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遗忘物
“是的。还有,飞鸟先生是靠了他的父亲,用巨额金钱贿赂校方入学的,这事的详细情节我也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哪天你多准备点钱我再告诉你!”
“好!后天我一定把钱弄好。那你一定要对我讲出全部真话。”
“行!其实我也不完全是为了钱,因为我也非常痛恨他!”
大原从这句话中推测,也许这个女人曾一度与飞鸟有极“深”的关系,后被抛弃而要报复他的吧!
“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等我。”
“那么……”
没等大原话音落下,这个女人便匆匆忙忙地背着大原快步走开了。大原又对着她的背影问道。
“喂!你是不是飞鸟医院的护士?”
这个女人没有回答,但大原还是察觉到了她在那一刹那间打了个激灵。
(肯定是!)
大原在心里说道。
2
第二天,大原去银行办理了借款手续。
临去之前,他先到自己所在的搜查一科科长那儿开具证明。科长是位慈善的上司,他认为大原借钱是为了重建家园,十分高兴;这个失去了爱子的男子汉终于挺过来了。
“好哇!好好过日子吧!”
他取到钱后,平均一个信封装了五十万,共装了两个信封,放在了上衣口袋里。他估计这一百万日元可以“买”出那个女人知道的全部情况了。
下午两点半,准确地讲,是两点三十七分,他接到了通知,说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自从实行每周休息两天后,好像星期六的杀人案多了起来。”
和他一同去现场的同科的乡田刑警边走边说道。
据说是一个租借一家水果店的房子住的年轻女人被杀了。
这是一间与水果店隔开的独立房间,一居室。在地上趴着一个年轻女人,她的脖子被很细的绳子紧紧的勒住而死的。
当大原把她的身子鞠过来时,他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这个妇人正是昨天清晨和他见面的人!
从事主那回来的乡田刑警对大原汇报道:
“死者名字叫石川良子,职业……”
“护士,是不是飞鸟医院的护士?”
“对!您这么了解呀!”
“因为我家离那儿很近。”
“那么说,那个飞鸟医院,不是你的……”
刚说道这里,乡田便慌忙截住了话头。
大原没再看乡田。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尸体。
一个重要的证人被杀了。凶手肯定是飞鸟大夫。大原坚信这一点。别人还能有谁?因为这个护士知道飞鸟的一切秘密。所以飞鸟对她下了毒手。
(一定要借这次机会把杀人犯飞岛抓住!)
“您在说什么?”
乡田看大原的嘴在嘟哝着便问道:
“不,没说什么。是谁发现的死者?”
“在外边呢。”
“那我见一见,想问一问。”
发现死者的人,是死者石川良子中学时代的同班同学。她叫佐藤幸枝,是一个职员。她面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我今天想约良子一块去看电影,便给她打了电话。”
“什么时间?”
大原问道。
“两点一刻左右,因为是星期六,我在家休息。”
“石川良子来接电话了?”
“是的,她来接了。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来了什么人吧?只说了一句,让我‘等一下’。”
“然后呢?”
“突然说了一句‘啊!你要干什么?!’然后又‘哼’了一声,好半天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随后就听到一阵乱轰轰的声音。”
“还有呢?”
“我很担心,不知出了什么事,又拨了好几次电话,再也没有人来接,于是我便叫了一辆出租汽车,等我到这来了一看,她已经死了。”
“然后就报了警?”
“是的。我马上告诉了房东,打了‘110’。”
大概是回想起了当时发现尸体时的情景吧,佐藤幸枝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
大原又来到房东那儿,又问了一下是否见过有什么奇怪的人到石川良子住的房间来过。但没有什么线索。
大概来人是直接翻墙进去的,房东没有看到。
“我先出去一下。”
大原对乡田说道。
“去那儿?”
“飞鸟医院。我去见一下副院长飞鸟太郎。”
“可是……”
乡田还没有说出“不行”的时候,大原已经没影儿了。
3
对于飞鸟的愤恨,现在已化成了一股怒火了。
这次他会不会再逍遥法外呢?大原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快步走着。这次一定要把这家伙逮住!
在飞鸟医院硕大的玻璃门上,挂着一块写有“午后休息”的牌子。门和窗户都拉上了窗帘。
大原按响了门铃,没人回答。他也顾不上等待,就用拳头“咚咚”地敲打大门。
“请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
大原听到从里面传出了一个大声喊叫的女人的声音。但大原没有理睬,又用力地砸了一下大门。
大门上的帘布拉开了,一个中年妇女一边说着“请不要砸门,不怕把玻璃砸碎吗?”一边拉开了玻璃大门,这是院长的妻子,飞鸟千代子。
“副院长呢?”
“我儿子去东京了。”
“东京?胡说!”
“不是‘胡说’!啊,你是大原先生吧?你儿子的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飞鸟千代子撇了撇嘴,看着大原的脸。
“今天我是为杀人案来的。”
“什么?!”
“你这有一个叫石川良子的护士吧?”
“嗯,有的。她怎么啦?”
“在她家里被人杀了。你儿子就是杀人嫌疑。”
“请别无中生有地吓唬人!我儿子为什么要杀死她?”
千代子瞪起眼睛。
“那么你说,副院长为什么去了东京?”
“明天,国内的儿科界医师要在东京聚会!”
这时,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发展到争吵了。
“怎么去的东京?!”
“当然是新干线的火车!”
“几点的车?!”
“下午一点五十三分的‘光一○六’号!”
“你怎么知道是那趟车?!”
“是我买的票!”
“可你并没有看到他上车!”
