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太空烽火 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伊安娜是个高个子、黑头发的女人,她的身材苗条而优雅。此时,她停住脚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面向杨丹说:“我们在一起享受了那一时刻,我们把它据为己有,藏在内心永远珍藏。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那里不是我们辨别的地方,我们只有接受。”
她们又走了起来,纯净的阳光照在她们的脸上,她们就沐浴在这温暖的阳光中。
过了一会儿,杨丹点了点头,说:“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艺术家只是为了自己而艺术,但他演奏是为了表达对天父所给予他的艺术天分的称颂——他与观众一起分享他的天分。”
“或者完全不与观众分享。”
“是的,我明白了,观众是无关紧要的。”
“不要说演奏,不。如果说观众也是来参加对天父的称颂,你的表达就准确多了。称颂就是一切!当然,一个艺术家会因为观众的喜悦而喜悦,这是自然的。但是,至于观众对他为了自己的艺术或为了让天父高兴而进行的演出是否作出反应,则不是他所关心的。”
“他唯一关心的就是他演得有多么成功。”
“关键在于他的天赋是否得到了正常的发挥。如果他发挥得很好,是否有观众或者观众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呢?”
杨丹明白了,但她仍然认为创造了美的人,应该得到的比单纯的快乐更多,而不管观众的鉴赏力如何。
她们继续在寂静中向前走,直到艺术中心张开的一翼伸到她们的面前。“你还想去看绘画吗?”伊安娜问。她们曾经在欣赏舞蹈之前去费瑞的陈列馆参观过他们的绘画作品。杨丹抬头看着富丽堂皇的陈列馆的入口处,迟疑了一下。
“要不,我们另选一个时间再来吧。”
“你不会介意吧?”
“一点也不,”伊安娜笑了。“你今天只能吸收那么多了。”
“而且我已经吸收了我所能吸收的一切。现在,我需要时间想一想我所看到的一切。”
她抓住伊安娜的手,用力捏了捏:“舞蹈不是非常美吗?我从来没有想过它会如此完美、准确、富有表现力。”
伊安娜深思地看着她:“也许你有一颗艺术家的心灵,杨丹。你想学吗?”
杨丹忧郁地摇了摇头。“我跳不出这么美的舞。”
“你怎么知道呢?你试过吗?”
“不,可是——”杨丹的眼睛因为这种可能性而睁大了。“你想我应该试试吗?”
“只要你想的话。”
“哦,想。你的主意简直太好了!”
托勒被带去的地方是伊波瑞的地下迷宫,一个用方方正正的石头砌的洞穴和与之相连接的过道——尼克拉斯人的地下棱堡。这里就是海拉迪克那个臭名昭彰的定位室:一排摞着一排的石屋,石屋的空间仅够一个人直立并伸展开四肢。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光、热控制系统,以至于用泛光灯照明,人在里面热得出汗,而另一个房间则是一片黑暗和彻人骨髓的寒冷,这完全取决于定向工程师的操纵。
托勒是被人粗暴地拉着,从阿奇乌斯的前厅经过一连串没有止尽的走廊和厅堂来到这里,交给看守者。他一直闭着嘴巴,不回答捕获他的人们的任何问题,因为他看得很明白,他们早就决定怎么处理他了,他说不说话都是一样的。
从卫兵们的谈话中得知,他们把他当成了逃跑者——一个离开自己的哈格后,迷失在圆屋顶的地下迷宫之中,也可能是想同狄哈根人取得联系的人。他们猜想他是在他们进去的时候悄悄潜人阿奇乌斯的,而根本没有想到他一直就在阿奇乌斯,当然,他们也就想不到他可能是一个费瑞间谍。
他为此而在心中暗自得意。至少,他们不会把他看成比一个典型的逃跑者更重要的人物了,这就意味着如果他坚持扮演他们为他派定的角色,他迟早会被放出来的。
“你的名字?”不耐烦的尼克拉斯军官从绿色的屏幕上抬起头来,问道。他坐在一架巨大的控制台前,用疲倦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的犯人。洞穴中的气温算是很暖和了,但很潮湿。因为石头是凉的,所以整个洞穴内的空气潮呼呼的,让人的关节感到极不舒服。
“你的名字叫什么?”
