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太空烽火 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是的,”托勒不得不认可他的话,“我没有行李。”他是在机场被带到这里来的。那倒也算不了什么,毕竟,他的全部行头都穿在了身上。
“这我已经想到了,所以我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包括衣服。你会发现在宇宙飞船上,所有你需要的都应有尽有。”圆脑袋的男人又一次看了看表说:“这一次我们可真的该走了。”
托勒站起来,最后环视了公寓一眼,就像是他正在从自己孩提时代就生活的家中被驱逐出去一般。他耸了耸肩,拿起酒瓶和玻璃杯,跟在瓦罗的后面走了出去。
《太空烽火》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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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托勒希望快点回到飞行场,快点踏上预先准备在那里的宇宙飞船,然后在太空的某一个站下船,加入十八重天外的什么太空服务团。
可事实却远非他的想象,他和瓦罗踏上了一个长长的电梯——长得让他觉得他的酒瓶都快掉到电梯长长的通道中了——终于,他们到了地下隧道,两个穿着制式太空服的人坐在电子六轮车上等候他们。就在他们的腿迈出电梯的一刹那,车门打开了,他们爬进去,车便开动起来。迎面向他们扑来的是宽阔却低矮的走廊,闪烁的墙壁将耀眼的白光投射到他们的身上。
司机开足马力,所有的乘客,包括两膝间晃荡着酒瓶的托勒,全都抓住把手,打量着从他们身边闪过的单调而毫无特点可言的景色。托勒觉得他们就像在没有尽头的枪膛里穿行的子弹似的。谁也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前方,只有瓦罗好像在苦思冥想着什么问题似的。他看了两次表,随后也将目光投向隧道的前方。
终于,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它拐了一个弯,便来到一个门口——是一扇低矮但锃亮的金属门。门口有收费员把守,旁边还有两三个人护卫。瓦罗朝他们挥了挥手,其中的一个卫兵就急忙拿了一块显影板过来,瓦罗将自己的手平整地印到了盘子的黑色表面上。
立即,右边的门开了一条仅能让车通过的缝。车子颠簸了一下,穿过窄小的通道驶人另一条走廊,这条走廊比第一条稍微宽大了一点。隧道终于有了尽头,意想不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间很大的房子。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红、黄、蓝色的光如多彩的太阳一般,在寂寞的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光池。他们迅疾地穿过由光与影交织的如日与昼一般不断变换的光池,来到矗立在地板上的一个斜坡,坡是由金属材料制成的。
坡前有几个男女凑在一起——他们一律穿着橘黄色的连体服。托勒注意到,他们不断地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坡前晃来晃去。其他的一些工人们在推动着已经装满了货物的飞船的启动撬,另一些人在忙着装货。
司机将车停在离其中一条走廊不远的装货场,瓦罗转过身来,说:“我们到了,托勒先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是吗?”
托勒下了车,顺手把酒瓶给了司机,便跟着瓦罗在长长的走廊里穿行起来。走廊的另一端,一个如正要腾飞的飞龙般的物体通体放着白色的光芒,细细的长腿支撑着这个被称为宇宙飞船的白色物体。这个家伙大概比一般的商业性飞船小了一半多,托勒估摸着。不过比起那些矮胖、短粗的家伙们,它可显得优雅、苗条多了。
两台发动机的热源首先传导到靠近热源中心的底部表层,随后沿着宇宙飞船的腹部向着尾部扩展开去。尖利如刀子一般的翅膀从两侧伸出。一旦到了天空,翅膀的功能便会消失,最终让位于宇宙定位盘。翅膀的两侧和下面是明亮的天蓝色的字母,那是这艘宇宙飞船的名字:“西风之神”。主舱的门开着,呈斜面状的移动电梯伸了出来。
“很不错嘛,”托勒评价道。不过瓦罗却目不斜视地穿过堆成一团的电缆线和如蛇一样盘踞的水龙带,径直向舷梯走去。到了舷梯边,瓦罗转身,等着托勒。他让托勒在他的前面,先他登上电梯。在托勒看来,他的这一举动与其说是谦虚还不如说是谨慎。瓦罗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哪怕是最后的一分钟或者是一刹那产生临阵退缩的举动。
