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5_打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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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帅退帐后，胡大海对左成龙说：“小王八旦！你该死！人家与我作对，晓得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要你去死，好让我绝子绝孙，你为啥要去呢？”“爹爹，我对你看看，问你要不要去？你对我摇头，我以为你说不要紧，所以我答应了。”“嘿！那么你要死了。”元帅也不是与胡大海作对，想找个车夫不容易，只要傅友德能细心指点指点，左成龙还是能胜任的。元帅又吩咐将粮车一辆改战车，大家没有见过，没有经验，“砰乓、砰乓……”车子上钉满铁皮，弄得部战车重得要命。
　　吃过晚饭，傅友德要鞭战了。今晚正好是暗星夜，如果有月亮光，就不能打，鞭战不用多带人，傅友德带了小兄弟小周仓石宝，手下几十个小兵，手执一条鞭，出营门，趟板平，到战场，旗门分。对面岳能也只带了几十个自己的手下到战场，身穿苗钢甲，他这身宝甲水火不进，刀枪不入，轻似鸿毛，重似泰山，全靠功夫。“当”放一炮，表示我出来了。傅友德也放一炮。“啪，啪……”摸黑出来。今天傅友德因为左成龙要做车夫，心里在想如何教他，有了心事打仗不专一，再加上傅友德只是轻装扎束，没有宝甲，也有点吃亏，占便宜的是眼力比岳能好几倍，再加上两臂力足；岳能呢？便宜占在一身宝甲上，吃亏在只有眼睛一只。
　　等到两人摸过来碰头，岳能叫声：“红脸的！”抽出腰里插的一条鞭，“哺……”对准傅友德“勒”一下，傅友德晓得他性急，自己早有防备，鞭来到，两脚一并“啪”朝旁边跳开，岳能敲了个空，傅友德朝他肩上“啪”一鞭打过去。鞭战，主要是比眼光，鞭碰鞭没有关系，就靠偏，避、躲，闪，窜来窜去。两人打到三更天，岳能一鞭过来，傅友德也一鞭过去，两条鞭“得儿……”绕住，岳能拚命朝启己这边扳，傅友德也朝自己那边扳，“哎。”“嗯。”大家用足力气，都不肯放；就在这当口，傅友德“啪”手一松，你想，两条鞭绕紧，好象拔河一样，一边不能放，一放的话，对方要跌跟斗。现在傅友德手一松，只听见“哎呀！”一声，“哺……”岳能朝那边跌过去。傅友德眼力好，“啪”跳过来，一手抓住自己的鞭，举鞭朝岳能打过去，岳能“啪”朝上一窜，傅友德马上将自己鞭子“得儿……”一盘。这是一条软鞭，“得儿……”将岳能下半身盘住，岳能“嚓，嚓……”在他鞭的圈圈里窜出来，正窜到鞭梢梢上，傅友德手中的鞭子朝他脚骨上“瓜”一鞭打下去，岳能钻心的痛，“哇呀！”“啪”跌在地上，马上一骨碌爬起来，叫声：“红脸的，俺败了！三日之后与你车战相见。”说完，“哒、哒……”回到旗门，收兵回到营里，请医药大夫看。傅友德呢？也回到旗门，带了手下回营休息。
