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便利屋)蜜蜜的秘密





  “没错啊,比女人的大姨妈还频繁。”井甜欣也不客气,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们两个很无聊捏,从小吵到大还不够,都成了情侣还在吵,难不成要吵一辈子才够本?”
  这两个家伙什么都能吵,大自经济政治,小至天气变化,一丁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让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井甜欣早就见怪不怪了。
  “谁想跟他吵?还不是他无理取闹!”尤蜜蜜气呼呼地用力踏步,仿佛人行步砖跟她有仇似的。
  “蜜蜜。”洪嘉豪特地赶在便利屋打洋时刻前来接她,未料一到便见她怒气未消的气恼模样,他的心不由得凉了一大半。
  “先生,你哪位啊?我认识你吗?”尤蜜蜜凶狠地瞪他一眼,转头就走。
  “嘿,别这样,我以后不无理取闹就是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引用她给自己的“评论”,著实不知该如何收服她的怒气才好。
  “你客气了,先生。”尤蜜蜜挤出甜死人的笑脸,眼光始终不肯定在他脸上。
  “我又不认识你,哪来无理取闹之说?抱歉,我赶时间,朋友约我吃饭,有机会再见喽!”她一口气发泄完毕,说完扭头就走,半点颜面都不留给他。
  洪嘉豪呆愣原地,无力地垂下双肩。
  惨惨惨,看来她这次气得不轻,不晓得多久才会消气?可怜他一颗痴心,每每教她这般无情地蹂躏,可悲复可叹。
  “严重喔,你到底又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井甜欣在一旁隔山观虎斗,看见母老虎战胜,摇摆著尾巴嚣张离去之后,她抱著儿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事啦……”哎哟,这是他和蜜蜜之间的私密事,即使蜜蜜和甜欣情同姊妹,好像也不太适合跟她提起。
  “最好是没有啦!”井甜欣耸耸肩,人家不讲,她也没必要瞠这赵浑水,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蜜蜜的性子倔,可别又接到我妈来电,说要帮蜜蜜安排相亲什么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哇咧!一箭穿心!
  井甜欣不啻掐中洪嘉豪的罩门,他惊喘口气,一颗心猛然提到喉头。
  “啊,听我妈说,之前和蜜蜜相亲的几个男人之中,有人不死心地一直要求再跟蜜蜜见上一面;改明儿个我再问问蜜蜜的意思,说不定她有兴趣呢!”井甜欣发
  出女巫般的笑声,声声摧人肝肠。
  “不,你千万不能这么做!”洪嘉豪紧张地移动方位,挡住井甜欣前行的脚步。“求求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宾果!中、招!

  旁观者清,当事人搞不定的事,往往旁人一出手便迎刃而解。
  井甜欣的一句“没什么大不了”,加上便利屋高效率的服务品质,轻轻松松便解决了洪嘉豪的烦恼。
  时间“乔不定”是吧?简单,两家并作一家,不是什么问题都搞定?
  由于双方家人对于两人情事早就乐见其成,因此当甜欣的提案一上桌,双方人马点头如捣蒜,除了女主角尤蜜蜜不怎么甘愿之外,其他人皆一致投下赞成票,无一例外。
  基于民主时代该用民主的方式解决问题,在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强势压力下,尤蜜蜜臭著一张脸被绑上礼堂,经过简单下复杂的程序,她轻而易举地荣获一个新身分——洪太太,从此和洪先生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说蜜蜜,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脸这么臭的新娘,你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一个。”紧紧抓著儿子的手,不让他的魔掌和恶魔嘴继续摧残蜜蜜身上整齐漂亮的正式套装。
  “哪个新娘是这样被赶鸭子上架的?我没落跑算很给面子了。”尤蜜蜜扁扁嘴:心里还很闷呢!
  “看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很好奇当初嘉豪是怎么追到你的?”两个对头冤家,最后成了亲家,这其中转折著实不是他们这种外人能够理解的,想必十分精采;如果蜜蜜肯透露一咪咪,那不知该有多好?
  “哪、哪有什么追不追的?”尤蜜蜜的心跳快了好几拍,回起话来结结巴巴。
  “就都没有男女朋友嘛,随便……凑合凑合喽!”
