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利略的苦恼
忝堑恼嬲木龆芬侥且院蟛趴肌?br /> 如果你们觉得无力应对的话,那就照例去找那个T大学的Y副教授来助阵好了。和他一决雌雄,看看究竟谁是真正的天才,倒也不失为一种余兴。有劳代为向副教授问好。
草薙将文件放到了桌上。
“这是什么?”
“都说是寄给科长的信了。今天早上寄到的。邮戳是东京中央局,估计是昨天白天寄出,信封上的地址也是用打印机打印的。现在已经委托鉴证科鉴别打印机和电脑软件的类型了。”多多良盯着草薙说过之后,把目光转移到了薰身上,“说说你们的看法吧。你们是怎么看待这封信?”
薰和草薙对视了一眼。看到草薙的脸上浮现出了困惑的神色,薰猜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也和他一样。
“装腔作势。”草薙说道,“以为自己是怪人二十面相①啊?”
(注①:怪人二十面相是日本推理小说作家江户川乱步为其一系列少年推理读物所创造的反派角色。小说中的怪人二十面相是个化妆高手,可以随心所欲地易容变装。)
“你说这不过是场单纯的恶作剧?”
“不。”草薙摇了摇头。
“虽然信写得装腔作势的,但只要看过之后,就不会以为是单纯的恶作剧。”
“根据呢?”
“一般来说,对警方搞恶作剧的人,是会以观察警方的反应为乐的。比方说,对方会具体地预先告知警方,自己要炸毁某座设施之类的,然后瞧着相关人员的惊慌失措乐不可支。然而这封信上却并没有写明细节,此外,对方也没有明确提出要求。光凭这封信,警方是无法对此作出任何反应的。我觉得写这封信的人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假如警方毫无反应,那么恶作剧也就没有意义了。”
多多良点了点头,再次把目光转到了薰的脸上:“来问问新人的看法吧。你怎么看?也认为这并非是场单纯的恶作剧吗?”
“老实说,我不太清楚。但我注意到了一点,”薰略显紧张地回答道,“那就是对方一直在强调帝都大学的汤川老师,信里两次出现了‘副教授’这个词。”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多多良说道。
“几个月前,几家媒体曾经提到过汤川老师,契机是有记者注意到汤川老师为警视厅所作的贡献,因而写了一篇报道。尽管并没有出现真名,但如果是认识汤川老师的人,应该能立即明白指的是谁。”
“也就是说,是否恶作剧姑且不论,但对方的目标却恐怕是汤川副教授——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当然,我不敢肯定自己的观点一定正确……”
“有关这一点,你是怎么看的?”多多良问草薙。
“我觉得有点道理。与其说这是一通犯罪声明,倒不如说更像是给汤川下的挑战书。”
听了草薙的回答,多多良沉吟着叹了口气:“挑战书啊。这世上还真是不乏没事找事的人啊。但正如草薙所说,就算我们收到了这样一封信,我们也是无法作出任何回应的。虽然信上写着要向我们示威,但却并没有写具体想要干什么。他说是要把杀人伪装成意外,但我们连是怎样的意外都不清楚的话,就没法采取任何对策了。”
“那就先找汤川商量一下吧。”草薙说道,“如果对方的目的真是挑战汤川的话,没准他会有些什么头绪的吧。”
“你是说汤川副教授可能认识对方?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就在多多良撇嘴的时候,草薙的手机响了起来。
草薙说声“抱歉”,掏出了电话。他一看来电显示,就马上抬起头来看着管理官。
“怎么了?”多多良问道。
“说曹操,曹操到。”草薙把液晶屏朝多多良眼前一亮书,“是汤川打来的。”
在递给他装着速溶咖啡的马克杯之后,汤川接着递过来的是一张文件。看了文件,薰心想:果然如此!文件上印着和那张送到搜查一科的文件一样的内容,唯一的不同,就是开头多了这样一段话:
致帝都大学汤川副教授:
我给警视厅搜查一科送去了一封信,内容如下。想必那些无能之辈必定会跑来向你哭诉,你就等待着搜查员的到来吧。
汤川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马克杯,目光在薰和草薙的脸上来回移动。
“我这个人最怕等人了,心想反正都会有搜查员来,那还不如尽快把事情搞定,所以就给草薙打了个电话。”