　　第二天车子已打好，傅友德请胡大海、蒋干英，左成龙、平安公子到自己亲帐赴宴。席间，傅友德对大家讲讲车战的打法，说我站在车子上是起指挥作用的，我枪朝前，你车夫就要朝前；我往左，你就往左；我往右，你就往右；如果我枪不动，你车子就停。还告诉左成龙推车子的样子。左成龙一边吃酒菜，一边回答：“晓得。”傅友德讲了两遍，左成龙只说晓得，一句也不回问，傅友德倒担心了，怎么我讲出来你横一个晓得，竖一个晓得，什么都说晓得的人，不见得真晓得；倒是说不晓得的人，才能多问达到真晓得。你是第一次当车夫，怎么不多问问呢？旁边胡大海对了左成龙喝道：“小王八旦，你只说晓得，晓得，到底是不是真的晓得？老傅，危险啊，你真的要晓得，他又说不晓得了。”连胡大海也懂。于是傅友德说，不好性急的，只好慢慢教。白天教一遍，两遍，晚上要试试车法了。傅友德请圣驾、元帅、众将官都来看试车。左成龙轻装扎束，左右两手抓住两边车柄，颈子绕条千斤带，套在两肩，带子从左边落下来，再绕两圈套在车柄上，双手握紧车柄，手指头分开，两边千斤带套在两手的三指与二指之间，手捏紧，车柄全捏紧在手中了。傅友德见准备好了，“啪”跳上车子，手中拿把一般的枪，然后枪朝前一指，左成龙“轧冷冷……”将车子朝前推去，枪朝左，车子“轧冷冷……”朝左面推去；枪朝右面指两指，“轧冷冷”车子朝右推去两步；枪不动，车子停。
　　左成龙第一次推车子，步位不匀，一步大，两步小；三步大，五步小；气力瞎耗费掉。连试几遍，基本上不错了，还不怎么好。不过大家都想，第一次能这样，不容易了，众人拍手叫声：“好哇！”算鼓励鼓励左成龙，嗨呀，左成龙洋洋得意。第二天一早，傅友德再带了左成龙练，累了，休息一会，再练；吃了饭又接着练，一共练了两天半。
　　到今天第四天，正式车战日子到了。江西，川军将士都要出来看车战，营门开，趟板平，队伍分开，到战场。岳能的战车由小兵推到旗门下，且说岳能，马步水陆俱全，最突出的是车战，他这一套是到四川后练出来的，因为四川山套多，在车子上打反倒灵活，他这部车上还装有三支毒药弩箭，所以有句话形容岳能“车前无三合之将”，说在他车前没有一个将能打完三个回合的，主要是靠车上三支毒药弩箭，放弩箭又要靠车夫配合默契，因此岳能的车夫也不是个普通人，就是川中大将粉金刚雷天佐。
　　岳能人先不出来，派了个小兵到红营前讨战，小兵到红营营前：“吠！听了，我们飞天将战场讨战，叫你们姓傅的出来送死！”“去你妈的！”红营小兵急忙进大营，到大帐报禀元帅徐达：“川中将疆场讨战！”“退下！”元帅问声：“傅将军，可曾准备？”傅友德想，叫我怎么讲？车子蹩脚，车夫也不行，只能勉强凑合，不行也要出去打，因为早约好的，不去不行。只得回答：“准备了。”于是，元帅徐达请圣驾督战，众将战场助威，让大家也看看车战是怎么一回事。傅友德轻装扎束，车子也是先让小兵推到旗门下。然后营门开，趟板平，大家来到战场，旗门安设，队伍分开。
　　四川营里一声炮响，一马出来，“啪”从马背上跳下一员大将，啥人？粉金刚雷天佐。两只手将旗门下战车的车柄握紧。然后朝岳能叫声：“兄长，请上车。”“贤弟，有劳了！”“哺……”岳能跳上车子，手执混铁点钢枪，“当”又是一声炮响，粉金刚雷天佐“轧冷冷……”将车子推到战场。雷天佐为啥叫岳能兄长呢？因为别人做车夫，到关键时放不出三支毒药弩箭，雷天佐力大，人又灵活，见岳能需要放毒箭时，马上就能放出来，岳能为了利用他，特地与他结拜弟兄。岳能这部车子，车身用朱红漆漆得鲜亮，车身四周栏杆上雕刻有神仙八洞，车头上有一对金潦獬豸头，车上放了一副乌黑锃亮的苗钢甲，车身当中方方一块，是让打仗将官站立的，靠右面角上有块高出两寸光景的地方就是放毒药箭的，只要车夫将车头朝上一抬，车上的将官脚一踏，毒药箭就出来。车夫雷天佐，皮肤雪白，人又长大，一对刚眉，俊目黑白分明，高梁鼻，方口，耳大，没有留胡子，显得年轻，头上白缎酱巾，身穿白缎短袄，脚上紧统薄底快靴，远远看去一身雪白，这种车夫威武神气。
