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等等,你停一下,哎,我说,什么叫‘把人像玩偶一样圈起来不让人看?’,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如果换成是小洁电视上拍广告,成为许多许多男人的梦中情人,你会乐意?”
小洁还用得着做广告?大山在心里说,广告热播,谁会想不到东方元素服装公司有个天才设计师?他们名气越来越大,小洁迟早得走到台前,到时候,关注她的人只会更多。他能理解丁睿的心情,“睿睿,有些事阻止不了,发生了以后吧,咱们就不要怨天尤人了。红叶姐姐无意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她在服装厂,平时也不出门。咱们现在是高中生,感情的事,再等两年,考上大学以后再说。到时候你心意还是这样坚决,我们一定帮忙。红叶姐姐性情好,能娶她做老婆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那是,红叶姐姐那性子多温柔啊,”丁睿笑的傻傻的,“小洁那恶磨性子和人家根本没得比。”
董洁一副深思状,“嗯,红叶姐姐这样的女孩子,一般人想追人家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重。现在她出名了,太好了,喜欢她的男孩子一定许多,我得帮她参谋参谋,一定得挑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做她男朋友才行。”
丁睿立刻急了,“哎呀,好妹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哥哥跟你道歉,认打认罚您说了算。”又是打躬又是做揖,“你可不能……
大山摇头,只觉得好笑,哎,丁睿与小洁斗上,就没哪次见他占过上风,偏偏自己不吃教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都要为他的毅力喝彩了。
垂头丧气败下阵来的丁睿对送他出门的大山抱怨,“我是真的喜欢红叶姐……哎,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又不懂!”
他不懂?大山笑笑,没有反驳。山里人家的孩子,十四五岁他这个年纪已经开始相对象了,除了个别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或者家里负担太重,基本上大家都会在十六岁前相好人家,十七八岁的小新娘小新郎就组成了自已的小家庭。
贫困是最好的老师,生活没有宽容到允许他们像城里的孩子一样,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受教育的权利。除了少不更事的婴幼儿时期,哪个不是从记事起就开始充当父母的小帮手?
终其一生,他们向往山外的世界,却也安于山内的清贫,一代一代人,重复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古老的生活方式。他们身上完美的诠释了纯朴和善良这两个词汇,唯独少了另一个重要的东西——天真!
他们没有权力天真,孩子们的童年,短的就像秋蝉,转瞬即逝,他们必须学会长大,三岁的娃娃,也知道肚子饿的时候不能哭,自己忍着,忍不了就睡觉,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如今他已经有能力回报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乡亲,真的,该回去看看了。所有的工作都可以暂时放下,他要回家。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在他大脑深处一再盘旋,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响,回家回家回家……
第五十七章 回家(一)
在大山心里,山里边的那个小山村,是他魂牵梦萦的故乡,是一种没有办法割舍的牵挂。纵隔千里万里,亦不论时隔多久,每次想起来,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都会升起一种酸酸的想要流泪的冲动。无数次梦里回到故土,任是一草一树也动人,虫鸣鸟叫亦透着一股与别处不同的亲切。
妈妈的的面容,在记忆里越来越模糊了,可他还能清楚记得妈妈离开他的情景。那天。妈妈在厨房忙了很久,跟前跟后的他向来是妈妈的小尾巴,自己懂事的搬个板凳坐灶下给妈妈烧火。妈妈做了许多好吃的,时不时抬头冲他笑笑,闻着锅里窜出的饭菜的香味,他也露出大大的笑容回敬,却见到妈妈眼角滚出泪水,妈妈说是被蒸气冲到了眼睛,于是他也就信以为真……
再然后,生活里多了董洁这个小妹妹,那所饱经风雨沧桑的老房子,曾经给了祖孙三人最温暖的庇护,却也见证了奶奶与他们的天人永隔。
还记得小学时,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就叫做我的家乡。许多同学结尾习惯性的加上几句:我爱我的家乡,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后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才,把家乡建设的更加美好。
怎样才能把家建设的更美好?他不知道。但回家的心情却越来越迫切。