  “好个凑合凑合。既然这样,你老公也不是出轨什么的,不过是想多跟你亲热亲热才闹脾气,你就凑合凑合地原谅他一次吧!”井甜欣技巧地将话题转到两人的争执点上:她的心结再不解开可不得了,洞房花烛夜捏,应该开开心心才对。
  “你你你……你知道了?!”该死的洪嘉豪!他的嘴巴就不能闭紧一点吗?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我是夜观天象,神来一笔,没什么瞒得住我的事。”井甜欣得意地自吹自擂,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
  “少来了你,要真这么会算,当初你会因为误会李教授而神经失常?”尤蜜蜜嗤笑一声,当场很不给面子地吐她槽。
  “哈!我到现在也还想不透,当时到底在气些什么?”重提往事,愚蠢得令人发笑。“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嘉豪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喔,以后别为了点小事就跟他争执,毕竟夫妇要走一辈子的嘛!”
  “讨厌耶!甜欣,你什么时候兼职当张老师了?”真是的,她不是青少年了,有能力管理自己的情绪,不需要青少年辅导老师。
  “随你怎么说,重点是你们夫妇要同心、幸福美满。”在她大喜的日子,井甜欣也不便与她争辩,但是——“可是蜜蜜,你确定我们俩真的是好姊妹、好伙伴吗?”
  “当然是啊,你发什么神经?”戳了戳她的额,天大地大,新娘最大!
  “不对啊!你看我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我敢发誓,我的任何事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你我是绝对推心置腹。”井甜欣攒起眉,老是有种被隐瞒的错觉。“可是我总觉得你有事瞒著我没说,你说清楚,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尤蜜蜜的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否认。
  “真的没有?”没道理啊,不然那感觉从何而来?
  “真的没有!”坚持到底,立场绝不轻易动摇。
  “可是……”
  “绝对没有!”
  除了莫名其妙对那个男人动了情,暗自思念、情感郁结那一段,其他的通通没有。

  落幕
  舒适地趴在床上翻阅杂志,瞄到手上闪亮亮的白金六爪钻戒,尤蜜蜜窝心地漾开甜笑,满意地左侧看看右侧看,甚至翻转手背看看白金戒框,满意得不得了。
  “款,说真的,你真的肖想我很久了喔?”久到两人之间的误会还没冰释,他在美国就已经准备好向她求婚的戒指,喔喉喉喉喉喉……她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值得好好自我评估评估喔!
  “嗯。”专心拉动网页的卷轴,洪嘉豪专注于设计的工作,让她的问题问得有点分心。“是啊,不是跟你说过了,从小到大都没改变。”
  奇怪,他上回有关这个案子的灵感随手抄到哪儿去了?他记得自己写在一本笔记里……
  灵感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突然想到时若没抓住瞬间抄记起来,很快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像他现在就绞尽脑汁,怎么都想不出来,因此不得不打开抽屉,翻找起当初记录灵感的笔记来。
  “是喔?男人的感情可以专注这么久?真让我感到意外!”或许是传媒给她的
  错误印象,老觉得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到女人就容易蠢动,当真很难想像他对自己的感觉可以持续这么久。“款,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不心花朵朵开都难啊!她心情愉快地抬高小腿在半空中蹬踢著,翻动数页杂志,不曾将注意力放在杂志的内容上:她正拉长耳朵等著他的回覆,等了许久等不到半点声响,她好奇地回过头去看他,发现他在专注于一本不知道是什么书的书上。
  “款,你在看什么?”很讨厌耶!那本书有她好看吗?如果她真有他形容的这般重要,那么她应该是排在那本书的前面吧?他竟会为了阅读那本书而忽略她,著实不可原谅。“这么认真?都不理我喔?”
  洪嘉豪没有答腔,脸上表情无比严肃,瞧得尤蜜蜜跟著正经了起来,由床上翻坐而起。
  “嘉豪?”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认真?是政治、财经、宗教还是A书?脑子里闪过千奇百怪的可能,在拗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悄悄地踱到他身后,眨眨眼,将视力定在那本看起来有点过度眼熟的书本上天气冷到不行,手都冻僵了。
  带狗散步,可能天冷的关系,连狗儿都显得意兴阑珊,半点活动力都没有:害我越走越冷:要是它跑跑跳跳,我还可以因此跟著它跑跳,或许可以让身体暖和一点,该死的死狗!
