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纳兰靖斯





怎样?”
    丫头们相视而笑,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靖容除了会说大话,什么本事也没有!一阵
马蹄声远远传来,丫头们知道是靖斯回来了,急忙收拾起衣服,吓得一哄而散。
    靖容看见靖斯把赤雷拉迸马厩,直接就走进书房去了,他暗暗一想,万一靖斯真的
认真找起这只荷包,肯定会找到他头上来,想到这里,他的心跳得很厉害,从小他就非
常怕靖斯,偏偏他又老是做些惹火他的事情来。
    突然之间,他看见靖斯冲出书房,他想也没想,就把手中的荷包往身后一丢,丢进
荷花池里了。靖斯一看见他站在荷花池边,就直接冲过来,开门见山地问:
    

    “是不是你拿走我书案上的荷包?”
    靖容佯装听不懂,反问:“什么荷包?我不知道呀!”
    靖斯怒不可遏,揪住他的衣领大骂:“除了你,还有谁敢乱拿我的东西,敢跟我说
不知道,你最好趁早拿出来还给我,我还可以不追究!”
    靖容打算来个抵死不认帐,拼命大叫着: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拿的,我人在这里,给你搜啊!”
    “你敢抵赖!”靖斯气得失去理智,瞪着他狠狠的撂下重话:“只要让我发现拿走
的人是你。我会
    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
    靖斯摔下他,转身离开。
    靖容感到毛骨悚然,看靖斯心急如焚的样子,想必把那个荷包看得非常重了,也不
知道看重的是那个荷包袋还是袋中稀奇的古玉?他开始后悔自已那么毛躁,一下子就把
荷包丢进荷花池里,现在就算要找也找不回来了,如果只把猪红色的玉还给靖斯,照例
逃不过他的一顿毒打,索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算了!
    他忽然想起,有那么多人看见他拿走荷包,他还能瞒得住吗?
    他吓得惊慌失措了,该怎么办才好?
    他得先去警告那些看过荷包的小丫头们,绝不许出卖他,再去央求阿玛千万别告诉
靖斯,否则,靖斯真会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给拆下来了!
    夕阳西下,端敏踏着余辉回到府中。德叙和夫人站在门口磕头迎接,端敏急忙扶起

    们,无奈的说:“老爷夫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卸下防备?什么
    时候才能不将我当成公主呢?为什么任我怎么做、怎么说,你们都不明白?总要在
彼此之间砌起一道墙来防御我,我真有那么可怕吗?我只希望你们能把我当成正常人一
样对待,难道真有那么难吗?”
    端敏回过身,眼泪不由自主滴了下来。德叙和夫人双双震动了,端敏这些话说得那
么真诚、坦白,没有一点官味,全然出自一片肺腑之言,而他们,确实如端敏所说,把
她当成”敌人”一样应付,绞尽脑汁与她周旋,如今。端敏的一番话,令德叙陷入沉思,
也叫夫人觉得有些惭愧了。
    纳兰夫人忽然捧起端敏的手,柔和的说:“公主,以后我们会试着自然——点,毕
竟公主的身分太尊贵了,我们无法那么快就适应,不过,公主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会
试着照办,以后就不来请安那一套了,你说好吗?”
    端敏又惊又喜,总算破涕为笑了,她听得出夫人的语气不再是冷冷冰冰,而是充满
了亲切与温柔,她终于看见自已的努力有代价了!
    “公主吃了吗?”纳兰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语气温柔极了。
    端敏…边摇头,一边擦泪。
    “大家也都还没吃,一起进来吃吧!”
    端敏第一次与纳兰夫人手挽着手进屋,心里已让开心和喜悦涨得满满了,她听见纳
兰夫人命人请靖斯和靖容用饭,一想到会见到靖斯,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平时,端敏
都是独自在房中用餐,头一次出现在这顿晚餐中,免不了让这顿晚餐多了一分不自在,
端敏很努力的保持微笑,也很努力的不敢多吃,怕她的食量吓坏这一家人。靖斯凝视着
眼前的端敏,那么谨慎、小心、讨好的吃完这一顿饭,脸上一直是笑意盈盈,仿佛不笑
就会得罪一桌子的人一样,他看得心好疼,好不舍!
    但是,今天却是端敏入府这么多天以来,最感到开心的一天了!
