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侦探9 悬崖上的谋杀





            才使卡斯泰尔斯激动的。他被带到巴辛顿—弗伦奇家是个偶然的机会。你必须承
            认这一点。”
                “似乎是这样。”
                “为什么仅仅说‘似乎’呢?”
                “唔,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通过某种途径,卡斯泰尔斯获知里文顿全家准备
            去巴辛顿—弗伦奇家吃午饭。他可能在萨沃伊的一家餐馆里无意听到一些意料之
            外的谈话,或许是这样。所以他给他们打电话,迫切要求见他们,他希望可能发
            生的事成了现实。他们真的约定了,而且他们提议他同他们一起去,说他们家的
            朋友不会在意这事,他们又非常想见见他。这是可能的,弗兰基。”
                “我认为这是可能的。但这是一种非常转弯抹角的办事方法。”
                “同你的车祸一样,算不上转弯抹角。”博比说。
                “我的车祸是有魄力的直接行为。”弗兰基厉声喝道。
                博比脱下马钦顿伯爵的衣服,重新放回他先前找到这些衣物的地方,然后再
            次穿上司机制服。不一会,他们驱车朝斯泰弗利疾驰而去。
                “如果罗杰尔爱上我了,”弗兰基神态庄重地说,“我回去这么快,他就会
            很高兴。他会以为离开他很长时间我受不了。”
                “我也不相信你受得了,”博比说,“我常听说真正危险的罪犯特别吸引
            人。”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相信他是罪犯。”
                “你以前这么说过。”
                “得了,我觉得像那样。”
                “你不能回避照片的事。”
                “该死的照片!”弗兰基骂道。
                博比默默地把车驶上车道。弗兰基一跃而出,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去。博比把
            车开走了。
                屋里显得很寂静,弗兰基往钟瞥了一眼,刚好两点半钟。
                “他们没料到才几个小时我就回来了,”她想道,“奇怪,他们在哪儿呢?”
                她推开书房门走进去,突然一下子在门口停住脚步。尼科尔森医生正坐在沙
            发上,双手握住西尔维亚的手。西尔维亚跳起来,穿过房间朝弗兰基走来。
                “他已经告诉我了。”她说。
                她的声音很压抑,双手掩面好不让人看见。
                “太可怕了。”她一面抽泣,一面掠过弗兰基身旁冲出了房间。
                尼科尔森医生已经站起身来。弗兰基朝他走了一两步。医生同以往一样带着
            警戒的眼神直视弗兰基。
                “可怜的女人,”他和蔼地说,“这对她是一次极大的震动。”
                他的嘴角肌肉抽搐着。弗兰基好一阵都认为他是在发笑。后来,她突然明白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表情。这个人是在生气。他正在抑制着自己,在一副和蔼可
            亲的面罩下掩饰自己的愤怒,但愤怒的表情已经呈现出来了。他所能做的就是抑
            制住情绪。
                沉寂持续了一会。
                “巴辛顿—弗伦奇夫人应当知道真相,这样最好。”医生说,“我希望她劝
            说她丈夫,把她丈夫交给我来管。”
                “我恐怕,”弗兰基轻声说道,“我打断了你们的谈话。”她停了一会又
            说,“我回来得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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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悬崖上的谋杀—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照片上的姑娘
            
            
                博比回到小旅店时,获知有人正在等他。“是一位女士。你会在艾斯丘先生
            的小起居室里见到她。”
                博比略感困惑,他简直不明白弗兰基怎么可能比他先到“钓鱼者的港湾”,
            除非她展翅飞来,他脑里只想到来访者是弗兰基而非别人。
                他打开了艾斯丘先生用来作私人起居室的那扇小房门。椅上直挺挺地坐着一
            位身着黑装的苗条女子——照片上的那个姑娘。
                博比大吃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注意到那个姑娘神情非常紧张,她那双
            小手正在颤抖,一会儿捏紧椅子的扶手,一会儿又松开。她似乎过分紧张,话也
            说不出来,但那对大眼睛蕴含着一种令人恐怖的求援神情。
                “怎么是你?”博比终于先问。他关上门往前走到桌边。这姑娘仍然一言不
            发,那对神色吓人的大眼睛直视博比。最后她说话了——一种声音嘶哑的低语。
                “你说过,你说过的,你会帮助我。也许我不该来……”
                博比打断了她,同时在搜寻打包票的言辞。“不该来?废话。你到这儿来绝
            对没错,当然该来。我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你。别害怕,现在你非常安全。”
                姑娘的脸上有了点血色。她突然说道:“你是什么人?你……你……不是司
            机。我是说你也许是司机,但不是真格的。”
                不管她语无伦次的话中掩盖着什么,博比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如今的人各种活都干,”他说,“我过去在海军服役。事实上,我确实不
            是司机,但现在没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吧,我向你保证,你可以信任我,把一
            切都告诉我。”
                她的脸更红了。
                “你一定认为我疯了,”她喃喃说道,“你一定认为我完全疯了。”
                “不,不。”
                “就是,这个样子到这儿来。但我太害怕了,怕得太厉害了……”话音消逝
            了,双眼张大得好像看见了恐怖的幻象。
                博比紧紧抓住她的手。
                “其实呢,”他说,“没什么问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现在很安全……
            同……同一位朋友在一起。你不会有事的。”
                他感觉到了她手指的回压。
                “某一个夜晚,你走出门去来到月光下,”她的话又低又急,“这就像一场
            梦,一场可以言传的梦。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你从哪儿来,与你相见给
            了我希望,我才决心来找你……告诉你。”
                “那就对了,”博比鼓励她说下去,“告诉我吧,把一切都告诉我。”
                莫伊拉突然抽回手去。
                “如果我说了,你会认为我疯了,在那个地方同那些个人住在一起,我的脑
            子就出了毛病。”
                “不,我不会那样认为的,真的不会。”
                “你会的。这事就令人觉得像疯了一样。”
                “我要知道是不是那样。说吧,请告诉我。”
                她从他身旁退回去了一点,直挺挺地坐着,双目凝视着前方。
                “事情是这样,”她说,“我担心自己要被人谋杀。”
                她的声音干巴巴的,而且嘶哑,说话时带着明显的自制,但两只手一直在颤
            抖。
                “被人谋杀?”
