时的柔媚。这个矛盾的女人,简直是个千面女郎。时而粗鲁,时而细致;一会儿野蛮,一会儿温柔;刚刚还认为她是个没长脑子的白痴,转眼她又可以说出令你大跌眼镜的睿智之语。女人真是谜,尤其是眼前这个。

  手术是在凌晨的时候结束的。爷爷被推出了手术室。

  「怎么样?」陈峻极奔上前,不明白提前结束手术意味着什么。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点点头,「如此的高龄,简直是个奇迹了!病人的意志力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上帝保佑!」陈峻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谢谢!太感谢你们了!」

  「应该的!何况陈老先生还为我们捐赠了这么多先进设备。」身为副院长的主治医生转头向依然处于麻醉状态的病人,「但后期护理也是相当重要的,还没度过危险期。」

  「我知道!一定会全力配合医院的工作!」看着平平安安地从手术室出来的爷爷,陈峻极心里直叫「上帝保佑」!

  送爷爷进了加护病房,安顿好一切,陈峻极才又走出来。

  顾盼辉已经站在了门口,「恭喜!运气不错!我是否可以带陈不染走了?」

  「恐怕不行。爷爷苏醒之后或许头一眼就是找这个假曾孙女。这个他原以为的私生女现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同了。」

  「老天!」顾盼辉拍着她光洁的额头,又翻了一个很丑的白眼,「真的成了一出肥皂剧!咱们是否把导演搬来救场?迅速的,我实在是没有演戏的天分。很弯扭也很累。」她一个劲地打恭求饶。

  「二宝出外景,我联系不上。而且就是他也无法控制剧情的发展了。」陈峻极摊手,「为今之计也只能等我爷爷的病情大好了,才能公开事情的真相!」

  「何时?订个撤退的时间表!一个月?两个月?」顾明辉不耐烦了,她真的受够了!

  「你急着改嫁啊?」陈峻极也不爽了!口气冲得很。

  「是啊!怎样?」顾盼辉瞪着她的大眼,气势一点也不弱,在二人交手的记录中她是绝对的胜者。

  「那你就把结婚计划先搁置吧!否则我婚礼上的一幕又会重演的。这次绝对是两个小男孩抱你的婚纱叫你妈妈!」陈峻极笑着威胁。

  顾盼辉也笑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你弟弟是把我拉上贼船了,这单生意亏大了!我认栽,今后陈大经理指哪儿我打哪儿。不敢再有半句怨言,只要你别说到做到就行了!你该体谅一个领着个拖油瓶的媳妇开始第二春不容易。」

  「你真的要结婚吗?」陈峻极半真半假地问着,这个有可能发生的事实让他非常不舒服。难得有这么个完全让他放松的谈话对象,不必斯文,不必多礼,那感觉倒像是多年的朋友。

  「就算是真的也不敢承认啊!你真是牙痕必报!」顾盼辉笑着摇头,又顺手给了他一拳,熟捻得很,「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连陈不染都有了!你还在怀疑我是不是男人?」陈峻极很无辜地凑上前,暖昧又无赖!但绝不是下流。

  「行!我怕了你了!你离我远些,不用太远,只要不在我双眼一点五的火力射程范围内就行了!」原来冰山融化就是这样子。她领教了!

  ※※※

  陈老太爷苏醒的时候如他所愿地第一眼看见了那双灵活异常甚至是有些狡默的亮眼睛和那张生动的小脸。

  四只眼睛相对了一会儿。小的开口,是极其羡慕的口气:「真棒!可以睡那么久也没有人揪你起床。不像我,还要去课堂上补觉。当大人就是好!」根本就没睡饱的陈不染又打了个哈欠。当然了,对于陈不染来讲,美食与睡眠永远也不嫌多。