    吃完饭也喝完茶以后,端敏知道她若不起身,一桌子的人也没有人敢离席,于是欠
了欠身,轻轻说:“老爷夫人早点歇息吧!我先回房了!”
    “靖斯,你和公主一起回房吧!”纳兰夫人体贴的说,别有用意。
    端敏望了靖斯一眼,眼中流动着醉人的波光,她默然不语,翩然走出去。
    靖斯心一动,抵抗不住诱惑。
    夜凉如水,他与她,慢慢走在长廊下。
    端敏悄悄睨着他,视线总会不由自主从他宽厚结实的胸膛飘掠过去,然后惊慌地避
开,无故脸红心跳,如果他不小心靠她近一点,她就会退一点,有意无意保持着一定的
距离。
    凉风徐徐吹来,带来一阵浓郁的花香,端敏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鼓起勇气问
他:
    “你……是不是很爱卢婉儿!”
    靖斯呆了呆,端敏的问题太突兀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恰当。
    他的沉默令端敏心里更加难受,如果靖斯非常深爱卢婉儿,她不就成了棒打鸳鸯的
罪魁祸首了吗?难怪卢婉儿要殉情,难怪靖斯要恨透了她,恨不得要把她撕成两半才甘
心!
    她的心又幽幽的疼起来,她的确遂了下嫁靖斯的心愿了,可是却得不到靖斯的爱,
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迷惘和不安,一心执意下嫁,是不是错了!靖斯不懂端敏的心事,
只感觉得到端敏若有若无的远着他,他往前一步,她便退后一步,眼神不再正视他,每
当他与她的视线一接触,她便飞快的转移,甚至流露惊恐之色,现在的端敏,与她下嫁
襄王府前夕私会他的端敏判若两人,他开始怀疑,也开始担心,会不会是“那一夜”所
造成的后遗症?
    他粗暴的夺走她的处子之身,从此,她将无法正常面对肌肤之亲了吗?
    两个人各怀心事,默默的走完这条长廊。
    到了房门口,端敏叹息似的问:“今夜,你睡哪里?”
    靖斯看着她的眼睛,她又悄悄的想躲开了,靖斯忍耐不住,伸手扶起她的脸,俯下
头,轻轻用唇触了触她柔软的唇瓣,她果然抖颤着,靖斯微微加重力量,启开她的唇瓣,
才一触到她柔软的舌尖,她便有些摇晃,往后退了一大步。
    靖斯觉得受伤,声音紧缩:“你还是这么怕我?”
    端敏仰起头看他,深觉悲哀,她勉强一笑说:
    “我的确有些怕你!如果……你不爱我,又来吻我、抱我,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惩罚
而已,我怎会不怕!”
    靖斯深透的眼瞳闪了一闪,努力读出她语中含意,他不解地问:
    “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端敏淡漠的笑着。
    “你不就是以这种方式惩罚过我吗?你说我执意要你,你会让我就算得到了你也不
会快乐,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所说的话了,你是对的,而我,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我……
不该破坏你的幸福,不该只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害了你们,如果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
和卢婉儿感情深厚,那么深爱她,那么讨厌……我,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强迫你要我了!
现在,……弄得大家都不快乐……全是因为我……”她忍不住开始啜泣,压抑着哭声,
细细的、闷闷的哭。
    靖斯的身心都沸腾鼓动了,原来,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他一手把她扯过来,紧紧将她拥入强壮的怀抱中,紧得密不透风,紧得一丝缝隙也
无,甜蜜的感觉,恍若那一夜私会的重现。
    他深深凝视着端敏,眼中跳动着炽热的火苗,声音无比温柔的说:
    “你真的错了!”端敏惊疑的望着他,他眼中炙热的情感,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她
听见他胸膛混乱激烈的心跳,在她耳边喘息似的低语:
    “你说反了,自始至终,我不曾爱过卢婉儿,我之所以愿意被你擒获,是因为我爱
你!”
    端敏膝盖忽地一软,不敢相信会得到这个爆炸性的答案,她想相信,又不敢相信,
眼晴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为什么一脸不信?”
    “因为……”端敏咬了咬唇语音凝噎:“你对我那么凶狠,一副气得想把我碎尸万
段的样子,不论我怎么求你,你都能无动于衷,也不理会我尚是未解人事的处子之身,
那么心狠粗暴,现在说爱我,我……怎能相信?”