　　红营里，“当”一炮，左成龙推车子到旗门下。今朝左成龙头上黑缎酱巾，身上黑色缎子短袄，脚下紧统薄底快靴靴．浑身墨黑，象黑铁塔一尊。傅友德呢？绿缎酱巾，绿缎短袄，脚下也是紧统薄底快靴。傅友德见左成龙推了车子过来，先招呼一声：“小将军，辛苦了！”“请！”傅友德手捧朱亮祖鼍龙枪，“啪”跳上车子，于是左成龙“轧冷玲……哈答答，轧冷冷……哈答答……”推部车子到战场。
　　两部车子一比，真是天远地隔，人站在车子上没有点功夫要跌下来的。岳能看见暗中好笑，怎么推出这种车子来？先叫声：“红脸的！请停宝车。”“嗯。岳能，应你车战之约，故来奉陪；再说某既无车辆又无正式车夫，今日车战，请休要见笑。况你我各显本领，非论车子好劣。”“不用多言，请！”“请。”
　　岳能手中枪朝左边一指，雷天佐推车“轧冷冷……”朝左边推过去再回过来；傅发德举枪朝右边一指，左成龙“轧冷冷……”将车子朝右边推过去，再回过来，车子停了还要动一动，这样两部车身不是面对面，而是车头对车头，傅友德车子有点斜。岳能举钢抢戳过来，傅友德举鼍龙枪挠开，然后朝岳能腰堕回一枪，岳能急忙举枪招架。两部车子朝后退一退，再朝前面来，两人枪上本事相仿，打到太阳还没当顶，岳能心急了，等到车头对车头还有一尺儿寸，岳能将枪尖子朝前抬一抬，枪柄朝后，雷天佐看见，停车，马上双手将车柄朝后一揿，车头“砰”一下抬起来，岳能脚朝车子右面高出来的地方一踏，只见獬豸头上“皮……”放出一支毒药弩箭，傅友德本来想等车子碰头再打，见岳能车子停下来，手中枪朝前头一抬，晓得不对，左成龙见对方车子停也将车子停下，只见“嚓——”一样东西过来，车上傅友德举鼍龙枪朝左边一拨；岳能看见，再踏一脚，“皮——”又是一支驽箭出来，傅发德举鼍龙枪朝右边一拨；岳能见两支弩箭被傅友德拨了，心更急，再发第三支弩箭。
　　这下傅友德闯祸了。他想显本事，不用鼍龙枪去拨，而是不等弩箭射过来，用鼍龙枪的枪头子点上去，不料没点着，弩箭“皮……”过来，后面左成龙只顾看傅友德手中的枪，见这时傅友德枪朝前面冲，他将车子“轧冷冷……”朝前推过去，哎呀，傅友德发现不对，急忙侧转身体，左腿朝上一抬，挡住小肚子，弩箭正好过来，中在他左腿上，只觉得腿发麻，头有点晕，“磴”，人从车子上跌下来，左成龙看见，急忙将傅友德一抱，“哼冷冷……”回到自己旗门。
　　岳能看见大笑：“哈哈……红脸的，我与你来生再见了！”粉金刚雷天佐马上推了车子回到旗门，川中三王明凤珍吩咐打得胜鼓回营。回营后，马上给岳能记一大功。江西汉王陈友谅送席酒宴到川中营，欢宴畅谈。
　　傅友德回到亲帐，医药大夫一看，毒很深，要打箭。傅友德先叫小周仓石宝到大帐去请元帅宽恕左成龙。然后请打箭官打箭，因为箭上有毒，打箭官不敢打，医药大夫没有办法，面面相觑。哎，办法有了，小周仓石宝想起在凤阳时，傅友德受了伤，冷谦曾给了他一粒丹药，马上拿出来，一半敷，一半吃，再敷上好的金刨药，果然药到毒除。于是，大元帅派弓箭手射封箭书给川营，约期半月再车战，啥人出来战没有说明。三王明凤珍接到这封箭书后，问岳能怎样？岳能说：“三王放心，傅友德这样有本事的也死了，何况别人，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不要说半月，就是宽限两年再打，他们也没有办法。”
　　岳能大意，红营小心了。粮车再行改装，匠人问要不要装毒药弩箭？我们也会装，非但能装三支还能装六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