电梯终于把他们送到光芒耀眼的银色宇宙飞船的腹内。托勒向外打量了一眼,见周围的人正在忙碌着。这样的嘈杂是人为的,托勒想,他们显然是在紧张地排演着什么节目,可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呢?宇宙飞船的内部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各种房间,沿一面舱壁排开的是上等客房。
“我说,第一间是你的,托勒先生。”瓦罗说着,按了一个开关,一扇门便在他们面前打开了。
托勒低头走进了这间有着弧形墙壁的小房间。屋子中央放置的一张宽大的长沙发颇为醒目,沙发的两侧各有一个伸出的镶板,犹如放大了的牙科医生的座椅。门旁边是用途和形态不一的密舱。沙发的对面,是放有各种磁盘的小型的全视电视和一个小卫生间,与之呈对角线的一方,是一张很大的书桌,桌面和旁边椅子的用料一律是白色的特等塑胶。沙发的正上方是一面小小的椭圆形窗户。
“我相信这一切会让你感到舒服的,托勒先生。”瓦罗说着,将头伸进旁边的密舱,拿出一套崭新的正在流行的配有暗绿色袖套和靴于的浅绿色单件套服。“你的尺寸是我们在你被麻药带入梦乡的时候量的。”
“哦,”托勒会意地睁大眼睛,‘你们未免太自信了,不是吗?你怎么知道我会接受你们的任务?““尼威斯主席具有无与伦比的判断力,托勒先生。他还是一个不——”
“不喜欢失败。这些,我都知道了。”
“我要告诉你的是,为了他的计划的实现,他是不惜花钱的。说到钱——”瓦罗又进了密舱,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上了拉链的提包。他把包扔给托勒,“你的薪俸,托勒先生。”
托勒把包抓住,将拉链打开,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捆钞票。他从里面抽出一捆。
“五十万呀!”
“这是六捆,一共三百万。我们还守信用吧?”
“守信用。”托勒终于放心了。就在刚才的那一刻之前,他还一直怀疑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到钱。现在,他终于意识到瓦罗说的是实话。面前的一切犹如梦境,可又的的确确是真的。
这时,一个头戴金色的鸟头似的飞行帽的男人把头伸了进来。“哦,库拉克上尉,”瓦罗说,“进来,我要把你的乘客介绍给你,奥林·托勒先生。”
男人走了进来。他的个子很高,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衫,头发呈金黄色,不过脸却晒得有点黑。他的穿着是典型的老式德克萨斯洲土著人的风格,同时还有几分传奇作品中的牛仔魁力。“这么说,你就是我们今晚要承载的要人啦厂‘上尉笑着伸出手来。托勒把包夹在自己的腋下,伸出一只手来与上尉的手握在一起。”欢迎您乘坐’西风之神‘号,托勒先生。““谢谢,我想你经常飞这条航线吧。”托勒说。
‘你以前去过太空吗,托勒先生?““这是我第一次去太空。”
“我们都一样。我们即将开始愉快的旅行,你不必着急。不过,”他转向瓦罗,笑了笑说,“我现在正在做飞行检查,我还是回去例行公务吧。”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他们。
“库拉克上尉是尼威斯主席的私人驾驶员,所以我保证你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瓦罗说,“现在我得走了,”他又看了一次手表说,“你将在三分钟之内起飞。”
外面,老式的汽车喇叭在鸣叫,灯光由白色变成了红色,水龙头已经被切断了水流,断开了同飞船的联系,身穿橘黄色工作服的人匆匆地跑了过去。托勒跟在瓦罗的后面又一次来到了舱口。“我们希望很快就能听到你的消息,托勒先生。我想你很快就会发现你所从事的是一项非同凡响的工作。”
“我希望是这样。”托勒机械地回答说,可是,当他意识到他的腋下正夹着三百万美金时,他的心中也就的确希望如此了。“你可以告诉尼威斯主席,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好的,我会告诉他。再见,托勒先生。”瓦罗伸出手来,托勒握住了他的手。
“旅途愉快。”
“谢谢。”
瓦罗沿电梯而下,托勒目送着这个斜肩、圆脑袋的人从他的视野中消失。这时,一个站在电梯下面平台上的身着橘黄色服装的男人也回到了电梯道上。托勒看着他割断了与地球的最后一点联系,便转身回到舱内,仔细观察起飞船的内部结构。
“还有两分钟,托勒先生。”库拉克的声音从不知藏在他的头顶上方什么地方的扬声器中传了出来。托勒猜想此刻库拉克已经在驾驶室里开动了发动机,或者是做着一个飞行员在起飞前所可能要做的任何事情。“你马上系好安全带,想一想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我会的,谢谢你。”托勒在返回自己的客舱时,瞥了一眼沙发旁边的仪表板,看见上面的红色按钮亮了。他的手动了一下开关,便传出一阵轻微的电子发动机的声音,随后,他的床倾斜了,咯吱响着,变成长长的靠背椅。靠背椅的一侧,一个盒子打开,托勒抽出一条安全带,躺了下来,把安全带系在身上。