“我们那边也正好在商量要不要和你谈谈呢。”
听了草薙的话,汤川一脸诧异地皱起了眉头:“和我谈有什么用?我没什么好说的。”
“您也是一头雾水吗?”薰问道。
“一头雾水。看了信之后,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搞什么名堂嘛。虽然之前我确实曾经出于国民的义务和身为科学家的使命感协助过几次搜查工作,但我也是反复多次叮嘱过你们,让你们千万不要把我的个人信息给泄露出去。就因为你们不守信用,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恐怕这个自称‘恶魔之手’的寄件人,正是因为看到了那篇夸大宣传T大学Y副教授成绩的报道而感到不快的。只要有媒体创造出英雄人物来的话,世上就必定会有人跳出来作对。也就是说,所有看过报道的人全都是嫌疑人。而对方是否当真有什么‘恶魔之手’,就无从知晓了。”
“您误会了,我们从未向媒体透露过任何有关老师您的信息。是那些报社记者察觉到多起案件的物证均与帝都大学物理专业有关,通过他们特有的调查方式,追查到了老师的个人信息。”
“这我知道。当时那个跑到我这里来采访我的人也是和我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不是该提前想到这一点,事先拉好警戒线呢?如果协助搜查之人的身份会轻易被泄露出去的话,今后还有谁愿意协助你们警方?”
“你说得没错。”草薙说道,“关于你说的这一点,我们也在反省。今后我们将会小心应对,避免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虽说就我个人而言,难免觉得为时已晚,但我也只能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在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之后,我们还想再次向你核实一下,或许你会觉得我们有些纠缠不休:你就当真一点头绪都没有吗?从字里行间来看,感觉是对你抱有敌意。”
“就算对方对我抱有敌对意识,我也未必就一定认识啊?”
“对方光凭‘T大学的Y副教授’这一关键词就明白是你了,我估计此人和你之间也并非扯不上半点关系,总而言之,就麻烦你好好想想吧。想想你之前见过的那些科学家中,有没有人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没办法想。”
听汤川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薰不由得盯住他那张端正清秀的脸庞直瞧,草薙也哑口无言。
“我确实认识不少的科学家,但我对他们的生性脾气却是一无所知。我所了解的,就只是他们的成果而已。因此,我是无法判断他们当中有谁有可能会写这种信的。”
草薙望着薰,之间她的脸上也是一副彻底没辙的表情。
“我知道了,那这件事就由我们来办吧。你这封信可以交给我们暂为保管吗?”
“请吧,不必还了。”汤川脸同一旁的信封一道递给他说,“对了,听说你被任命为主任了?恭喜啊。”
草薙露出一副扫兴的样子,回应他说:“到头来还是啥都没变,还是做一样的事。”
“内海君隶属草薙小队啊?那就让人放心了。”汤川看了薰一样,微微一笑。
“你说谁让谁放心?”草薙问道。
“你们彼此彼此。”
草薙“哼”了一声,站起来说道:“走吧。”
薰跟在草薙身后走出房间,在门前转过头来问道:“您认为那‘恶魔之手’指的是什么?”
汤川耸耸肩:“我怎么可能知道?应该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力量,但这世界上存在着许多这样的力量,单从那些文字中是难以看出任何端倪来。而且就像我刚才所说,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当真拥有这种力量。”
“说得也是……打搅您了。”
“只不过,”汤川说道,“这封信似乎也不像是单纯的虚声恫吓。”
“何以见得?”
“因为信里出现了‘科学家’这个词。会这样写的人,至少是自诩为科学家。最好是认为对方这么说是有一定的根据的。”薰点头道:“我们会参考一下。”
汤川皱起眉头,摆了摆手:“不过是些外行的意见罢了,你们完全可以无视。”
3.