夜里,梳洗罢,董洁习惯性在大山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哥,你在想什么?”她摸索着用手指抚平他不自觉皱拢的眉峰,“有不开心的事?和我说说。”
“小洁,这几天,我打算回西平老家看看。”
“哥,你想家了吧?”屈指算算,他们出来已经四年多了,其间,竟是一次不曾回去过。
“嗯!”常常想,时时想,“我们现在也算是做出了一点成绩,是时候回去给奶奶扫墓上香,也看看曾经帮助过我们的那些个老人。”
董洁能够理解一个人对家乡的感情,但说句心里话,她对那个山村的感情,不能说没有,却不会像大山这样深。
山居的日子,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饿肚子和生病。挨饿的滋味,它与因为爱美而选择节食几顿不吃的感觉截然不同。她更不能忘记,有那么一段时间,死亡的镰刀如影随形,整日跟着她。如果不是那颗老山参,如果不是奶奶和大山日夜的小心照顾……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总会产生依恋的感情,尤其是那个地方,长眠着那位值得她终身感激的老妇人,还有善良纯朴的乡亲。人,或许可以忘记和你一起笑的人,却不会忘了陪你一起哭的人。
“我还记得邻居大叔,他人最好了,每次我们家断粮的时候,他都会想办法从自家不多的口粮里挤出一些送给我们。有一次哥你生病了,我看见他明明自己只剩一瓢玉米面,却都做成贴饼子送给了我们,自己一口都没舍得吃。”年轻的时候,因为有一个病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母亲,亲事相了几次都不成,后来也就放下了,善良又可亲的大叔,母亲去世后,一直就一个人单过。待到后来年龄大了,没有孩子的他,把他们当成自家孩子一样疼爱。
“他还常常帮我们伺弄地里的庄稼,还有村长大叔,奶奶去世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小洁,我们在长大,他们却一天天变的更老了,我们赚的钱越来越多,而他们,可能还要靠野菜帮衬着添饱肚子。”大山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长长叹口气,低声道:“我们对奶奶的承诺,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了,如果不能在他们有生之年好好报答他们,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董洁蠕动着把身子往上提,脸紧紧贴到他的脸上,“好,我们回家。”
大山重重点头,他突然坐了起来,手在被子里摸索,把她的脚捉到手中。董洁只觉得一阵痒,她不自觉的扭扭身子,嘴里止不住笑出声,“哎,哥,你做什么呢?很痒嗳!”
大山放下她的脚,重新躺下道:“只是突然想起我们出山那阵,你的脚磨的很厉害,都破了。这几年,咱们日子好过了,你的脚板更嫩了,回家要走几十里山路,你行吗?”
“以前那不是因为没鞋子吗?再说我现在长大了,不会再那么没用啦。”董洁皱皱鼻子,“哥,这几年,老家那儿情况应该也会变好一些吧?总会有乡亲们进城卖点菜或者山货啥的,咱们可以在西平县找两个乡亲做伴一起回去,呵呵,我很担心你会不会在山里走错路。”
“好,说定了,这两天把厂里的事安排一下,我跟学校请个假,我们回家!”
赵杰不放心两个孩子出远门。他反对道:“不行,我不同意!你们这次回去,身上得带不少钱吧?路又这么远,两个孩子,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赵哥,我们会小心的。”
赵杰只是摇头,“大山,你看看小洁,你仔细看看,她像是一个普通的山里女孩子吗?你再好好打量打量自己,你们俩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这几年,开放搞活,人心慢慢也变的复杂了,你们平时不是学习就是操心服装厂的事,大家也很留心,从来不跟你们讲那些乱七八糟不好的事。这几年不似头几年了,拦路抢劫打闷棍,为了钱财伤人甚至杀人的事,屡有发生。你们两个,说白了,在某些人眼里,那就是两只肥羊,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大山有些傻眼了,“那怎么办?赵哥,我想回去,我必须回去一趟。”
赵杰想了一下,“这样吧,我陪你们走一趟,你们现在的衣服通通得换掉,找两身土布做的打补丁的旧衣服……”安全第一,凡事小心一些总没坏处。
临行前,两人穿上赵杰特意跟老乡淘来的两身粗布衫,大山帮着董洁把头发松松编成两个辨子,退后一步瞅瞅,咳咳,怎么瞧着这感觉还是和乡下的小姑娘不一样呢?到底哪儿不像呢?肥肥大大的衣服一点也没毛病啊。再三端详,嗯,问题出在脸上,那细腻白嫩的肤色,与农村女孩子常年太阳地里劳作而晒成红黑色的脸皮差距太过明显。
大山左右瞅瞅,去门外背荫处,寻一块土色较黑的地儿用手蹭蹭,进得屋来,便去抹董洁的脸。
“哥,你做什么呢?我不要,太脏了。”
“别动,”大山一只手捉住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在她脸上就是一阵乱抹。
等他一松手,董洁立刻跑去照镜子,“哥,你把我脸抹的很脏哪,恶心死了。”
大山自己觉得挺满意,“这样才有点乡下丫头的样子了。”
这、这叫什么事嘛,董洁有点哭笑不得。人家是越穿越美,想方设法打扮的漂亮,他们倒好,千方百计丑化自己。
真是,“我们干脆打扮成叫花子好了!”
