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太空烽火 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他不断地翻转着烤肉叉,小心翼翼地不让任何一块烤得过火。其他的人也凑到火边,品评着他的烹饪技巧,同时大声地议论眼前的这条鱼会是什么味道。终于,托勒发现竿上的肉烤熟了,他们热切地凑上前去,眼睛奕奕地闪光。
托勒站起来,将烤熟了的鱼送到自己的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点麝香的味道。”他说。
“赶紧尝一尝呀。”其他的人异口同声地说。
“好吧,你们想等着我来做第一个吃鳗鲡的人,我会让你们如愿以尝的。”他咬了一小块肉,一块长长的、纤维状物便脱落下来。“纤维组织,不过还不算大讨厌。”
“尝一尝!”他们大声喊着。
“我就要尝的。”托勒做了个不易为人察觉的鬼脸,便把那粗粗的纤维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慢慢嚼起来,接着又是一口,嚼了嚼便吞了下去。在这个过程中,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怎么样?”杨丹问,“你那训练有素的味觉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托勒洋洋得意地扫视了一遍围在火边的一圈面孔,“烟熏橄榄。”他说。
“烟熏橄榄!这算什么回答!”贝斯洛抱怨说。
“不,”托勒说着又嚼了起来,“它的油脂还不太够。更像是山牡蜊,X型的那种。或者更像是将舌头浸在淡淡的玛沙拉白葡萄酒中的味道。”
“托勒!”库拉克打断了他那专家式的评论,“不要给我们做食物分析,你只要告诉我们是不是能吃就行了。”
“不错,我没有因昏迷而躺在地上,或者难以自制地呕吐,是的,这东西能吃,我想。”他把摇摇晃晃的烤肉叉递给对面的宇航员,“你尝尝是什么味道。”
他们严肃地将鳗鲡传送了一圈,每个人都从上面取下一块放进嘴里。他们嚼了嚼,咽下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相互打量。
“怎么样?”托勒问道。
“介于鸡与龙虾之间的一种东西,我看。”贝斯洛说。
“错了,”库拉克说,“像牛犊肉,就是牛犊肉的味道。”
“我不知道,”杨丹说,“它更像是家禽——鸭或者是鹅的味道。”
他们都转向凯琳,此时,就剩下凯琳一个人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了。她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伴,说:“我说不出它是什么味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样的肉,不过我倒是想多吃一些。”
鳗鲡被分成了大致相等的几部分。他们静静地吃着,听着相互间匝嘴的声音以及火焰跳动的声音。远处,是被淹没的飞行橇周围水的流动声。
我们的确不像是一群探险家,托勒想:一个受了伤的宇航员,一个诡计多端能够看透别人灵魂的人,一个害怕外面的一切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巫师,一个如《时髦而精明的侦探》的书中所写的书呆子,再有一个就是对历史不求甚解的应声虫。
我们没有好的装备,没有足够的储备以及必要的防卫能力,我们只是一群被命运抛到这里的不幸者。
这就是他们所面临的现实。
托勒舔了舔手指,将最后一块弯弯的肋骨放在火上烤着。“还不错,不过要是有点大蒜和香盐就更好了。如果我们今天晚上不会中毒而死的话,明天早上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我们就要上路了。”他站了起来,用手弹掉沾在裤腿上的骨渣。
“晚安。”他说。
《太空烽火》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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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要走,不要这么快。”库拉克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刚刚吞吃了活麻雀似的。“坐下,托勒,我对于我们晚上的活动提一个建议。”
托勒停下来。库拉克见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这边来,便赶紧解释道:
“每当我们这一群不知所措的人坐在这里的时候,我都会产生一个想法。我们已经在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杨丹,我承认你在呼吸包问题上的做法是对的——没有那东西,感觉是舒服些。现在,我们又可以像人一样地坐在一起聊天了——”
托勒张开嘴巴,但他还没有把话说出来就被贝斯洛打断了。“不要说俏皮话,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谢谢,”库拉克继续说,“你也是一样。不管怎么说吧,我们被囚在伊波瑞的时候,每个人所经历的事情是不同的——我们的行动中已经显出了这种差异。把这些差异加以比较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也就是说,我们要分享体验。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游移不定的病床上度过,所以我特别想知道你们是怎样度过的。”他的目光直射过来,“好了,托勒,你想说些什么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它可以帮助我们打发时间。”
“不光是打发时间,我们还可以获得一些在这里生存下去的线索,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就靠它了。”
“我同意,”贝斯洛附和道,“我看应该由托勒先说。”
“我?”托勒的眉毛扬了起来。
“当然。显而易见,你是我们中惟一可以四处走动的人,我们几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毒品的作用下度过。所以,在这里,除了凯琳以外,就是你知道得最多了。”
“也许应该让凯琳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托勒说。
杨丹立即提出了抗议:“不,她应该后说——等我们都说完了之后。否则,她的话会影响我们的判断的。她的一生都是在伊波瑞度过的,我们可以通过她的眼睛,看我们自己的体验。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的个人化一些。”
“你是说‘个人化’?”贝斯洛问。
“个人化。你看,我们都具有不同的体验,我们用不同的方式将它们叙述出来。
不过这种叙述有关——我们的内心体验、我们得出的结论,以及那些事情对于我们的意义。”
“我们当然不能把体验与现实混为一谈。”贝斯洛带点嘲讽地说道。
“她的想法是对的,”托勒接口说。“谁能够说清伊波瑞的现实是什么呢?它太大了,我们知道的只是其中的一点点,我们所能说出的也只是主观印象。当然,我们所知道的只是所体验过的以及当时所想要体验的一切。现在我们都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我们还可以根据这一切勾画出一幅大的画面。”
杨丹隔着营火向托勒点头,托勒注意到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头发和眼睛都被笼罩在蓝色的光影中。她的笑容让他感到沉醉。我该怎样才能得到她呢?他想。
“同意吗?”库拉克问。“好,托勒,你先说吧。”
托勒的手扬了扬。“我还有一个建议——我们把营火故事开始的时间推迟到明天晚上吧。”
“啊!”贝斯洛的口气中有明显的抱怨。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我们每个人用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的时间,回忆一下所经历的事情,想想怎样把它们讲出来。我想,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
“很好,”库拉克说。“大家都同意吗?好,那就让我们明天晚上开始吧。”
托勒从他的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他昨天晚上躺下很久都没有睡着,一直在想着第二天晚上该怎样把他的故事讲给大家。后来,他渐渐地睡着了,可思考的问题却仍然没有答案——要讲的太多了,他不知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贝斯洛和库拉克也起来了。此时,他们正站在岸边打量浸在河中央的飞行橇。
“有希望吗!”托勒站到他们身边问。
贝斯洛沮丧地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要我看,这架飞行橇算是完了。”
“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打捞上来。”
“也许我们可以用什么东西把它拖上来。”
“没有链子,也没有缆绳,我已经想到过这个办法了。”
“哦。”
“我有一个办法,凯琳是我们的希望。”
“你看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我想杨丹一定对她运用超感的事说了些什么。”
“我们需要交通工具,”库拉克提醒他们说,“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境,要想渡过河去,就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所以我们得去求她。”托勒说。
“你去求她吧。是的,你去。她信任你。”
“我怎么对这件事感到很讨厌呢?”