他在超市的屋顶停车场停下了车。是一辆白色的单厢商务车。他从驾驶室移到车子的后部。为了在滑动车门旁安装设备,车后的座位已被他拆除。
在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他打开了滑动车门。
装置有一种特别的视镜面向滑动车门,用来察看车外的情形。对上透镜的焦距之后,粗大的钢筋组成的楼房便映进了他的视野。他看见一个身穿作业服的男子站在最高处,此人所处的高度距离地面看来至少将近二十米,在车上的他看来,却只需稍稍仰头即可。
他再次把视镜的焦点对准了施工人员。施工人员蹲着身子,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作业。和以前一样,身上并没有系保险索,或许是因为早已习惯了高空作业,对自己的经验和平衡感信心十足。
施工人员看起来已经五十出头,但视野还不至于清晰到能够辨认安全帽下露出的头发中是否混有白发。
既然都活了这么久了,也差不多了吧——男子喃喃念道,按下了装置的开关。
草薙在显示器前一个劲地乱挠头发。画面上显示的是近几天里,在东京都内发生的有关交通事故的数据。
交通事故总共发生了大约八百起左右,其中导致人员死亡的有三起,共有四人因而丧生。
第一起是因为超速驾驶而无法在弯道灵巧地打弯,导致车子撞上电线杆,驾车的大学生和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朋友死亡。两人体内都摄取了大量的酒精。按交通科的分析,因为路面上并未留下踩刹车的痕迹,所以驾车者当时很有可能是处于睡眠状态。此外,还有数人曾经目击到两人曾在居酒屋出现过。
这不得不说是一场咎由自取的事故。不管是喝酒还是酒后驾车,全都是由肇事者自身的意志而起的,并无“恶魔之手”介入的余地。
但是,草薙却为是否该断定此事故与“恶魔之手”无关而苦恼。令他产生疑惑的,是驾车的大学生父母所说的“那孩子是不会酒后驾车的”这一点。当然,如果换作是平日的草薙,他一早认定那是对“袒护孩子的蠢父母”了,但如今那封奇怪的信却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莫非是有人教唆那名大学生酒后驾驶?比方说,给他施点催眠术之类的——
草薙叹了口气。要是这样设想的话,那么无论什么样的事故都变得可疑起来了。比方说,第二起死亡事故。这是一个闯红灯的老人被轻型卡车给撞了。这里头也完全可以认为是老人被某人施了催眠术的结果。
草薙并不清楚催眠术这种东西是否能够控制人类的行动到这种程度。他也很想去找汤川问问,但又怕被他给奚落,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
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一看,见是间宫。
“查到些什么没有?”
草薙直摇头:“老实说,我实在是没辙了。虽然这些事故看起来全都纯属事故,但真要牵强附会的话,却又全都有可能。”
“说得也是。”间宫点头道。
“如果那封奇怪的信只不过是恶作剧的话,那只能说这家伙品性也太恶劣了。因为就算对方实际上并没有制造任何事故,我们也只会被迫作出种种猜测。”
“的确,恐怕对方正打算进一步利用我们此刻的这种心理呢。”
“这话什么意思?”
“我也不想让你更加苦恼,”间宫扬了扬手中的纸说,“但是又来了这么个东西。原件已经交鉴证科了。”
草薙接过那张纸,只见上面用和上次的怪信一样的字体印着如下一段文字——
致亲爱的警视厅诸君:
我已如之前所预告的,展示了恶魔之手的威力,本月二十日令在墨田区两国的建筑工地上施工的人员上天重之坠楼身亡,你们不妨前去确认。Y副教授大概也会告诉你们,我这可不是在胡吹瞎掰。
看完之后,草薙抬起头来问道:“建筑工地的坠落事故?”
间宫翻出下唇,连连点头:“我已经找辖区警署确认过了。二十日确实曾经发生过这样一起事故,而死者也确实是一名叫上田重之的施工人员。”
“媒体有没有报道过这起事故?”
“一部分早报好像刊过,所以对方也有可能是在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