                “是的,听起来像不像疯的?就像……他们把这叫什么来着?迫害狂。”
                “不,”博比说,“你根本不使人觉得疯狂,只不过被吓坏了。告诉我,谁
            要谋害你?为什么?”
                她沉默了一两分钟,两手一会儿扭紧一会儿松开。后来她压低嗓音说:“我
            丈夫。”
                “你丈夫?”博比脑中思绪一阵混乱,脱口问道:“你是……”
                这回轮到她吃惊了:“你不知道?”
                “我一点也不知道。”
                她说:“我是莫伊拉·尼科尔森。我丈夫是尼科尔森医生。”
                “那么你不是那里的病人?”
                “病人?哦,不!”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不,不,我一点不是那个意思。”他竭力使她安心,“老实说,我一点没
            那么想。我只是对你已经结婚表示惊奇……好了,接着说说关于你丈夫想谋害你
            的情况。”
                “我知道,这事听起来像疯话,但不是,不是疯话!在他盯着我看的时候,
            我从他眼神中看出来了。许多奇怪的事件发生了……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博比连忙问。
                “是的,哦!我知道这样说有点像癔病发作,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编出来
            的……”
                “一点也不,”博比说,“你说的完全合乎情理。说下去,说说那些意外事
            故。”
                “那些不过发生得很意外罢了。他倒车没看见我在那儿,我及时跳到一边;
            有些药品装错了瓶子,哦,就这类蠢事,而这些事人们会认为很正常,但他们不
            是……他们是有意的。我知道了这一点。于是这事使我疲乏不堪,要提防他们,
            要保护自己,尽力拯救自己这条命。”
                她痉挛地吞咽着口水。
                “为什么你丈夫想要干掉你呢?”博比问。
                他几乎不期望有个确定的回答,但回答来得直截了当:
                “因为他想同西尔维亚结婚。”
                “什么?不过她已经结婚了呀。”
                “我知道。但他正在为这个目的作安排。”
                “这怎么说呢?”
                “我知道得不确切,但我知道他正打算把亨利·巴辛顿—弗伦奇先生当作病
            人带到格朗吉邸宅。”
                “还有呢?”
                “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会发生什么事。”她颤抖了一下,“他掌握了可以
            控制亨利·巴辛顿—弗伦奇先生的某些情况,我不知道是什么。”
                “亨利吸吗啡。”博比说。
                “是这样吗?我想是贾斯珀给他的。”
                “吗啡是邮寄的。”
                “贾斯珀也许没直接做,他很狡猾。亨利·巴辛顿—弗伦奇先生可能不知道
            吗啡来自贾斯珀,但我肯定是这样。于是贾斯珀就可以把他弄到格朗吉邸宅来,
            装作给他治病。一旦他到了那儿……”她住口不言,浑身发抖。
                “庄园里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又说,“都稀奇古怪。人们来时希望
            好一点,他们没有见好,反而越来越糟。”
                她说话时,博比隐约感觉进入了一种陌生的、邪恶的环境。他觉得有种令人
            恐怖的东西长时间地封闭了莫伊拉·尼科尔森的生活。
                他突然打断她的话:“你说你丈夫想同巴辛顿—弗伦奇夫人结婚?”
                莫伊拉点点头:“他对她很迷恋。”
                “那么她呢?”
                “我不知道,”莫伊拉慢吞吞地说道,“我作不了判断。表面上她似乎爱着
            丈夫和小儿子,日子过得悠然自得、平平静静,像个头脑简单的女人。不过有时
            我觉得她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有时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与我们所认为的完
            全不同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而且演技高超……但是,我想,这些说
            法很荒唐,都是我的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