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
灾吓坏了,此时看来却又不像。
正在猜疑之际,却见胡不归又窜了出来,怀里抱着两具烧得焦黑的尸体,胡不归轻轻放下尸体,面无表情,嗖的又返身窜入火海。再出来时,又抱了三具尸体。胡不归身上已经烧着,他却恍若不知,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五具烧成小孩儿大小的焦黑尸身。小桃红与众姐妹连忙上前给他拍灭了火苗。望着那烧焦的五个姐妹的尸体都忍不住流下泪来。那烧死的五人里便有胡不归初来天韵阁那晚偷掀他被子的小姑娘,那姑娘只比胡不归大上三、四岁,平时常胡不归打闹说笑,此刻却化成一段焦炭,一双灵动的眼珠早已烧成了黑坑。胡不归一侧头,冷冷得看着秋红道:“你也来看看吧,这些难道不是你的姐妹吗?”
秋红突然哇的时候大哭起来,道:“我不是人!我不该收了他们的银子!我该死,我该死啊!我把钱给他们退回去,我不要钱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却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胡不归劈手夺过那银票道:“就为这一千两?就为这一千两你就出卖了天韵阁的这些姐妹?!”一幅狰狞的面孔猛然出现的胡不归的脸上,白如鸿心中猛然一惊,只见那张银票在胡不归的手上呼的烧起来,化为灰烬,散在了风中。
众人现在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一道道憎恨、鄙视的目光射向秋红,秋红依然哀号着,爬向那几个烧死的姐妹,却被其他姐妹拖开道:“不许你碰她们!你再也不是我们的姐妹了!”有几个性子暴躁的便要上前打她,却被小桃红拦住了,道:“让她走吧,这样的人打她脏了我们姐妹的手!”秋红嚎叫一声,冲出了人群,消失在夜色里。从那一天起,成都城内便多了一个疯女人,手里常常拿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捡的破纸片儿,念叨着:“我有银票,我有钱!”
天韵阁一直烧了两个时辰,才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眼见的没有安身之地,众姐妹抱成一团,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小桃红一声长叹道:“想要清清白白的做人便真得这么难吗?!”说话间眼泪也流了下来。
白如鸿拉过一团怒火仍自烧个不停的胡不归,道:“胡兄弟,想来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哥哥我还有一些人手,不知”
胡不归道:“白大哥,今晚谢谢你鼎力相救,那些作恶的人我自会料理他们!”
正在说话间,却来了一列衙役,上前喝道:“你们哪个是胡不归?”众人都感到诧异,胡不归上前道:“各位官老爷是来询问起火的事儿吗?”
那当先的衙役却道:“失火关老子屁事儿!你便是胡不归吗?跟老爷们走一趟吧!”
白如鸿走上前来,微微一笑,从袖笼里递过去一张银票,道:“各位官差辛苦了,鄙人白如鸿,却不知道大人们拉我这兄弟去做甚?”
那衙役干笑道:“噢,原来是白爷,若是平常,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便算了,这次却是十几口子的命案,兄弟可担当不起啊!”
白如鸿心中一惊,道:“那请各位多担待,我也与各位一道去可好?我先跟我兄弟说句话,这便跟各位老爷们走。”说着又拉过胡不归问道:“先前你出去可是有事儿?”
胡不归道:“是那秋红诓我出去,中了青龙会的埋伏,这些个官差老子却不放在眼里!”
白如鸿道:“你先别急,你是不怕他们,可是你那些姐妹们呢?此事我来周旋,我们且先跟他们去,一切有我呢!”
