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所幸大山因为时值冬天,到底挂念着她的身体。减少了许多参与讨论地时间,加上公司里这样那样的事董洁都推给他处理,也占用了他相当一部分精力。有时候大山会把同学们请到家里来,董洁就坐在一边旁听,偶尔插几句话,巧妙的引导一下大家的思维,这其中,一些座上客在以后成为兄妹俩的好朋友,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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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年的春节还是到来了。
今年不需要再出去赏梅了,大山去年在院子里种下的梅树。如今已经偷偷开了一树地花,在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
早晨起床,便是一幅“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古画一般的惊喜。
也许是他们不会摆弄。也许是年轻的梅花还有着些许羞涩,他们地梅树,瞧来不像梅园里那般花开千树、繁花似锦。不过,想象中的梅花。是欺霜傲雪的四君子之一,有些孤高清冷会更有韵味,太过灿烂迷人眼反倒流于俗艳了。
兄妹俩个围着转了半天,董洁就奇怪道:“咱家这棵梅树。花开的是不是早了点?”
大山想了想,“咱们家四面有墙围着,挡风。屋里温度高有时也渗了些暖气出来。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无论如何。赶着过年地时候盛开,总是一件让人十分欢喜的事。
因为地方所限。只栽了一棵,孤独了些,是不是怕了清冷觉了寂寞,才这样早早绽放的呢?董洁的猜测让大山大笑出声。笑她又长了一岁,少女多愁善感地心思倒更重了几分。
董洁不服,于是又猜道:“会不会是因为音乐的关系呢?有些音乐可以促进值物的生长,这个是有科学依据地。最近我一直放着悠扬清静地古曲,那么,一定是某首曲子地功劳了。”她孩子气的坚持这个说法。
大山下午出去了会,回来后捧回了几盆梅树盆景。他说:“这样,我们院子里地梅树就不孤单了,大过节的,人也好花也好,团团圆圆也添个喜气。”
生活好了,过年似乎也少了几分期盼和欢喜。别人家的孩子盼着过年添新衣、拿长辈给的压岁钱、吃平日难得尽情吃的好东西……而这些,兄妹俩已经不需要去追求和期盼,那么,就安安静静享受假期吧,打开电视,和全国人民一起欢庆新春。
晚上的年夜饭是在外公那边吃的。
外公和爷爷很高兴,吃酒的时候,破例允许大山多喝几杯。
“过了这个年,才是实实在在的十八整岁,真正是个大小伙子了。以后应酬往来,喝酒也少不了,要像个男人,不能被别人几杯酒就给罐趴下。”
唐老爷子说得兴起,用手比划着道:“想当年,一次战后大捷,庆功宴上,多少人来敬酒啊,人人捧着碗,这么大的大海碗,白酒,烧刀子,烈着呢。嘿嘿,想把老子罐趴下。告诉你,我连干三碗面不改色,哪个敢小瞧了我?震倒一大片……”
今年没有留在外公那边守岁,新添的小弟弟八个多月了,正是折腾人的时候,唐老爷子喝醉了歪床上也迷糊了过去。大山就借口说家里有人留守,约好了要一起玩牌,所以明天一早再过来。
家里的确有人,他们自己在前院吃酒玩牌,庭院深深的好处这里就显现出来,不必担心会扰了后院的兄妹俩。
两个人关上门,靠在一起坐,面前摆了一溜的瓜果零食,守夜磨牙用。
董洁很喜欢吃榛子。榛子是干果类,嚼在嘴里,很香很香。
不过,大山不许她多吃,说它油性大吃多了怕上火。
“这是哪个医生的结论啊?”