  「陈不染!说什么呢?」刚刚不是把台词演练好了吗?一个不留神,这个小妖精就不按剧情发展走,乱发挥一气的。

  陈老太爷看见了那个曾经大闹教堂的年轻女人拉扯着他的曾孙女,一面训斥着自己的女儿,一面又有些慌乱地瞥向自己,显然是竭力讨好的模样。心里不由一阵厌恶。

  他的眼光中透露着鄙夷,顾盼辉不明所以地皱了一下眉。

  「爸!」

  「爷爷!你醒了?」陈家的爷爷奶奶和陈峻极都涌到了床前,「感觉怎样?有何不适?医生医生,病人醒了!」

  没一会儿,医生们涌进了病居中,检查看陈老太爷的各项指数。

  陈不染和妈妈被挤到了一边,索性坐到了病房外的长椅上。

  「妈妈!既然老爷爷醒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我今天不想上学了,我还困呢!回家去睡觉吧!」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真是不明白,要咱们来有什么用。大人啊!做事就是这么颠三倒四的。」

  「谁说不是呢!」顾盼辉修长的脖子也逐渐开始支持不住自己不是很大的脑袋了。也被传染得打了一个哈欠,「唉!你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不知所来的一句话,竟然被解读成激发人家求生潜能的金科玉律。我早对你说过不要卖弄,要懂得韬光养晦。瞧瞧,成了狗皮膏药了,甩也甩不掉。」

  虽然意识已被磕睡虫所主宰,但一向好学上进的陈不染仍在倒向妈妈怀里的那一剎那咕哝了一句:「为什么是狗皮?不是猪皮?牛皮?他们很像小狗吗?」

第六章




  一束干干巴巴的鲜花,说鲜是相对于于花而言的,被包裹在很廉价的包装纸内,举到了陈家的老太爷的面前,「太爷爷,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衬上女儿灿烂的笑容应该会让那束在夜市上买的便宜货中看一些吧?顾盼辉在心中暗自嘀咕。陈家的老太爷住院已经近两个星期了,自己还从未有过任何的表示,似乎有点失礼,所以昨晚上夜市买了这束花以示慰问。

  「好漂亮的花!」陈老太爷发誓他没有睁眼说瞎话,因为他的儿子和媳妇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着。而且陈奶奶已经把一束刚刚插上依旧带着花园露珠的香水百合扔进了垃圾桶,插上了那束垂拉着头的向日葵。

  顾盼辉向三个老人点着头,「今天陈不染就在医院陪太爷爷吧!麻烦伯父伯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陈父连忙摇头摆手,巴不得这种麻烦呢!

  「陈不染。」顾盼辉转向女儿,「乖乖地看自己的书,管好自己的嘴巴!」

  「知道了。」陈不染在人前一向非常维护妈妈的权威,「你不要看画展看得忘记了时间,人家闭馆了也不知道!」这是有案可查的。

  被女儿掀了老底,顾盼辉有些尴尬,揉了女儿的头一下,「啰嗦!我不会忘记的!」

  「那我走了。」顾盼辉又向陈老太爷点点头,「早日康复!」

  「嗯,谢谢!」原本对顾盼辉另眼相看的老太爷在不见这个女人有任何献媚行动以后,他不屑以及厌恶的眼神转成了疑惑和不解。

  「我送送你!」李小桔倒是一直非常友善地对待顾盼辉,这多少让那个冒名的情妇有些奇怪。会是爱屋及乌吗?

  走到医院的走廊里,李小桔开口了。虽然身居国外多年,她依然是满口的地方口音,「她太爷爷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那很好啊!」顾盼辉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李小桔诧异地望着这个很明显口是心非的女人,不明白她为何叹气。但她的目的不是想追究这个,她有至重要的事情,「不染她妈!」

  好土气的叫法,可是非常亲切,就像李小桔给人的印象。顾盼辉回以一笑,「陈妈妈,什么事?」

  「我的年纪大了,虽然一直生活在国外,但我的骨子里还是个很传统的人,思想也很守旧。所以我说的道理希望你别不爱听。」岂止是思想,就连这作风也简直是居委会大妈的翻版。

  「您说!」顾盼辉很恭谨地摆好了聆听教诲的。

  「女人啊!」李大妈完全按照程序,先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让顾盼辉更加找不着方向了。似乎她做了什么有违道德良心的事情。

