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刑警组织档案选
国际刑平组织只是搞清了死者的身份,他叫朱利斯·卡里,桥牌冠军,洛杉矶唱片公司的经理,来此地已有一个月了。他乘的是一艘“赞地号”游艇,船是他妻子租的。已经四天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妻子报了警,并在雅典湾四处寻找他。
失踪者的妻子玛丽莎·卡里来到雅典停尸房,她今年27岁,既不漂亮也不丑,但线条极好,很健壮,犹如运动员。她既害怕又吃惊,确认在沙滩上发现的尸体就是她丈夫。她不知道她丈夫有什么仇敌,他们在一起度着平静悠闲的假期。在雅典湾海达小站停船后,他就没有回来。
对海达警察局来说。很容易找到那天晚上与死者在陆地相处的三个人,先是两名“赞地号”的水手,然后是一名居住在海达的年轻女子埃莱娜·玛克丽斯。两名水手让他一个人留在女人身旁,他们先走了,从那以后,情况就不大清楚了。
玛丽莎·卡里本人知道丈夫有时玩玩女人。他对此并不向他妻子隐瞒,而她也不在乎。
第二天,大侦探听取伊利亚的汇报。大侦探对小伙子的才能根欣赏,就派他到海达调查埃莱娜·玛克丽斯。在侦探的办公室里年轻警官很兴奋,表情象个大男孩子,讲述着他的调查经过:“她与此案毫无关系,头儿,她同他在海达港口她的住处呆了两个小时,然后他以离开了。”
“是她跟您这么说的?”
“是的,头儿。”
“您证实了吗?”
“没有。从那以后,没人再注意那个美国人。”
“那么您相信她的话?嗯?回答我,您为什么相信她?”
“因为我肯定她说的是实话,头儿。她是个轻浮的女人,这是肯定的,不过她是一个诚实的姑娘。”
侦探发现年轻伊利亚的脸一直红到耳根,他的戏谑的眼光躲闪着,他豆芽菜似的身体极不自在……“这个姑娘长得怎么样?很漂亮?我想。”
“是的,头儿。”
“当然,您不会为此动心?”
“没有,头儿。”
侦探逗着他的学生,让他“火上烤烤。”
“那好吧,您能给我描述一下吗?”
年轻警官不满地瞧了一眼他的老板,但是他迫不得已还是照着做了:“嗯,她是高个子的棕发姑娘,24岁,黑眼睛,很有活力。我觉得她很聪明,而且很直率……就这些……”
“很明显,她身段很好……”
“啊,这倒是,头儿,而且她穿戴很得体。”
“她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所有的,头儿。当她知道我正调查一桩杀人案时,尤其是涉及到美国人,她尽全力来得助我。依她看,应该去问问‘赞地号’船上的人……可能船上的水手隐瞒了什么。”
“好。行啦,谢谢。”
侦探觉得明白了,年轻的埃莱娜·玛克丽斯是注册的妓女。她很会来事。她大概挑逗了可怜的小伙子,然后同他过了夜。因此,他让他年轻的同伴退出此案,让他去处理一桩荒唐的偷摩托车案。他决定来自去一趟海达。
侦探登上每天摆渡两次或三次的轮渡,他坚信他会很快发现真相。当那个漂亮的妓女出来开门时,他心里想,这是他有机会碰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她太聪明了,以致他从她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新东西。她用略带嘲笑的口吻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
她不是偶尔到此地的,也不是出于偶然当的妓女。此二者都出于深思熟虑的选择。因为她很漂亮,完全可以挑选顾客,让他们出大价钱。她很富有,生活在四季适合于旅游的小城。在这里商店里搜满了小饰物,有最好的鱼和水果。只有傻瓜,才会参与到如此荒唐的杀人案中去。
“您同我年轻的同僚睡过觉了吗?”
“您为什么问这?他跟您说了?得,我肯定他没给您说这个。”
“那个美国人,他和您谈了什么?”
“噢,我们谈得很少。我只知道他是第二次来希腊。他租了与上次相同的船和船员。我猜想他妻子同他不太合得来。但我能告诉您的也就是这些了。”
“他出手大方吗?”
“就象一般美国人那样。”
“他离开您是几点钟?”