第五十八章 回家(二)
近了,近了,更近了!
正是午饭时分,家家户户烟囱冒起朵朵炊烟,桐花挂满枝头,绿树白花掩映着泥墙灰瓦,像古人笔下最朴实的乡村山水画,透一股绵远悠长的古风古韵。
蓝天白云,凉风习习,山里是最自然的避暑胜地。那炊烟袅袅摇曳出一股暌违已久的熟悉感,心腔塞的满满的都是激动,一种想要放声痛哭的激动。
站在山坡上,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自小居住的小山村,大山久久不愿动弹。
这里没有柏油马路,这里没有高楼大厦,这里没有车来车往。夏日午后的阳光最热情,村人归家,正享受一天最实在的一餐。大山还记得,山里人习惯一天两餐,上午下午都要下地劳动,中饭不管做的什么,尽量会吃饱一些。
从外边回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村子原来是这样的小,小的一眼就可以从村头看到村尾。又是这样的破败,没有一家能住上宽宅敞亮的新居,纵是新起的房子,也不过是草草搭就的低房矮屋。
“哥,我们先回家吧。”董洁拽拽他衣角道。
“对对,一路上大家都累了,走,咱们回家。”大山回过神来。
村人们住的分散,一路上,他们并未遇见熟识的乡邻。只在经过一家院落时,门缝里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脑袋,手指含在嘴里的二三岁幼童,正好奇的睁大眼睛打量他们。董洁童心忽起,冲人家孩子挤眉弄眼做鬼脸,把他逗得咯咯笑,如果不是屋里正好传出母亲招呼孩子的喊声,怕会摇摇摆摆跟他们走了也说不定。
一围土墙,两扇薄木门,这就是大山心心念念的老房子了。山里人家,互相知根知底,没有所谓的门户之防,况且家徒四壁,更无可丢之物,门环上,不过用铁丝,松松缠上几道,防止调皮小孩子闯进去乱翻罢了。
这时候,大山扯去铁丝,轻轻推开两扇门板,轻微的吱哑声,家门打开了。
“大山,回来了?快,放下药蒌歇歇,奶奶烙了你最喜欢吃的菜饼子……”那慈眉善目迎出来的,分明就是梦里最熟悉的容颜。
“哥?”
大山晃晃脑袋,睁眼望去,屋门紧闭,而院子里,杂生的野草早没过脚背,哪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亲人啊?不过是一时失神的臆想罢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们进去吧。”顺手把铁丝挂门后的门栓上,反手把门紧紧关好。
说是杂草丛生,却也不甚准确,至少没见有及膝的根深枝粗的野草,房门通向屋门处,正有一可容人行走的干净的小径。主人不在的时候,似乎有人来打扫过。
屋里摆设简单的紧,不过三桌两椅,因为被归拢到一角,倒显得格外的冷清和空旷。正屋的炕上,一条土灰色的床单盖着高高的一叠凸起物。
大山有些奇怪,掀开来,却是两床簇新的棉被,摸上去松松软软手感很是舒服,“咦,这是谁的?”
“床单已经落了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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