    靖斯收紧臂膀将她搂得更紧一点,他后悔在盛怒之下对她的伤害,不知道几时才能
平复,他痛苦的说:“原谅我!那一天为了婉儿的死气得丧心病狂了,我并不恨你,只
是当时不由自主就把婉儿的死归咎于你,把所有发泄不了的愤恨都出在你身上,其实一
切的错都该由我承担才对;因为我大冷落婉儿了,所以她才会自杀!”
    端敏惊呆住了,她一直以为是她的错,想不到婉儿的死还包括了这个因素!靖斯的
话令她半信半疑,忍不住问: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一点也不假!”他说得很真心。
    “说不定是奉父母之命前来讨好我的,我才不信!”
    靖斯有点急了,说:“要我指天立誓吗?”
    “那也是假的,我不相信!”端敏微微一笑,有意为难。
    “没办法,只好日久见人心罗!”他很认真的说。
    “日久是多久?一年、十年,二十年,。多久才算?分明是搪塞的话,果然还是不
能相信!”端敏刁难得上了瘾,伸手用力想推开他,可是他的双手抱得密实,任凭她费
尽力气也挣脱不了。
    “你果然是蛮不讲理的公主,看来我怎么说你也不会信了!”靖斯轻笑起来,觉得
她杏眼圆睁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蛮不讲理!对,我就是蛮不讲理,你快点放了我这个蛮不讲理的公主,省省你
的力气!”靖斯的轻笑令她心慌意乱,拚命在他铁腕似的双臂中扭来扭去,极力想挣脱
他。
    “今天我不只不放开你,还打算在这里留宿了,要省点力气的人应该是你吧!”靖
斯轻轻松松将她拦腰抱起,朝房里走去。
    端敏大惊,奋力朝他胸口一推,没想到这一下用力过猛,靖斯也料不到她会推得这
么用力,手一松,她整个人就从他身上跌了下来。
    端敏痛叫出声,靖斯急忙蹲下来查看她跌伤了哪里,怜惜的大声说:“为什么用力
推我?就算听见我要留宿,也别吓成这样啊!伤到哪里了吗?”
    端敏忍着痛站起来,一声不吭,靖斯伸手扶她走进屋,忍不住笑说:“我本来还以
为你不会比赤雷难驯到哪里去!”端敏听了,脸颊蓦地一红,低低说:“只要你待我好,
我一点也不难驯。”
    靖斯没听清楚,因为端敏这句话被入画的一连串喊声掩盖过去了,入画一路奔进来,
一路喊着:
    “公主、公主,你怎么啦!,我怎么听见你的叫声?”
    入画进房一看见靖斯,紧张的叫起来:“额驸在这里!那……那……”
    “今天我会留下来,你不必伺候公主,可以回去了!”靖斯对着入画说。入画紧张
兮兮的看着端敏,端敏满眼的笑意,手指悄悄在裙边对她乱挥,示意她离开。
    入画会意,笑着拉上房门离去了。
    靖斯转头注视着端敏,捕捉到她眼中尚未敛去的笑意,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尖抚
了抚她柔嫩的面颊,端敏头一低,回身逃开了。
    端敏坐到妆台前,卸下挽住发髻的绿玉扁簪,轻轻梳开齐腰的长发,垂垂曳曳,烛
火映照着她乌亮的黑发,光影粼粼。
    靖斯看得呆住,她梳发的姿态,魁惑着他。
    端敏缓缓回过身,静静的与他对望,她在他眼中看见了炙热燎烧的渴念,她心跳加
剧,等着事情的发生。
    两个人的眼神彼此痴痴狂狂的纠缠着,端敏终于忍不住,对他嫣然一笑,温柔的问:
    “你在等什么?”
    靖斯沉沉一笑,朝她跨出——步,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低哑地说:“我在
等你的命令,不敢造次!”
    端敏狡猾的一笑,仰起头,闭上了眼晴,揣测着靖斯能否敌得过诱惑?
    她赢了!
    靖斯吻住她,唇很热,吻很狂!
    他抱起她,两个人滚进床里,沉溺在惊心动魄的狂吻里。
    久久,端敏软弱的推开他,双颊腓红,微喘着,吐气如兰。
    “靖斯,今天就到这里了!”
    靖斯炙热的渴望正在焚烧,理智都已经烧毁了,根本听不清端敏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只觉得她的喘息声几乎令他疯狂!
    端敏见靖斯的吻仍在继续游移,故意用力推开他的脸,表情无辜的、正经八百的说:
    “你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