“快凌晨2点了。”
“他告诉您他去哪儿吗?”
“他跟我说他回船上去。”
“您知道您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吗?”
“您年轻的同行也这么说,但是您问过船上的人了吗?无论如何,很可能他们说谎。”
侦探决定审问那尼斯和庞蒂两个“赞地号”船上的水手。一个是希腊人,另一个是南斯拉夫人。两个粗鲁的人不太友好。然而,“赞地号”船长却是个花花公子,罗嗦,生活很惬意,热爱潜水运动,好色好酒。
这是卡里夫妻第二次租他的船以及全体船员。他们相处得极好以致成了好朋友。他承认夫妻俩时不时地吵嘴,但是天下夫妻哪有不吵的呢!他宽宏地补充道。
侦探有些担心了,他感到调查毫无进展,仍在原地打转。他到海达警察局打听一下有没有收到转给他的消息。
只是年轻的伊利亚曾给他来过电话。他对这个电话也并没放在心上,只是在上床睡觉之前给小伙子挂了电话。
“伊利亚,你给我打电话了?”
“是的,头儿。我想到一些事。当有人把电线绕在一个人身上时,那该在电线上通电……”
侦探叹了口气,但还听着。
“是的,那又怎么样?”
“那就得烧断保险丝,头儿!”
“那又怎么样?”’“头儿,如果要修保险丝,如果重新通上电,那还得烧断保险。另外根据法医说的,通电折磨了他很长时间,如果保险丝断了,就不可能折磨他很长时间。”
侦探又恼火又激动,恼火的是他本该自己想到这些,激动的是当他在垂老之年发现了同行中的年轻天才。他的沉默给伊利亚添了说下去的勇气;“那么,是这样,头儿。我想了想埃莱娜跟我说的,很可能船上的人在说谎。您见到船长了?他是个英俊男子。这是第二次他们和他在一起,然而根据国际刑警组织寄来的情报,那个美国人并不太喜欢体育。是他妻子坚持要游海。您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头儿?这就是我想的。如果,我说了蠢话,您别怨我,头儿。”
“不,不……说吧,既然我让你说。”
“好吧!设想女人同船长成了情人,无论如何,一个喜欢运动的女人当然喜欢生活在希腊的船上。他们也许决定生活在一起了。可是钱是她丈夫的。那么很可能他们想折磨他,可能是想离婚。然而却把他弄死了,因此他们为抛弃尸体,在夜里把尸体放在沙滩上。”
侦探想了想:“你的假设很好,但有点浪漫是不是?还得证实一下才行。”
“正是这样,头儿,有保险丝。他们肯定不会在船上干……而是在港口……如果美国人叫喊,就会有人听见。然而水手那尼斯在海达港有一个小屋子。您最好能去看看,如果保险丝经过修理或者用一根铁丝代替保险丝,就说明我有理。”
侦探目瞪口呆。自从他干这行以来,从没听到过如此符合逻辑的推理。他二话没说挂上了电话,召来了武装警察一同到“赞地号”找水手那尼斯,然后让他带他们去他家。
那尼斯一下子惊呆了,他不明白人们这么快就发现了真相……侦探开着车在同样月色苍白的夜晚朝那尼斯称为房子的牧羊屋驶去。快到的时候,侦探抬头看看上边有没有电线通向这座用石头堆成的房屋。
一进屋,他就问那尼斯:“电表在哪里?”
在那儿。电表下边,侦探着见一排保险丝。他打开一个保险盒,然后又打开一个:果然一根粗粗的铁丝代替了保险丝……那么……。八年以后的今天,伊利亚·安布罗,尽管他还是豆芽菜似的身材,但已成为希腊警察局里最出色的侦探之一。
千虑一失
“埃尔曼先生,有个顾客一定要见您。”
“他要干什么?”
“给您介绍一笔生意。”
对于高个子秃顶总叼着一支粗雪茄的埃尔曼先生来说,生意是神圣的。他是弗罗里达州迈阿密最大的一家旅馆的经理,他点头同意让顾客进来。
“他叫什么名字?”