胡不归心中想了想,自己打翻这几个官差易如反掌,可是这些姐妹们却不能随自己一起跑了,眼下也只得先跟他们去了。于是,白如鸿和胡不归安顿了天韵阁的众人之后,便随着那队官差去了,官差收了白如鸿的银票,所以连枷锁也都没给胡不归带。众女不甚放心的望着胡不归的背影渐渐远去,只有小桃红在心里暗暗得道:这孩子经过这一夜却又长大了些。
第二卷 红尘游子 第二十六章 屠龙
天色一片昏暗,一些热风,从长街上吹过,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闷热潮湿的气味,令人喘不过气来。前面是两个手持棍棒的衙役,后面也有两名挎刀的衙役,胡不归和白如鸿走在当间。白如鸿微胖的身子不住的淌着汗水,呼吸中明显带着一些艰难。胡不归则是一脸的怒色,难以抑制。
白如鸿小声道:“兄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了,很多事儿都是这般不公道、不合理,却偏偏叫你没法子。也不是凭了你一个人能打就能解决的。今晚到了衙门,你且别多说话,你哥哥我自有办法让你没事儿,其他的等我们回去再商量。”
胡不归知道他说得不错,默默的点了点头。眼见得将要到县衙了,那个领头的衙役拿着枷锁走过来道:“委屈您了,先戴上这劳什子,让我们也好对大老爷有个交待。”胡不归不声不响的任他们给自己戴上了枷锁,这才跟着一众衙役进了成都县衙。
大堂之上,火烛齐明,亮堂堂的照出堂上一方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大堂两侧,整整齐齐站了两列衙役,人人手持杀威棒,肃穆而立。一个面容消瘦,留着三缕长须的官员高坐堂上,将一块惊堂木拍了一下,道:“带人犯!”
胡不归被两名衙役押着进了大堂,白如鸿此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胡不归撇眼看见那个在深巷小屋内床上的年轻人满身是伤的跪在一边,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这又是青龙会搞的把戏了。却听那堂上县令喝道:“堂下所站何人,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胡不归到:“禀告大老爷,小人父母给小人起名叫做:胡不跪,还说道:你这膝盖不可轻易下跪,否则承受不起你跪的人便会不得好死,小人不跪实在是为了大老爷着想。”
那县令气的胡须翘起,道:“混帐东西!年纪不大却是这等刁钻,来人那,给我拖下去打!”两个虎背熊腰的衙役应声而出,便来擒胡不归的胳膊,胡不归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按在地上,举起板子朝他腿上打去。这县令早就收了人家银子,只是说打,却不说打多少,那些衙役平日里都是见惯了的,哪里有不知道其中含义的。举起板子来,手腕用上了巧劲,看似打得不重,其实则是刚中带柔。这些衙役若论武功那是不入流,若论起用刑却都是一流好手。单只是这打板子便有许多种变化,可以看似很重,其实只是些皮肉伤。也可以像打胡不归这般,每一板下去都带着一股子柔劲,不出十板便会皮开肉绽,再下来那板子飞起时便板板都带着一团肉去,打得百余板两条腿上便只剩下白骨。这是要人命的打法。
胡不归便是要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看看,安然趴在地上,将真元灌注双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望着堂上那县令。那两名衙役噼里啪啦的打下去,却都被胡不归不露声色的消解于无形,只见到肉皮颤动,其实连疼痛都没有。直打到两个衙役额头见汗,而胡不归的屁股依然如故,不见半点损伤,这时堂上县令脸上不好看起来,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落在两个衙役耳朵里却都是一哆嗦,他们可知道这位县令大人有多阴毒,若是以为他们两个与着胡不归有什么干系,那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当下两人互使了一个眼色,手上又是一变,板子落下去,却是硬劲儿,这是要一板子打断胡不归的腿骨,然后再慢慢敲打,整个两条腿断成数段,这人不死也就废了。却不曾想,板子砸在骨头上却像是打进了肉里,柔软无比。这下两人心中都亮堂堂的明白过来,这个能跟青龙会作对的少年能是寻常人吗?当下冷汗就不住的流淌下来。
胡不归依旧是一副随便打、无所谓的神情,县令也看出来些端倪,便叫道:“好了,且住吧,把犯人押上来!”
胡不归懒洋洋的站起来,打了和哈欠,道:“请问大老爷这大晚上的带小的来衙门做什么?”
那县令道:“本官接到有人报案,说黄花巷有人杀人行凶,连杀一十七人的元凶便是你胡不归!你认是不认?”
胡不归道:“敢问大老爷这话可从何说起呢?小人一直在天韵阁睡觉,一直到火起才逃出天韵阁,怎么会去黄花巷杀人呢?这确实是冤枉啊!”
那县令道:“你还想抵赖?本官人证物证齐全,看你这贼子如何抵赖!我且问你,你说你没去黄花巷,那你这一身的血迹是从何而来?”
胡不归道:“冤枉啊,小的这身上的血迹是在我们天韵阁失火的时候弄伤了身子才留下的,您去现场看看,多少人都是小人这般模样。”
那县令又道:“哈哈,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老爷这里还有一个人证,看你如何狡辩!”