“就是没看到,他也上了那趟车!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我儿子?!”
“想知道事情真相!我要和他联系一下!”
“他办好住店手续就会来电话的。”
“那么,等他来了电话,要他马上回京都,到警察厅来!如果不来,就以杀人嫌疑逮捕他!”
大原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一回到搜查总部,就被搜查一科科长叫了去。
“有人打来告你的电话了!”
山县科长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飞鸟医院的院长夫人吧?”
“是的。说你污蔑她儿子是杀人凶手。语言粗暴,像个流氓。她非常生气呀!好歹她哥哥是市公安委员呢,还扬言要告你呢!”
“那您怎么回答的?”
“认真了解之后再答复她,怎么样?你对她说得都是事实吗?”
“是事实!”
“嗯……”
山县双手绞在一起,在椅子上把他那巨大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椅子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的孩子确实是死在了飞鸟医院的。而且,你还因此对飞鸟太郎进行了起诉。”
“法院的判决早下来了,我输了。”
“我是说,你有可能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也就是会不会泄私愤?”
“我决不会把私情搀杂在这里面的!”
“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我就相信你,把这个案件交给你!不过,你要明白,一旦刑警带着个人恩怨去办理案子,问题可就相当严重了!”
“科长,我之所以把飞鸟太郎看成是杀人凶手是有道理的,我决不会仅仅凭着私人感情用事的。”
于是,大原便把从石川良子那里听到的关于飞鸟医院使用新药的事对山县科长讲了。
“原来是这样呀!”
山县又晃动了一下,椅子又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是明显的杀人动机嘛!不过,院长夫人的话证明了飞鸟太郎有‘不在现场证明’呀!”
“她说飞鸟乘的是下午一点五十三分的‘光一○六’号,而石川良子被害的准确时间是下午两点一刻。如果他确实坐得是这趟火车,当然他的现场不在证明,是完全成立的。不过,总不能因为他买的是这趟火车,就断定他一定上了这趟火车吧?他完全可以在两点一刻杀死石川良子,然后买了新的车票再去东京的。这不是不可能的。”
“索性等飞鸟太郎从东京回来再说吧!”
山县说道。
大原坚信飞鸟是凶手,但搜查总部的其他人员无一人同意他的分析。
于是,全体刑警出动,彻底调查石川良子的交际关系和是否是入室抢劫的线索。
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姑娘,据传曾是飞鸟太郎的情妇,同时又查出了两个曾向她求过婚的男人。
一个是飞鸟医院的病人;另一个是在附近的咖啡馆里和石川良子认识的打工大学生。但这两个人都具有充分的“不在现场证明”。
石川良子随身的钱包里有五万元的现金,这是大原昨天早上才交给她的。
“这么说,剩下的只是飞鸟太郎了。”
山县看着大原说道。
“肯定是他!”
大原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4
第二天,飞鸟太郎来到了搜查总部。
大原提出要自己亲自讯问,但山县科长没有同意,大慨是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而感情用事的。但大原执意不肯,他用激烈的语气争辩着。山县没有办法,只好说:
“一言为定,你决不感情用事!”
“行,一言为定!”
“而且一定不许动手!”
“一定!”
“那么,你一起来吧!”
于是大原跟着山县走了进来。
讯问以山县为主进行的。
大原进来后,默默地坐在一边,用眼睛盯着飞鸟的侧脸。
“特意让您来一趟,实在对不起。”
山县客气地对飞鸟说道。
飞鸟稍稍扫了大原一眼后说道:
“接到母亲的电话,我就赶快回来了。听说石川小姐披杀了?”
“是的。您非常吃惊吧?”
“那当然,她性格开朗,待人不错,我觉得不会有恨她的人呀!到底是谁杀的?”
(畜生!装得真像!)
大原在心里愤怒地骂道。
山县不傀是行家里手,他似乎看出了大原的情绪,并没有理睬,而是笑了笑,又对飞鸟说道:
“凶手嘛,还没有抓着,运气不好呀!先生昨天是什么时候上的火车,可以问问吗?”
“也就是怀疑我喽?”
“有关人员都要调查有无不在现场证明,因为死者的死亡时间推定是在下午两点至三点之间,所以,您是否能说明一下您在这段时间里干什么?”
“那会儿我正在新干线的火车上。”
“能证明吗?”
“等一下。”
飞鸟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我乘坐的火车肯定是下午一点五十三分发出的‘光一○六’号,一站就到名古屋,难道不能证明我的‘不在现场证明’吗?五十分钟后,也就是两点四十分到达了名古屋。难道我还能像您刚才说得那样,在那个时候里返回来杀死了那个姑娘吗?”
“您说得对。不过,您总要有个前提。就是肯定乘坐的是那列‘光一○六’号火车。请问,您在京都车站碰见了谁?”
“嗯——啊!我在车站碰上了办了个画廊的泽田君。他好像去神户吧,当时站在了下行的新干线上。我的车先到的,也许泽田君会看到我上了车的。”
“是画廊的泽田先生?”
“是的。他的画廊就开在S公寓旁边,一打听就会知道的。”
“在车上还见没见过其他人?”
“让我想一想。我坐的是12号车厢——啊!您知道一个叫秋吉研太郎的歌星吗?”
“知道。就是那个特别受年轻人崇拜的歌星吧?他也坐了这趟车?”
“是的。我们还在一节车厢,挨得很近,还有另外三个人。我们几乎是面对面坐在一块儿。”
说着,飞鸟太郎用手在桌子上比划着:
“他们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大,不想听也不行。”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