董洁自然不依,大山嘴上最常挂的一句话就是:美味不可多用。因为她是有个习惯,不太好,喜欢的东西会可劲的吃,一口气吃许多,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到最后吃伤了,结果再不喜欢吃了。
榛子外面包着一层厚厚的壳,吃起来就一点点费劲。这个时候,还没看到有卖去壳的榛子果,不过,就是有卖的,董洁也不会去买。
她喜欢两个人坐一起,你剥给我吃,我剥给你吃的那种感觉。
其实大山也喜欢吃这个,很喜欢很喜欢。
于是在他很忙的时候,董洁都会专门剥一盘,用纸袋封好,放学的时候,让他吃了解馋。
大山算是男孩子中喜欢吃零食的,不过,他从不当着外人的面多吃,就是在外公外婆那边,也是浅尝即止,绝不贪嘴,呵呵,有时候吧,他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她就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家里的零食从来就没断过。大山自己也常常去了商店一包包往回拎,牛肉干、烤鱼片、瓜子、羊肉串……
有一次陈群就忍不住说,“大山,别惯着小洁让她拿零食当饭吃,对身体不好。”
“瞧,我多冤啊,其实最少一半的东西进了你自己的肚子嘛。”
这时候靠在一起团团坐,气氛太好,董洁想起了这事,忍不住就翻起了旧帐。
大山轻轻敲她一下,自己却先笑了出来。呃,好像是这么回事。
电视中的节目不算吸引两人的注意力,于是你来我往随意聊了起来。董洁笑倒在他怀里,亮晶晶的眼睛,上翘的唇角,让他几乎移不开视线去。
人生就像长途旅行,随着时间的流逝,沿途风景的改变,心境也会大不相同,旅途中身边的乘客上上下下,能陪我们长久的又有几个是,无论风景如何变幻,这个人却始终都不会变的陪在自己身边。
这样想着,大山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
第一百八十章 张燕的叹息
春天了,桃花、杏花、迎春花都开了。北大校园里,常可见粉的、艳红的、白的,花团锦簇,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间或有和风卷过,就有花瓣颤悠悠离了枝头,以曼妙的身姿舞向大地,花树下因此落英缤纷。在朱墙、绿树、青草的映衬下,如一场奢华绮丽的春梦。
董洁穿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蓝色直筒仔裤,修剪的层次分明的长直发,乌黑柔亮的的披在肩头,选了树荫处席地而坐,面前是一大片绿茵草地,拿着一本书翻看,等大山下课。
春风里的少女,一腿伸直,一腿屈膝支肘,另一只手翻书,看到着迷处,脸上浮起一缕微笑,垂落的长发滑下来,时不时被风轻轻拨动,美的像一幅画。引得无论远近,但凡经过的师生都要回头一看再看。
又长了一岁,也经过几番国外大场面洗礼,她身上就有一种有别于同龄人的醉人韵味。女孩子长的好看漂亮的很多,气质上佳就难得,而有韵味的更是非常之少见。
大山站住,骄傲的打量自己如同画中人的小妹,看的出了好一会儿神。
“哥?”
董洁抬头,看到他,脸上绽出了欢喜的笑。手边没有书签,就了右下角的书页做记号,把书合起来,“下课了?这么快呀,我好象才刚开始看书。”
因为偏过头,一缕长发忽然滑下来,大山抢着伸手给她别到耳后。停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挪开手。董洁的头发柔软顺滑,手感极舒服。
“真是,亏我怕你等急了,一下课不管同学招呼就赶过来。”大山半开玩笑地抱怨,“看你这么自得其乐,原来你很享受我不在一边打扰的时光呀。”
董洁略略伸了伸腰,闭上眼睛,仰头做深呼吸的动作,再睁开。水灵灵的明眸漾着纯然的欢欣,“户外的空气真好,又清新又舒服,你看阳光多暖和。风吹在身上的感觉超好呢。”
今年的春夏之交,是多事之秋,她借口想来学校旁听,多学一点东西——大山对此是全然赞同——于是跟着他一起上下学。
虽然牺牲了早晨睡懒觉的时间。可是亲身领略八十年代地校园气氛,重新寻回莘莘学子的感觉,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遇上不感兴趣的课,她就一个人找处避静地地方看书。等着哥哥下课。
“走吧,该吃午饭了,今天去食堂吃。我们学校的伙食很好。还有免费的疏菜汤供应。”
董洁伸手牵了大山的手。借力站起身。一边取笑他,“哦。哥哥真小气,你就准备请我喝免费地汤吗?那可不好,我又不是这里的学生,怎么能占学校的便宜呢。”
“别动,鞋带开了。”
大山低头,看到她鞋带松了,蹲下身给她系鞋带。
“哎呀,忘了忘了。”