  咦?这个字体……歪七扭八的,可是看起来怎么有点像她的字?
  那只大狗懒散得令人讨厌,害我跟著烦闷起来,感觉天气更冷了。
  狗讨厌,人更讨厌,可以不说一声就像蒸发在空气中一样,不见了——虽然那家伙也很讨人厌,至少平常吵吵还可提升肺活量,即使经常被气得半死,但再冷的天气都不怕……
  看到这里,尤蜜蜜的水眸瞠大了起来,她霍地胀红了脸,火速抽走他手上的笔记。
  “嘿!我还没看完!”难得发现这么有趣的东西,字里行间似乎隐藏著他以往从来不知道的秘密,而且是令人振奋的秘密,他不由得旋身和她抢夺。
  “不准看!谁说你可以偷看我的日……呃,笔记?!”真天寿!他怎会找到这个?她忙高举过头,双手抓得好紧,迅速避开他的攻击。
  婚礼过后,她将自己的东西陆续搬到他的工作室兼住处,东西不少,她一箱一箱的整理,也一项一项的适应它们的新位置。
  毕竟一下子移动空间,即使知道自己带了哪些东西过来,却不太记得它们正确的所在位置;私人物品短时间全数迁移,让她产生些许记忆上的困难,找个东西经常找老半天。
  说不上来什么理由,当初她便把这本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情记事带了过来。她以为自己有放好,结果却只是粗心地丢在抽屉里,以致让他有翻阅的机会,教她懊恼不已。
  “不能看吗?”洪嘉豪眼底带笑,站起身想以过人的身高取胜。
  “不行!”尤蜜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一见在身高上抢不到优势,索性放下手臂,转而藏到身后。
  “为什么不行?”嘿!她想玩游戏是吧?很好,他奉陪到底。越不给看他就越想看,该说是人类潜意识偷窥的恶劣因子作祟,有趣!
  “不行就不行,哪有什么为什么?”
  像躲猫猫似的,他左攻她便右闪,两个人都极力取得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可惜天生体态的差距,使得尤蜜蜜的坚持并不能持久且有效,她逐渐失利地一退再退,很快地被逼到床铺前方,在脚跟抵住床柱时,身形不稳地跌进床里。
  “我想看!”他扑上去,压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
  即使以这样的姿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抢到那本笔记,但基于尊重蜜蜜的意思,他想先征求她的同意。
  “不行,就是不给看!”她愠恼的一再扭动,即使在兵败如山倒的状况之下,她仍不轻易妥协。
  “很奇怪喔,难道里面写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他故意激她。
  “我……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你给我管?!”双手失守,那她用脚总行吧?
  “嘿嘿,别乱来,踢错地方你后悔都来不及。”瞧她骨碌碌的眼转了转,洪嘉豪未卜先知地张腿夹住她想使坏的双足,更教她动弹不得。
  “你正经点行不行?”四肢全然被控制住,她快尖叫了。“放开我啦!”
  “行,给我看我就放开,OK?”以物易物才公平,除了做网页,他还具备了生意人的头脑,不然怎能应付这诡诈的社会?
  “不!”那种东西……那种内容怎可让他看到?准会被他取笑,她说什么都不愿意!
  “我们是夫妻,蜜蜜。”索性整个身躯压上她,差点没榨光她肺部的空气:他以双掌拨开她额前的发,能不能拿到那本笔记倒已不再那么重要了。“夫妻之间不该有秘密。”
  “错!每个人都必须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即使夫妻也不例外。”只要不是对不起对方的事,私人空间著实有存在的必要。
  他瞪她。“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全都知道了,他很没用地全招了,心里不由得泛起不平衡感。
  “呃……保证无害的秘密。”她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我想知道,很想很想知道。”他蹙起眉,扁起了嘴巴来。
  “可是我很不想、很不想让你知道。”讨厌讨厌,怎能让他发现这么羞人的秘密?里面写著自己心情的转折,记录了自己对他思念的心情,甚至最后还有不敢承认情感的失落和沮丧,公开了多丢脸?她才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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