“范·奥尔森。”
埃尔曼先生在等顾客到来时他微微地扬起下巴,从抽屉里拿出卷宗放在办公桌上,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总之装出一个企业家或商人应有的样子。事实上43岁的埃尔曼与他父亲共有这家旅馆。他有钱,但是尽管他谢了顶,叼着粗粗的雪茄烟,还摆出一副企业家的样子,作为一个商人他还是太容易受人影响和感情用事而且缺乏主见。他的合伙人已经又买下了三四家旅馆,而他只满足于经营这一家旅馆。
那位叫范·奥尔森的先生进来了:干巴巴的小个子,穿戴有点儿寒酸,但神情自若。如果埃尔曼先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心理学知识和观察能力,他就会注意到范·奥尔森的手是从事体力劳动人的手,可能是机械修理工。
“您好,范·奥尔林先生,您要给我介绍一笔生意吗?好,说吧……”
范·奥尔森不紧不慢地环顾四周,确信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房门已关好了。
“先生,事实上是一桩很紧迫很正经的生意……我甚至可以说是一桩不容迟疑的生意。请您靠近窗口,您看见花园里的那个男人了吗?那个胖胖的穿着白色外衣的男人,他正监视着您的窗户。”
“我看见了。”
“嗯,是我的合伙人之一,这种人是在任何事情面前都不会让步的。我有好几个象他这样的人,在意大利就有三个。”
埃尔曼先生的脸变白了,他明白了,而范·奥尔森接着说:“在意大利他们日夜监视着您的妻子和儿子。假如要让您妻子和儿子平静地度过假期,您只要让我陪您去银行,当着我的面取出十万美元的现金,然后把钱交给我就可以啦,你明白了吗?”
可怜的埃尔曼先生手上的雪茄开始发抖,他得牢牢抓住,否则就会掉在地上。范·奥尔森又说:“我们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有我的人。我只要发出信号,几分钟后,您的在意大利的妻子和儿子就会被杀死,明白吗?”
埃尔曼先生吓得脸都变了形,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他几乎不知道该如何作出反应,他神色忧惚,然后跟着那个奇怪的来访者走出了门。
迈阿密的早晨天气极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而今天早晨的天气格外凉爽,因为昨夜的一场暴雨一扫往日的闷热。两个男人朝着一家银行的玻璃大门走去。他俩都带着公文箱。范·奥尔森推着他的“俘虏”。
“走,走,埃尔曼,别走得太快,自然点!”
在对面的大街上,穿白色上衣的胖大男人一直小心地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们没有伤害我的妻子和儿子吧?”
“目前绝对没有,埃尔曼。”
穿白色上衣的男人穿过马路,靠拢过来,现在他们离银行只有50米左右的距离了,这时范·奥尔森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我提醒您,埃尔曼先生,稍有闪失,在意大利就会听到枪声!”
在进银行之前,埃尔曼转过身来,但是范·奥尔森朝前推他:“进去,不许讨价还价,进去,自然点!”
一会儿这两个男人就混入其他正在安静地进行商业活动的顾客中间了。当埃尔曼掏出支票簿时,他的手有些发颤。他写字时手就颤得更厉害。以致在近旁的银行职员都注意到了。
范·奥尔森离埃尔曼几步远,表面上漫不经心,实际上他注意者埃尔曼的每一个小动作。通过玻璃大门可以看到穿白色上衣的男人在人行道上来回地走着。
现在范·奥尔森盯着银行职员,这个留小胡子的职员拿着支票,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埃尔曼先生,您要支取10万美金?”
埃尔曼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点头。
“您马上就要吗?埃尔曼先生?”
埃尔曼点头,银行职员不禁犹豫起来。
“这是一大笔钱啊,埃尔曼先生,可能得请您同我们经理谈谈。”
埃尔曼知道范·奥尔林会注意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向他转过身去,范·奥尔森示意他拒绝会见经理。因此,埃尔曼吃力地说道:“为什么要见经理?我户头上有这笔钱。您自己去通知经理吧!”
“好吧,埃尔曼先生。”银行职员眼睛一直盯着支禀,来回翻弄着,离开大厅。几分钟后,他同经理本人一起出来。
“埃尔曼先生,您好。您要取这么一大笔钱吗?”
经理注视着埃尔曼,顾客围绕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