“还有九十秒钟,托勒先生,你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他把拉练包放在肚子上,两手交叉把包护住,躺回到沙发上,就像是在灿烂的阳光下晒太阳一样,当然也把不可知的命运暴露在了阳光下。谁又能够想得到一天之内他就成了百万富翁呢!谁又能够想得到此刻这位富翁正在通往遥远太空的路上,去写作什么有关合法秘密殖民的文章呢!发动机的嘈杂声从地板上渗透进来,听起来就像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地震似的,托勒感到自己的耳膜在震动。就在这时,他意识到自己对于飞船怎样穿出地下室还一无所知。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还有三十秒,托勒先生。”上尉镇静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你想看我们是怎么起飞的吗?“哦,当然,如果——不太麻烦的话。”
“一点都不麻烦,我马上把电视打开。”
一秒种之后,电视屏幕上的光点闪动了一下,托勒借助扶手上的开关移动了一下椅子,看见画面上洞穴口正对着黑漆漆的天空,天上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你都看见了,有云。不过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是个有利飞行的夜晚。还有十五秒,”库拉克用异样的声调说:“这几分钟我得集中精力。不过一旦进了轨道,我就可以跟你说话了。你不要紧张,相信我好啦。”
托勒感到飞船在颤动,他周围的一切也在轻轻地晃动。电视屏幕上的船也在倾斜——脚下的地板变成一个陡峭的斜坡,人根本就无法站立。发动机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随后,飞船便离开了地面。
他注视着屏幕,看见一个洞口正慢慢地向他们移动,随即,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一束直接射向天空的光飞快地闪了一下,接着便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飞船加快了速度,托勒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好像要沉到靠背椅的垫子上似的。
飞船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着高空飞升。现在托勒什么也看不见了,屏幕上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的空旷在广袤的天空延展着。地心的引力像一只巨大的手挤压着他,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好像客房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他的四肢僵硬而倦怠,甚至连动一动都很困难。他干脆闭上沉重的眼帘,让自己沉人梦乡……
托勒醒来了,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几秒、几分钟还是几小时,从椭圆形的窗子望去,他看到的是繁星闪烁的天空。他纹丝不动地坐了片刻,感到一种奇怪的光和浮力。他举起手,把座位上的安全带解开。他感到自己的手好像在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操纵着,将他从椅子上拖了起来。
他们正航行在轨道上。
他把漂浮着的钱包抓了回来,把它塞进座位下面的抽屉里,把安全带从身上解开,让自己的身体脱离开椅子,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立即,他就明白了客房的墙壁为什么要装上海面垫子。他错误判断了飞行的角度,径直地向着门框扑去。显然,门的感应非常灵敏,适时地向他打开了。他调整方向朝外出去,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个臀部比肩膀还要宽的梨形的男人。他向离他最近的一个舱室移动的时候,他那颗连接在如长颈鹿一般细的脖子上的过大脑袋以及跳跃在上面的两只耳朵便随之晃动起来。“嘿!”他大声地喊道,“小心。”
“对不起,”托勒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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