董洁吐吐舌,皱鼻笑道:“是我自己解开的,把扣眼扯地松些,让脚也一起透透气。你看这一大片又绿又软葺葺的草地多好,真想脱了鞋赤脚踩着草叶走上一走,呵呵。”
“草地太凉,真要踩上去可不舒服。等天气再暖和些吧,到时候咱们开车去效外,挑个合适的地方让你玩好不好?顺便做些好吃地,在外面野餐。”
“嗯,也叫上红叶姐和陈大哥他们。大家工作都很辛苦,放松一下,看看山玩玩水、闻闻花香听听鸟语,这才叫生活,对不对?人多也热闹些……”
大山拿过她之前翻看地书,两人挽着手,一边闲话,一边向食堂走去。
浑然没有留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女孩子因为他,停住了脚步。
大山地衣服一向由董洁打点。
她反正有大把的时间,选衣配色上眼光又独到,常常在头天晚上睡觉前,就准备好他第二天要穿地衣服。她每天都会关注中央一台关于第二天的天气预报,冷了热了依着气温而酌情添减。
除了因为工作关系与人交际应酬,他上学时的服装,董洁都尽量选干净清爽又不张扬的那种,款式也尽可能大众化一点,引人注目有违他们两个做人的原则,行事低调才是王道。
但是,那种因为成功而凭添的自信,和工作中的历练得来的沉稳,却没有办法掩饰,因此,大山在学校,总是比较引人注意的,是那种不管和多少人混在一堆,永远能被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燕子!”
唐若璇握住张燕的手。她们三个人结伴过来北京大学,康康先行一步,去找她的曹浩然同志,她们两个在这边等他们,与大山兄妹俩不期而遇。也许这么说并不准确,毕竟大山并没有看到她们。
张燕只痴痴的看着那两个人,肩并肩越走越远,间或被别处转过来的同学遮住身影,最后拐过一个弯角,彻底走出视线之外。他偏头与她说话,侧面看过去的神情,极其温柔和宠溺,这种表情、这种表情只有在那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才能看到。
“他们——真的很相配,天造地设一样,是不是?”
她问唐若璇,又似乎自问一样喃喃低语。
“燕子,这事,咱们不去想了,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份,喜欢你的男生那么多,你把心思移开些……”
唐若璇有些无奈。她并不乐见好友在无望的感情上伤神,可是女孩子初次动心,投入的感情最多也最纯,所以她一直表现的郁郁寡欢,却又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开心无事的模样。就连和她们朝夕相处的康康都没有察觉张燕压在心底的这块石头。
那个粗枝大叶的丫头,还以为她早已经想开了,有时候会口无遮拦的说到他。因为曹浩然与李悠然关系极好,她也就跟着几乎参与了他们每一次的聚会,回来会吱吱喳喳的说着所见所闻。张燕每次都很感兴趣的听,康康就说得愈发兴高采烈。
张燕咬咬嘴唇,极力扯出一抹笑意,“我没事,我有什么好想的?真的没事了。”
是啊,本来就不该想,从头到尾,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保留了女孩子的尊严,没有因为冒冒然的表白而被当面拒绝。
所以偶尔还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平静的参与到他的朋友圈子里来。明明知道是无望的暗恋,也晓得该放下不可以再执著,可是,理智却很容易向感情投降,着了魔一样,贪婪的打听有关他的点滴消息。
“你冰雪聪明,长的漂亮,脾气好,温柔又有耐心,还烧一手好菜……康康都说,如果她是男的,一定追你做老婆,那样一辈子都有美食可以享用了。”
唐若璇笑着转移好友的注意力,“昨天,咱们系的大才子来找我,拜托我跟你说,这个周末,想找几个同学在一起聚聚,请你务必赏脸光临。他约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回应,这一次我可是先答应下来了,你不会让我食言吧?”
“我去,我去还不成?瞧你说的,好像我很难请似的,别人听了,指不定得误会我这人得有多大的架子啦……”
嘴上说笑,张燕心里却在叹息。
同样是出身贫困,同样是自己苦苦挣扎着向上自立自强,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们两个始终彼此相伴手牵着手,而她只是一个失意人。
人生可以是如此的相似,人生却又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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