托勒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跳动着来到了他的面前。“斯都。”
他让自己的语调中表现出恰如其分的悔恨,希望让他们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
“你在阿奇乌斯干什么?”军官问着,将钥匙插进了他面前控制盘的终端。
“我——啊……”托勒试图解释得合乎情理。“我看见门开着就走了进去。我不知道那是——你叫它什么来着——阿奇乌斯。”
问话的军官抬起头来:“卫兵没有拦你吗?”
“我想他们没有看见我。”
军官轻蔑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因为托勒的答案还是因为卫兵的玩忽职守,托勒分辨不出来。
“哈格?”
托勒什么也没说,他正在搜肠刮肚地想着。
“你的哈格?快点回答。”
“鲍波。”托勒说出这个名字,随后便闭上了嘴巴,暗自祈祷自己匆忙中作出的选择不要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灾难。
军官又插进了几把钥匙。“鲍波没有斯都这个姓,”他加重了语气。“你的哈格名字是什么?”
大脑在飞快地旋转,托勒极力在记忆中搜寻着能给他带来幸运的名字——一个他听到的如今能够证明他身份的名字。“贝拉。”他回答道,心中祈祷这个名字没有说错。贝拉不是杨丹告诉过他,她那个克律斯看守的名字吗?军官的身子在座位上动了动,在键盘上打出了这个名字,用手拉了拉他那红白相间的长袍。“是的,”他终于说话了,“在这里。贝拉。你的名字列在第二级。”
托勒点了点头,眼睛看着低处。
“你会被送回你的哈格,鲍波——”
托勒终于舒了一口气。他的机智算是奏效了。看来,贝拉是一个相当普遍的名字。
尼克拉斯军官继续说道:“——在定位之后。”
“不!”托勒大叫,在房间另一边闲逛的尼克拉斯人抬起头来,严厉地看了他一眼。“求你们了,我以前从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我非常愿意回去。对不起。”
军官看着托勒,迟疑着。让托勒走吗?他耸了耸肩,说道:“这只是一般性的惩罚,算不了什么。”他对旁边的卫兵说:“把他带到J—SV去,立即开始重新定位。”
“不要!”托勒又一次尖叫起来,“求你们了!不要!”
两个卫兵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他被拖着穿过一条走廊,带进一个洞中。他听到了按动开关所发出的啪喀声,之后,他就独自一人被关在黑洞里了。
《太空烽火》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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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库拉克突然警觉地醒来了。他已经睡了很长时间,睡得也很沉,但他的一部分意识即使是在睡眠中也格外敏锐。因此,他一听到对面的池边传来什么东西踩在于树叶上的沙沙声,立即就醒来了。他没有动,只是睁开眼睛,便发现一个虽然不大,却长得很好的毛茸茸、肥嘟嘟的动物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此时,森林里已经万籁俱寂,劳碌了一天的动物们都回到了它们的巢穴里。树叶做顶的森林中夜幕降临得非常快,库拉克的目光盯着这个突然的闯人者。他那宇航员的眼睛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也相当敏锐。他看见这个动物停了停,便蹒跚着离开了灌木丛,走向水边。它先是伸出前腿,在空气中嗅了嗅,接着用圆圆的小眼睛在黑暗中搜寻。这个东西有着短粗的腿,此刻,它们正在它的身躯下弯曲着;一条长长的可以直立在空中的尾巴。它的脸长而尖,就像是拉长了的鼠脸,但它的眼睛却直视着前方。它的耳朵毛茸茸地竖起,就像是兔子的耳朵一样。
这个家伙似乎对它在林中空地上的隐蔽所颇为放心,于是继续向水池走去。库拉克小心翼翼地爬到水边,坚持着不在苦癣上弄出一点动静。动物将长长的嘴巴伸进水中,吧卿吧卿地喝起水来的时候,库拉克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他的眼睛在猎物身上停了片刻——它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接着,便聚集起全身的力量猛地一跳,扑到动物身上,他的手迅速地摁在它短粗的脖子上。