  「我知道很多搞艺术的人对男女方面的事情非常随便,我们家二宝就是这样。什么有感觉了就在一起,没感觉就分开。什么灵感,什么创作的源泉。我看这都是男人为了玩弄女孩子又不想负责而琢磨出来的借口,真的是很无耻的。」

  轮到顾盼辉诧异了,这个不起眼的阔太大居然也是很有思想的。居然和她的观点不谋而合。虽然丈夫当年是小有名气的雕塑家,她也是美术学院毕业的。但二人都没有沾染那些所谓的艺术家恶习,惟一做过的出格事就是未婚先孕。鉴于顾盼辉还在求学中,所以等到她毕业时二人才登记。那时陈不染已经半岁了。虽然是先上车后补票,但毕竟二人结婚了,应该不会落什么口舌。李大妈这一番高论所为何来?顾盼辉静等下文。

  「其实最后吃亏的依然是女孩子,就好象你!」

  「我?」顾盼辉杏眼圆睁,是谁?是谁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怎么毫无感觉,太迟钝了吧!

  「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那些男人全都来来走走,没一个用真心对待你。你为何还没有一点觉悟?太爷爷已经开始接受不染,而且有意让她认祖归宗。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依然乱交男朋友呢?让我们想帮你也无从帮起了!」沉痛的语气中是恨铁不成钢的指责。

  顾盼辉一下子如坠云雾里,她好象理解了李大妈所指,但却无法把话与自己划上等号。那些男人?乱交男友?这是什么和什么?终于她理出了头绪,「这是谁造的谣?!」大吼的声音已经充分地表达出了她的怒火。

  不但吓坏了一旁的李大妈,也让刚刚踏进医院的陈峻极头皮发麻。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勾起顾大情妇的三昧真火,但用脚趾想也铁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了顾盼辉的身边,一只巨灵掌捂住了她的樱桃小口。生怕她一时被怒火烧掉了理智,因为她的理智本就不是很富裕。而且规律也不是很容易掌握。

  「唔唔!」顾盼辉没料到竟有人敢在医院里绑架,限制她的人权。

  「妈!你回去吧!我送她就行了!」陈峻极几乎是拖着不断挣扎的顾盼辉向大门走。

  「你们!你们?」李小桔在手指颤抖间把二人指出了医院,看来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沟通为好。

  ※※※

  「你干什么?」终于被松开的女人狠狠推了肇事者一下。忽地,顾盼辉明白了,「是你这个混蛋!一定是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低毁我的名誉!我帮你骗你的家人,奉送上自己的女儿供你们驱使。现在居然还要被人家认定是个放荡的女人。你你……」

  「你听我说!」陈峻极不知该如何平复这个女人的怒气。果然是老妈多嘴!

  「你还说个屁!」顾盼辉转头又往回走,「我不干了!我这就领我的女儿回家。我才不管你是否被逼婚。也不管那个老家伙的死活了。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还要忍受他把我看成贪财女人的眼神。我招谁惹谁了!屁售后服务!你去死吧!」

  「千万不要!」陈峻极慌忙拦住她,双手打恭,「我爷爷的病情刚刚平稳,受不起这个!我知道我过分了些。我道歉!我诚心诚意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我的名声全被你毁了!我要告你诽谤!」顾盼辉无法冲出他的包围圈,恼火得用皮包乱砸着。

  「等到我爷爷康复了,你可以去告,但现在不行。」陈峻极一边抵挡着半疯女人的攻势,一边已经捉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被他制住的顾盼辉发现自己正被拖进汽车里。

  迅速地钻进了汽车里,陈峻极开车驶离医院。

  「你还想劫持我吗?」顾盼辉又用皮包乱砸,「放我下去!停车!」

  「如果……不想死于……车祸,你就先……冷静下来。我会向你……解释的!」陈峻极在闪躲皮包攻击的空档,断断续续地说着,「你这个疯婆子!当心!」汽车已经奔向了一个路灯。

  「啊!」顾盼辉尖叫,捂住了眼睛。没有听到预期的撞击声也没有明显的震动。她的手指岔开了一道缝,汽车已经平稳地上了公路。

  好险!她长出一口气,「你的技术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