胡不归突然走到那神情萎靡不振一直跪在原地的年轻人身边,声音阴沉而冰冷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今晚的事儿你都看到了,我能杀死那些高手,难道却杀不了你吗?你认为这些衙役便可以挡得住我?”那年轻人全身一颤。
县令却道:“你做什么!”
胡不归笑道:“大老爷息怒,小人走到近前好让人证看个清楚,到底是不是小人行凶,免得离得远了他认错了人。”说着笑眯眯的望着那年轻人,便像是望着一盘美味佳肴一般,直看得那年轻人背脊一片冰凉。不敢说是他,却又不敢说不是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却见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在县令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县令脸色一变,手中惊堂木吧嗒落在桌上。
那县令随即缓和了语气到:“胡不归,现已查明,本案另有元凶,却与你无关,你去吧。”胡不归不由得一愣,却不知道这县令为何变得这般快。却听他又说道:“陈四!你好大胆子!竟然诬陷好人,哄骗本官,给我押了下去!”那年轻人连喊着:老爷冤枉啊。被拖了下去。
胡不归出得县衙大门,却见白如鸿微笑着站在门外。胡不归问起缘故,白如鸿道:“也没什么了不得,我差人去给府台大人送了一叠银票和两只玉狮子,府台大人写了个片子递给了这小小县令,于是这案子便了结了。”
胡不归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杀人可以用银子了结。白大哥,那我还得问你借些银子来,或许花费还不小呢。”
白如鸿道:“兄弟,我们两个还说什么借不借的。只是哥哥知道你要做什么,却不要着急,哥哥手下也有几个好手,叫他们随你一同去,也好行事!”
胡不归也不再推辞道:“那就烦劳白大哥了!”眼前闪过那五具烧焦了的尸身,一团怒火熊熊燃起。在他身边的白如鸿突然又看到他那张脸瞬间变成了修罗一般,一股强大的杀气,勃发而出,白如鸿全身顿时犹如掉进了冰窟,再也不觉得酷暑炎热。
一个时辰之后,按耐不住胸中怒火的胡不归带了白如鸿手下的三名高手,直奔青龙会的堂口而去。留下苦笑连连的乔士鸿志的加紧召集人手。
热风一阵阵吹过,胡不归绑在脑后的长发迎风飘扬,一身的血迹早已凝固,手上提着一把长刀,一步步朝着青龙会的大门走去,飞起一脚,两扇大门轰的向里飞去。大门尚未落地,却见忽的从门内飞出一片黑压压的箭矢,劲道极为猛烈,铺天盖地而来。
胡不归大喝一声,长刀猛然挥出,一股狂野之极的劲风呼啸着将箭雨披开。胡不归长刀连挥,数道厉风摧枯拉朽般的削碎了箭矢,又毫不停顿的飞入门内,直听门内数声惨叫,却是几个手持诸葛连珠弩的青龙会众被劈成了两半。
胡不归身后三个高手不由得看得呆了,却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厉害的功夫,这少年究竟是怎么练的?却见胡不归狂吼一声,迎着不断飞射而来的箭雨直冲进了大门,脚不停步的朝里冲去,手上长刀刀尖拖在青石板上,发出嗤嗤声响,火星四射,在地上拉出一道长沟,一股力道积蓄到顶点,胡不归从后向前猛然挥刀,一道巨大的清光随手飞出,砍向院内,迎面飞来的箭矢碰上这道刀气便瞬间化为齑粉,刀气势不可挡的灌入院内,二十来个弩手还来不及哼一声便齐齐被一削两段,血光四溅。那刀气依旧不停,撞向了巨大的照壁,直把一面照壁轰然撞成一堆瓦砾。
与胡不归一起来的三个高手也都紧随胡不归之后冲进了院子,当先的一个是萧湘神剑陈毅云。一柄长剑挥洒开来,身如脱兔,几个闪跳之间已经刺死四、五个青龙会帮众,却都是咽喉处一点致命伤。另一个手使两柄大斧的大汉名叫劈山斧吴刚,两只大斧抡的宛如车轮,一路杀了进去,转眼便卸掉了七八只臂膀,横劈了两人。还有一个却是干瘦的老头子,也不拿什么兵器,看见人便是一掌,中掌者便萎顿在地,这人却是碎心掌黄梦崖。几个人一路杀进去,所到之处,鲜血淋漓,残肢断臂四处可见。
胡不归面无表情的朝里面杀去,挡在他面前的他就是一刀,这一路上被他一刀两断的是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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