一阵恐怖到极点的叫声从动物的喉咙中发出,它猛烈地摇晃起来。库拉克紧紧掐着它的脖子,直到它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终于,它倒抽着气,抽搐着死去了。
当又一团凶猛的圆球状物体在他身后的灌木丛中出现并向他扑来的时候,库拉克正站在水边检视他的捕获。他转过身来,将死动物扔在一边。面对这个凶猛魁梧的“球”的进攻,他倒了下去,膝盖也在发抖。“球”那长长的耳朵向后耷拉着,对他露出了尖厉的牙齿。
就在这个大黑家伙跳过来的一刹那,库拉克明白他必须接受他刚刚杀死的那个小动物的母亲挑战了——它就是第一个动物的翻版,但个头却比它大了几倍。当动物向他扑来的时候,他滚到了它的背后,抓住它。他的下巴顶在地上,将它拖了过来,他的腿也借助他身体的力量站起来。动物挣脱开他,伸出短粗的利爪向他扑来。
他躲闪着,动物发怒了,飞一般地扑过来,却脊背朝地,重重地落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动物咆哮着积聚力量,企图发起第二次进攻。库拉克没有等,一头向着动物扑过去。它想躲开,可库拉克却已经落在了它的背上,他的手指伸进它脖子的肉中,使劲地挖着。动物嚎叫着——是那种绝望的叫声——想翻过身来。但处于亢奋状态的库拉克却使劲地摁住它,双腿夹着它,趴在它的背上捶击着它。它那多肉的尾巴像鞭子一样抽在库拉克的背上,但这一点也帮不了它的忙,它在他的身下挣扎着、咕哝着、蠕动着,将短短的利爪伸入苦癣之中,眼睛望着苍天。
坐在已经奄奄一息了的野兽身上,库拉克受到突然袭击的亢奋也渐渐地平息下来,但手仍然紧紧地扼住它的脖子,让它尝到了身首分离的感觉。他摇着头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林中空地上回荡,树叶纷纷被他的声音震落下来——那是一种奇怪的、痛苦与兴奋相交织的声音。
他大笑着,直到感到肋侧有些疼,这种不同寻常的笑声才渐渐消失。再看身下的动物,已经一动也不动了。他松开手,站起来,可动物却仍然躺着不动。他站在一边看了它很长时间,接着便跪下去,将手放在它的身上。
它的皮毛华丽,很厚,成色也不错;它身上的肉不错,也很柔软。他突然站起来,在池边转了一圈,接着便从篱墙中穿了过去。篱墙的另一边,运货车仍然耐心地等着它。因为它无法在厚厚的篱墙中闯开一条路,便只好等待着它的主人回来。
库拉克取出他的野营包走回到林中空地上,将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在一堆杂乱物品之中有一把多用刀,刀不算大,而且从来也没有被当成真正的武器使用过。库拉克拿起刀子,走向他杀死的那两个动物中大的那个。
只用了几分钟,他就把动物的后腿卸了下来,从它的肚子里切开一块肝类的腑脏,他把胳膊伸进去,只有胳膊肘还露在外面。他坐在地上欣赏着自己的手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气。他把一块肝送到嘴边舔了舔,闻了闻它所发出的浓重甜腥气,便贪婪地将还散着温热的肝吞了下去。吃完美味,他用滴血的胳膊擦了擦嘴,又拿起刀子,开始肢解起动物。
他把它的另一条腿卸开之后,又坐下去,鼻孔因兴奋而一张一合的,他又开始将还带着温热的肉撕下来吞吃,他一边舔着嘴唇一边为这难得的盛宴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
音乐会已经结束几个小时了,但贝斯洛仍然和萨塔拉一起坐在温柔的月色中,“坐在空荡荡的音乐厅里交谈。《拉里威尔》,这部叙述费瑞人长年跋涉的史诗性乐曲,就像是跋涉者们的脚步声一样离他远去了。除了他身旁的这个可人儿之外,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他集中精力。
萨塔拉是那么的娇媚、可爱、迷人、沉静,甚至可以说是摄人心魄——无论多么美丽的字眼都无法传达她的美丽。整个晚上,她说的完整句子甚至不及半打。很可能,她是为贝斯洛的话所深深打动了。贝斯洛的谈锋颇健,思维也颇活跃——他不时地转换话题,也不断地有新的话题蹦到他脑海里——从《天方夜谈》到禅宗,似乎没有他没谈到的话题了。他就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一样,一刻也没有让自己的舌头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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