“求生让你感到讨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心知肚明。”
‘你就去求求她吧,过后我们都会感谢你的。“贝斯洛说。
不大功夫,凯琳和杨丹也来到他们面前。托勒把凯琳拉到一边,向她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最后他说:“你愿意做吗?库拉克是对的,它关乎到我们未来的生死问题。”
凯琳显出极不情愿的样子:“我——我不能那样做。”
“你说什么?你昨天已经做过了,我们都看见的。”
“我不能用我的超感。杨丹说那样做对我很不好,那很危险,她让我保证再也不用那种东西了。”
“她说什么了?”
“她给我讲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向她保证再也不用那种东西了——那不利于健康。”
“也许,就让你做这一次了。”
“杨丹说过,这次之后还会有下次,我已经洗手,就绝不会再干了。”
托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到正在等待结果的库拉克和贝斯洛身边:“行不通,她不愿意。”
“你在开玩笑?为什么不呢?”库拉克问道。
“杨丹给她讲过许多运用超感是多么危险,又是多么有害健康的故事,她让凯琳保证绝不再用那种东西了。”
“哦,天哪,”贝斯洛叹了一口气说,“好了,你可以同飞行橇吻别了,或许我们也得那么做。”
“不要跟演戏似的。”托勒对贝斯洛皱起了眉头。
“对了,我忘了是你愿意到这鬼地方来的。我们得用一个飞行橇装水,还有两架得用来载人。”
“你在嘲笑我拖水的主张。”
“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像你们这样,我们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库拉克抱怨道。
“你们试过把它开出来吗?”男人们转过身去,见杨丹正看着他们。她两臂交叉抱在胸前,下巴微翘,面对着正在向她笑的他们,凯琳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哦,没有,我们还没有,”库拉克以外交官似的姿态回答她的问话,“不过那么做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
“为什么没有呢?”杨丹走过来,和他们站在一起,打量着河水中的飞行撬——一座漂浮在缓慢水流中无助的孤岛。
“为什么不?啊,告诉她为什么不,贝斯洛。”库拉克说。
贝斯洛恶狠狠地瞪了库拉克一眼:“我觉得水已经把电路冲坏了,至少已经短路了。这就是我们没有把它从水里开出来的原因,因为它不可能在水里呆了一万年后还能发动起来。”
“你就那么肯定?”杨丹的目光盯着他,似要把他的内心看透似的。对于她的表现,托勒相当欣赏。
“哦,不,不过,我——”
“你为什么不试一试,看看到底怎么样呢?我好像记得能穿越沙漠的飞行橇是可以经一点水的。”
“呀呵,”托勒回应,“你为什么不试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贝斯洛眨了眨眼睛,现出十分匆促的样子。这时,库拉克说话了:“我们损失了什么吗?试一试吧。”
贝斯洛一句话没有说就走向水中,径直地奔向飞行橇。他爬到座位上,按动了点火装置。机器在他的触动下发动起来的时候,他差点跌落下去。
“贝斯洛,你是个天才,”托勒哈哈笑着,“可问题在于,杨丹是个更大的天才。”
她嘲讽地笑了笑,以居高临下的神态看了面前的男人们一眼,便和凯琳向上游走去,将男人们抛在后面。
贝斯洛慢慢地将飞行橇从河中开了出来,嚓地一声停在了满是石块的干地上,但飞行橇震动了几下就熄火了。“好了,机器和电路都完好无损。怎么会有人以为我懂呢?再次出发前将飞行模晒干倒是个好主意——以防万一。”
托勒的眼睛看着天空,太阳正冉冉升起,将阳光投在山顶和山谷中。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就像是一串项链中增加了一颗更加完美无暇的珍珠一样。“切莫辜负大好的时光,”他说,“在等待飞行橇晒于的时间里我们应该干些什么呢?”
库拉克转身面对着他:“我也爱想同样的事情。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我们应该去钓鱼。”
“钓鱼。”
“我是认真的。总的说来,昨天晚上的那条鳗鲡味道还不错,而且我们谁也没有中毒身亡。这个地方一定还有很多,我们得找到它们。”
贝斯洛的眼睛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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